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终章

天气热,王予心和傅司坐公交车去,傅司的出租屋老小区离学校特别近,公交只有几站,大橘埋在某棵桃树下。

傅司把玩手里的蓝牙耳机,王予心困倦地枕着他的头,路旁边的树影斑斑驳驳,公交车吱吱呀呀,像经过树织成的隧道。

傅司时不时理一下王予心跳过来的头发,她的头发生长得快,柔顺地披在脑袋后。

车到站,王予心和傅司到目的地,她拧眉看不起眼的草坪,她的大橘,在这里。

傅司看他伤感,玩笑着说:“你要珍惜眼前猫啊,多久没见大雪了?你知道大雪变成什么样了吗?”

“你怎么不带回来?”

“带回来,你还会珍惜我吗?”

王予心的情绪缓过头,她认为她对不起大橘,她何尝不是助纣为虐,用人类的强者思维决定大橘的猫生。

“你这个人比猫还粘人。”王予心牵着傅司的手要回家。

傅司宠溺地凝视着她的脸,手握着她的手,他望着不远处曾经的住所,停驻在原地不肯离开:“王予心,你是不是给我写过一封信?”是时候了,他想知道她写了什么。

王予心太阳穴一跳:“是呀,你没看吗?”

“我们现在去看。”

傅司牵着王予心上楼,不过几天过去,他们的关系天翻地覆,现在他有正当的理由拆信,看信。

开门是一个熟悉的男孩,妈妈也在家,他嗦着手里的冰棍,心虚地笑一下:“又来干嘛?”

“帮你找信的主人。”傅司头点点身后的王予心,她六神无主,正在拼命回忆那封道歉,不,表白信有多么肉麻恶心。

在傅司巧舌如簧的逼问下,男孩终于承认有这封信,掉在床头夹缝里,并且看了信的内容,他憨憨地摸着后脑勺,警惕地对傅司说:“我要把信还给写的人。”

“这个人,我们在一起了。”傅司和王予心十指相扣,两人彼此对视。

男孩惊讶到下巴掉地上,半晌无语。

信到了傅司手里。

其实是男孩把信给了王予心,趁她一不留神,这封皱巴巴的信被傅司轻松地抢走,王予心抓耳挠腮,欲哭无泪,两人幼稚地在客厅里打闹,她追着他跑,挣着要信。

客厅的风扇呼呼地吹,扇叶转了一圈又一圈,驱散不开身体的热量,王予心气哼哼地说:“你想看就说啊,像一个强盗似的抢我东西算什么。”

“这不是你给我的吗?”傅司要拆信。

“不要,你幼稚。”王予心砸砸嘴。

傅司无奈地叹口气,将那封破烂的信交到王予心手里,目光不舍地离开,移到王予心脸上,她最近在家里吃胖,婴儿肥又显现出来,傅司补偿性地摸摸脸,吧唧亲一口:“你什么时候念给我听?”

“我高兴了,再念。”王予心突然红脸,抓着信封摩擦,小声嘀咕:“那些话,我不是天天说!”

确认关系这几天,傅司天天问,见了面问,聊天问,打电话问,无非是你喜欢我呀!真的喜欢我吗?多喜欢呀?

王予心出口成章,没有一丝厌烦,耐心地重复回答,慢慢地情话说得活溜,把傅司夸得天花乱坠,说得心里舒舒服服,小尾巴翘到天上。

傅司不好意思直接表白,每天找借口和王予心呆一起,像一个小尾巴似的跟着她,一起看电视,一起发呆,一起散步,热恋期两人黏糊糊的,一个不经意的对视就红了脸,磨叽磨叽,时间流淌过去。

老王和温女士回家,因为王予心考的好,两人脸上增光不少,天天高兴地出门购物,见着一个人,都要分享一下家里的喜事。

两人对傅司和王予心的变化并不敏感,温婷只想,这两孩子关系好了不少。

傅司提议两人毕业旅游,王予心毫不思索地答应,趁着老王和温女士高兴,她提起这件事:“我考得好,你们必须要奖励我。”

“我什么都不要,我要出去旅游。”

“行啊,我出钱。去哪儿,和谁?说话你的规划。”老王爽口答应。

王予心支支吾吾的,瞅眼傅司,他在她爸妈面前乖的像一个三好学生:“我朋友是三亚度假村的会员,有折扣,叔叔阿姨可以带王予心一起。”

王予心兴奋地赞同:“不错,夏天嘛,要去海边。”

“不过,你们别和我一起。我要和陶白,同学一起去。”她搬出救兵,再说,她这么大了,还要被老王,温女士保护着,多不自由。

王予心和爸妈确认好行程,由傅司当导游,她一天之内收拾好东西,给陶白发消息拉人,她从小到大很少出远门,对蔚蓝的大海有特别的向往。

傅司闪进王予心的卧室,瞅着摊开的行李箱:“那我怎么办?”多加一人,二人世界泡汤了。

“我和陶白之前就有规划,先来后到,你去一边。”

温婷目送王予心和好朋友在登机口远去,傅司紧跟其后,她叮嘱傅司照顾好王予心。

陶白上飞机,坐在位置上,甩掉渔夫帽:“王予心,你为什么要带着我这个电灯泡?”

王予心无辜脸:“我们说好的。”

她落地三亚,见到傅司的老朋友,李星睿带一个墨镜,看上去很酷,却屁颠屁地为他们三人鞍前马后安排酒店,似乎在给傅司赔罪。

得知李星睿把大雪带来,王予心什么也顾不上,放了行李跑去看,猫咪大变样,胖了一圈,倦怠地窝在傅司床上,舔舐傅司的拇指。

王予心小心翼翼地摸一下毛,大雪立刻弓起腰,呲着牙叫,王予心很伤心,这显然是不认她了。

傅司安慰:“这猫认我就好,我们是一家的。”

酒店是海景房,位置离景点近却安静宜人,落地窗外是明亮的太阳和无尽的蓝色大海。

王予心和陶白兴奋地向大海跑去,沙滩上的沙砾磨脚很舒服,瘙痒她的脚丫,洞里钻出一只螃蟹横着向大海走去,白色浪花一层一层的打上来。

王予心神奇地看着美丽的景色,这时沙滩上走来一群身材火辣的女生,穿着泳衣,王予心立刻目不转晴,看得眼睛瞪直。

傅司在不远处的凉椅上躺着,吸着手里的椰汁,看手机,李星睿坐在旁边,有点迷糊:“你怎么不陪王予心?”

“我陪你这个单身狗喽。”傅司在玩无聊的单机游戏,心不在焉地切水果,嘴角泛笑,一股强烈的恋爱酸臭味。

不等一会儿,仿若心灵感应似的,傅司往沙滩上瞅一眼,王予心和陶白不见踪影。他放下下手机,活像丢了小孩的大人在沙滩张望着。

王予心和陶白去附近买东西,刚才陶白神神秘秘地戳着她,问:“你带泳衣了吗?”

“没有。”王予心从没有想到这茬,看见别人穿,忽的想法贯通。

形式各色的泳衣展现在面前,她忽的不好意思,随意选一件看起来布料最多的。

陶白还是念叨着要走,说她不买,两人结账,王予心狐疑:“不买,你拿那么多?”

“我替你买的。”陶白抛一个狐媚滑稽的眼神,王予心浑身一激灵,马上跑开,回了傅司的在哪儿的消息,商量等会儿去吃饭。

四人美餐一顿,回酒店休息。

王予心在酒店试泳衣,傅司忽来敲门,她慌里慌张地脱衣,换回裙子。

两人缠绵悱恻,傅司的鼻息带着熏人的热意,今天特别粘人,抱着她贴贴,脸上亲一个遍,他护着腰把她放腿上,王予心晃晃腿。

他撩开她散开的头发,目光炽热,声音带着蛊惑般:“宝宝,我可以亲你吗?”

王予心歪一下头,朦胧灯光下少女的眼睛大而秀气,红润的嘴唇健康水嫩。咦?我们不是亲过吗?

傅司的亲吻只止于脸庞,从未对上嘴巴。王予心忽然明白,她突地不安起来。傅司直接亲嘴,她并不会拒绝,可这般有些正式的请求,让她从未有过的害羞冒出来。

傅司摸一摸她的脸,嗅嗅她的头发,他的目光幽沉,像散落的流星,留下一地黑暗:“刚刚我妈给我打电话,她回京市了。”

“我明天可能要回去处理一些事。”方文墨点明傅成博要见他,两人的离婚官司要二次上诉。

王予心身体绷紧,反握紧他的左手,紧张地说:“很重要的事吗?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马上。”傅司安抚性地揉揉她的手,他爸的事,她都知道。

“好,你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要给我打电话。”

傅司预备要走,王予心忽而勾住他的脖子,有些不舍,她不假思索地伸上头,递过嘴,全是傅司的味道,清冽却燥热,有晒过的夏季阳光,嘴巴擦过傅司的嘴唇,蜻蜓点水般。

傅司没有放她走,回吻,一次又一次,逐渐地加深,王予心招架不住,他只好恋恋不舍地放开。

傅司走了,王予心的旅游变得没滋没味,要么打着电话和爸妈汇报海边的美景,要么怏怏不乐地窝在酒店照顾大雪,经过她不懈的努力,大雪对她亲昵不少,至少算是主人之一。

偶尔闹着要离开的陶白不说离开了,反常地天天往外面跑,和李星睿吃饭的时候,两人幼稚地斗嘴,像一个小学生。

“喂,那个谁,王予心的闺蜜,我提醒你,别被骗了。”

“我哪有钱,诈骗应该专门骗你这种富公子哥。”

“我好心提醒你,有些男的信不得。”李星睿冲她说。

“你是在说你自己吗?”陶白撂下刀叉 ,走下餐桌。

王予心没明白,问了李星睿才知道,原来陶白天天外出是去约会,她在海滩认识一个男生。

过了半周多,傅司预备回来,王予心觉得像过了半个世纪,想去机场接他,他不许,让她在酒店等。

傅司走进酒店大门,她朝他跑来,他把她拥在怀里,像鱼游入大海,人吸收氧气,他干巴巴的心灵又活过来。

方文墨说,一味躲避没有用,不如主动出击,你回来吧。

他见到他妈,外国的风景见闻滋养她的心灵,她更加容光焕发,似乎那场失败的婚姻没有打倒她,或者不曾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她还学会了做饭,给王予心带了礼物。

傅司在浴室里洗澡,他从机场来,马不停蹄,不由自主地奔跑着见她,想再快一点,流了很多汗。

从浴室出来,傅司换上灰色大裤衩,一件蓝色印花衬衫上衣,趿拉着拖鞋,藏着一件神秘惊喜找王予心。

王予心换上没穿过的泳衣,打算和傅司去沙滩玩,可惜她不会游泳。

王予心开门,傅司有一瞬间的恍神,他调整过来,问:“猜猜我妈给你带了什么礼物?”

“衣服?”

“不是。”

……

“不是。”

王予心猜不到,傅司不着急,“这次一趟,她也给我们带了惊喜。”

“我们?”

“什么呀?你快说。”王予心气馁地躺在床上,泳衣是半身裙式的,蓝色的清新布料,和傅司衣服有些配。

“我要交换。”傅司躺在床上靠近她。

“什么交换?”

“你念信给我听。”傅司总是带着这封信心,却不敢,也不舍得拆开。

王予心滚过头:“不要。大不了我不要惊喜。”

傅司泄气地转过身,从口袋里扔出一个红布袋,假装生气地压低气压。

王予心疑惑不解:“这是什么?你怎么拿我爸妈的东西。”

眼见王予心不得章法,嫌弃地将这不起眼的玩意撩开,傅司着急地起身解释:“这是信物,我们的信物。”

“是定情信物。”傅司好像有些失望,撇撇嘴,转过身。

“我记得里面装的是头发。”王予心喃喃自语,有些转不过弯来。

“对,这里面装的是你小时候的头发。”傅司骄傲地坐起来:“凭这个,我可以娶你。”

王予心大悟,老王在骗她,原来他们的缘分天注定,她不信这些虚名玄学,只觉得神奇。

“你什么时候给我名分?”傅司呐呐地说,几天不见,他又进她一步,渴求更多。

王予心放好布袋,乖乖地靠着傅司肩膀,“你是我男朋友啊。”她握紧的手,他左手的疤痕未消。

不是这样的,他想要他们在一起,直到天荒地老,这世界变得太快,他希望沧海桑田,他们都不变。

“这次回去,我妈成功地离婚了。”傅司脑海里浮现他撞见的一幕,傅成博也许会收心,那女人怀孕了,大着肚子对他笑,笑得有些做作的楚楚可怜。

他爸很骄傲,拿这个压他,让他签一个放弃继承权的协议书。

他们两人,或许是一家三口幸福地在新别墅里遛狗散步。

傅司缓了呼吸,他们都在向前走,他得偿所愿,只是很痛,很疼。

王予心觉察到傅司的不开心,她吻一下他的嘴角:“你有我,你也在向前走啊。”

“我们公开,我们把我们的事告诉我爸妈。”王予心攀住傅司的脖子。

少年低垂头,仿佛陷入到一个怪圈里,这种滋味不好受,结局幸福,一切皆大欢喜,可是他多么希望一切回到小时候,那时爸爸挣着小钱,没有野心,妈妈关心他,不会和爸爸吵架。

王予心柔声细语:“你不许哭,不许伤心,不许难过。”

她有点慌:“好,你不是希望我念信给你听吗?我念。”

傅司只是需要时间吞噬他的疼痛,静静地就好,可王予心的声音毫无顾忌地闯进他的世界,像初遇那天,她那抹粉色身影,稳定安然。

傅司摸着王予心的头发,有些潮湿的水汽,像一种安眠药,他听见她在给他道歉,接着便是热烈的表白。

“傅司,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该扔你的花,可是这是别人的花,这是其他女生的玫瑰,你这么能收呢?”

“小王子只喜欢属于自己的玫瑰,我不喜欢花,我只喜欢你,我只喜欢你送的玫瑰花。”

“傅司,第一次见你,你很坏。”

“可这么坏的你怎么能借校服给我穿,怎么能因为我而罚站,我王予心从不欠人情,可你总是沉默固执,让我无法融化,你对我却很温柔,你醉酒后很礼貌,你却会哭。你像一个流浪的小狗,是一个被抛弃的小王子。小王子有他的星球,也有狐狸和玫瑰,你却什么也没有。我想你为什么不开心?后来我知道,你不仅有一条因为我落下的疤痕,也有无数看不见的伤痕。你不是从前的傅司,你的刺会刺痛我,你会忽冷忽热,会说讨厌我,会对我发火。可是我喜欢你,喜欢你的心情像经历四季,冬天固然寒冷,春天和夏季却让我幸福到发晕,傅司,我很喜欢你,因为当我看着你的眼,我知道有一种渴望,你在说,我在等你,等你来到我身边。

我摸摸你的头,你会做很多事。我希望你知道,我喜欢你。”

王予心念完信,她的目光和傅司对视,长久地接触,像跨过一条长长的河流,王予心坐在傅司身上,她撑开他的左手,吹吹气,对着那条抹不去的疤痕,这样就不痛了,阳光下,伤痕好像变成蝴蝶,蹁跹起舞。

傅司的心里也乐开花,她说:“我来了,来到你的身边了。”

傅司摸一下王予心的脸庞,他吻上去,她的嘴唇很柔软,他们呼吸缠绵,直到海枯石烂,直到白头到老。

其实想让男主改姓的,但是好麻烦,在网上查了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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