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chapter16:麦当劳

尽管对比起来谢凛矮得多也瘦弱得多,但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已经成年的祁扬仍旧被这突然蹿出的阴冷少年冲击到了,他很狼狈地松开陈胭的手腕,踉跄着后退着,要不是身后有堵墙抵着,他可能现在已经丢脸地跌坐在地了。

站稳之后的祁扬恼羞成怒,冲过来朝谢凛挥拳过来,陈胭的瞪眼怒喝并未制止住他,这拳结结实实落在了谢凛的嘴角,谢凛眉目发狠,不甘示弱,和祁扬扭打成一团。

两人力量悬殊,这场较量,无论如何进行,谢凛都只能是输家。

但陈胭没让事态继续恶化,她冲过去,嘴里吼着“别打了”,然后扯开谢凛,踢开祁扬,站在两人中间怒目而视。

“你俩有病啊?”她斥道。

祁扬气得脸红脖子粗,指着头发凌乱嘴角挂彩谢凛大声喝道:“妈的陈胭你眼睛瞎啊,还说我有病,你没看到是他先动手的吗?”

谢凛眉宇间都是戾气,锋利目光像一把刀,拳头依旧紧攥着,似乎随时准备反击回去。

怕他俩“战火”重燃,陈胭连忙拉过谢凛的手将之护在身后,还转头警告般地瞪了他一眼。

谢凛不服气地将头扭到一边。

陈胭抬眸看向祁扬:“我看到是你先打人的。”

“他不推我我会打他吗?”

“如果不是你不让我走,我想阿凛也不会推你。”

祁扬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看了看四周,又自嘲似的笑着:“我不让你走?”

“不是吗?”你挡住我,还突然过来抓我的手。”

“我话还没说完你走什么?”

“我压根不想和你说话,为什么不能走?”

陈胭铿锵有力的反问让祁扬彻底熄火,他压下眉,狭起眼,神色不可置信,目光越过陈胭落到后面的谢凛身上。

一分多钟后,祁扬挫败下来,他缓和了语气问陈胭:“我们还是朋友吗?”

陈胭还恼着:“现在不是了。”

祁扬冷笑:“陈胭,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陈胭双唇紧抿不发一言。

“我们认识十五年了,”祁扬指着谢凛,“你和他才认识多久,你俩什么关系啊?你说他是你弟弟,可你们有任何血缘关系吗?说不好听就一邻居而已,你为他和我翻脸,连朋友都不做了,陈胭,你还是以前的陈胭吗?现在的你让我觉得很陌生。”

祁扬的质问声振聋发聩,让陈胭当场愣住,紧握着谢凛的手也稍松开了。

谢凛薄唇翕紧,心也因为陈胭的松手而慌乱起来,他手下用力,反握紧了陈胭。

长久的静默。

祁扬深吸了几口气,心情似乎平静了不少,他单手插进裤兜,嘴里在和陈胭说话,眼神却始终飘忽着。

“陈胭,今天我们都冲动了,各自回去冷静一下吧,”他声音有些哑,语气中似乎还暗藏难过,“你刚刚说的话,我就当没听到。”

陈胭没有接话。

祁扬有些颓丧,慢腾腾走着,与陈胭擦肩而过,很快消失在小巷尽头,

而陈胭还僵在原地,精神恍惚着,谢凛有些担心,轻轻喊了声“姐姐”。

陈胭怔了下,挣开谢凛的手,转身过来给了他一个勉强的笑容。

谢凛心里更慌乱了。

这次事情过后,陈胭心烦意乱,不仅疏远了祁扬,就连谢凛,她也在刻意躲避着,每天早出晚归,几天下来,谢凛连她的影都没见着。

不过陈胭最近确实很忙,她在邵雅清的帮助下找了份暑假工,在市中心的M记做柜台服务员,穿着红白条纹的工作制服,戴着小红帽,一站就是8小时,每天躬身弯腰,复读机一样说着接待词“麦当劳喜欢您来,麦当劳喜欢您再来”,一天下来腰酸腿疼口吐白沫。

今天周六,M记的客流量高峰期,陈胭又是晚班,一下午忙得团团转,水都来不及喝上一口,好不容易到了晚上8点多,客流减少,店里才逐渐冷清下来。

给最后一名柜前等待的顾客递上餐食,陈胭有了休息的空隙,她连忙蹲下来舒展酸痛的筋骨,可还没三分钟,店门再次被人推开。

陈胭顾不得疲累,连忙起身弯腰说:“麦当劳喜欢您来。”

“那你喜欢我来吗?”低闷委屈的声音响起。

陈胭一怔,连忙挺直背脊定眼一看,来人白T黑裤,五官清秀冷漠,黑着脸耷着眉,不是谢凛又是谁?

她疑惑:“你怎么来了?”

谢凛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道:“你为什么躲我?”

“我没躲你。”

“骗子,”他又气又委屈,“你来这里上班也没和我说。”

陈胭撒谎:“我没骗你。”

“真的?”谢凛目光如炬,死死盯住她。

“嗯。”

陈胭自知理亏,也不敢看谢凛,心虚地直咽口水。

几秒过后,陈胭败下阵来,坦白:“阿凛,我这段时间脑子真的很乱,就想冷静一下,我不是故意躲着你的。”

谢凛不满地哼了一声,显然不满意她这个回答。

陈胭叹了声气,决定转移话题,“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上班的?”

谢凛也没隐瞒:“我跟着你来的。”

陈言不可置信:“跟着我出来的?”

“嗯。”

“你不会跟着我过来之后就一直在店外吧?”

“嗯。”

“在店外呆一下午啊?”

“嗯。”

今日烈阳悬天,气温逼近40度,地面都烫得能煎鸡蛋。

陈胭恼火了,斥责谢凛:“你有病啊,不知道进来找我,站外面也不怕中暑?”

谢凛低睫,喉间发出委屈的低语:“你很忙,我怕打扰你又惹你生气。”

他可怜兮兮的语气像一盆冷水,将陈胭燃烧的怒火浇灭。

“我哪有那么小心眼!”

谢凛的头垂得更低。

终于,陈胭缓和了语气,她问:“饿不饿?”

“饿。”

陈胭低下眼眸:“外面等我几分钟,我去和领班请两小时假,带你去吃好吃的。”

他点头说“好”,却还是站在原地。

“愣着干嘛?出去等我啊。”

“你还没和我说那句话。”

陈胭懵了:“哪句话?”

“你一直说的哪句。”

“什么?”

谢凛眸中泛着狡黠。

“喜欢我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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