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改头换面

邬凡执随意说道:“你可知玉嗤殿下的宫殿所在何处?”

“什么玉痴殿下、玉吃殿下的,我没听说过!”这女鬼说着说着突然就爆哭了起来,“有色鬼啊,救命!救命啊!!!”

邬凡执眉眼微皱,嘲讽一笑:“你不已经死了,还喊什么救命。”

这女鬼一听,恍然大悟哦了一声,冲的一下飞天跑走了,连个鬼影子都瞧不见。

见这般问不出什么,邬凡执也没有再拦鬼问路,反倒是误打误撞走到另一个地:万鬼客栈。

这客栈里来往的鬼有许多,各地路的想必都有,想要知晓一些事情想来应该也容易。

想法一落,邬凡执便朝着那一处走去,路还没走几步,邬凡执便察觉到有一鬼似乎一直都在偷窥自己。

便停下脚步,朝着身后看了过去。

一转眼望去,只见一鬼一瘸一拐的往他这边走,或许是他多想了吧。

于是邬凡执便行使瞬移术,快速抵达万鬼客栈,一步到位,迈过门槛,进到这万鬼客栈之中。

只见这万鬼客栈形态各异的鬼有许多,丑美都有,唯独有一只鬼奇怪的很,头都没了。

邬凡执用鬼气幻化出许多个鬼币,将这些鬼币丢在那掌柜的桌子后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正如他心中所想,前来这万鬼客栈的鬼有许多,这么多的座位都快要坐不下了。

邬凡执这座位有五个,入入续续也有鬼朝着他这边看来,二话不说便坐在这了。

邬凡执垂眸倒了几杯茶,给他们递了去。

这几个鬼瞧见,并没有直接接过,而是打量邬凡执。

邬凡执抬眸对上他们的目光,被帷帽遮挡下的容颜看去很是模糊。

鬼道:“都变成鬼了还有什么是见不得鬼的?”

邬凡执言语平静:“头断了,丑。”

鬼眼中诧异一闪而过,心里好似想起了一些不好的过往还有人:“头断了,怎断的?”

邬凡执喝了一口茶,随意答道:“被人割断的。”

“被人割断的……”鬼苦思冥想了起来,好像他在哪听说过有个被隔断头颅的鬼,嘶,是哪个来着。

哦对!枯山有个恶鬼生前就被割断头颅过!但眼前这个鬼又怎么可能会是那个断头鬼,应该是他想多了。

“是我冒失了,实属是不好意思。”

邬凡执:“无碍。既然坐在一起,那便是有缘。鬼兄可有打算赶哪里的路?”

鬼听后道:“有是有,不过就是这路有些不好走呐,我这都走了许多时日。虽说这冥界不分白日昼夜,但我还是更喜欢人间的算天法。”说道此处,鬼叹了一口气,“只可惜死的早,无法再享受人间的时光了。”

坐在这一桌的鬼都在听着,没有插话的意思,存在感也不是特别的高。

邬凡执也只是听听,只想快速前去玉嗤所在的地盘。

邬凡执礼貌问道:“玉嗤殿下的地盘在何处,各位可知晓。”

鬼诶了一声:“正巧我就是要前往幽山域,鬼兄要与我一同吗?”

其他几个鬼本想说一声不知道,但这鬼都如此说了,说不知道也没什么意思,都默默地走开了。

邬凡执点了点头。

于是两鬼在此处坐一会儿后便出发了。

跟着眼前这鬼走了好一会儿,邬凡执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有些地方似乎走了许多遍。本以为是自己多想了,可当他留下记号又走回两三回后,他方才肯定。

迷路了。

邬凡执倏然停下,蹲下身子,拿起一旁掉落得陈年树枝,在地上画着一道阵法。

察觉后面的鬼没有跟上,鬼立马便回头望去,见面前无鬼,便低下了头,果真,被自己发现了呢!

鬼走了过去,蹲下身子好奇问道:“鬼兄这是做什么?”

邬凡执:“设阵。”

“设阵?”鬼挠了挠头,“设阵是何意啊?”

邬凡执不予回应,自顾自的设下阵法,待阵法越来越大,阵纹朝着四周扩散的一刻,邬凡执使出术法将这鬼带到身侧。

挥手眨眼间,二鬼便已经到达另一处。

此处还在外头,邬凡执抬头瞧了瞧,见门亭上方写着‘幽山域’便往前走去。

嘴里道了句:“就此别过了。”

鬼还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随后快速走了上去。速度快到直接飘在半空中。

这幽山域与那鬼市相差的倒真是大,这街边上既然没多少鬼,大多都是在上吊,还真是令鬼匪夷所思。

将那一同来的鬼甩去后,邬凡执便摘下头上帷帽,换上了玉嗤的皮囊,在这街边行走着。

这吊在屋门口的那些吊死鬼见来人是玉嗤殿下,那紧闭着的双眼,霎那间睁的滚圆,纷纷朝着‘玉嗤殿下行礼’。

手胡乱地摆动着,张着嘴叫喊着。

邬凡执瞧着周围吊死鬼,对他们点了点头。

随后便去到另一处,此处已是玉嗤的地盘,想要找到宫殿想必不难。

正好,鸠占鹊巢。

邬凡执嘴角笑意浅浅,那双如黑曜石般明亮的眼眸里满是欣喜,终于是离开那鬼地方,终于是可以走动了。

百年来的孤寂,就此散去。

邬凡执手中施展着鬼气,朝着一处宫殿飞去,不过是转眼间便坐上玉嗤的宝座。

一直待在此处,对他来说,是个好处。

毕竟,这鬼界各鬼王都互不干涉,鲜少会有其他鬼王前来拜访,倒也算安全。

三百年一次诅咒封印。

这封印该如何下,邬凡执不晓得。只好等待三百年后,封印解除,再想吧。

邬凡执慵懒地靠在座椅上,手肘抵在座椅扶手上,撑着下颌。弹指间,一件带有毛裘的外袍便盖落在身上。

邬凡执闭了闭眼,在此处歇息了会儿。

还不等邬凡执睡醒,周边窗架砰嗙砰嗙作响,风声阵阵,将屋外铃铛吹响,叮呤当啷的,听着心里一阵舒坦。

邬凡执微眯着眼,看向门的位置。

只见一鬼由远至近的走到大殿内,衣着华贵,一看便不是街道边的那些不明死鬼。

此鬼威风凛凛,整张脸看起来很是威严:“玉嗤,你可知罪!”

邬凡执闭了闭眼,虽不知这是何意,但也站起身,朝着这人行了礼,嘴里道:“不知。”

此鬼听后,眉眼一皱,气不成声:“几日前我便已经警告过你不可擅自行动,妄自做下决定。可你倒好,竟将我说的话当做耳旁风,私自前往枯山鬼域!”

邬凡执沉默许久,方才开口:“我也是一时心急,方才……”

可还未等他将话说完,此鬼便道:“这些年来,枯山鬼域的戾气越来越重,若是你一直这般鲁莽不听劝告下去,恐怕只会陷自己于不顾。”

“也幸好你此番前去未有出现变故,否则若是被天界察觉出不对劲,难免会遭受到惩戒。”

天界,这又是何处?

邬凡执将此鬼口中说的这几个字眼心中字字斟酌着,心中好奇。想要去瞧瞧此鬼口中所说的天界到底是何模样。

“待明日,我会亲自前往枯山鬼域瞧一番,以免出现意外。”

邬凡执听此,当即便回道:“冥主这是信不过我吗?”

冥主夜恨魈叹了口气:“不是信不过你,而是避免出错,将那鬼放了出来。”

邬凡执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试探性地说了一声:“那万一他真的跑出来了呢?”

“嗯?”夜恨魈语气虽不轻不重,可这话里带着的意思,明白人一听便能知晓其意。

邬凡执并不想与他多说些什么,只怕说的越多,对自己越是不利。

他若是要瞧那便瞧吧,除了棺材外有一层封印外,棺材里也有一道封印。

外面一层是玉嗤设下的,而里面一层,则是邬凡执设下的。

这么多的怨气堆积在棺材里,想来不会被眼前这鬼察觉出异常。

毕竟眼前这个冥界鬼主连这简单的换皮术都瞧不出,想必也瞧不出枯山鬼域有何不对劲的。

这么一想,邬凡执倒是心安了许多。

邬凡执模糊回应着:“没什么。”

不过也好,夜恨魈也并非是个难纠缠的主,来此不过就说了几句话。

邬凡执句句都应和着,可谓是十分乖巧。

待鬼主走后,邬凡执方才松了一口气再次坐下,心中想着一些别的事。

他想要去人间走走,想要回去。不想一直待在这鬼界。

想起当初还活着时的陈年往事,邬凡执本明亮的眼眸突然暗沉一片。

邬凡执接连数日都待在这宫殿之中,没有鬼的打扰,也没有活物的经过。

此处,甚是无聊。

于是,邬凡执起身朝着外处走去,朝着有鬼的方向走去。

这里,到处都是吊挂在街头的吊死鬼,除了吊死鬼还是吊死鬼,连个说话的鬼都没有,甚是无趣。

邬凡执四处逛了逛,只觉得脚好似被千斤锁链所困住,动弹不得。

每走一步,都艰难无比,心也越加难受。

他不应该待在此处的,不应该的。

脑子里突然传来一道声音,不断地劝说着他离开,换个样貌离开这冥界。

经过一日的挣扎,邬凡执终究还是决定离开冥界,出去外面的世界走一走。

若是可以,他更希望能够去往人间。

享受一番美好的光阴。

自死后,他便被人下了诅咒,一直被压在棺材里,如今好不容易能够出来走动,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

冥界很大,路该怎么走,他并不清楚,只知一味地往前走不回头便可。

路途漫长,前方光明。

邬凡执就这般在这条直路上一直往前行走着,直到走出冥界为止。

天际阴沉的铅云裂开一道缝隙,只见眼前一片光亮。

在瞧见眼前景象的霎那,邬凡执的瞳孔骤然剧缩。眼里的光泽一闪而过。

邬凡执眯了眯眼睛,朝着光处靠近,伸出手想要感受一番,可当阳光照耀在皮肤上之时,他全身几乎痉挛般抽搐。

三息之后,光芒如万千钢针穿透他的躯体,惨白的皮肤下浮起蛛网般的血线。

渐渐地,皮肤在烈阳的照耀下迸出焦烟,邬凡执的眼里,是掩藏不住的悲凉色彩。

邬凡执手一个握紧,一把伞便显现于手中,这把伞,不仅能够遮挡住烈阳的直射,也能够让他在白日下行走。

此处应该便是人魔仙鬼交界处,他想要去何处,都可去。只不过不能大张旗鼓。

邬凡执心里想着:魔界与鬼界之间兴许相差不大,人间就算再怎么的变化,想必也只是变得更加繁华,倒不如去往天界瞧瞧。

想法一落,邬凡执便收起了伞,朝着天界飞去,奈何这天界不是他想进就能进的,边界外到处都是看守的天兵。

不过就凭借他们那一丁点修为也想阻拦邬凡执?那定是不可能的。

邬凡执并不想生出事端,将身上气息掩藏后,便偷偷摸摸飞到一断崖处。

正巧瞥到一处开满花的花山,邬凡执望了许久,只觉此处甚是美好,景色宜人。

思虑再三后。

一道黑影便朝着花山处落下。

这花山空寂,许是无人居住。

邬凡执四处走了走,瞧了瞧,伸手随意地摘下路旁的花,放到鼻前闻了闻。

嘴里呢喃了声:好香。

邬凡执一路往前走去,一望无际的花海,甚是迷人眼。

邬凡执将那摘下的花放在肩上,可在走动时,却被风带走,飘落在地上。

于是,邬凡执便将花捡起,想施展书法留存住这朵花时,却见这花在霎那间被鬼气所给吞噬,化为灰烬,消散在了手中。

邬凡执垂眸瞧着手中花的消散,心里是说不出来的滋味,手也随之放下了。

他往前走时,明显的察觉到这些花似乎都在若有若无地躲着他。

没想到这天界的花,竟也开了灵智。

邬凡执心思细腻敏感,在察觉到这一现象时,便也没有再伸手摘花,而是自顾自的走着。

周旁花似乎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在邬凡执要路过之时,都纷纷离他远了一些,给他让出一道路。

邬凡执眼见四周花都在肆无忌惮的躲避着,他本要朝前迈出的脚步也就此停住,嘴里嗫嚅了句:就连你们也讨厌我吗……

忽而微风吹拂,吹散了心中的悲伤。

得不到回应的他,继续往前走了去。

前方有处屋舍,邬凡执正巧面对正屋。

暮春的风掠过屋檐风铃,而他已在远处站了许久,原以为屋内无人。

可正当他要迈出脚步朝前走近时,却见一身着粉衣之人推开门从屋内走了出来,手拿葫芦瓢,用木桶提了一桶水。

粉衣人走下门下阶梯,蹲下身抬起袖子,拿着葫芦瓢,正在给花儿浇水。

这一景象落在眼里,犹如画中之景。一入眼底,便难以忘怀。

邬凡执就这般在原地站了许久,看着眼前的景象还有人。

邬凡执将自身气息收敛,朝着粉衣人的方向走去。

在有人接近花山的那刻起,粉衣人便知晓有人闯入此地,只是没有直接拆穿罢了。

见有人不断地朝着自己这边靠近,粉衣人拿着瓢的手也松了几分,随后放在一旁的桶里,站起了身。

此刻,两人四目相视,瞧着对方。

邬凡执见状,当即便动起了手,招招狠厉,粉衣人见此退后数步,手中施展着术法,霎那间,花瓣漫天,朝着邬凡执而去。

邬凡执下意识抬袖遮挡,然而这些花似乎并没有想要伤害他的意思,纷纷躲开了他。

见疼痛迟迟没有降临,邬凡执抬起的手也在逐渐放下,眼眸惊愕的看向粉衣人。

心中想不明白,不由得问了句:“为何不动手?”

粉衣人对邬凡执笑了笑,嘴里说道:“来者便是客,动手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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