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
等到傍晚,众人吃完了汤圆,又热了些酒,说说笑笑,你一杯,我一杯,逐渐放任地喝了起来。
一会儿之后,桌子上已是杯盘狼藉。
这时,外面的雪也停了,露出一片极美的星夜。天上没有一朵浮云,深蓝色的苍穹,满缀着宝石般的繁星。
苦儿又来到仙馆门外,四处眺望,心里嘀咕:怎么晓芙还没到啊?
自从苦儿说了晓芙会来以后,这一整天杨逍的心情都像打起了拨浪鼓。他也跟了出来,装作漫不经心地说:“苦儿,都这么晚了,她应该不会来了吧?”
苦儿摇了摇头,坚定地说:“她一定会到。晓芙答应过的事,从不反悔。”
杨逍内心一阵兴奋,一边期盼着她的出现,一边又担心她路上会不会出了什么状况。
两人正自焦急,不远处有人大声喊道:“苦儿!苦儿!”
苦儿一看,一个绿衫少女正气喘呼呼地朝着她奔来,边跑边挥着手。
杨逍猛地抬头,看到晓芙的瞬间,眼睛都亮了,欢声道:“是晓芙!”
苦儿大喜,叫道:“晓芙!”说着就往晓芙奔去。
好些日子没见,苦儿高兴得一头扑进她怀里,紧紧地抱住她的腰。
晓芙的脊骨一阵剧疼,但咬牙忍住,轻轻伸手回抱住她。
狂喜从心底里迸发出来,苦儿激动极了:“晓芙,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
“那当然,我答应过你的。”
晓芙擦了擦额上的汗珠,眼睛乌溜溜地看着紧步追上的杨逍,脸唰的一下就红了,轻声唤道:“杨左使。”
杨逍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撞得晕晕乎乎的,心中雀跃不已,但仍按捺着激动之情,道:“苦儿说你会回来,我还不相信……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晓芙笑着解释:“原本今早就该到的。只是光明顶七巅十三崖,风雪又遮蔽了道路,走着走着就迷路了,不觉已是傍晚。幸好碰到乐逍堂的弟子巡山,我认出了他们,他们也认得我,才把我领了上来。”
“我该亲自下山接你的。”杨逍懊恼地说。
“没事,我现在不是已经到了嘛。”晓芙莞尔一笑,问苦儿:“虽然迟了一点,但现在才刚到子时,冬至还没过完呢。那些饺子、汤圆,有给我留吗?”
“当然有啦!”苦儿牵着晓芙进去,高兴得一蹦一跳的:“我们今天包了好多呢。”
晓芙盈盈笑道:“我肚子饿得很,一定全部吃光。”
回到了遥袅堂,范遥、黛绮丝、韦一笑见了晓芙,都十分诧异:“咦?是纪姑娘!”
苦儿笑道:“晓芙来陪我们过节啦。”
韦一笑招呼她坐下,开心道:“正好,趁着今天高兴,可以继续狂欢。”
苦儿好奇道:“还有什么节目?”
韦一笑道:“雪停了,我们可以放烟花!”
范遥赞成道:“这主意好,我去准备烟花。”
黛绮丝便说:“那我去厨房,给纪姑娘热一热饺子和汤圆,吃完大家一起玩吧。”
晓芙忙道;“黛绮丝小姐,怎好麻烦你,还是让我自己来吧。”
黛绮丝笑道:“你一路过来辛苦,坐着便好,让我去弄。”
晓芙谢道:“有劳你了。”
苦儿嘻嘻一笑,头靠到晓芙手臂上,仰头望着她:“你走了好多天路了吧?累不累?辛不辛苦?”
晓芙垂眸瞧她一眼,轻笑:“能见到你,不辛苦。”
等到晓芙吃过了饺子、汤圆后,范遥拿出一堆烟花棒、烟花筒,有大有小,来到一片空地上,大家一起跟了过去,杨逍只远远地看着。
范遥点燃了一个烟花筒,“嘣”的一声,一颗烟花在上方天幕炸开,绽放出缤纷艳丽的火花。
苦儿从没玩过烟花,不由得吓了一跳,退后了几步,捂着耳朵。
韦一笑搂着她,柔声道:“不怕,我来教你。”
他也点燃了一根烟花棒,“嗤”的一声,彩纸中喷出了长长的火焰,交叉转动双手,火焰形成一个光彩夺目的大火圈。
韦一笑把烟花棒递给苦儿,让她拿着来玩,苦儿却不敢接。
韦一笑取笑道:“你连九天之雷都敢召唤,怎会怕了小小一朵烟花?”
于是苦儿鼓起勇气,接过他手中的烟花棒,大胆地转动了起来。
范遥教黛绮丝和晓芙放了一些更大的烟花,又是“嘣嘣嘣”几声,天空五颜六色,流光溢彩,亮如白昼。
大家高声喝彩,都被这美丽的烟花征服了。
杨逍站在小桥上,看着晓芙欢乐的背影,也忍不住笑了。
他素来不喜热闹,尤其不爱烟花,往年范遥怎么叫他,他都不肯一起玩,远远瞧见晓芙脸上笑容灿烂,心情仿佛也被她感染。
晓芙回首不见杨逍,从人群里跑了出来,径直跑上小桥,来到他面前,问道:“你怎么不一起来玩呀?”
杨逍笑了笑:“看着你们玩就好。”
晓芙轻嗔道:“哪有这样不合群的,快来!”
杨逍笑了笑,移开视线,望向小桥下结冰的湖面。
这时,天上轰隆几声巨响,十几朵烟花同时绽放,五颜六色的大光球重叠在一起,五彩斑斓,光芒四射,天空顿时成了光的海洋。
所有人都激动得尖叫起来。
晓芙仰着头,望着灿烂明亮的天空,开心地弯起眼睛,笑容如春花明媚。
杨逍看着她,有片刻的失神,目光久久在她的笑容上流连,问道:“晓芙,我没去找你,你怪不怪我?”
晓芙摇头:“怎么会呢。”
杨逍垂下眼眸,说道:“那天你问我的问题,我心里一直没有答案。但我不敢相信,你还会回到光明顶。”
晓芙脸上微微一红,低头道:“因为我答应过苦儿,会陪她过冬至。”
杨逍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只是因为苦儿一个人吗?”
晓芙看着他柔情似水的目光,心中一紧,在漫天浪漫的烟花下,不禁脱口而出:“不仅想见她,更想见你。”
杨逍心头更是一颤,意乱情迷:“晓芙……”
晓芙侧头,问道:“什么……”
话未出口,杨逍突然捏住她下巴,低头吻下来。
晓芙猛然睁大了眼睛……
这一刻,她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了,听不见烟花绽放的声音,听不见韦一笑苦儿他们的打闹声,她只听得见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声……
“漫天烟花,满天星辰见证,晓芙,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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