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床前,苏喻墨就发现墨疏桐脸上的黑斑已经全部消退了,身体上的不清楚,但是裸露在外的,肯定已经消的差不多了。不等苏喻墨走过去,苏喻墨就看见墨疏桐明明睁着眼睛,可是眼睛里面却全是茫然。
“隽永?”苏喻墨试探的叫了一句,下一秒,墨疏桐的头转了过来,顺着声音发出来的地方。
墨疏桐温和的冲着苏喻墨笑道:“清淮……”
声音很温柔。听了之后很心慌。
苏喻墨迎着墨疏桐的眼睛走了过去,可是墨疏桐眼睛眨都没有眨一下。
苏喻墨一手轻轻的压在心口上面,感受自己的心跳,在看到墨疏桐眼睛的那一个瞬间,苏喻墨差点以为自己的心跳都没有了。
“隽永?”苏喻墨开口,声音轻飘飘的,踩不到实处。
墨疏桐微微歪头,声音依旧温温柔柔的,“可能我看不见了呢?”
闻言,苏喻墨的心彻底揪了起来,“没事。”他声音颤抖着,不敢继续说下去了。怎么会呢?为什么偏偏是眼睛?
苏喻墨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声音里面的颤抖,把手捂暖了才敢轻抚在墨疏桐的脸侧,明知道墨疏桐看不见,可还是抑制不住的看着墨疏桐的眼睛,那一双明明充满了灵气和希望的眼睛。
他最爱的莫过于墨疏桐的眼睛了,永远充满了希望和光芒。不然也不会,一看见他的眼睛,就无法自拔的爱上了。万千人之中,只有他的眼睛,一直发着光,满眼是光。
是他在深宫里面看不见的光。
所以当某一天,他用着这样子的眼睛,满眼醉意朦胧的看着他,在月光下,坐在窗台边,像一只立马就要飞走了鸟一样的时候,他情难自抑。
就这样一辈子,就这一个人了。特别是他满眼爱意,他也想回应。所以他不可能放手,不论以后墨疏桐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不想要放手。
墨疏桐不明所以,轻眨了一下眼睛,紧接着就问道:“怎么了?”
苏喻墨没有回话,只是吻住了墨疏桐。
良久,苏喻墨才松开了墨疏桐,可还是抱着墨疏桐,把头埋在墨疏桐的怀里面。
“你不会嫌弃我吧。”苏喻墨小心翼翼的问。
凑近看才知道,原来那些黑斑还是留下了一点,点在墨疏桐的眼尾,像是一颗泪,永远不会干涸的泪水。
墨疏桐笑了,安抚似的抬手拍了拍苏喻墨的后背:“怎么会,我爱你。”
想说一辈子,可是有觉得一辈子太短了;想说生生世世,可是又觉得生生世世,他不敢保证。他不敢承诺。
所以他说“我爱你,”是会一直“爱”的爱,既是回复,也是承诺。
苏喻墨忍不住吻在墨疏桐的眼尾,“谢谢你。”一直愿意安慰我这个,总是揣测不安的,像个小孩样子的人。
同时,苏喻墨也发现,墨疏桐还是有一些发烧的样子,也是,就一天不到,怎么可能真的就好了呢?
于是,苏喻墨把旁边的被子拉起来,抬起头,压低声音在墨疏桐耳边道:“到被子里面去吧,现在的天气凉,之后再喝点药,好不好?”
用着商量的语气。
墨疏桐轻笑,“好。”眼睛直愣愣的盯着窗户,没有聚焦。
刚刚躺下,墨疏桐就突然想起来,提醒苏喻墨了一句:“这个药,要不要再让些病人喝一些看看有没有用啊?”
苏喻墨捏了捏墨疏桐的手指,示意自己知道了。
确实,一个人吃了,好了,不一定大家吃了之后都能好。
回到书房,苏喻墨皱着眉,先打开了靖予留下来的那一封信。
要藏在暗格里面的东西,肯定有一些问题,更何况还是苏扶手底下的人,把人引进行宫,害得阿宁现在不知所踪的人。
“御王府的腰牌很好得到,你去准备几个人,就算是漏洞百出,只要栽赃到了御王头上,疑点再多,皇子失踪,这种事情,刑部会尽快结案,不会惹祸上身的。”
里面就着短短一行字,可是苏喻墨清楚,那是苏扶的字迹。
他曾经抄过苏扶的,父皇给他们两个人布置的作业,他能不知道苏扶的字长什么样子?
苏喻墨闭上了眼睛,心里面的猜测被验证。其实也不用验证,这不就是一件显而易见的事情吗?
苏扶是他哥,是阿宁的哥,也是他的竞争对手。
苏喻墨叹了一口气,喊道:“兰锘,叫云先生去墨公子那里看一下。”
站在门口的兰锘应声而去。苏喻墨也不记得兰锘什么时候入府的,一个男孩子,好像是管家的孙子。
但是入府的时候年纪挺小的,和醉里关系不错。
过不了多久,醉里就要去皇后身边学习了。以后就是公主了。
兰诺到云枫住的院子门口的时候就看见谢城和苏乐锡两个人不知道在说着什么,说着说着,谢城就抬手揉了一下苏乐锡的头。
“苏先生,谢将军,云先生在吗?”兰诺开口,声音不算很大,但胜在清晰。
突然一道声音传过来,苏乐锡轻咳了一声:“在,我去把老师叫出来,什么事情啊?是墨公子那边怎么了吗?”
兰诺估摸着应该是,就应了一句:“应该是。”
苏乐锡点头,一把把想要伸手拦住自己的谢城往旁边推,低声道:“别挡路!”怎么说,之前他都不知道谢城这么幼稚,也可能是两个人关系不一样了,显得幼稚了。
嗯,比他还幼稚了。苏乐锡在心里面暗暗比较着,嘴角却是上扬的笑容。
“老师!墨公子那边出事啦!”苏乐锡一边大力拍着门板,一边扯着嗓子胡说八道。
不出三秒钟,云枫就打开了门,手里面抓着一件外袍,往身上披,神色焦急:“出什么事情了!怎么回事!什么情况!”
脚都要一步跨到院门口了才反应过来,回头就看见苏乐锡憋着坏的笑。
云枫想也不想就先转回去,狠狠地敲了一下苏乐锡的头,一旁的谢城笑嘻嘻的看戏。
苏乐锡冲着谢城翻了一个白眼,然后可怜兮兮道:“哎呀,这不是怕您睡着了我等一下叫不起了嘛,别生气啊!”
云枫感觉自己的牙龈都要被咬碎了,兰诺适时开口道:“先生,殿下叫我来请先生去看看墨公子的情况。”
云枫立马把衣服穿好,“好好好,我现在过去。”
说着,还是要在敲一下苏乐锡才解气。
兰诺低着头,一副眼不见为净的样子。
听见了门开的声音,墨疏桐轻手轻脚的把被子掀起来了,全身上下的肌肉紧绷着,率先开口:“谁?”
云枫还站在门口就应道:“是我。”
墨疏桐紧绷着的神经松懈了一瞬,眼睛迷茫的眨了两下,“哦,云先生,我好像是看不见了,这算是正常现象嘛?”
先把症状说清楚,这样方便云枫之后的诊治。
云枫皱眉,一个箭步走到床边,就看见墨疏桐穿着单薄的里衣,面向窗户边,眼睛明明睁着,可是里面净是茫然。
“算是正常情况吧……”云枫迟疑了一瞬,紧接着把手搭在墨疏桐主动放到被子上面的手上。
墨疏桐呼吸平稳,语气温和,像是在叙述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大概是今天早上起身,刚睁开眼的时候感觉到的不对劲,眼前非常模糊,在醉里听见我的动静问我话的时候,眼前就开始一点点的暗下去了。”
云枫听着墨疏桐的描述,紧皱着的眉头几乎要夹死蚊子了。
“这个情况感觉很耳熟,”云枫一顿,“感觉应该是暂时性的,毕竟有一个短暂的过程,然后才眼盲的。”
墨疏桐微微偏头,似乎是要看过去,可以又并没有看向云枫:“那是等几天还是?”
云枫垂眸不语。
半响,云枫把手搭在墨疏桐的额头上面,捂住墨疏桐的眼睛:“现在睁眼‘看’,能感觉到什么?”
墨疏桐愣了一下:“嗯,感觉本来是模糊不清的黑暗,现在是彻底的黑暗。”
“好,我知道了。”云枫松了一口气,解释道:“你现在就相当于自己的身体为了保护自己的眼睛不受伤而闭上了眼睛,所以应该是短暂性的,治好喝点药,降一下你的体温,看看会不会好一点。”
墨疏桐点了点头,云枫起身扯了一个懒腰,嘴里面嘟囔道:“行了,我去和你的御王讲了。”
闻言,墨疏桐嘴角扬起来了一抹笑容。刚好看见的云枫心里面突然一阵庆幸,幸好只是伤的眼睛,不然伤了这样一张脸,他自己都会后悔。
大家都喜欢看美人,更何况是笑起来特别甜的美人。当初在西疆,他也是去看过墨奈的表演的好不好,而且关于墨奈跟随御王回京绫的消息几乎是妇孺皆知,所以云枫有那么一个瞬间觉得自己当初选择学医真的是太对了!
书房里面,苏喻墨手里面攥着那封信,或者说短笺,心底的猜测被证实的感觉其实不算很好。
与此同时,外面的兰诺敲了敲门,“殿下,云先生来了。”
苏喻墨放下手里面的短笺,沉着声音道:“请云先生进来。”
门被小心翼翼的推开,紧接着就是云枫的声音,直接钻了进来:“是短暂性的失明,我去熬药了。”
然后人就走了,都没有进来。
苏喻墨无奈的皱眉,门又被关上了。苏喻墨这才慢慢松了一口气。还好,不然隽永要是真的看不见了,他不在的时候隽永要怎么办啊?他不可能真真正正的永远陪在隽永身边。
没有人能够永远陪在一个人身边。
燕王府里面,苏扶替陈兰岚扶正了头上的发簪,两个人站在一起格外般配。一起漫步在王府里面的小花园里面。不远处的风吹过树梢,带来岁月静好的意味。
“王爷。”身边的手下迟疑的上前,苏扶往后扫了一眼,被陈兰岚一把牵住手,抬着头,看着苏扶。
苏扶识趣的低下头,就感受到一阵温暖的气流打在他的耳畔。
陈兰岚笑着说:“没事,去处理事情吧,我不要紧的。”
苏扶抬手揉了揉陈兰岚的脸,松开了手,转身走了。
陈兰岚站在原处,微微低头,行礼道:“臣妾在这等殿下。”
一直等到了大火烧满天边云彩,黑夜不在降临。
“被找到了?”苏扶眼眸微眯,手不自觉的拿起了一只笔。
跪在地上的手下没敢抬头,然后就听见了苏扶叫他的名字。
“淇祀,解释。”
声音里面带着漫不经心透露出来的威压。
淇祀深吸了一口气,“属下本来以为已经死了,结果没想到,御王会再次过去。”
苏扶眯起眸子,用笔敲了一下桌面,“继续。”
淇祀咽了一口口水,继续道:“但是那个人身上有疫病,很有可能是最早就染上疫病的人,御王估计是想要给那个优伶澄清,所以……”
苏扶把手里面的笔不留情面的扔往淇祀,声音冷淡道:“处理干净。”语气冷漠,像是一个不留情面的君主,和平日里在外面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淇祀颤抖了一下,飞速起身出去了。
苏扶揉了揉眉心,等了一会之后去找陈兰岚了。答应了今天要陪她一整天的,不能爽约。
城郊。
木屋前,靖季皱着眉头,捂着自己的口鼻,声音闷闷道:“得了疫病死后怎么臭的吗?还是他没有朋友没有发现他过世了啊?”
一旁的靖予一手敲在靖季的头上面,“行了,准备进去吧我们。记住,找到其他的信就走。”
靖季不解问道:“难道你上次没有全部拿完?”
靖予也闻到了那一股味道,急忙捂住口鼻道:“那里面只有一封,我估计应该还有其他的,分散的藏着,不然一次就被我一窝端了,怎么可能?”
靖季突发奇想问道:“那你现在拿到的是放在哪里?”
靖予脸色不善道:“少问这么多,进去啦!”
屋顶上面悄然出现了三个人,淇祀赫然在其中。
淇祀声音微不可闻道:“还有三封信,不论如何都要抢回来!”还算那个人聪明,没有全部藏在一起。
两旁的人点了点头,紧接着三个人齐刷刷的戴上了面罩,试图阻挡那股气味。
下一秒,淇祀趴在屋顶上面,听着下面的动静。
“靖予啊,”靖季的声音传了上面,“屋顶是不是要塌了啊?”
闻言,在翻找着柜子的靖予抬头,看了一会儿之后疑惑的问道:“我们进来的时候是不是没有这么塌?”
靖季眸光一动,冲靖予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悄咪咪的打算出去看看情况。
但是架不住虽然这个人家里面几乎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柜子,一张床,一把大砍刀和一扇门,可地上的碗可不少,而且基本上都已经碎成片片了。
一个没留神,靖季就踩到了一片,而唯一幸运一点的事情就是没有扎破鞋底。
靖予默默翻了一个白眼,继续翻找着。
靖季都还没走出去,靖予就感觉自己好像摸到了什么东西,一个突出来的木条,还可以压进去。
靖予想也不想就直接压了下去,下一秒,一个小暗格弹了出来,里面放着一封信。靖予抑制住呼吸,拿出来了那封信。
靖季一步一步走到门边,听了听门外的动静。很好,什么也没有。
屋顶上面的几个人悄悄的往后爬了一点。
下一步,靖予把信放进自己衣服里面,弯下腰,仔细盯着柜子底部。
柜子底部也有一些木条突了起来,但是靖予不知道把那一个摁下去才是对的,也怕摁错了会触发什么。
于是靖予起身,走到墙边看着,一寸一寸的沿着墙壁走,试图发现些什么。
黄土墙,摸上去还会沾到一些土在手指尖,这个时候,靖季已经走出门了,门“吱扭”一声,靖予反头,就看见门的不对劲。
房子窄小,可却实打实有一个红木门,而且两边靠在一起的门挺上面也各有木条突起,看起来像是为了方便拉开门。
可是旁边又有门环。
于是靖予把两个木条同时推了进去,没有意料之中的暗格弹出来,却看见了别的东西。
木条推进去之后,出现了一个洞,怎么形容呢?就像是,木条是拉环,一拉,门就开了。
靖予把手伸进去,从里面掏出来了的是御王府的腰牌。靖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之后,咬牙切齿的道:“靖季,过来,看看这个东西你眼不眼熟。”
靖季不明所以,也没有来得及看屋顶就直接走近,近距离看到靖予手上的东西,靖季一愣,“这不是,我们府上的……”
不等靖季说完,靖予手上用力,竟是硬生生将腰牌折断了,里面掉出来了一张纸,被折得非常好。
靖季立马蹲下身捡起那一张纸,“我们要找的东西!居然藏在这里面。”
靖予一拿到手上面就知道不对劲,里面藏了东西,不仅仅是因为重量不对,更是因为底部的蜡。
听到这句话,淇祀一干人坐不住了,也不知道在屋子里面找到了没有,但是现在肯定是找到了一封了。
紧接着,靖季看向那扇门,想了一下,就把手伸进了那个洞里面,居然又掏出来了一封。
“看!又一封!”靖季炫耀似的和靖予说。
不等靖予反应,淇祀和剩下两个人就跳下屋顶,直接落到靖季面前,试图把靖季手里面的信抢过来。
靖季立马一脚飞踢过去,把人逼退之后把两封信都放进衣服里面。
紧接着就是靖予双手握拳,护住头顶,硬抗住了其中一个落在他身前的人的拳头。
“靖季!”这个时候,靖予还分神看向靖季那边,喊道:“小心啊!”
靖季没反应过来,就被人在身后踹了一脚,是另一个人。
淇祀起身,飞身上前,试图钳制住靖季,先是一拳挥向靖季,而拳头中间藏着一根针。
靖季也不是瞎,一把架住淇祀的拳头,然后就是一脚不留余力的踢向淇祀,结果被淇祀的膝盖一把顶掉。
另一边,靖予反手,将眼前的那个人一把钳制,紧接着就是恶狠狠的一脚揣在那个人的腹部,把那个人踢退了几步之后就打算去帮靖季。
那个人也是不服输,从身侧拔出来了一把小刀,飞速上前,刺进靖予的背上。
靖予吃痛,一个弯腰,让那个人的刀脱手,然后利落转身将那个人的手腕钳制住,发狠力往地上一掼,下一秒靖予一把把背上的小刀拔下来,狠狠的刺向那个人。
那个人往旁边一滚,还是被靖予刺中了手臂。
鲜血立马就流了出来。
不等那个人从地上翻起来,靖予就用双腿压在那个人身上,一刀划在那个人的脖子上面。
鲜血喷涌,可是人还没有死。那个人空出一只手捂了一把自己的脖颈,很快就松开了,打算去掐靖予。
那个刀太小了,根本砍不死人。但是能让那个人想要掐住靖予手臂,借力让刀转而刺向靖予自己的动作一顿,然后又被靖予一刀扎进了脖子中间。
刀也没有拔出来,脸上被血喷溅到了,靖予松开了手上的刀,从那个人身上起开,满不在乎的摸了一把脸,没有立即去帮靖季,反而是回到了房子去。
没走出几步就被那个人拉住了衣摆,一把拽的摔在了地上,紧接着那个人的力气似乎是终于耗尽了。
靖予满脸嫌弃的一脚狠狠的揣在了那个人肩上,把他踹开一点。
靖季那边被两个人缠着,淇祀不过是挥过来的拳头里面藏着针,可另一个人可是实打实的手里面握着小刀,和靖予刚刚打的人手里面的如出一辙。
“谦柯,杀了他!”淇祀叫着另一个人的名字,然后双手禁锢住靖季是的手臂。
手里面的针掉在地上,被靖季一脚踢开。
靖季发力,试图挣脱淇祀的禁锢,一腿扫在淇祀的腰间,可是淇祀虽然口中溢出来了血迹,但还是不为所动。
就在谦柯的刀要狠狠的扎进靖季的脖子里面的时候,靖予拎着那把大砍刀,飞奔到谦柯身旁,一把砍断了谦柯刺向靖季的小刀。把那把刀直接砍成了残刀。
要不是谦柯缩手缩的快,估计手都要一起被砍下来了。
见此情形,淇祀翻身让靖季挡在自己面前,手臂勒着靖季的脖颈。
靖季只能是无力的想要一脚踹向淇祀,可还是被翻身到身后,翻得快的淇祀躲开了。靖予定睛一看,是燕王身边的人,淇祀。在大婚的时候他见过,
靖予握住大砍刀也不好下手,淇祀对着谦柯施了一个眼色,谦柯就直接上前,把信掏了出来。靖予想要动手,可是却看见了淇祀手指中间的那一抹寒光,对着靖季的脖子。
这不是针了,而是那把残刀。
然后淇祀松开禁锢靖季脖子的手,紧接着在靖季背后用力踹了一脚,让靖季倒向靖予。都不给缺氧的靖季一个反应的机会。而靖季也只能是反手往谦柯手上一抢,直接把谦柯手上的两封信扯成了两半。一半谦柯手上,一半靖季手上。
趁着靖予分神要去接住靖季的时候,赶紧跑路了。
靖季则是被一脚踹的,吐出来了一口血。声音沙哑且自责道:“都怪我……”
靖予扔下手里面的大砍刀,抱住靖季,从怀里面掏出来了一封信,想要安慰一下靖季。结果没想到,不等靖予掏出来,靖季就又吐了一口血。
靖予感觉自己托着的靖季的背上有一股温热的液体流过。
靖予给靖季翻身一看,就看见了靖季背上没入肉里,只剩下刀柄的刀。在蝴蝶骨下一点点的位置,淇祀踹的也是那里。
是那把残刀。
靖予不敢拔刀,只能避开刀柄,把靖季抱起。
靖季喘着气,把那一半信放到靖予手上,低声道:“靖予哥,对不起。”
“也对不起殿下。”
靖予吼道:“你没有对不起谁!没必要对不起!”
一边吼着,一边飞快的跑着,声音飘散在空气里面,沾上了血味。
“千万不要睡着了,知道吗?”靖予声音颤抖着,努力的想要跑回到他们过来的时候,骑得马那里。
可是过去一看,却是两匹死马了。马的脖颈上面是银针。看来是淇祀他们跑走的时候干的。
靖予咬牙切齿道:“淇祀,你最好祝愿你的主子最后能够登上皇位,不然我第一个杀了你!”
没有了马,他只能跑着。
不停的跑着。
身后的日光逐渐暗了下去,靖予只知道,御王府就快要到了,靖季一定要被救活啊。
“靖予他们回来了。”
“快叫云先生过来!”
耳畔,靖予的声音颤抖,“不要睡着了,哥给你唱歌听……”
不远处,他听见了御王的声音。
吃力的睁开眼睛,靖季看见墨公子也走了过来,被御王殿下扶着。一步一步走到自己身边,然后蹲下身来了。
视线模糊之前,云先生赶了过来。
靖季还是想要活着的,于是他吃力的抬头,在给自己唱歌的靖予耳边开玩笑的道:“你唱得没有墨公子的好听。”
靖予声音抖着,却继续唱着:“谁家好人郎,娶了花魁娘……”
不成想,看不见的墨疏桐耳朵是灵光了不少,当即就蹲在靖季身旁,跟着唱着。
“谁家好人郎,寒窗十几年,前儿才上京,今儿就娶了花魁娘,温香软玉靠在怀,可舍着人间几时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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