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

刺破摩天轮玻璃的，是尖锐的风。

西撒在他握住自己的手时就反应了过来，眼疾手快地将乔瑟夫一把扯到了自己身边，但乔瑟夫的脸颊上还是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道血痕。西撒在下一次攻击到来之前毫不犹豫地拧断了轿厢的门锁，搂着乔瑟夫的腰跳到了桁架上。

果不其然，他们的轿厢上蹲着一只吸血鬼，正朝他们露出白森森的、密密扎扎的尖牙。

“噢。”乔瑟夫巨熊依人地把自己挂在西撒身上，“你说，西撒，如果这东西的目的只是把我们推下去的话，我们是不是会被摔烂啊？”

“拿你无敌的白金之星想想办法？”

“我看看……好像不太行，白金之星可能只能防止我们被直接摔烂。”乔瑟夫伸手比划了一下，“你知道，他的射程有点短，只能够得到前面那根桁架，打不到吸血鬼。”

“这种时候就格外怀念法皇，真希望波纹能直接顺着法皇传导过去……”西撒揉了揉额角。然后，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等等，jojo，摩天轮是要用润滑油的吧？”

“那是肯定的啊。轴承、齿轮、链条、销轴……一切都需要润滑。”乔瑟夫说，“啊，你的意思是……”

“我上辈子只知道波纹是一种生命能量，波纹呼吸法是一种训练方式，但从来没想过更深层次的东西。当然啦，那个时候我也没有深想的文化水平。”

“但你现在开始悟出波纹的原理了？”

“虽然是艺术类专业，但我的理科成绩可是一直很好的。”西撒说，“波纹是需要在介质中传播的，且传播速度与介质的种类有关。我想，所谓的生命能量，或许就是特殊的呼吸法所产生的、由我们的肺部和血液振动所产生的机械波。”

“有道理。”乔瑟夫说，“不过我记得你说波纹还可以用来治疗——”

“不同的呼吸方式也会使波纹的种类有所不同，用一个简单的例子来说，‘吸附’与‘排斥’的属性，就是由两种完全相反的呼吸法释放的。”

“……嗯。”乔瑟夫挑了下眉。

“所以说，只要我的波纹力量够强，这整座摩天轮，都是我的『介质』。”西撒伸出手，轻轻地碰上了头顶的桁架：

“还记得地狱升柱吗，jojo？波纹无法在柱子本身的石体中传导，但是现在伫立在我们面前的，可是一整座涂着润滑油的钢铁骨架啊！”

烟火声不绝，金色的波纹倏地包裹了半扇摩天轮，那只吸血鬼还没来得及哀嚎就在漫天的烟火中熔化又熄灭。乔瑟夫伸手揽住了一瞬间脱力的西撒的腰，听见他柔和又带着点骄傲的笑。

“你瞧，我的力量已经恢复不少了。”他喘着气，一双眼睛映着烟火，在黑暗中发亮，“你也别懈怠啊。”

“嗯。”乔瑟夫注视着他的侧脸，“我从来没有懈怠哦。”

在简单和瑞子交流过命木的事后，两个人准备回意大利。西撒拖着满满一箱沉得像石头一样的特产，跟瑞子还有铃美行贴面礼告别。

乔瑟夫跑去机场免税店里狂买他想要的小饼干，铃美站在门口帮他看箱子。西撒和瑞子边聊边走到了安检口，瑞子左右看看，小声问：“那个……齐贝林先生，虽然你们没有告诉我们更多的事……但那块木头会不会使你们面对危险啊？”

“嗯……你可以理解为，在那天去找你们之前，我和jojo就已经处理好这些事了。”

“原来如此！所以你们是一开始就计划好去处理这个了呀！”

“诶？为什么这么说？”

“你们不是早就订好下午场的游乐园门票了吗？”瑞子歪了歪头，“还是团体票呢。”

“什么团体票……？”

“西撒！我买好啦！走走走我们去安检——”

“不，等等，在那之前——”西撒眼看着乔瑟夫冲了过来，有些急切地询问瑞子，“你是说，你们那天去游乐园不是早就决定好的？是有什么临时原因导致你们突然决定去玩吗？”

“诶……票是乔瑟夫哥哥送的呀，杜王町游乐园的票超级难订的，我们四个人应该是在几天前订的团体票吧？不然怎么可能凑到同一天进园。”瑞子说，“总之，还是祝你们一路顺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