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人吗？”白衣少年看着眼前比他高的黑衣男人。

“不是。”黑衣人回他。

“那你是什么，我又是谁。”白衣少年问他。

黑衣人终于舍得低下头去看他，淡淡的撇了一眼。

“你是仙人，我是魔神。我们势不两立。你以后不要找我了。 ”黑衣人说完便把他留在原地，径直走了。

画面一闪而过，白衣少年差不多和黑衣人一样高了，却始终矮了个头。

那是天地，是混沌。周围一片漆黑，白衣少年看不见任何东西，像是黑色，却始终虚无。

他的一抹白显得格外刺眼。

黑衣人和他的初逢，便是这一片虚无。

他震惊的看着眼前人，黑衣人不似从前那般冷漠无情。

清冷的容貌多了丝不解和疑惑。

他们没有说话，恍如当年黑衣人离开的背影。

沉重、复杂。

黑衣人突然笑了出来，抱住了白衣少年。

“仙人，救救我。我不想当魔。”

他突然感到肩膀的湿润，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黑衣人打断了。

“你不是爱这苍生吗？你不是爱世人吗？你也爱爱我吧。”

卿瓷突然从梦中惊醒，他痛苦地撑着脑袋，眼眶湿润。

他擦了擦眼泪，看着窗外的月亮，也没了心情睡觉。裹了件衣裳，便出了门。

庭院中的竹林是他一棵一棵种下的，下面埋着他的祖母。

竹林的中心便是坟。

“祖母。亿万年前，是混沌初开之日吗？”他不顾地下的肮脏，坐在了祖母的坟前。

他记得，这里以前光秃秃的，这是他亲手种下是竹林源。

身后有人朝他走来。停在了他的身后，没有说话。

“混沌初开之日，的确是亿万年前。”

梁林的声音回荡在周围，冷清的声音和梦中黑衣人的声音重合。

“你是仙人，我是魔神。”

卿瓷再一次的捂住了脑袋，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直觉告诉他，他忘记了十分重要的事情。

那个声音连绵不断的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他感觉脑袋要疼死了。

梁林看见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在他快倒下的时候抱住了他。

卿瓷疼晕了，依偎在他的怀中。

梁林脑海中也闪过一丝画面。

好像数亿万年前，他也曾这般抱过卿瓷，不过是他紧拥着卿瓷。

梁林发现卿瓷紧皱着的眉头，用手戳了戳眉心，终于舒展开来。

卿瓷再次醒来是在自己的房间当中。

侍女走进来和他说已经卯时了，卿父叫他去主殿等着。

回想起昨晚和祖母的说的话语都被梁林听了个十成十越发的疑惑。

自己睡不着觉出来夜游，那么梁林呢？他出来干什么，又为什么回答那个让谁都摸不着头脑的回答。

卿瓷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奇怪的梦，奇怪的梁林。

四年前被流放前的最后一晚，他也梦到了这个奇怪的梦。

黑衣人的身影不断地和十二岁的梁林重合。

淡漠的、愤怒的、高兴的、伤心的。一次又一次重合，一次又一次的破碎。没有重组，至始至终，都是零碎的。

从四年前开始，遇见梁林开始的那一天，什么都变了。本就无梦的他，频繁的开始做梦。梦中的情绪复杂、真实，如同他自己经历过一般。

初来乍到的那一年，无意中听了曲戏，几乎的，和他的梦极其相似。那时的他站在台下，听着那场戏，久久不能忘怀。

他就一个人，站在台下，听完了整首曲。

卿瓷是在主店遇见的梁林。头发半散着，别了个玉簪，一袭青衣的站在主店门口。

“太子殿下怎来主殿？”卿瓷象征性的寒暄几句，没有提昨晚竹林的事情。心照不宣，梁林也未提起半分。

“孤也不知，只是下意识的，便来了。”梁林未曾骗他，字字属实。

他们之间沉默半晌，卿瓷才略微的点了点头。

梁林：“不用这般生分，你我之间，大可直接称孤的名。”

气氛古怪的再次冷了下来。

最后还是卿父赶到才把这气氛回温。

闲聊的话题不过只是想家常便饭，毫无营养可言。

卿瓷从主殿出来时，看见梁林站在桃花树下，骨节分明的手里捏着一朵桃花。

他笑嘻嘻的走到梁林身边，看着这桃花，突兀的想起来四年前的时候。

皇宫的御花园很漂亮，桃花开得也很漂亮。

他喃喃道：“落花时节又逢君，……”

他还没说完，梁林就接了下一句，“待君重归。”

卿瓷怔愣的看着梁林。原来四年前，他并未与赵静怡离开。不然，不然就不会听见独他一人的轻叹。

其实四年里，这课桃花树开了又谢，花期并不长久。开了四次花，便落了四次花。

“孤听说，东南最出名的戏班子要在城中唱曲，不知卿卿可愿与孤一同前去？”梁林红着脸不自在的移开话题。

卿瓷回过神来，盯着梁林的眼睛，良久，他才点了点头。

“君之所求，我定与之随行。”

先甜甜的，可以猜猜戏曲唱啥[摸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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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