第8章 甜蜜

沉睡了一夜的城市逐渐苏醒,早起的人们已经开始了新一天的劳作。和众人一起早早起身的还有亚瑟,最近的他勤政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饶是如此,看起来还是精神饱满,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这叫“家和万事兴”。和他一样宛如打了鸡血的还有莫嘉娜和梅林——说起这两个人,简直是让他没眼看。

事情要追溯到莫嘉娜回到卡梅洛特城堡的那一天。虽然那天是他和莫嘉娜姐弟重逢的大日子,但第二天醒来整个城堡都在议论莫嘉娜和梅林而不是他这个国王,揪住一个路过的男仆,他才知道原来他的姐姐居然亲了梅林!思索再三的亚瑟决定和梅林谈一谈,问问他是怎么想的,结果——梅林没有老老实实待在自己的屋子,而是跑去给莫嘉娜摘花了,亚瑟经过莫嘉娜的房间时梅林正轻手轻脚地换上还挂着露珠的鲜花,然后站在莫嘉娜床边默默看着她,直到发现脊背有一丝凉意,才回头对上亚瑟紧紧盯住他的视线。“趁着我还没吐,快点出来!”看到亚瑟的口型,梅林这才念念不舍地关上房门走了出去。

“全世界好像只有我不知道你们的事情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嘛,如你所见。”梅林想憋笑,但是实在没憋住。亚瑟看着他扭曲的表情无奈道,“你们,真的?是我想的那样?”“嗯,是真的。我昨晚思考了很久,我爱上莫嘉娜了,我很清楚这件事早就在我心里扎根了;并且,现在我决定,我要和她在一起——如果她愿意的话。”

梅林认真的样子让亚瑟瞬间接受了这个事实,“那么,你们现在是一对恋人咯?”“这,莫嘉娜不是还没醒么,她醒来之后会拒绝我也说不定,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也不能再陪伴在她左右了...”“你怎么还突然扭捏起来了?真是服了你们。这样吧,你都一晚上没睡了,我看莫嘉娜一时半会也醒不来,你先回去休息,等她醒了我来找你。然后你们爱去哪儿去哪儿,但我希望回来的时候是好消息。别让我失望啊!”“好!”

话是这么说,亚瑟还是被梅林的话弄得有些担心,为了确保梅林不会遭到致命一击,他决定趁着梅林休息的空档,先去问问莫嘉娜到底是怎么想的。亚瑟在莫嘉娜的房门前徘徊了许久,犹疑着该如何开口,差点和开门出来的侍女撞个满怀。“陛下!”侍女的惊呼让房中的莫嘉娜蓦然惊醒,“发生什么了?!”“嗯,没什么没什么,我来看看你。”还没想好措辞的亚瑟硬着头皮走了进来。

“莫嘉娜,那个,有一件事我需要和你商量一下。”他严肃的神情让莫嘉娜瞬间紧张了起来。“是...关于王位的事情吗?我对它真的没有兴趣,放心吧!”“哈?”亚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是不是看起来太严肃了?”莫嘉娜挑眉,“相当严肃。”“好吧,我严肃是因为不知道这件事到底能不能成,而且关键问题是能不能成还在于你愿不愿意...”“别说绕口令了老弟,快点说正事!”莫嘉娜及时地打断了亚瑟的叨叨。

“那我就直说了!亲爱的莫嘉娜,请问你愿意接受我的好兄弟梅林的追求吗?”话音未落,莫嘉娜已经脸红地低着头不敢看亚瑟,弱弱地出声,“当然...愿意...”“不过有一个问题!”莫嘉娜突然忘了刚刚的羞涩,带着不解和傲气有些生气地质问亚瑟,“是他让你来的吗,为什么不是他自己来问我?”

眼见莫嘉娜转羞为气,亚瑟赶紧解释,“是我自作主张来的,梅林压根不知道我过来,只知道我让他先去休息,等你醒了自己来找你。可是这家伙居然担心你会拒绝他,这不,为了让我自己能放心地处理政务,我必须先搞清楚,这样成不成我都有个数了嘛!”

听完亚瑟的解释,莫嘉娜笑了起来,“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害羞,可是我明明都亲了他嘛。”“嗯?你不是喝醉了吗,难道...?”“怎么说呢,醉是有点醉,但也不至于不知道自己亲的是谁,只是做了一些之前不敢做的事情罢了。”话毕,莫嘉娜摆出一个“嘘”的手势,向亚瑟狡黠地眨了眨眼。“放心,我会替你保密的,老姐。我现在就去叫梅林过来,嘿嘿。”“咳咳,好。”

亚瑟笑眯眯地走出房间,梅林和莫嘉娜见面后说了什么他不清楚了,只知道自从那天起,四个人在一起久违的快乐回来了,只不过当时的四个形单影只的人变成了两对恋人,“啊,人生啊。”又一次不小心经过庭院里正在相互依偎着的莫嘉娜和梅林的时候,亚瑟不禁感慨万分。

另一边,梅林和莫嘉娜完全无视了周围或羡艳或不解的眼光,除了帮助亚瑟处理一些政务上的事情以外,二人成日里就一直黏在一起。亚瑟都不知道他们哪来那么多精力,陪自己会见大使的是他们,安排物品采买的是他们,筹备晚宴各项事宜的是他们,终于结束一天的政务,他这个国王累到只想立马睡着的时候,他的国师和姐姐居然还在花园里看星星看月亮。

“梅林的胡子啊!”——这句话是莫嘉娜教给他的。虽然他对魔法的态度十分支持,但还是有需要梅林秘密办事的时候。每当这时梅林就会化身成白胡子老爷爷,正如自己当年在大战时看到的那样。莫嘉娜似乎对这个“老爷爷梅林”的胡子很感兴趣,总是忍不住要揪一揪,梅林也总是像看孙女似的吹胡子瞪眼。久而久之,“梅林的胡子”变成了莫嘉娜的口头禅,亚瑟自然也毫不意外地被影响到了。

就在亚瑟发出第不知道多少次感慨的时候,梅林和莫嘉娜正在花园里静静地坐着——当然不是像亚瑟想的那样看星星看月亮,而是在看着已经长成一匹漂亮灰狼的小奥——那个被莫嘉娜在林中捡回来的小狼。

自莫嘉娜回到卡梅洛特后,梅林也很少回到林间小屋了,小奥被他们接到了城堡,并用魔法确保小奥不会伤害到任何人。在他们的精心照料下,小奥越来越壮实,深灰的毛色覆盖着锐利的目光,让人看了心生畏惧。虽然不如白色冰原狼那么洒脱俊逸,但倒是很符合把它照料大的两位巫师的气质。

然而城堡终究不是一头狼应该生活的地方。看着小奥成日在城堡里焦急地旋转,莫嘉娜和梅林决定让它回到真正能让它归属的地方。他们将小奥放回了野外,但偶尔梅林还是会去呼唤小奥,然后让它和自己一起瞬移到城堡来,在月色下度过三个人的“亲子时光”。

此刻,莫嘉娜正轻轻靠在梅林肩头,今夜的月色很是明亮,小奥兴奋地在花园里打着滚,打滚累了就乖巧地伏在莫嘉娜脚边,和他们一起感受风吹过花丛和灌木的声音。

“小奥独自生活之后好像反而学会安静了呢。”莫嘉娜轻笑。“或许是因为它得自己捕猎,要安静地接近猎物吧。是不是呀小奥?”小奥闻言抬起头对着夜空嗷呜嗷呜地嚎了几嗓子,像是在认同梅林的说法。不知过了多久,小奥的眼皮逐渐开始耷拉。

“我想和你一起送小奥回去。”莫嘉娜注视着梅林,灰绿色的眸子在隐隐的夜光下依然通透,让梅林不禁心跳漏了一拍。梅林定了定神,起身一只手抱起小奥,另一只手牢牢牵住莫嘉娜,下一秒,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花园里,只剩下莫嘉娜身上的馨香还停留在风里。

同一时刻,已经梳洗完毕的格温无奈地看着伫立在窗边的亚瑟,“我打赌要是他们知道你一直看着他们,一定要给你来个咒语让你遗忘一切。”“我这不是在欣赏魔法的神奇嘛。”亚瑟心虚道。“我才不信呢。放心吧,莫嘉娜不会被拐跑的,他们很快就回来了。”格温知道亚瑟很担心再度失去亲人,柔声地宽慰着他。亚瑟也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笑着摇了摇头,“这一天事情下来,他们两不累,我们两可是累坏了。赶紧休息吧。”他转身熄灭桌上的蜡烛,钻进被窝亲吻格温的额头。

再一次地,城堡内外陷入了每日最终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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