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就是想说，你如果喜欢这个味道，我可以把链接推给你。”
宋黎紧闭的双眼这才缓缓睁开，她回想着陆清泽用的那瓶沐浴露的样子，就一个小瓶的矿泉水大小，看起来就不便宜。
又不是谁都像她一样几千块钱的衣服懒得洗说扔就扔的。
宋黎没有再说话，调整了一下姿势埋头睡觉，还不忘警告道：“别吵我。”
晚自习课，宋黎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回来后就一直看着窗外无聊发呆，听着她同桌沙沙的写字声，又开始犯困了。
必须得找点什么事儿做分散一下注意力。
她将脑门抵着桌子，在桌子底下偷偷摸摸地玩手机，刷着社交APP。
刷的速度不快，她一眼能看完整个页面的视频封面，本来还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直到她看见一条被挂在网上卖的衣服。
那件衣服的图片还拼了一张在官网上的价格截图，和陆清泽中午扔掉的那件衬衫一模一样。
她寻思着这世界上有钱人那么多，多我一个怎么了？
结果下一秒她就看见挂那件衣服链接的博主，是陈愿。
陈愿之前和宋黎互关了，头像旁边就写着【你的关注】。
这不禁让宋黎想起了中午午睡时听见的那一声拍照声，醒来后陈愿就把垃圾袋都拿下去了，然后到晚上那件衣服就到了她的手里。
宋黎知道陈愿加了洗衣店老板的微信，每次要拿衣服过去洗都会事先拍照过去问能不能洗得干净。
想必是她跟着走读生的大部队出了校，洗干净了衣服，然后挂到网上去卖。衣服挺新的，看起来没穿过多少次。
这个操作让人摸不着头脑，但如果是陈愿做出来的事，那就没有什么奇怪的了。
宋黎再刷新一下，就看见那件衣服卖出去了。
“这个月的新皮肤有着落了！”陈愿的动静不大，但是偏偏就被宋黎捕捉到了。
宋黎看着陈愿的方向，轻蔑地哼笑了一声。
陆清泽：“我又怎么了？”
宋黎：“？”
陈愿的位置在陆清泽的斜上方，被误以为是对着陆清泽“哼”的，也正常。
“谁笑你了。”
陆清泽没再说话，继续低头写卷子。
“啊——这道题好难啊！”萧然崩溃地将身子瘫在椅背上，将卷子往脸上一盖。
萧然前桌的许珏回过头来说：“是啊，怎么解都不对。”
“宋黎，今天的卷子你做了没有？”萧然又问。
宋黎闻言以为是老师来了，本来低着玩手机的脑袋猛地抬起来，成功撞到了桌子，“砰”的一声闷响成功引起了全班人的注意。
许珏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你问宋黎还不如问她同桌儿呢，我看她同桌一直在写都没停过。”
什么意思？陆清泽看起来成绩只是比宋黎的好一点吗？
陆清泽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说话的人，结果那人打了个寒颤，耸着肩用卷子挡脸将身子转回去了。
宋黎揉了揉撞到的位置，斜眼去看她同桌的卷子和草稿纸，满满当当一大片，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但是宋黎看不出来是对是错。
“陆同学，你之前成绩怎么样啊？”萧然问。
陆清泽：“还行。”
“那你给我们讲讲这道题呗。”
陆清泽看了一眼萧然指着的位置，然后低头去找自己的那张卷子。
在他们还在纠结A卷的时候她已经做完B卷了。她丝毫没有注意到萧然几人惊讶的表情，反倒一本正经地给她们讲解了起来。
花了两分钟讲完后，她才问：“听懂了吗？”
虽然她讲得很清晰，但是速度过快，萧然懵逼地点着头，说：“应该是懂了吧……”
“不懂我可以再讲一遍。”
于是陆清泽又把那道题放慢速度地给她们拆解分析，坐在旁边撑着下巴看似慵懒的宋黎都多少听明白了一点。
就在萧然几人为解出那道题而高兴的时候，宋黎扫兴地说了一句：“你们不是不懂吗？怎么知道她讲的对不对？”
“……”
陆清泽不着痕迹地笑了一下，萧然就说：“明天老师讲的时候不就知道对不对了？”
“如果对了，你请我们吃麻辣烫，如果不对，我们仨请你吃三顿！”许珏说。
宋黎抱着胳膊若有所思，陆清泽这认真的态度不像是演的，感觉是错不了，但是万一呢？谁知道陆清泽是不是在给自己立学霸人设？其实成绩还不如宋黎。
“行啊，正好明天星期三，麻辣烫打折。”
“等一下。”王钟极举手提问道：“为什么是三个人？你们不把陆同学算进去吗？好歹也是人家给你们讲的题。”
许珏白了他一眼：“三个人是我、萧然，还有陆同学，有你什么事啊？”
陆清泽问：“明天，什么时候？”
“明天晚上啊，校门口那家麻辣烫都是晚上进的食材，比较新鲜，中午的话就会有点酸了……”许珏说着就回味起了之前吃到的发酸麻辣烫，这时想起还有点反胃。
“那你们吃吧。”陆清泽看了宋黎一眼：“能剩下请我吃的钱。”
萧然好奇地问：“怎么了陆同学？你是晚上没空吗？”
“嗯，晚上回家。”
宋黎冷笑了一声，说：“还剩下你那份的钱，你就这么确定你讲的是对的。”
“如果你非要请客，我可以改天。”
陆清泽这么自信，给宋黎整得不自信了，她抬手捋了捋额前的几撮头发，不说话了。
许珏为了星期三的麻辣烫可谓是做足了准备，还从家里拿了个围兜过来，生怕把白色的夏季校服给弄脏了。
宋黎嫌弃道：“多大人了还用口水巾？”
“这是我自己做的，大人版围兜！”
老师讲卷子讲到打赌的那道题时，宋黎非常认真地盯着黑板，别人是认真听讲，她是认真地看陆清泽哪个步骤错了。
结果不说那单单一道题，陆清泽的卷子就没有一道题是错的。
前面那两个人憋了一节课没啥动静，老师一说下课，非常默契地拍手尖叫起来，异口同声地喊着：“请客！请客！请客！请客！”
宋黎后背靠着墙，双手捂着耳朵，不愿面对这个事实。
“吵什么啊？”陈愿可能是看见她们这么高兴心里很不是滋味，便没事找事地说：“对了一道题而已？很了不起是吗？”
“就是啊，搞得好像教室是她们的一样，大呼小叫的，丢不丢人？”陈愿同桌的女生应和道。
宋黎：“怎么？想打架？”
“谁打得过你啊？”陈愿说：“一想到你高一的时候打架衣袖被扯烂了一大截我都替你尴尬。”
许珏闻言不满地说：“陈愿，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吧？那次宋黎不是为你出头才跟别人打架的吗？”
“我求她去帮我出头了吗？”陈愿翻了个白眼：“装什么啊？穷就算了，还喜欢吸引别人的主意，要不要脸？”
“她上次还跟江颖皓表白了来着，那次我们不在场真是太可惜了。”
陈愿又捂着嘴做作地笑着，跟自己的同桌说：“还有这事儿呢？也太丢了吧！”
“谁能有你丢人啊？”宋黎翘着二郎腿靠着墙，头发被窗外吹进来的风吹得有些凌乱，她胡乱完后撩了撩，又说：
“别人当垃圾扔掉的东西还能被你捡起来二次利用，你说丢不丢人？”
陈愿闻言脸色一沉，有些心虚道：“你什么意思？不要血口喷人。”
“谁捡了陆清泽扔的衣服挂网上卖谁就知道是什么意思，还用我说得那么明白吗？”
陈愿皱了皱眉，她把衣服挂网上的时候分明就已经把宋黎取关屏蔽了的，为什么她还能看到？
那件衣服目前在市面上是缺货的，她卖的二手货仅仅是比原价便宜了十五块钱都能被好几个人抢，她原本是在庆幸自己捡到宝了的，但见班里的同学都在“吃瓜”，她的拳头不自觉攥得很紧。
同学A：“陈愿家里不是挺有钱的吗？怎么还捡别人的东西拿去卖？”
同学B：“说不定有钱是假的，爱装是真的。”
陆清泽有些不解地看向宋黎，就只是单纯地看着她，什么都不说也不问。
宋黎被陆清泽盯得有些浑身发毛，她抬手将陆清泽的脸别过去，说：“有屁利索点放，别看我。”
“你怎么知道那个是我的衣服？”
“你和她穿的码数不一样，而且，她什么时候主动去扔过垃圾。”
宋黎又说：“但凡你穿的是S码，她都要自己留着穿了。”
下午放学，陆清泽去郭静的办公室请了晚自修的假后就直接背着书包出校了，宋黎坐在麻辣烫店里，能看见来接她的宾利从门口路过。
“那辆车还真是陆同学家的啊？”萧然第一次亲眼看见，眼睛都直了。
“我真服了，有钱有颜有身材，学习又好，虽然总是冷着一张脸，但是相处起来好像也没有很吓人。”许珏又摇头又感叹：“这么完美的人竟然就在我身边。”
“以后得便宜哪家的臭小子？”
正在喝水的宋黎听到最后一句话后差点没呛个半死，憋得脖子红到了耳根，眼泪花都给咳出来了。
旁边的萧然连忙给她抽纸巾，担忧道：“许珏说的也没什么问题啊，你反应这么大干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