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杏林的火光映红半边夜空时,晏清猗正将最后一勺药汁喂入萧霁唇间。
薛窈娘点燃的杏花酿炸开诡异蓝焰,火舌舔过之处,焦土竟渗出猩红液体——与明月蛊毒发作时的血一模一样。
"不是酒……是血盟祭坛的引魂香!"萧霁猛然打翻药碗,腕间青纹暴涨,"快毁祭坛,他们要借你的紫微命格重启血盟!"
晏清猗扯开他衣襟,后背星图正吞噬火光。北斗第七星"摇光"处裂开血口,露出半枚玉玲珑:"十年前剖心取蛊时,先帝逼我吞下这个。血盟重启的关键……在我脊骨里。"
远处传来驼铃闷响。北狄残部抬着青铜棺逼近,棺盖上刻满与萧霁后背一模一样的星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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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崖洞窟内,晏清猗的金错刀抵住萧霁脊骨。
"你确定要亲手挖?"薛窈娘将麻沸散倒入酒盏,"剜星图如抽筋,他会痛到咬碎舌头。"
萧霁反手扣住刀刃按向皮肉:"动手。当年我刻这星图时,每一笔都想着……若能用我的痛换你安眠,值了。"
刀尖入肉的刹那,洞外炸响惊雷。青铜棺中的尸首突然坐起——竟是崔令仪!她额间玉玲珑嵌着焦尾琴弦,指尖勾动间,萧霁后背星图渗出蓝血:"乖徒儿,你替为师养了十年的蛊,该还了!"
晏清猗的银簪贯穿她咽喉,却发现只是具傀儡。真正的声音从萧霁体内传来:"他早被我种下子母蛊,剜星图?先剜他的心!"
萧霁的心口玉玲珑突然暴凸,血管如树根缠住晏清猗手腕。
"咬破舌尖!"他嘶吼着引她手按向自己脖颈,"子母蛊嗜主,我死它便亡……快!"
晏清猗却反手割开自己掌心,将血喂入他口中:"崔令仪,你看好了——"
混着同命蛊的血渡入他喉间,萧霁后背星图骤然剥落,露出森森白骨上阴刻的小楷:"传位于晏氏清猗,山河为聘。"
青铜棺轰然炸裂。崔令仪的真身从棺底爬出,半边脸是白骨:"先帝这老东西……到死都在算计我崔家!"
小满的袖箭在此刻离弦。箭簇钉入她眉心时,带出一串玛瑙链——正是晏清猗周岁时遗失的长命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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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清猗立在焦土岗上,看薛窈娘将《女臣策》投入熔炉。
金汁浇铸成新碑,碑文是她用萧霁的紫毫笔亲书:"废凤翎,立麒麟,女子入仕者,当佩银簪代冠。"
轮椅声碾过满地杏花。萧霁裹着染血的鹤氅,指尖把玩半截焦尾琴弦:"晏阁老囚我此生,总得给个名分。"
她将银簪插入他发髻:"麒麟阁主萧霁,即日起任女臣策总撰。第一条新政——凡欺君者,罚俸三载,禁酒禁棋。"
薛窈娘的笑声混着酒香飘来:"禁酒?萧大人私藏的那百坛杏花酿,我可全埋进他轮椅底了!"
暮色中,信鹰掠过新抽的杏枝。爪间羊皮卷上,北疆线报墨迹未干:"漠北王庭遗址突现绿洲,花开并蒂,形似玉玲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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