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Friday Night,余晴陪两位短暂解放的社畜来居酒屋吃晚餐。
欧楚心一坐下就把车钥匙交给余晴,而后给自己灌了一大瓶啤酒,满足地叹出声。
余晴手撑着脸,笑着看她和蔡辛彤干杯。
也不知道京大宿舍是怎么排的,四人寝有三个人都是酒鬼,剩下一个酒精过敏。
她们下班前就在群里知道庾礼要开车来京州的事,因为沥州来台风,她们去伦敦要从京州出发。
“不是说今天来?”欧楚心狐疑地看了一眼手机日期,“改明天了?”
“他今天公司临时有事,李落昨晚正好也不在家没办法帮我收拾东西,就往后延一天了。”余晴笑笑,不是很有所谓。
“晴宝,你好幸福。”蔡辛彤眯起眼睛笑着说。
说不羡慕是假的,蔡辛彤谈了那么多段恋爱,都没遇见过有庾礼半点应变能力和担当的男人。
余晴抬眼看她,认真地说:“我有个朋友和我说,幸福是触手可及的。只要再勇敢一点。”
温忧雨的话被她记在心里,但余晴知道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蔡辛彤已经是一个勇敢到异常的人了,不然怎么头撞南墙撞肿了还是要撞?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是她的性。癖。
这顿饭余晴请客,刺身跟不要钱一样地上,蔡辛彤报复性地挤芥末,几条几条地往嘴里塞,塞得眼泪狂流。
李落给她打视频电话的时候被这样的蔡辛彤吓了一跳,但仍然打招呼:“彤彤好久不见。”
蔡辛彤嘴里的刺身还没咽下去,只能撑起一个笑和她招手。
和欧楚心也寒暄几句,李落拿着手机走到余晴房间问:“你有什么好带的啊?东西过去再买呗。”
说是这么说,但她还是把手机立好,把余晴的行李箱拿出来,都不用余晴开口就帮她找东西。
余晴在京州工作的时候就有专门的出差箱,里面东西都大差不差,少了就补,一有事拉好拉链就可以拎着就走。李落在假期去找她的时候帮她收拾过好几次东西,根本不需要余晴再重申。
唯一要问的是——“你去伦敦背哪个包?”
李落无奈地扫了一眼她大半个柜子的包,突然开始玩猜一猜的游戏:“背托特?”
余晴乐意陪她玩:“太大了。”
“帆布包?”
“出门不用三分钟我就被偷光了。”
“啊——”李落一拍掌,“腋下包?你紧紧夹着就不会给偷了。”
单是腋下包余晴就有四个不同颜色不同皮质的。
余晴嚼着寿司,鼓着腮帮子笑,让李落装了两个余晴自己打开包都麻烦得要死的单肩包进箱子。
李落蹲在箱子前,看着里面已经放得大差不差的东西,语出惊人:“要不要再给你装盒安全套?”
余晴在李落和她们俩打完招呼后就戴上了单边的蓝牙耳机,被这句呛得一噎,狂咳不止。
欧楚心眼疾手快地把手边的水递过来,液体进嘴里了余晴才发现是啤酒,纠结两秒钟还是咽了下去,把杯子递回去后又换了气泡水喝。
李落还蹲在手机前看她,余晴这才意识到她不是在开玩笑。
“不用了。”她无奈,“用不上。”
而且她们家真的有这个东西吗?上次便利店阿姨给的那盒最终还是被庾礼带回家了。
视频挂断,对面的蔡辛彤脸上还有泪痕,欧楚心喝得脸蛋通红,低头劈里啪啦地摁着手机回消息,一边回一边骂。
蔡辛彤看向余晴,问她:“你猜这是回客户还是回上司?”
“我猜是同事。”余晴说。
蔡辛彤转头看欧楚心:“我猜是客户。”
欧楚心头也没抬,朝余晴指了下,示意她猜对了。
忙活半天不知道是解决了还是骂爽了,欧楚心终于放下手机,对着余晴和蔡辛彤吐槽:“个傻叉自己手头客户出问题居然也能把锅甩我这里来,丫的他这个客户还是从我手里抢的,现在出事了要我和他一起兜,这种男的出去开房都会让另一半和自己A房费。”
“男的就祝被车撞死。”蔡辛彤和她碰杯,“最好被刘深铭撞,这样他也能进去。”
余晴终于笑出声:“你要和他分手了?”
她没说“又”字。
蔡辛彤怀疑自己刚刚吃的芥末还残留在口腔里,不然她怎么又想流泪了?
“破镜重圆还是得有前提。”蔡辛彤抹了下眼睛,“我和刘深铭没有前提,纯粹是想让他满足我的性。癖。”
“你终于要改了啊?”欧楚心眯着眼睛看她,“不做M改做S了?”
“我要是真能做S我肯定把刘深铭往死里抽。”蔡辛彤咧着嘴笑起来,不到两秒钟又挂脸,憋着嘴哭,“我不想分手。”
好聚好散对一段无疾而终的恋情而言之所以是最好的结果,不是因为它看起来体面,而是因为它能让这段经历披上皇帝的新衣,大家都一起隐形吧,感情是,前任也是。
而刘深铭是蔡辛彤情感历程中唯一一个披不上这件新衣的。
欧楚心做了个“卧槽”的口型,朝着对面的余晴倾身,看起来是要说悄悄话但声音完全没压低:“蔡辛彤是真爱上那个畜生了,咋办啊?”
余晴微笑着拿起欧楚心饭前塞过来的车钥匙,钥匙圈挂在无名指上,说:“我撞死他。”
蔡辛彤哭得更大声了:“我不要你坐牢。”
“我们也不想你坐牢。”余晴抽了几张纸巾给她,“今晚还跟我们一起睡吗?”
蔡辛彤擤了鼻涕,挂着泪珠抬头问:“你前男友明天就来了是不是?”
余晴点头,蔡辛彤也笑着连点头:“好啊好啊,可不可以和你前男友一起吃顿饭啊?”
她还没回答,欧楚心一掌拍在她后脑勺上:“你干嘛?”
“我想看看前任和前任之间的差距。”蔡辛彤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也想看看你前任能不能给我介绍点优质资源。”
吃个饭当然没什么,但余晴对蔡辛彤的后一句话持保留意见,只是看她那么可怜的样子,余晴又说不出一个“不”字,只能点头:“我问一下他吧。”
余晴当着她的面就给庾礼发消息,问他出发的时间,以及舍友们想要和他吃饭这件事,还有一句话带过的“优质资源”。
蔡辛彤从对面坐到她身边,一眼瞥到对话框里的橙色转账标识。
她凑过去,愣愣地数了下后面的0:“卧槽,他给你转了二十万,你怎么不收?”
昨天两个人的电话挂断后,庾礼当机立断给余晴转了十万过来,而后又补了十万,在备注栏里加了一句:自愿赠与。
也不知道从哪学的。
余晴无语:“我没事收他钱干嘛?”
蔡辛彤更懵:“那他没事给你转钱干嘛?”
不过就是因为她一句开玩笑的缺钱。
蔡辛彤抱着余晴的胳膊,往她肩膀上一靠,又默默流泪:“一定要让他给我介绍点好男人啊,我这回是真的要洗心革面了,改掉我这个M的毛病了。”
微信那头的庾礼回复她早上7点左右就出发,对于和她大学舍友吃饭的事他表示没问题,并询问她们的口味喜好。对于“优质资源”,庾礼更是单独引用了那条消息,回了一个:一定。
一定?余晴真不知道庾礼到底是怎么做到这样笃定的。
直到隔天晚上八点多,她们坐在庾礼订的火锅店包间里,余晴看着对面的男人,终于知道庾礼到底怎么有底气回复她“一定”。
蔡辛彤下午化了两个小时的妆,此刻眨着又圆又大的眼睛一脸崇拜地看着余晴,伏在她耳边道谢:“晴宝,我觉得我现在能彻底放下刘深铭了。”
余晴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没想到这件事居然真的能这么简单就解决吗?
纪川序有帅到这个地步吗?
眼见蔡辛彤时不时地瞥自己,纪川序对着她笑,问她:“姐姐,你想吃什么?”
余晴转头看着眼睛亮起的蔡辛彤,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在桌子底下踹了庾礼一脚后起身往外走。
庾礼跟出来,关上包间门,垂眼看她:“怎么了?”
“纪川序怎么来了啊?”余晴感到一股莫名的荒谬。
“他休年假,我和他说我要来京州,他说那正好他一块,也来看看我外婆。”庾礼解释,“就这样。”
余晴狐疑地眯眼:“在我昨晚给你发消息之前?”
庾礼一噎,实话实说:“之后。”
“你把他送来做人情啊?”余晴气笑了,“纪川序知道这件事吗?”
“你看他像不知道吗?”庾礼戏谑地笑,模仿他刚刚说的话,声音压低,“姐姐,你想吃什么?”
大家都是成年人,介绍朋友这种事算不得什么大事,但是蔡辛彤实在太特殊,而纪川序和她也并不算不认识。
这种在小说世界里算作配平,一个配不好就要落人口舌,余晴扶额,无奈地问:“纪川序的恋爱经历你知道吗?”
“我和他没熟到那个地步,你想知道的话可以去问任祺,他知道的肯定比我多。”庾礼伸手捏了捏她的食指,安抚她,“但是小晴,你知道纪川序人还可以,而你舍友也不是十七八岁容易被男生骗的小女孩。你要我介绍优质资源,我带来了,剩下的事你还打算继续管吗?”
于公,这是余晴亲口对他表达的要求;于私,两年前他来给余晴过生日,拜托她们转送礼物,她们不仅瞒好了消息也把礼物送了出去。只是介绍异性资源,庾礼当然乐于帮忙,只是沥州现成的却不多,但没想正好纪川序这段时间在休假。
余晴这样聪明当然明白这些道理,她只是单纯放心不下蔡辛彤而已。
互联网上说“人和人的缘分并不是一场不出门就能避开的雨”,余晴担心这场人工降雨没能解渴,反而火上浇油。
庾礼捏完食指捏中指,捏完中指捏无名指,捏到小拇指的时候被余晴一巴掌拍开,他顺坡下驴,低眉垂目十分可怜:“你对你舍友这么关心,我好羡慕。”
余晴终于收回顾虑,抬眼看他。
这么英挺的眉眼却有这样动人的神情,余晴饱有耐心地和他说:“我舍友被她的坏前任伤了心,你和她的情况一样吗?”
庾礼仍然是那样的表情,却摇头:“不一样,我前任很好,非常好,特别好。”
余晴笑着看他,庾礼反问她:“你前任呢?你前任好吗?”
装可怜装过头的庾礼完全忘记了余晴根本不止他一个前任,余晴故作思考,而后问:“你问的哪个?”
庾礼一愣,旋即扬起笑容:“当然是你最爱的那个。”
他说的不是喜欢,是爱,答案是毋庸置疑的。
这回余晴处于下风,她一把推开面前的人,想回包房里去吃饭,却被庾礼一下抓住手腕。
“小晴。”他声音很温柔,“明天我要去看外婆,你想和我一起吗?”
余晴波澜不惊地回问他:“以什么身份?”
“我喜欢的人。”庾礼看着她,说得认真。
“我活了二十六年来,唯一喜欢过的,现在也还在喜欢的,未来也会继续喜欢下去的人。”
小礼是一款全自动告白前男友。and之前哪个读者宝宝怀疑纪川序是男同来着…那只是坦坦的玩笑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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