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绑定系统

次日,天蒙蒙亮,王家府邸已是灯火通明。

丫鬟、小厮们早早起身忙碌起来,有条不紊地向车上装东西。虽说是轻装简行,但要紧带的东西也装满了三大车。小圆清点着路上必备的衣裳,日常起居用器、炭火、还有秦昭爱吃的各色果子、干粮以及郎中配的药丸子。还好这些东西都是随时备着,直接拿了就走,不然还要费上小半天的功夫呢。

秦昭也老早从床上爬起来,迷瞪着眼睛,耷拉脑袋,让丫鬟们帮着穿衣打扮

一切整装完成,日头也高高挂起。

秦昭坐上马车,随着车夫的一声鞭响,马车动了起来。晃晃悠悠中,她掀起车帘向后看去。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马车越走越远,直至看不见了,她才放下帘子。一时间,一股伤感、怅然涌上心头,她有些迷茫,也有些不安,也不知道此次进京是福是祸。

正是过年时节,港口间熙熙攘攘,迎来送往,甚是热闹。

上了船,各种行李箱件,来回运送着,忙的不可开交。一切安置妥当,也到了开船时间。随着一声号响,纯白的船帆徐徐升起,冬风吹地船帆鼓鼓的,像是将要展翅高飞的白鹰;几个船夫喊着号子,一起使劲将几百斤重的铁锚从河水中拔起,轰隆一声响,铁锚被抛在甲板上,船开始启动了。

夜黑风高,月宫厌恶这寒冬冷风,早早地躲到黑暗暗的云层后歇息了。秦昭打开窗户,夜如黑墨,不见四指,两岸暗影重重,一点子灯火在风中摇曳,好似红瞳一般,叫嚣着向她扑来,各种恐怖的情节涌入脑中,惊得她头皮发麻。当即关了窗户,趿拉着鞋奔向床榻,一把拽出被褥,整个人埋入柔软的棉被中,不一会就睡着了。

半夜,突然人声嘈杂。秦昭惊醒,半梦半醒间起床查看。刚走一两步,脖子一凉,滑入了一把刀,低沉暗哑声音从身后传来,“别动!”

“好汉饶命!”秦昭看到小圆倒在地上,生死不知,一时间又恨又气,只得忍住,颤着声音求饶。

呼喝声渐渐近了,显然是外面人快搜寻到了。

身后那人也是着急起来,“你那丫鬟只是被打晕了。好心的小姐,救我一命,来日定当报恩,若不能……黄泉路上相伴!”

秦昭听闻小圆无事,放下心来,假意顺从,柔和了声音急忙保证,“好汉!定不会将你说出去!”

说话间 ,搜寻人到了跟前,婢女们与其相持不下。

“何事?如此吵闹?”

屋外婢女回道,“是渝河县孙县令在抓盗贼!”

屋内传来一声怒喝“抓盗贼抓到我头上来了!”

孙县令赔笑道,“小姐,息怒!有人见到那贼人往小姐船上,那贼凶猛残烈,盗物伤人,定要捉其,以正律法!”

闻言,秦昭缓和语气“孙县令心怀百姓,如此操劳定会告知爹爹。屋内并无外人,只是夜深,实在不宜外人入内,若是孙县令不放心……”

孙县令思量片刻“相爷清廉刚正,想必小姐定是如此,孙某就不打扰小姐休息了。”

说罢,带着人去查其他地方了。

秦昭松了一口气,心中疑惑,转身见窗户打开着,人已经不见了。

她急忙查看小圆情况,没能听到空中那丝微弱声音“系统绑…… 失败!”

三日过去,已至江城。

江城,江州最大的城池。一面临山,三面平原丘陵交相接替,河道密布,湖泊众多,河港繁盛,往来贸易便捷,故市井繁华

荣,世人称为‘人间天堂’。

一行人,下了船。渡口边,早早有马车在等候。

夜幕降临,街上灯火通明,好似空中繁星,江城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宝马俊壮,香车叮铃。

客栈在江城东部深处。

穿梭过热闹喧哗的大街,转个弯,就到了客栈所在的小街上。相比大街,这条小街就显得冷清多了。明月高悬,青石铺就的街道上,只听得马蹄哒哒、檐铃响动,叮叮当当混在一起,愈发清净幽凉。

很快,马车停了下来。

秦昭在小圆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抬头一看,不禁震惊。

只见白墙青瓦,高高耸立,石狮威猛,镇宅驱邪。乌棕色的大门大开着,门上有一暗红牌匾,上书“悦来客栈”四个大字。两个穿着深蓝色衣服的小厮,在门口提灯守候,见他们来了,赶忙上前问好引路。

进入客栈,才是更低沉稳重,尽显奢华。亭台楼阁,飞檐走脊,雕栏画栋,曲折回旋,更有奇花异草,喷吐芳香。

秦昭心想这是什么地方,这等豪派,不像是客栈,倒像是私宅了。压下心底的震惊,面色平淡的随着引人入了客房。

天字甲号房。

滚腾的热气翻涌而上,蒸的人皮肤微红。

“小姐,快些出来,水要凉了。”

“知道了”好久没这样泡澡了,热水一蒸,浑身舒爽!坐了几天船,摇摇荡荡的,整个人都酸软的不行。泡泡热水,倒解了乏了。

秦昭心大,挟持一事,没与人说,睡一觉也就忘了。

热腾腾的毛巾从脸上拿起,杏眼迷蒙,水雾弥漫,白嫩如藕节的双臂轻搭在木桶边缘上,感叹道,“这江城不愧是江州第一城!连客栈都有暖龙供应,真是旺繁之地。”

“是啊。”小圆拿着衣服往暖阁里走,“这江城不过是江州的一个城池罢了,要是到了京城!天下第一城!又得是何等的富贵!何等繁华!路上的时候得让吴婆婆好好讲讲,让我们也开开眼,省的跟个土包子似的,倒让人笑话。”

“咚”一声清响在外间响起。

“什么人?”小圆将衣服递给秦昭,转头厉声问道。好一会,没有动静传来。二人对视一眼,秦昭迅速穿上衣服,和小圆一起轻悄悄地走到门边。

两人站在门边,侧耳细听,一片寂静,万籁无声。

“嘎吱”秦昭小心翼翼地打开一条门缝,顺着缝隙向外张望着。“小姐?有人吗?”小圆在后面也看不到什么,有些着急。

“嘘。小声些。什么也没有看到。”

秦昭来来回回地晃着脑袋盯着外面,什么也没有,干脆将门完全打开。

月色清明,天井中草木阴影蒙蒙。四处看去,无人踪迹。

“没人呐,是我们听错了?”

“许是野猫?”

“既然没人,回去睡了,明天还要早起赶路。”

不多会,屋内烛火熄灭,整室昏暗。霎时,一个黑影从房侧掠过。

暗黑室内,四面无窗,只有一支白烛闪着黄光。一个黑衣人,跪在地上,双手不停地向椅子上的人比划着。

“哦?秦弘和那老匹夫的女儿?继续。哼,算他走运啊!可惜了!”

金鸡报晓。

一行人用过饭,又开始启程了。

时至午时,风雪已停,艳阳高照。沉沉的雪积压在干枯的树枝上时不时地发出吱呀吱呀地断裂声。

秦昭掀起窗帘,向外望去,只见青山高峻,直冲云霄,群峦叠嶂,巍然屹立。山岭披素锦,松林挂银铃。

“小姐,前面什么山?真是高!我从未见过这样高的山!

秦昭想了想,皱眉回道,“江城北方,应是赤峰山。此山因崇高险峻闻名,这山路应当难走了。

吴婆婆在旁边笑呵呵回道“小姐,莫忧心。此山虽高,路甚是平坦。江州一带商贾云集,富庶非凡。买卖人车马行走不便,江州有些富豪便上报府衙,集资修路,将原来的小路加宽了不少,只有清水涧那处地硬石坚,有些狭隘仅能让一辆马车过。

秦昭闻言眉头舒展,“如此便好了。看这日头都午时了,停下来歇歇,用些饭再赶路?”

吴婆婆轻抚秦昭的头,笑吟吟问“小姐可是饿了?先吃些点心垫垫肚子。这车是不能停的,得过了山才行。

“这是为何?”

“此山虽往来人多,猛兽虽不常见,但毕竟是山林,若停下来耽误了时辰,晚上就只能在林子里过夜了,实在太过危险。

秦昭听了,也不再让车停下来,就着些清水用了点心。

两个多时辰后,山路绵延婉转,越发狭隘。马车摇摇晃晃,秦昭倚靠在吴婆婆怀里,昏昏欲睡。

猛地一阵啸声响起,如平地霹雳,惊得天地动色。只听得车前的侍卫惊呼“不好!猛兽来了!保护小姐!快走!”

啸声越来越近,马儿惊慌嘶鸣。

但马车在这陡峭的山路间实在是不好转向。秦昭当即立断,拉起吴婆婆二人弃车,“快!我们快出去!骑马走!”

不料刚出车门,那猛兽到了跟前。

定睛一看,竟是一条黄皮黑纹大虎!

那虎眼露凶光,两只利爪在地下按了一按猛然向前一扑,白马受惊,竟向着老虎直瞪瞪扑去。

三人跌回车内。

白马嘶鸣,拼命向前奔跑,马车摇摇晃晃,不时撞到山崖峭壁,车厢摇摇欲坠。

三人在车里撞来撞去,几近晕厥。秦昭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却发现那虎追了上来!

老虎越来越近!

她跌跌撞撞地爬到车门,驾车人早不知滚落到哪去,她一手扶着车厢稳住身形,一手尽力拉扯缰绳,想更快些。

只听得一声嘶吼!猛虎惯力,猛地向前一跃!竟然越上车顶!

“夸嚓!”

伸出利爪,一爪子下去,车顶破了一个大窟窿!吓得人魂飞魄散!惊叫连连!

这猛兽再次下爪时,马车猛地一转弯,巨大的惯性将破烂的车厢甩了出去!

秦昭发出一声尖叫,随着车厢、老虎坠入山涧!

一阵寒风吹来,秦昭猛地打了个寒颤。

她幽幽地睁开双眼,入眼便是星辰烂漫,真是美极了。

刚动了下身子,便听得咯吱几下。她猛然发现自己竟掉落在树上!还好树够大,枝干粗壮。不然怎么能接的住她。

她轻轻移动,吱呀一声,一根树枝掉落下去,她咽了口唾沫,定了定心,想着小时候爸爸在老家教她爬树的情景,抱着树干,一点点的下来了。

下树后,秦昭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树下,这寒冬腊月的竟热出了一身的汗。

歇了会,起身查看四周。

几十米处,车厢坠落压猛虎。

走近一看,车厢已经烂的不像样了,老虎被压在车厢下,血腥味浓郁厚重。她四周看去,并没有什么猛兽靠近才小心翼翼的接近车厢,看是否有能带走的东西。

大雪映得黑夜亮堂堂地的。抽屉摔出,糕点茶饮摔得一塌糊涂,几个装药的瓷瓶倒是完好无损。她也没看,一股脑的拾起放入怀中。又看了看地上已经冻僵的老虎,心中一颤,慌忙离开。

黑丫丫的森林遮天蔽日,看不清路,只一味地在林中乱走。

两边横出的枝丫刮破了衣裙,留下道道血痕,脚下的乱草藤萝不时绊住她的腿脚,摔了好多个跟头,仍不敢停脚。

不知走了多久,脚步渐渐慢了下来,秦昭喘着粗气倚在老树边歇息。

此时,忽闻潺潺流水声。

秦昭心中一喜,慌忙朝着水声走去,有水处应当有人迹,她终归可以歇歇脚了。

出了这林子,一条河豁然出现在眼前。

河水湍急翻碧浪,奔腾翻涌不可挡。

蹒跚着走岸边,一屁股坐在岸上。望着蒙蒙晨曦下冷凌凌的河水,在寒风的吹击下,一下一下的拍打着河岸。又是被挟持,又是猛虎追逐,又是坠落悬崖,先前的被强压下的恐惧、后怕、疼痛一齐涌上心头,鼻头一酸,抖着身子,泪珠扑簌簌地往下坠。

哭了一会,天色渐渐褪去暗色。她抬头遥望四周山林遮蔽、流水潺潺。一个大胆的想法涌上心头,这桩婚事实在克身,她可没那么命来折腾。不如就趁此机会,躲起来,等上一年两载,这婚事不就没了!

下定决心,她拔下头上的摇摇欲坠的发钗,收入怀中。从瓷瓶取出一枚药丸,此药丸是李大夫的失败品,能将皮肤染色,她觉得好玩,就要了过来,这回倒派上用场了。在手心盛了些河水,揉化了,涂在脸上、脖子等肌肤漏出之处。头发扯乱,又在泥地上滚了几圈,珍贵的锦缎脏污一片。再见时,整个人黄中泛青,蓬头垢面,凄凄惨惨,好不可怜。

突然,从远处飘来一个白色东西,卡在了离岸边几米远的大礁石上。秦昭忙扶着腰站起身,伸长脖子往那瞧。

哪是什么东西,竟是个人!

忙脱下鞋袜,拉起裤脚,就往河里奔去。河水冰冷刺骨,冻的她一个激灵。好在那人离河岸很近,很快她就赶到礁石边。

只见那人紧紧的抱着木板,头发披散着,看不清面孔。

秦昭喊了两声,那人也没答应,已经昏过去了。她深吸了一口气,两手抓住那人肩膀,使劲往岸上拽。

这人看着清瘦,身量极重,冬衣吸了水,那更是沉重无比,秦昭死命地拽着,终于将人拽上岸。

她跪着旁边,摸了下那落水人的脖子。还活着!却不想一时失手将那人衣衫拽开,漏出白皙宽阔的肩膀。一条刀痕沿着肩膀划入胸膛,血肉翻着漏出来,河水一冲,肿胀泛白。

连忙爬起来,又拽着那人往林子里拉,刚到树下,一股眩晕袭来,随即两眼一翻,不省人事。

“叮~系统绑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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