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这个白相·受伤

第四十章 这个白相·受伤

纪棠被洞里传来的巨响吓了好大一跳,条件反射的脚步后退半步,却还是盯着洞口不动。

“嘭!”

紧接着,从洞里传出爆炸的声音。

冲击波冲破洞口的绿竹而出,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闪身极快的黑影——那是崇宁。

崇宁猜到纪棠定然会在洞口等待,毫不迟疑的抓起纪棠的手臂,大喊一声:“快跑!”

振玉和白枳是久经训练的,见形势不对,赶紧跟着崇宁往洞口侧面寻觅开阔地带跑了。

“轰隆隆……轰隆隆……”

一声接着一声的爆裂声在纪棠身后响起,他被崇宁拉着,跑得飞快,根本来不及往后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感觉身边的树木都在往后倒退,余光瞥到的地方,树木摧枯拉朽一般的倒落一地,乱石巨石向弹珠一样东奔西跑,宛如碰碰车一样来回碰撞。

四人亡命似的往山下跑,也不管有没有路,只管往还有站立的树木的地方跑去。

爆炸声短暂而又震慑性,也不知跑了多远,等他们跑到一个水潭边,声音才渐渐停歇了。

水潭处于开阔地带,四周并无山石,硕大的树木将水潭围了大半个,小半截潭边是一片绿草茵茵,两匹佩戴了上好的马鞍辔头黑色骏马正闲适的吃着嫩草。

水潭的周围的石头湿润不已,很明显刚刚的震波也是波及到这个水潭了的,只是因为水的缓冲作用,水潭附近的植被才得以保存。

崇宁看四周安全了,这才舒了一口气,将抓住纪棠的手放下,脏兮兮的脸上浮现出微笑:“棠儿,我回来了。”

话音渐落,崇宁的身体便软绵绵的倒下了。

纪棠正放下心,欢喜没半分钟,便焦心的将崇宁扶着慢慢靠在地上。环过肩背处,指尖温润,纪棠满手血腥。

“振玉!你我一人一马!”

说罢,纪棠使出全身力气,在振玉的帮助下将崇宁扶着背在背上,将崇宁双手环过自己的脖子,弓着背走到骏马边。左脚踩着马镫,一手扶着崇宁挂在自己脖子上的手,一手拉着马鞍,翻身上马,动作行云流水。拉了拉缰绳,沿着山间小路疾驰而去。

远处的山巅,月黄色的美人手捻一支萱草,在风中宛如谪仙。

察觉身边有人来了,那美人依旧看着两匹骏马绝尘而去的方向,问:“都解决了?”

新泉颔首,回答道:“是,公子!茶翊阁以及暗室都已经炸毁,属下顺道放了一把火,将废墟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做得好!”江淡如转过身来,将手中的萱草对着新泉胸口**似的蹭了蹭,“最后一批人都转移了?”

“转移了。”

“你做事,滴水不漏,我放心。”江淡如又转身看了看刚刚纪棠离开的地方,摩了摩挲指腹,意犹未尽。

新泉虽然面无表情,看似是个木头,实际观人于微,便善解人意的说:“公子若是喜欢那纪棠,属下去给你把他带回来,保管他心甘情愿的伺候公子!”

“你总是深知我心。”江淡如赞道,却拒绝说,“那些方法都不能让他心甘情愿的来伺候我,尽管只是面上的也难。他啊,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怕得要死,真到了那个时候,恐怕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烈性子。”

“属下不懂。”

江淡如说:“有的事情不必都懂。”

“可是公子……”

江淡如转身离开山巅,边走边说:“你是想问为何这四人留不得,本公子却要为他们准备逃生的马是吗?”

“是,属下愚钝。那四人既然已经能查到咱们茶翊阁头上,必然是不能留,为何还放他们一条生路?这样怕是会阻碍大业?”

“无妨。”江淡如走在前面,嘴角擒了一抹嗜血的微笑,“朝廷既然会派端王来,就说明茶翊阁已经被盯上了,既如此,弃车保帅放弃茶翊阁才是上策。与其等待他们将我们查到,顺藤摸瓜连根拔起,不如我们自己就将茶翊阁毁于一旦。这样,主动权掌握在我们手里,就算他们想查,也无从查起。”

新泉紧跟其后,并不插话。

江淡如继续说:“再说了,好戏才刚刚开始,这么早就亮了底牌,不好玩……”

而且那位对棠棠的生死看似不在意,其实似乎并不是那么回事!这么多人,他偏偏就记得一个纪棠,其中的猫腻不为人知。

还有这个崇宁,根本不想流言传说中那样对纪棠毫不在意,反倒是上心的紧。一看就是情有独钟,情根深种的模样!看来其中定然是发生了什么门道。

越是不为人知的事,他江淡如就越想知道!让纪棠这么早死了,岂不是少了很多乐趣?

江淡如踩着绣花鞋,漫步在丛林中,心情非常好,爽朗大笑。

纪棠本就是重伤的身体,加之平日里好吃懒做混吃等死的从不加强运动,拖着病体勉强撑着将崇宁带回安全的地方,眼看着南宜热闹非凡的夜市,便再也支持不住,直挺挺的被崇宁压着趴在马背上,人事不省。

振玉头疼不已,一个白枳已经是强弩之末,加上崇宁、纪棠两个贵体有恙的,是断然不敢住客栈了。万一茶翊阁残兵追击而来,自己和白枳勉强还能抵挡,这崇宁和纪棠昏昏沉沉的,毫无半分招架之力。

于是,振玉明智的牵着两匹马驮着三个人,大摇大摆的往郡守府走去。

一身风尘仆仆的振玉挺直了腰板,气宇轩昂的站在郡守府等着南宜郡守罗太广亲自出门相接。

罗郡守听闻是端王爷与王妃驾到,还手上晕倒,生死未卜,哪里还敢怠慢,忙不迭的亲自牵了马,鞍前马后的想要亲自将还未苏醒的崇宁抱回府内。

无奈崇宁受伤,振玉怕那郡守手脚粗笨碍着事,只让他在一旁伺着。

只见那郡守急的热热锅上的蚂蚁,明明是凉爽的春季,夜晚下了凉,甚至还有一丝丝凉意。他却拿着锦帕不停的擦拭额间的汗水,来来去去将整个南宜上好的大夫都叫来了府上,将家里最体面最细致的丫头小厮都送了过来。又吩咐自家后院的婆娘婆子姑娘们谨言慎行,不许轻易到崇宁所在的厢院来。

为了方便照顾,也为了安全起见,振玉也顾不得尊卑体面,将崇宁、纪棠、白枳三人安置在一间屋子里,几个大夫正在里间同时为三人诊治上药。振玉怕大夫手上不干净,不敢有一丝怠慢的紧盯着三个大夫,眼都不眨一下。

焦虑到无以复加的振玉浑然未及去分析既然对方想要致他们于死地,便不会留下马匹供他们逃生这样的事情了。

里间的诊治如火如荼,郡守被关在门外,只一个劲的往门缝里瞧,如同那大白鹅的脖子似的,拉的老长。

管家站在他身后,看着郡守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宽心的安慰道:“老爷,您紧张成这样作何?那王爷王妃又不是您打伤的,看看您衣领都湿透了!”

“屁话!你懂什么?”郡守压低了声音,唯恐吵到了里间的人,皱着眉瞪了一眼管家,努了嘴示意管家往边上走几步,郡守在走廊边咬着舌头说,“王爷王妃虽不是我打伤的,但是是在我南宜受伤的!不然你看着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他们能是在哪儿受伤的?今天傍晚的时候那东边的山头可是无缘无故就塌了大半截,那茶翊阁一向好好的在林子里铸剑打刀的,怎的就突然一把火化为灰烬了?这些事儿看似无关,可我总觉得其中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之前皇上寿宴又闹出刺客柳州木的事情,虽然说并没有证据证明那箭柄就是从我南宜出去的,但是怀璧其罪!在这个档口,要是王爷王妃死在了郡守府,你老爷我别说官位不保,小命都难说!”

管家听了郡守的分析,连连弯腰点头称是。

郡守恨其不争的用力甩了管家脑袋一巴掌,说:“知道了还不赶紧去伺候着!”

待大夫们为三人包扎好,振玉这才松了一口气。纪棠只是伤口裂开,并不严重,崇宁的肩伤也并未伤到要害,姑且算皮外之伤吧。

说到伤势严重,还是要数白枳了。看着一旁被褪下血迹斑斑的衣衫,振玉胆战心惊、心有余悸。到底白枳在茶翊阁里发生了什么,他实在是难以想象。他将大夫送走,打发了罗郡守后,将纪棠和崇宁抱上床躺着。着丫鬟们端了一盆温水来,端了根圆角凳,坐在榻旁,亲自为振玉擦拭脸颊。

温柔的拿起白枳软绵绵的手,轻轻的用温热的毛巾擦了,白枳全身上下伤口细而密集,也就只有手心还算干净了。

振玉长长舒了一口气,将白枳的手放下,为他压好被角。寻了一个位置,靠在柱子上守着三人。奔波一天的他也是累极了,终于在下半夜,支持不住的睡去了。

梦里的振玉依旧很不踏实,手舞足蹈,好几次差点把自己摔在地上,即便如此,都没能从睡眠中苏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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