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宝宝们，我是你们的蒂菲~”

副驾驶上的蒂芙妮冲她的手持相机抛了个飞吻。

“这是我英俊潇洒的哥哥~”

相机对准驾驶座，阿奎尔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抬起脸上的墨镜，冲镜头飞快地眨眨眼：“宝宝们好。”

“这是我的笨蛋妹妹~”

坐在驾驶座后的埃默里迅速抓起抱枕遮住脸，嘟囔道：“别这样，太尴尬了。”

蒂芙妮没在意，又一转镜头到后座：“后面两位是我不成器的船呆子弟弟和他漂亮的小男友。哎呀，宝宝们有没有觉得有点儿眼熟呢？”

埃泽尔权当她不存在，他从后尾箱翻出一包薯片，淡定地问诺亚：“尝尝吗？好吃的。”

此时此刻，西伯里四兄妹又一诺亚正整整齐齐地坐在一辆疾驰的别克GL8里。

“我们在去游乐园的路上——这是抽签抽中的。”蒂芙妮说，“这么没创意的主意是谁写上去的呢？哦，原来是我的傻弟弟。”

“但签是你抽的。”埃泽尔不为所动，他“嘭”地一下拍开薯片包装袋，递到诺亚跟前。

埃默里缩到驾驶座椅背后，叹气：“我到底为什么会答应抛下作业出来呢……”

“不用担心，妹妹，我已经给三号转了足够的钱了，他会帮你完成的。”阿奎尔愉快地说，“28美元，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谢谢你，哥哥。”埃默里抬手挡住蒂芙妮凑过来的镜头，“这段请务必剪掉。”

-

时间追溯到两个小时前，“埋海一家人”群。

眼镜四号：[猜猜我发现了什么]

眼镜四号：[/链接：怀特家庭餐厅枪击案监控片段]

这是个YouTube视频链接，截至目前已经有200k播放了，视频内容是监控录像的五分钟实拍，展示了连帽衫枪手从进门无差别杀人到被某金发年轻男性迅速制服的全经过。

[逝者安息/蜡烛/蜡烛]

[无差别杀人真该死啊，周末的家庭餐厅有很多小孩的……/流泪]

[@WhiteHouse @全国步/枪协会（NRA）太君这边请]

[但你还别说，这哥是真猛]

[看格斗姿势好像挺专业的]

[从业者来戳个章，小哥用的是海军陆战队格斗术]

[四等人？那难怪了]

评论区一开始还挺正常，之后的画风就越来越奇怪了。

[哇哦，这一拳的力道]

[别打他，打我啊/心]

[噫，有变态]

[谁懂啊，我永远对这种充满安全感的男人毫无抵抗力]

[十秒钟内我需要这个小哥的ig]

[@Daniel06 姐妹，来看帅哥]

[我得说这是只会吃蛋白粉的健身房爱好者练不出来的肌肉，每一块都恰到好处]

[呃呃，这也能开？这种高糊画质是怎么看出来肌肉的？]

眼镜四号放出油管链接不到两分钟，冒泡的蒂芙妮又甩出了一条蓝鸟链接。

金发六号：[/链接：磕糖bot#逛街拍到的小情侣]

金发六号：[看看我又发现了什么]

磕糖bot：

[晚上在欧文斯南街买买买，发现闺蜜合照的角落拍进了一对贴贴的情侣，不管是他俩的黏糊劲儿还是边上小姑娘的尴尬表情都过于好笑了，所以决定发上来，侵删。]

这条推特下跟着一组图，画质模糊，显然是从高清大照片里单独截出来的。

主角赫然是两个年轻男人。

第一张照片，黑发青年环抱着恋人的腰，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而金发男人则带着笑意揉乱了他的头发。

一个看着只有高中生年纪的小姑娘站在边上，脚尖死死贴在一起，仿佛下一秒就要钻进洞里。

第二张照片，两人留下一个旁若无人地晃悠着手的背影。

小姑娘遥遥缀在几步开外，偏开脸，似乎试图跟他们装不认识。

之后的几张照片也基本是类似的内容，底下的评论区已经乐坏了。

[小姑娘：我不应该在这里，我应该在车底]

[/分享歌曲：You, Me and Steve (Explicit) - Garfunkel And Oates]

[笑死了，是跟我爸妈一起出门的我了]

[诶，这好像是家庭餐厅枪击案的马润小哥啊]

[地点也对上了]

[刚解决完枪手就出来谈恋爱了是吧]

[是他啊，现在油管那个视频底下还在发大水]

[什么！！居然有主了！！/崩溃/阴暗/大哭/爬行]

[别的不说，他男朋友长得是真挺好看的，马赛克画质都码不住的颜值]

[散了散了，要脸的]

[这年头帅哥都内部消化了吗/心碎]

吃完早餐，埃泽尔往沙发上一坐，教诺亚怎么用电视遥控器。

“这个是开机键，这个可以调节目。”他把遥控器递过去，“随便试试吧。”

诺亚接过遥控器，低头摆弄起来。

埃泽尔撑着下巴，偏头注视他。

黑发青年盯着手里的遥控器，眼神清冷，透着孩童般无欲无求的澄澈。

埃泽尔却不适时地想起昨晚，诺亚将自己交给他时红透的眼角，以及一切结束后，那只在他掌心虚弱抽搐的小尾巴。

埃泽尔伸手摸向诺亚的后腰，一晚上过去，那里只剩一片平坦了。

“？”诺亚感受到触碰，有些疑惑地扭头，恰好看到埃泽尔遗憾的表情。

“没什么。”埃泽尔面不改色地收回手。

诺亚没太在意。他在遥控器上继续乱摁，意外调到了动画频道。

这会儿动画频道正在播经久不衰的《猫和老鼠》。诺亚立刻被吸引了注意，不自觉停下手上的动作，盯住电视屏幕。

就在这时，阿奎尔噗嗤笑了声。

“埃泽尔，”他冲埃泽尔晃晃手机，“看群。”

埃泽尔扫了他一眼，拿出手机。“埋海一家人”群里正不断跳出新消息。

金发六号：[这是七号吧？]

眼镜四号：[是]

参宿五五号：[是]

花心二号：[绝对是]

花心二号：[不知道大哥得知埃泽尔被当成了马润会作何感想]

正常人九号：[@守密人十号噗，当逝人聊一下感想？]

守密人十号：[……]

眼镜四号：[没想到埃泽尔这个船呆子谈起恋爱来这么……啧啧]

眼镜四号：[@守密人十号他对象人怎么样？长得倒是不错]

守密人十号：[呆]

守密人十号：[还有点恋爱脑]

守密人十号：[还有点，呃，我不好说]

花心二号：[怎么不问我，我也在家呢]

金发六号：[我不才是我们家第二个见到七号男朋友本人的吗？]

百科三号：[请知情者提供埃泽尔结婚对象的补充信息，以方便我们收录。]

花心二号：[有点傻，看起来很好骗]

金发六号：[脸确实好看，也不知道七号怎么骗到手的]

守密人十号：[感觉像埃泽尔从不知道哪个山旮旯里骗过来的]

参宿五五号：[你们居然这么有共识，看来埃泽尔男朋友是真的不怎么聪明]

守密人十号：[这个倒不一定……]

无畏一号：[……]

花心二号：[咦，一号居然突然出没了]

花心二号：[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内幕，跟兄弟分享一下啊]

秩序八号：[不会真是骗来的吧，那我是不是有上庭的机会了！]

秩序八号：[@守密人十号快！帮我问问七号男朋友需不需要法律援助。]

女王陛下：[哎呀，好可爱的照片，存了]

守密人十号：[@女王陛下 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守密人十号：[@秩序八号你自己去问]

女王陛下：[过两天就飞回来啦]

眼镜四号：[话说回来，我们都聊这么多了，埃泽尔怎么不带冒泡的]

花心二号：[哎，在沙发那边跟男朋友腻歪呢，哪有空管我们这些电灯泡]

埃泽尔快速浏览完前面的记录，往沙发背上一靠，打字。

海军七号：[@朱迪·福斯特管管你对象]

眼镜四号：[@朱迪·福斯特管管你对象]

金发六号：[@朱迪·福斯特管管你对象]

秩序八号：[@朱迪·福斯特管管你对象。]

小号被一连艾特四次的阿奎尔无语了：“这个梗你到底还要玩多少次？”

“等你的老婆不再是塑胶人为止。”埃泽尔淡定地回答。

那头的蒂芙妮水完群，转过头，饶有兴致地盯上了诺亚。

“你都不知道给自己对象好好打扮一下的吗？船呆子就是船呆子。”她眼珠一转，开始数落埃泽尔，“看看这原生态的头发，看看这毫无搭配感的衣服，真是全靠这张脸撑着。”

诺亚疑惑地抬头看埃泽尔。埃泽尔低下头，轻轻捏捏他的鼻尖：“她夸你好看。”

接着他对几乎把想法写在脸上的蒂芙妮说：“有什么直说。”

“哎呀，”蒂芙妮坐直了些，指尖绕着头发，“你们想出去玩一天吗？”

“去哪儿？”

“随便，这不重要。但我要拍Vlog，你俩这波热度不蹭白不蹭。”

埃泽尔没发表意见，他询问诺亚：“你觉得呢？”

诺亚疑惑：“什么意思？”

“六号想拍一些东西，但有点麻烦，可能会让更多人看到你。”

“这倒不一定。”阿奎尔插话，“毕竟蒂芙妮很糊嘛。”

“喂！”蒂芙妮怒捶他肩膀。

在埃泽尔的解释下，诺亚勉强理解了现状。

他表示无所谓。于是蒂芙妮兴冲冲跑上楼，又兴冲冲扛着一个不知落灰多久的丑不拉几手工抽签箱下来。

她欢呼道：“我们来搓纸条吧！”

她和阿奎尔凑到一起，写了一堆奇奇怪怪的地点，譬如人体艺术博物馆、歌舞伎町一番街、枪支博览会……埃默里也凑热闹地扔了个“密斯卡托尼克大学”进去。（“COC知名景点。”她说，“现实中确实没有这玩意，所以抽中了它我们就来跑团吧。”）

抽签多是一件令人满怀期待的事，尤其是当做签阶段便带着十足的热情准备干票大的时候。

因此，当蒂芙妮展开手中纸条，看到上面朴实无华的“游乐园”时，她沉默了。

“谁写的这个？”她问。

“我。”埃泽尔淡定地摁掉手机上的“情侣约会一定要去的一百个地方”。

*海军陆战队：俗称马润（Marines），捡三军用剩下的装备，战斗冲在最前面，所以也被戏称四等人/牲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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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教你做人-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