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学校的公布栏里就贴出了各个社团的面试通过名单。
大课间一下课商缘就拉着曲珮窜进公告栏面前人挤人的人海,然后手指在科协生物部手写的那份录取名单上找她们的名字。
因为这是按班级排的顺序,她们的名字紧紧挨着一起,后面还跟了一个他们班眼熟的名字。
商缘挑起眉:“面试的时候怎么没看见他?”
曲珮移开视线,眉眼舒展,嘴角带了点笑意,随口道:“面试的时候你看见谁了你?”
聂冠卿的字虽然在笔锋上多了点变化,不那么凌厉多了几分收敛,但大体骨架依旧长那样。
这字丢一堆乱七八糟的字体里,自成一派,非常有辨识度。
“哟,怎么今天心情这么好了?”商缘看着曲珮勾起的嘴角,也勾起唇角调侃道。
曲珮:“我什么时候心情不好?”
商缘龇牙,想了一下,确实好像可能,没见过曲珮心情不好的时候。
曲珮每天的心情怎么说呢,一般看上去曲珮都是非常心如止水,光从面上你是看不出她到底是心情好还是心情不好的。
只能根据她的行为和说话的语气初步判断。
比如说现在,曲珮两眼神似盛开的杏花,眉目含情,与平时就大相径庭。
商缘觉得吧,曲珮现在这样就是活脱脱一副,嗯,思春相。
虽然现在已经连夏天都不是,已经步一只脚入秋天,也马上要期中考试,但是这也代表着运动会将要来临,所以可以说欢乐痛苦两重天。
第二天又是星期五,生物部的会议定于中午,商缘厚着脸皮到曲珮家蹭了顿饭,把曲珮的手艺夸得绝无仅有,天上地下就此一个。
曲珮热菜的差点没忍不住手抖,把一锅菜扣商缘头上。
曲珮终于忍无可忍地开口:“再说话,你就喝西北风去。”
商缘兴怏怏地走出了厨房,在骚扰曲珮多时得到允许的答案之后直奔曲珮的房间。
入目是浅蓝色的房间,整个房间的颜色都偏暖淡色系。
对着门的书桌上的那几株水仙在阳光的照应下,叶片翠绿舒展托着白色黄色的花苞,显得格外亮眼。
风铃挂在书柜的把手上,安安静静地呆着,金属的光泽被阳光照着,多了几分暖意。
奇怪,水仙怎么都有花苞了,按道理来说水仙不应该是春天冬天开花吗?
商缘只是在门外多看了几眼,打量了一下曲珮的房间,然后就又返回客厅,看见了瘫在沙发上躺着的曲弦。
果然妹妹好看,哥哥也不会差到哪去。
商缘在心里感叹了一句:曲珮家的基因真不错。
曲珮和商缘早早就来到了实验楼的生物实验教室,生物实验室里面零零星星坐着几个学生。
不大不小的吵闹声里,曲珮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台上的聂冠卿。
此时的聂冠卿身上多了几分沉着冷静,和平时的聂冠卿展现出来的气质大相径庭。
实验楼外没有植株,大片大片的光从没拉窗帘的窗户投射进来,落在实验桌和讲台上,时间的流逝在这一刻显得格外悠长。
让曲珮短时间移不开眼。
商缘拉着某个已经到了忘我境界人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了下来。
坐下来之后,商缘才觉得前面的那个男生的背影有点眼熟。
“hello。”男生转过身来,朝她们笑了起来。
曲珮在心里给商缘烧起了纸钱。
真是时代好同桌,真会给她们挑位置。
偏偏商缘看上去还一脸高兴:“秦墨,我昨天看见你名字就想问了,你怎么也报生物部了?”
秦墨嘴角的笑恰到好处,让人如沐春风:“我对他们介绍的实验也很感兴趣,想要来尝试一下。”
不得不说,秦墨长得是无可挑剔的,翩翩少年,温润如玉,这个年纪的男生穿着校服,身上总是充满青春活力。
但是奈何曲珮对他不来电。
她是真的对秦墨一点兴趣都没有,不管是初中还是现在,她都不感兴趣,只是把对方当作一个有好感能力强的朋友。
虽然秦墨报名生物社和曲珮可能没关系,但是难免会让人往这方面想。
曲珮有点不舒服地别开眼,只是冷淡地看向窗外。
聂冠卿盖上笔帽,就看见女孩坐在光里,神色淡漠,有点不高兴的样子。
这是咋了?
聂冠卿挑眉,随即才看见了坐在曲珮旁边地两个人。
商缘的就是曲珮上次说的朋友,他当然认识,但是这个男的吧。
聂冠卿在脑海里搜索了一阵,总算是找到了点印象。
和曲珮一个班的男生,所以他多看了人一眼。
那天他问男生为什么要来生物部的时候,男生毫无遮掩的可能性地说是为了一个人来的。
聂冠卿琢磨了一下。
不会是曲珮吧?
也不对,曲珮班上不是还来了一个吗?
再说,也有可能是初中同学,聂冠卿想着想着不由失笑,真是杞人忧天了。
这次会议也没讲什么其他的,就是关于以后做实验的相关注意事项还有入社的社费。
聂冠卿等到另一个副社长来了才慢悠悠地开口让实验室里的人安静下来。
聂冠卿随意地拿起实验室讲台上的粉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和企鹅号:“以后要做实验会在广播里通知,你们注意听广播。每次做实验之前,你们要有人提前写策划书写明实验内容和步骤上交申请,然后借来实验室的钥匙,至于实验材料要你们自己准备,一切相关费用社里报销。
“策划书你们自己看谁愿意写,材料你们谁负责,社费二十下次实验或者开会上交。
“策划书你们有什么不会的可以找我和程副部长来问,我是高二345班,他是高二339班的,借实验室的钥匙要是碰到麻烦了也可以来找我们……”
秦墨为了方便讲话,椅子都搬到了商缘旁边来了。
曲珮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余光里看见秦墨飘过来的眼神,心如止水,没再分给秦墨半个注意力。
程副部长走在实验室里,一副亲民的样子,笑眯眯的:“你们谁愿意些策划案?报个名字,这张签到表你们传一下,愿意的后面写个备注。”
曲珮在商缘诧异的目光里在自己的名字后面写了备注。
“你愿意写这个听起来就不简单的策划书?”商缘好奇地打量她。
曲珮随意问:“为什么不愿意?”
商缘想都不想就开口:“你平时看起来也不像是这么有责任心的人啊?不是一直都秉承着能不干就不干的原则么?”
她平时都怀疑曲珮这个课代表是不是挂牌的了,作业不由曲珮布置,曲珮也不收,只有梁淑请假不来的时候或者早自习迟到了曲珮才象征性管管早读。
曲珮:……
聂冠卿此时刚好走下来,把商缘和曲珮的对话听了个全,差点笑场。
曲珮:“那是因为梁淑都先做了,我总不能把她写在黑板上的作业擦了重写一遍吧?”
曲珮这一说,商缘就想起了梁淑不久之前把曲珮写在黑板上的作业以不好看为由擦掉重写的事。
好吧。
确实不是曲珮的问题,是有人有点作。
商缘想起梁淑就心里膈应,愤愤不平地不说话了。
聂冠卿这才开口:“签到表都传阅好了吗?”
曲珮应声抬头。
她第一次见聂冠卿架着眼镜的模样,笔挺的鼻梁上架着金丝边框的眼镜,浅薄的镜片下那双桃花眼是多情的,带着光的。
可能因为在众多学妹学弟面前,他脸上多了几分肃然,少了平日里懒淡的笑意。
曲珮把表递给聂冠卿,聂冠卿微微俯身伸手接过签名表扫了一眼,只在曲珮的名字后面看见了策划书的备注。
小姑娘有上进心是好事。
他随意扫了一眼连着曲珮名字的另外两个签名,没认错人,这就可以了。
聂冠卿施施然开口,语气慢条斯理,不紧不慢:“行,这次会议到这里就解散,想要参与策划的学弟学妹留下来,其他人可以走了。”
最后除了聂冠卿曲珮,商缘和秦墨四个,都走了。
程副部长表示昨天作业还没补完,已经溜了。
聂冠卿看人走得差不多了,也不打算维持高冷学长人设,开口道:“你们两个怎么还不走?”
有点赶人的意思,但不多。
商缘眨眨眼睛:“我等她。”
秦墨的回答就比较嚣张了:“我就是也想了解一下,不可以吗学长。”
聂冠卿还没开口,就听见曲珮清冷的声音:“商缘,你先回去吧。”
商缘侧过身,一个高深莫测的眼神丢完,快马加鞭地走了。
然后就剩下聂冠卿和秦墨大眼瞪小眼。
高一生不成熟,聂冠卿又不是没有年少轻狂过,他不和幼稚鬼生气。
他微微笑了起来,眼里多了几分冷意:“你怎么不问一下别人愿不愿意有旁听者?“他的话语里含了些嘲讽,语调散漫,听上去霸道嚣张,像是完全没把人放眼里。
秦墨脸色变了又变,走了,出门的时候他还回头看了一眼。
聂冠卿都能看出里面的愤怒,还有一点点羞恼。
聂冠卿虽然没吃过猪肉,但是见过猪跑,男孩子这点心事在他这个老油条面前完全藏不住,看出来完全是一二三的事。
聂冠卿觉得,他根本没有杞人忧天,是曲珮在一堆狼里,真的有那么受欢迎。
他语气有点酸溜溜的,坐在曲珮一旁的凳子上,朝着曲珮问:“你们班这人怎么这么嚣张啊?”
他的言语里又带上了些笑意,语音缓缓下坠。
曲珮头顶冒了个问号。
不是她说,刚刚明显更嚣张的到底是谁。
还有,聂冠卿怎么知道这是她班上的?
聂冠卿:“面试的时候因为他的回答对他有点印象。”
曲珮:“?”
聂冠卿一边观察曲珮的脸色一边像是随意说道:“我问他为什么来,他说因为一个人。”
曲珮脸色没什么变化,语调都没有起伏,只是“哦”了一声。
就在聂冠卿以为曲珮还没察觉到秦墨那点小心思的时候,又听见了一声惊雷。
曲珮:“他是我初中班长,但不是很熟。”
我觉得还是很好玩的,对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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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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