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下学期日子过得飞快，一晃暑假。

或许是宋吟过得很敷衍，不是上课发呆就是不写作业。

班主任最后的评语是：走神界交作业困难户。

江临予侧头瞥见评语，突然笑出声来。她用手背抵住翘起的嘴角，眼睛弯成月牙：“班主任这人还挺会抓重点。”

宋吟：“……”

班主任在班群里发，成绩不理想的学生可以留校补课。

宋吟见没事，抓起书包收了几本书，草草出门。

风扇吱呀转着，今天阴天，风吹着凉爽。

宋吟推开后门，脚步一顿。一眼从零散的几个同学中找到江临予。

江临予坐在倒数第二排靠窗的位置，桌上摊着本物理竞赛题集，笔尖在草稿纸上划出细密的痕迹。

宋吟走过去，书包搁在隔壁桌上：“你怎么也来了？成绩不挺好的吗。”

江临予笔尖停住，抬眼看她，反问：“你呢？”

宋吟拉开椅子坐下，从包里抽出套试卷，语气随意：“不想在家。”

江临予沉默两秒，低头继续写题：“和你一样。”

宋吟：“……”被做局了。

补课到下午五点就结束。

下课铃刚响，雷声就砸了下来。

宋吟站在走廊边，看着黑压压的天和瓢泼的雨，啧了一声：“果然。”

她转头，看江临予正慢条斯理地收拾书包，拉链拉到一半，抬头对上她的视线。

“你家远吗？”宋吟问。

江临予顿了顿：“有点。”

雨声太大，宋吟往她那边凑近了些：“去我家？”

江临予的手指在书包带上收紧了一瞬，又松开。她点头：“不麻烦的话，行。”

宋吟笑了，从包里翻出一把折叠伞：“幸好我带了。”

伞不大，两人肩膀挨着肩膀，雨水顺着伞沿滴在江临予的校服袖口。她往宋吟那边偏了偏，把伞面让给她大半。

宋吟瞥见她的动作，没说话，只是脚步放慢了些。

雨幕里，两个人的影子叠在一起，模糊成一片。

宋吟推开门，湿漉漉的鞋底在玄关地砖上留下几道水痕。她弯腰从鞋柜里翻出一双拖鞋，扔到江临予脚边：“凑合穿。”

江临予低头看了一眼，把脚塞了进去。

“浴室在那边，你先去洗吧，”宋吟指了指走廊尽头，“热水要放一会儿。”

江临予将书包放在地上，湿透的校服贴在背上，勾勒出清晰的肩胛骨轮廓。

宋吟看着她：“衣服我一会给你找我没穿过的。”

江临予点头，往浴室走。

宋吟别开眼，转身进了厨房。冰箱门拉开，冷气扑在脸上。她盯着里面所剩无几的食材看了几秒，突然“砰”地合上。

“江临予。”她冲着浴室方向喊，“吃泡面行吗？”

水声停了。

“行。”

宋吟撇撇嘴，撕开包装袋。窗外的雨还在下，敲在玻璃上，像某种急促的鼓点。

客厅，两碗泡面冒着热气，窗外暴雨未停。

江临予盯着面碗：“你家就你住？”

宋吟筷子一顿：“我妈出差了。”

沉默几秒后，江临予忽然问：“一直一个人？”

宋吟低头搅动面条：“偶尔吧，还好，习惯了。”

江临予没再问，低头吃面。

泡面碗搁在茶几上，宋吟用遥控器划拉着片单，最后随手点开一部老电影。

“看这个？”她往沙发里陷了陷，把抱枕塞在腰后。

江临予瞥了一眼屏幕，没反对，只是把湿漉漉的校服外套放到书包上，然后在她旁边坐下。两人之间隔了半臂的距离。

电影开场，光影在昏暗的客厅里闪烁。宋吟盯着屏幕，余光却注意到江临予的坐姿始终笔直，像在课堂上一样。

“你能不能放松点？”她忍不住伸手戳她肩膀，“这是我家，不是教室。”

江临予侧头看她一眼，慢吞吞地往后靠了靠，但肩膀还是绷着。宋吟看着她，没说什么。

电影里的两个女主角正在雨夜争吵，背景乐压抑又激烈。宋吟抓起薯片袋子，咔嚓咬了一口，吧薯片袋推给她，含混地问：“你觉得她两最后会和好吗？”

江临予伸手拿了一片，盯着屏幕，声音很淡：“会。”

“为什么？”

“因为……”她顿了顿，“其中一个总是会先低头。”

宋吟转头看江临予，发现她的侧脸被屏幕的光映得忽明忽暗，睫毛垂着，看不清表情。

她突然觉得嘴里的薯片没了味道。

电影还在放，雨声隔着窗户闷闷地响。两人谁都没再说话，但沙发中间的那半臂距离，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

“我家就三个房间，一间书房另一间我妈卧室，”宋吟见电影快结束，跟江临予说，“所以，你跟我睡吧？”

江临予扭头看她：“好。”

下一天。

薄光从透光窗帘照进来，在木地板上投下一片阳光。空气中的雨腥味淡了些。

宋吟猛地睁开眼。

视线聚焦，自己的手正搭在江临予温热的腰侧。

她触电般抽开，身畔的床垫一轻。

江临予已经坐起身，背对着她。晨光勾勒着她后颈和肩膀沉静的线条。

“……早。” 她声音带着刚醒的低哑，听不出波澜。

宋吟含糊应了一声，整理过后埋头冲进厨房。

煎蛋的油在锅里“滋啦”作响，焦糊味很快弥散开。

餐桌上摆着两盘边缘焦黑的煎蛋。

江临予拉开椅子坐下，盯着“宋大厨”的手艺。叉起一块，似乎有点艰难地送进嘴里。

“……还行。” 最后挤出评价。

宋吟盯着自己盘子里那块黑炭，：“……”

江临予轻笑：“今天十点半上课？”

宋吟打开手机：“是，现在才八点，来得及。”

对面点头。

窗外，水洗过的天是清透的灰蓝色。树叶滴着残留的雨水，“嗒”一声砸在窗沿。

两人整理好后，十点准备出门。

江临予拎起书包，在玄关换鞋。

宋吟穿好鞋靠在门框边看她。

“雨停了。” 江临予拉开门，雨后湿润的空气卷着凉意涌进来。

“嗯。” 宋吟回。

江临予走出两步，站定在晨光微明的楼道走廊。她忽然回头，光线勾勒着她半张脸。

宋吟：“怎么了？”

“等你一起走。”

宋吟点点头，关门追上。

一路上都是雨后的清新味。

江临予要去老师办公室拿自印的试卷，让宋吟先过去。

教室风扇哼哧哼哧混着滚烫的空气。

宋吟灌了口冰水迈进后门，脚步刹住。教室里零星几个人埋头刷刷写卷子，一抬头，黑板上的“考试肃静”几个大字明晃晃挂着。

她在座位上坐下，桌面已有数学试卷，她放好东西开始写卷。写到一半江临予才来。

虽然说不限时，但宋吟感觉考得比平时还稀烂。

考完试，物理老刘来讲了几道题就放了学。

宋吟收好笔袋，看向身边刚整理完书包的江临予：“你是要回家了吗？”声音是惯用的平缓，听不出多余的情绪。

江临予抬眼，目光清亮地落在宋吟的脸上：“你不希望我回家？”

宋吟怔了半秒：“没有，只是问问。”她移开视线。

“那......”江临予的声音带上了点微不可察的停顿，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今晚也麻烦收留我？”

好刻意。

宋吟闻言，眼神里掠过一丝诧异，点了点头：“可以。”

江临予嘴角的弧度似乎加深了，转身先一步迈出教室。

回家路上，宋吟扯着书包带无意识地用脚拨弄着人行道上一颗小石子，目光掠过路旁新栽的树苗，瘦弱的枝条在微风中轻颤。

她脚步一顿，很自然地伸手抓住了江临予的手腕：“要是我没考好，这树的叶子明天会黄。”

江临予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拉进，目光扫过树苗，又落回到宋吟的脸上：“……”她薄唇轻启示，吐出两个字，“无聊。”

宋吟像是没听到那评价，拉着她继续往前走：“所以，我肯定会考好。”

江临予被拉着向前，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无可奈何的笑意却悄悄晕开了她眼底一贯的清冷。

沿途到家后，宋吟翻了全家都没找到可以做菜的食物。她都怀疑是不是被入室抢劫了。

她回头朝江临予尬笑：“要不…出去吃？”

“嗯。”江临予回应的很干脆。

雨后的傍晚，空气湿润微凉，驱散了白日残留的燥热。路灯次第亮起，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晕开昏黄的光圈。两人并肩走在熟悉的街道上。

“想吃什么？”江临予侧头问她，声音在安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清晰。

宋吟还在想着那张做得稀烂的卷子，脑子有点发木，下意识回：“都行……你定吧。” 她顿了顿，又小声补充，“别太贵就行。” 想到月末空空如也的钱包，她有点窘迫。

江临予似乎轻笑了一下，没说话，脚步却自然地拐向了街角一家不起眼的面馆。这家店江临予偶尔会来，老板是个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汤头熬得极好，价格也实在。

掀开厚重的塑料门帘，一股浓郁的面汤香气混合着水汽扑面而来。店里人不多，只有两三桌客人，电视里放着嘈杂的本地新闻。她们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

江临予：“吃什么？”

宋吟托着下巴：“跟你一样。”

“吃辣吗？”

“胃口不好，先不吃。”

“两碗牛肉面，一碗加辣，一碗不加。” 江临予对走过来的老板说道，声音不高不低。

“考得……怎么样？” 宋吟找话题，打破了短暂的沉默，声音有些干涩。问出口又有点后悔，像是在自取其辱。

江临予抬眼，目光平静地看向她：“你感觉呢？”

宋吟撇撇嘴，把筷子的塑料拆开：“还用感觉？肯定砸了。最后两道大题脑子像糊了浆糊。” 她想起自己对着试卷发呆的样子，又想到江临予那时才姗姗来迟，坐下后却下笔如飞的模样，心里更闷了。

“老刘讲的那几道题，听懂了吗？” 江临予又问，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

“讲的时候好像懂了，现在又……” 宋吟叹了口气，有点挫败，“回去还得再看看。”

“嗯。” 江临予应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就在宋吟以为这个话题就此结束时，她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别想太多。一次小测而已。”

这话从江临予嘴里说出来，带着一种奇特的安抚力量。宋吟抬眼看她，江临予却已经低下头，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着，屏幕的冷光映着她专注的眉眼。仿佛那句安慰只是随口一提。

宋吟的心却像被那轻飘飘的一句话轻轻拨动了一下，缠绕的烦躁感奇异地松解了些许。

热腾腾的面很快端了上来，香气四溢。宋吟的肚子适时地咕噜了一声，尴尬得她立刻埋头猛吹热气。

“慢点，烫。” 江临予提醒了一句，把自己那碗没动过的面推到桌子中间，用干净的筷子夹起几片牛肉，自然地放进了宋吟碗里。

宋吟动作一顿，看着碗里多出来的牛肉，又抬眼看看对面。江临予已经若无其事地开始搅拌自己那碗加了辣油的面，红亮的辣油在汤面上晕开。

“你……” 宋吟想说点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显得矫情。

“吃你的。” 江临予头也不抬，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宋吟抿了抿唇，心里那点微妙的情绪又涌了上来。她默默夹起那片牛肉塞进嘴里，浓郁的肉香混合着汤汁在口腔里弥漫开，温暖熨帖，一直暖到了胃里。

面馆里只有吸溜面条的声音、电视的嘈杂和老板偶尔锅铲碰撞的声响。两人无声地埋头吃着，热气氤氲中，一种无声的默契在狭小的空间里流淌。

走出面馆，带着暖意身体迎上微凉的夜风。

“回家？” 江临予问，目光投向宋吟家小区的方向。

“嗯。” 宋吟应着，带上了一点困倦的懒意。她看向身边步伐平稳的江临予，路灯的光线勾勒出她清瘦挺拔的身影。

“那个……” 宋吟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今晚……真又住我那儿？” 虽然之前答应了，但总觉得有点不真实。

江临予脚步没停，侧脸在光影里显得有些模糊，只有声音清晰地传来：“怎么，反悔了？”

“没有。” 宋吟立刻否认，声音有点急。

“有地方睡觉就行。” 江临予的声音听起来很随意，甚至带着点慵懒，“比图书馆的桌子舒服就行。”

宋吟：“……” 这要求也太低了点。她忍不住问：“你……经常不回家？”

江临予的脚步似乎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声音平淡无波：“偶尔。”

没有解释，没有多余的话。宋吟识趣地不再追问。

回到那个空旷冷清的家。

“我去洗漱。” 江临予动作自然地走向卫生间，仿佛这里是她自己的家。

宋吟站在客厅中央，看着那扇关上的磨砂玻璃门，听着里面隐约传来的水声，心里有种奇异的感觉。这个总是安静得让人窒息的家，因为另一个人的闯入，似乎注入了一丝……生气？

她走进自己房间，打开台灯，柔和的光线照亮了书桌。那张试卷的错题笔记还静静地躺在桌角。宋吟盯着它看了一会儿，却没有了之前的烦躁。她拉开椅子坐下，从书包里翻出物理课本和新的笔记本。

卫生间的水声停了。片刻后，门被拉开，江临予带着一身清爽的水汽走出来，穿着她昨天穿的衣服，发梢还沾着湿意。她径直走到宋吟书桌旁，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

“哪题不懂？” 她拿起宋吟摊开的物理笔记本，指尖划过上面略显凌乱的笔记，目光沉静地看向宋吟。

宋吟的心脏，在台灯柔和的光晕里，毫无预兆地，重重跳了一下。

“没有。”宋吟回应，没多交流转身去洗漱。

江临予翻开笔记本，笔记做得有条不紊。

还挺认真。

碰巧今天不上课，宋吟起的比较晚，她有些迷糊地睁开眼，发现身畔很轻，她瞬间清醒，猛地睁眼。

江临予呢？

她坐起来，看了眼手机。

J：回了，辛苦了。

宋吟抓抓头发。

Yin：嗯。

清晨，空气像被滤过一样清新。宋吟刚走出单元门，就被楼下花坛里格外鲜亮的绿叶晃了下眼。她正想着要不要去便利店买瓶水，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早。”

宋吟转头，看见江临予正靠在一棵枝叶繁茂的香樟树下。

“早…”宋吟有些意外她的出现，“你怎么在？”

“今天天气好。”江临予直起身，朝她走来，目光扫过她略显惊讶的脸，“带你去个地方散散心？”

“散心？”宋吟挑眉，“不是图书馆就行。”

“保证不是。”江临予嘴角似乎弯了一下，很浅，“跟我来。”

这次的目的地，是宋吟完全没想到的一个规模不小的花鸟市场。

宋吟的眼睛瞬间亮了。她对这种充满烟火气和生命力的地方还蛮感兴趣的，远比安静的图书馆让她感到放松。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种地方？”她问，语气带着点真实的轻松。

“猜的。”江临予走在她身侧，目光掠过两旁琳琅满目的摊位，“看你家窗台上那几盆半死不活的植物，猜你可能喜欢，只是没精力养好。”

宋吟：“……” 好吧，这个理由很江临予，一针见血又让人无法反驳。

两人随着人流慢慢逛着。宋吟对各种毛茸茸的小动物毫无抵抗力，在卖仓鼠和兔子的摊位前流连忘返，手指隔着笼子轻轻逗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喜爱。江临予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没有催促，也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兴趣，但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在一个香草摊前，宋吟被薄荷独特清冽的香气吸引，蹲下身轻轻拨弄翠绿的叶片。

“喜欢这个？” 江临予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嗯，好闻。” 宋吟点头，指尖感受着叶片的冰凉。这种好养活的植物，对她确实友好。

“老板，这盆。” 江临予已经干脆地向老板示意，手机完成了付款，将那盆栽在简单塑料盆里的薄荷递到宋吟面前。晨光透过叶脉，泛着透亮的光泽。

宋吟看着眼前生机勃勃的礼物，微微怔住，随即小心地接过：“谢谢。” 声音很轻。指腹无意识地抚过薄荷叶子的边缘。

“不客气。” 江临予站直身体，声音里带着一丝难得的松弛，“算是预祝你下次物理进步？” 她的目光落在宋吟抱着花盆的手臂上。

宋吟的脸颊似乎被晨光照得微热，只是低声说：“哪有提前预祝的。” 嘴角却不自觉地弯起一点弧度。

抱着那盆充满生机的薄荷继续往前走，宋吟的心情如同手中植株舒展的叶片。“你也喜欢植物吗？” 她看着江临予，发现她对周遭繁花似锦似乎兴趣缺缺。

“谈不上喜欢。” 江临予的目光掠过一排开得正盛的月季，“只是觉得，安静地独自生长，” 她顿了顿，视线似乎落在宋吟怀中的薄荷上，“也挺好。”

宋吟觉得她这话有点奇怪，但又说不上来。这时，她们路过一个卖旧书和杂物的地摊。摊主是个头发花白的老爷爷，正戴着老花镜看一本泛黄的书。摊子上东西很杂，旧书、老式摆件、一些说不出年代的铜器……

宋吟的目光扫过，被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旧木盒子吸引了。

盒子是深褐色的，表面有磨损的痕迹，但盒盖中央镶嵌着一小片打磨光滑深蓝色的石头，在杂乱的地摊上透出一种沉静古朴的美。

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江临予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到了那个盒子。她的脚步微微一顿，目光在那块深蓝色的石头上停留了片刻，眼神里似乎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快得让人抓不住。

随即，她移开了视线。“走吧。”江临予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宋吟“哦”了一声，抱着薄荷盆跟上。走了几步，她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那个旧木盒。老爷爷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抬头对她和善地笑了笑。

“小姑娘喜欢那个盒子？”老爷爷开口了，声音有些沙哑，“老物件了，我收来放了好些年。”

宋吟有些不好意思，摇摇头：“没，就看看。”她刚想转身离开，却听老爷爷又慢悠悠地说了一句：

“那蓝石头啊，叫‘海魄’，以前听人说，是能安神的。”他浑浊的眼睛似乎透过镜片看向宋吟怀里的薄荷，“跟你这盆绿苗苗一样，都是让人心静的东西。”

宋吟心里微微一动。安神？海魄？这名字有点特别，还挺好听。她下意识地看向江临予，却发现江临予不知何时已经停下脚步，正侧身看着她……或者说，看着她。

她的表情依旧平静，但那双沉静的眼眸深处，似乎比刚才看到盒子时更加难辨。宋吟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她总觉得江临予此刻的平静之下，藏着某种她无法触及的思绪。

“走了。”江临予再次开口，声音比刚才低沉了一丝。

宋吟应了一声，快步跟上江临予。花鸟市场的喧嚣声似乎远了一些，老爷爷那句话，以及江临予那深不见底的眼神，她心里漾开了一圈圈带着疑惑的涟漪。

她低头看了看怀中生机盎然的薄荷，指尖传来叶片冰凉的触感，一种奇异的不寻常的温暖，却悄悄顺着指尖蔓延开来。

写得累累的…[可怜]情感和情节节奏是不是太快了ＴＴ嗷呜好喜欢这段qwq我真的爱哭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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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她无法触及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