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宁有些惊奇,有朝一日居然能够听到沈慕青对自己道歉,但她也知沈慕青只是被迫的,便道,“无碍,你若想要我给你便是了。”
还未听到沈慕青的回答,便听到沈不言道,“不行。”
那是他给她买的。
沈慕青得到否定的回答后悻悻而去。
沈不言早上便请了太医,太医说谢昭宁手臂上的烫伤已经无大碍,因为药膏涂抹及时,沈不言手臂上的伤却需要多休养些时日,又给沈不言开些药方便去了。
不过太医又给谢昭宁把了脉。
说谢昭宁气血不足,又给谢昭宁开了些补气血的药。
沈不言走后,谢昭宁便收拾东西带着长宁往二夫人的院子里去了。
因得提前打了招呼,二夫人很是热情。
“听说昨日集市上有人惊马伤了言个儿,无碍吧。”
谢昭宁道,“今早太医来看过了,没有什么大碍,只要静养几日就好了。”
二夫人拍拍胸脯,这才道,“我可担心死了。”
谢昭宁莞尔一笑,“谢夫人担心。”
很快,院子里的丫鬟就把账本都搬了出来。
二夫人又继续了那日没有交完的东西。
一连几日,谢昭宁都去二夫人院子中学习执掌中馈的事情,二夫人所教授的东西之多,让谢昭宁怀疑二夫人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交了出去。
谢昭宁也学得非常快,惹得二夫人连连称赞。
“昭宁呀,实不相瞒,我是想要把这些东西全都交给你的,你是个很懂得感激的人,学习东西也非常快,由你来执掌中馈再合适不过了。”
谢昭宁虽嘴上应和,但心中的疑惑却越发大。
二夫人未免太急切了些。
急切地想让谢昭宁来给自己办事,但是核心账本还是掌握在二夫人自己手中。
谢昭宁未曾见过。
但二人的关系确实相处愈加融洽,二夫人常常说谢昭宁在这陪着自己就像自己女儿一样,又说自己没有儿子,就雪芷这么一个女儿,希望谢昭宁能够把她当妹妹一样看待。
直至一日下午,有一小厮慌张地跑进院子中,看见二夫人便跪下说是出大事了,也不管谢昭宁在不在这里。
“夫人,出事了,老爷,老爷他被大理寺给抓起来了。”
“什么!”二夫人腾座而起,旁边的丫鬟赶紧来扶。
“打听清楚是什么原因了没有?”
“还没有,不过——”
“不过什么——”二夫人扣着桌角的手指有些泛红。
“不过老爷是在怡红院被人抓走的,说是,说是杀了人。”小厮的声音越来越低,头似乎要埋进地里。
二夫人怔怔坐下,但很快恢复了理智,对谢昭宁道,“昭宁,今日的我这里还有一些事情未能解决,今日的教授就先暂停了罢。”
谢昭宁识趣地离开了院子。
很快,二老爷被抓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院子。
二房本来还有些鸡飞狗跳的人在听到老太太说是并无大碍的时候松了一口气,恢复了一些平静。
“老太太说会想办法把二老爷弄出来的。”
翠儿在一边扎着针一边道,“二房那边的人这才安定下来,不过看他们的样子这种事情应当是时常发生的,所以都有些见怪不怪的。”
翠儿还是个心性没全的,总是喜欢在各个院子里面转来转去,也因得是个脾气好且爱笑的,各房的丫鬟婆子都愿意跟翠儿说上两句话,因得有什么消息翠儿总是第一时间知道。
谢昭宁听到这话便没有把这件事当成重要的事情。二老爷素来在外干一些这种事情,二老爷的名声即使还没有嫁进国公府的谢昭宁都略有耳闻。
想来他们处理这方面的问题都有经验。
谁知事情在晚上发生了变化,沈不言晚上并没有回来,而二老爷也没有如他们所愿在早上被放了出来。
只是墨书回到了海棠苑告诉谢昭宁这些时日请谢昭宁不要担心,刑部有重要的事情处理。
二房的人明显有些慌乱,又去找了老太太只是接着安慰,然后派人出去。
直到晚间时候,二夫人终于坐不住了,坊间传来消息,二老爷将会被严惩。
二夫人慌了,也不管这是不是休息的时候了,直接来找到谢昭宁,“昭宁,你能不能找一下言哥儿,让他帮帮我家大人。”
谢昭宁有些为难,自己并不便于参与政事,更不能直接做沈不言的主。
“二夫人,不是我不想帮您,夫君昨日并没有回来,我也没有与夫君说上话。”
二夫人有些急切,“你给言哥儿递句话,他自然就会帮你的,你说话他肯定会听你的。”
谢昭宁只得安抚道,“夫人,这件事情还完全没有定论,夫人不用着急。等夫君回来我会把这件事情告诉夫君的,但是夫君怎么做是夫君的事情。”
二夫人却喋喋不休,“昭宁,这件事情你可一定要帮我,一定要帮我把老爷弄出来。”
谢昭宁给不了这样的承诺,便道,“夫人,这件事情我真的做不了主。”
二夫人离开后,长宁有些担心,“姑娘你如今拒绝了二夫人,二夫人会不会怀恨在心。”
谢昭宁道,“这件事我不能替他做主。”
且不说谢昭宁有没有这个权力来接下这件事情,这件事情谢昭宁本身都不知道沈不言自己的想法是什么。
第二日便得到了荣嬷嬷的消息说是谢昭宁这几日不用去二房房中学习了。
很快又到了国公府的晚宴上。
沈不言托墨书捎话说是今晚会晚些回来,让谢昭宁自己去参加晚宴。
晚宴上,王氏看着谢昭宁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如若不是谢昭宁在沈不言旁边说自己的坏话,吹枕头风,沈不言也不会来教育自己的母亲,前几日,沈不言还派人来捎话说谢昭宁如果想出府就出府,不用来跟王氏报备。
想到这里,王氏气得有些牙痒痒,想在饭桌上好好教育谢昭宁一番。
而沈慕青看向谢昭宁的眼神却有些奇怪。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哥哥对谢昭宁没有任何感情的,但那日被哥哥教育之后便开始怀疑沈不言这到底是算不算护着谢昭宁,还是单纯地想要好好教育自己。
她想起那日自己跟婉仪姐姐说自己拿不到那几副头面时婉仪姐姐失落的眼神和故作坚强的眼神。
沈慕青那日觉得婉仪姐姐喜欢那几副头面时便想要把头面拿过来给婉仪姐姐,因为在她心中,沈不言的东西就是自己的,自己想拿就拿,没想到哥哥竟然会因为谢昭宁而批评自己。
沈慕青对向谢昭宁的眼神中有一半奇怪一半愤恨。
三房的人还是低着头,只顾着照顾自己的一双儿女,似乎是丝毫不关心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去过多打听。
谢昭宁过来的时候,三房的人连看都没看一眼。
谢昭宁一概不看这些眼神。
不管是王氏还是沈慕青,他们自然是不会给自己好脸色。
因得上回的事情,这次的晚宴上没有人再让谢昭宁给他们布菜了,晚宴上也没有人说话。
只是有二夫人的声音响起。
“夫人,我家老爷至今还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如果还在大牢里,前几日不管怎么打听消息也打听不到,我倒是想要言儿哥来帮我看看,可是言儿哥的消息根本递不进去,说我们没有令牌,根本不让我们进去。”
老太太骂道,“那帮见钱眼开的,惯是会见风使舵的,以前去总是会巴巴地喊,如今却是没有令牌进不去。”
“可怜我家老爷呀,一辈子没有吃过什么苦,不知道这次在大牢里怎么办。”
桌上的人都安静无声,只有二夫人和其女儿轻微的啜泣声,“我也想要昭宁来帮忙,可是昭宁说她也帮不了忙。”
二夫人直接将矛头转向了谢昭宁,老太太锐利的眼神直直盯向谢昭宁。
“你是言哥儿的媳妇,言哥儿应当是给你令牌了的,如今二老爷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怎得你给言哥儿递一句话都不成?”
老太太眼神虽然浑浊,且十分锐利,直直看向谢昭宁时让谢昭宁如芒在背。
谢昭宁放下手中的碗箸,起身朝着老太太行了一礼,“回祖母的话,不是孙媳不想帮,实在是孙媳做不了夫君的主,这件事夫君自有定夺,夫君想要做什么孙媳也没办法。”
老太太气头更甚,将碗筷也都放下,“让你去送两句话,给二夫人说两句话都不愿意,你是我们国公府的长媳,自然要承担起国公府长媳的责任。”
谢昭宁没有说话,无声是最好的回答。
此时的王氏和沈慕青都低下了头,丝毫没有帮谢昭宁说话的意思。
饭桌上陷入前所未有的安静,大家都没有说话,只有老太太生气的声音和二夫人轻微啜泣的声音。
老太太气的饭没吃两口就走了,二夫人赶紧迈着小碎步追了上去,临走之前,意味深长地看了谢昭宁一眼,谢昭宁只当没有看见,拿起筷子继续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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