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你”四个字,是隋愿日记本里封存的最大秘密。
他们说,节日是暗恋者的邮编,因为可以不用找任何借口,光明正大的送出一句祝福,最好,能再聊上两句天。
也许是十七岁少年的心思过于澎湃,又也许是觉得自己的借口也是光明正大,一切一切的预谋,始于心动的那个节点。
“只是感谢他。”
掺杂着青春的少女情愫,一个“伟大”的惊喜在悄悄成型。
15号这天的天气似乎并不是很好,
“岁岁,出门带伞!”原瑾在房间提醒。
匆忙塞进书包,隋愿加快脚步出门,她要再去和“同党”确定一遍流程。
“芊语芊语,相机交给你,偷偷的人生照片,你懂得~千万别被发现!!”
“爱妃这么快就要离朕而去了,朕心甚痛啊。”林芊语捂着胸口故作痛苦状。
“宝宝宝宝你最好啦~”
杨逾白这个别扭鬼!已经暗示隋愿一整天今天是他生日了。
“感觉自己又老了一岁。”
“好好休息,学习别太累。”
“突然好想吃蛋糕。”
“我知道有家蛋糕店不错~”
“听说今晚会停电,我们得点蜡烛。”
“那很有氛围感哎。”
隋愿假装正经的听不出他话里的暗示。
杨逾白干脆趴在桌子上不理她了,隋愿暗自发笑,又佩服自己精湛的演技。
杨逾白的心情不太美丽,因为他的同桌再一次没跟他说拜拜就跑出去了。
而且,今天是他生日哎!他都那么暗示了!真是笨死了。
直到看见时寅礼在教室门口等他,面色才稍微缓和了一点。满心期待他的好兄弟可以记得他的生日。
“杨逾白,我今天值日,快跟我过来帮忙。”这已经是时寅礼能想到的唯一拖延时间的办法了。
“不要,帮你们班值日当我傻吗?”
没人会在自己生日这天还在打扫卫生,且0个人记得,除了杨逾白。
这边的隋愿火急火燎地跑到学校附近的蛋糕店,回到校门口准备就绪,给时寅礼发了个“OK”的手势。
“行了行了,我看挺干净了。”
“垃圾还没倒呢。”
“啧,是你们班吗你就管?快走快走。”
杨逾白有点莫名其妙,甚至想抡他一拳。
俩人走到楼下,时寅礼也没有开口的意思,杨不高兴又不高兴了,闷闷地踢着石子。
云港市今年的雪来的特别早,甚至可以说是毫无征兆的飘下了雪花,隋愿默默庆幸自己带了伞,不然蛋糕可就没法吃了。
浪漫buff叠满,这不得迷死他啊。
下着初雪的校门口,昏黄的路灯伴着若隐若现的月亮,伞下的少女捧着一个蛋糕,笑眼盈盈的说:
“杨逾白,生日快乐呀~”
“生日快乐,我的小公主~”时寅礼掏出礼物递给这个傲娇鬼。
“搞什么啊你们。”杨逾白接过袋子,“谢了兄弟。”时寅礼笑了笑,识相走开。
她窥见他眼中的惊喜,又似乎若隐若现着点点水光。
他接过她手中的伞,微微朝前倾斜,小姑娘一直护着蛋糕,发丝上沾了几朵雪花。
杨逾白眸光沉沉的盯着面前的人,他好像突然理解了余光中爷爷——
月色与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
隋愿被他看的有点不好意思,赶紧转移话题。
“呐,这是我的礼物。”她制止住他想要拆开的手,“回家再看,先吹蜡烛吧。”
“好。”
“我们小杨老师今年多大啦?18岁哎,成年了!”隋愿一边念叨一边点蜡烛。
杨逾白永远不会忘记18岁的这场初雪,那束直达心底的光亮,是他的太阳。
“好啦,快许愿!”
男孩微红着眼眶,轻声开口,目光却从未离开面前的少女,
“那就希望…岁岁平安。”
“哎?愿望说出来可就不灵啦!”
杨逾白顿了顿,这好像是他有记忆以来过的第一个生日,印象里他的父母每天都在吵架。
他吹灭蜡烛,“这是我十八年里许的第一个愿望,说出来,神明才听得到。”
“谢谢,隋愿,我很喜欢。”
角落里冻的瑟瑟发抖的林芊语迅速按下快门,“包君满意啊这!”
“满意什么?”时寅礼神不知鬼不觉的凑过去。
“当然是……”林芊语偏过头,却对上了眼前放大的脸,赶忙退后两步,“时…时学长。没什么没什么。”林芊语赶紧藏起相机,做贼似的逃走了。
确认了安全距离以后,林芊语冰了冰发烫的脸颊,幸好照片拍到了!不然真是死定了。
另一边的杨逾白拎着蛋糕,隋愿在旁边蹦蹦跳跳,他手里的伞追着小小的身影移动。
“杨老师,你刚刚是不是哭了?”
“我才没有。”
“你有!我都看到了!”
“就是没有,风太大了。”
“那你哭一个我看看。”
“不要。”
……
心动是人间最小的地震,我们所沉溺的,所贪恋的,不是一个眼神或一个微笑,是在某一个瞬间,我们默契同频的心跳。
[巴黎在逃美女]:图片/.jpg
[巴黎在逃美女]:姐拍的绝了啊,我都快磕疯了!我申请成为cp站姐!
[圆星星]:啊啊啊姐妹!还得是你!
照片里穿着校服的少女捧着蛋糕仰着头,亮晶晶的眼睛里盛满了笑意。对面男孩微红的眼尾,侧脸映在灯下,镀了一层朦胧的柔光,配上淡紫的天空与纷飞的雪花,怎么看都像是一幅画。
杨逾白照常去了医院,杨奶奶今天难得清醒,看到杨逾白手里拎的蛋糕,恍然想起什么。
“阿逾,生日快乐。”略带薄茧的手抚摸着杨逾白的头,带着些许歉意。
“18岁了,是个大人了。阿逾,想要的东西一定要自己争取,我们这一生会有许多变数,但有些人,有些事,是永远无法被忘记和代替的。”
“哎?你是谁来着?我的小逾今天六岁了,我要去给他做长寿面……”
杨逾白唇角牵起一抹苦笑,眸色晦暗不明。
安顿好奶奶后,杨逾白回到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翻出了一根蜡烛点燃,
摇曳的烛火映照着少年清隽的脸庞,他盯了那烛火良久,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直到一滴烛泪落下,他才慢吞吞的转移开目光,拆开隋愿的礼物盒,,里面是一只穿着蓝白背带裤的钩织兔子,丑萌丑萌的。
但能看出来它的主人费了很大功夫。
窗台的雪花落了又化,烛火在桌面上氤氲出一片小小的,橘色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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