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匪患，恤民情，治国之道真的落在实处，姜诉教给我的东西，也渐渐让成了朝中部分摇摆不定大臣靠拢我这边。

即位以来我丝毫不敢懈怠，微服私访是常事，遭遇刺杀更是常事，姜诉陪着我，总会说，陛下已经不再是曾经惊惧害怕的幼鸟，羽翼渐丰，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处理政事是我的强项，但我并非全是优。

在位七八年以来，时间匆匆而过，从开始的没有什么存在感，到现在殿内大部分大臣以我马首是瞻，确实如同母皇所言，储君之储，在于储备，如果没有温书习理明事的痛苦岁月，实在做不到令人信服。

“陛下，后宫空无一人，于理不合，还请陛下开枝散叶。”

“陛下，臣附议，宫中并无公子，陛下也年岁适龄，先帝在您这个时候，已经有贵君了。”

“陛下……”

我听得耳朵起茧子，打了个呵欠：“说吧，如果要充盈后宫的话，各位有什么想法？”

下面的人你一言我一语，推荐着望族的贵子，如何清风朗月，如何玉树临风，如何温柔似水，我的眸光扫过站在殿内的姜诉，他并没有向其他大臣一般，踊跃的进言献策，也没有反对，反倒望着李留薇，目光中有些哀恸。

只是一眼，他丝毫没有察觉到我的关注，李留薇的郎君初春的时候早逝，青梅竹马的爱人先走一步，她告病还乡安葬了郎君，精神恍惚了很久，才继续回到幽都，听探子来报，姜诉很是关心她。

等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小了些，我挑眉看向姜诉，音调高了些：“首辅大人，你怎么看？”

他连忙站出来，朝我行礼，正如先前朝母皇行礼：“臣以为，前些年国基未稳，陛下处理政务勤恳谨慎，如今宫中确实不曾进过侍君……”

姜诉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和那些大臣是一起的，站在同一边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目光也不曾与我相对，耳根子却是红透了。

只有我知道，他为何如此。

从年少温书到如今理政，他一直都陪着我，在我最危险的时候，最困难的时候，我和他走过很多个春秋，以前看到他和母皇站在一起，我下意识会觉得那不是自己的，可现在是我和他站在一起。

他只比我大七岁，可却像是比我大了十七岁。

在我说出，先生，万云心悦于你。

他听到我的告白，先是一愣，然后便退开了几步，看着我的目光都多了些防备。

“万云，我是你的先生。”

我说出自己的困惑：“那母皇也是你的先生，母皇比你大十三岁，你都吻过母皇不是吗？”

他更是震惊：“万云……那不一样，我带着你研习的时间太久，久到你觉得相处舒适就是爱，其实不是的，舒服不是，习惯更不是，我是你的先生，永远是你的先生。”

他似乎很怕我提及母皇。

“先生，你是爱着母皇吗？”

我的一颗心给了姜诉，姜诉的一颗心给了母皇，真好笑。

“陛下……”

他被戳破的窘迫，让我泄力。

同时又让我嫉妒，母皇就算是死了，姜诉的心还是在她身上。

“我不会再问你了，姜诉。”我难过的坐在书房的桌子上，“真嫉妒母皇。”

“如果有来生的话，我一定要比母皇先一步碰到你，然后占据你的心。”

我说的坚决，姜诉听得迷茫，我头一次在他的眼底里看出迷茫，可能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吸引我，以此困惑。

但他是我的先生，更是首辅。

“既然首辅大人这样说，那具体事宜就交给首辅来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