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

慈善酒会到尾声,大家收集到了多少信息暂且不论,季书桥想找到这枚寺町宝螺的主人。

“林总。”她叫住林逸韬,微微欠身,笑着问他,“请问这枚寺町宝螺是谁的呀?谁割爱了拿出来拍卖了?”

林逸韬看着她没出声,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仔仔细细把人瞧了一遍。

她喝了酒,神采奕奕,脸颊有些微的红晕,胸口的肤色依然白皙,脖子上的钻石项链再璀璨也无法夺走她的光芒。

林逸韬没回答,反问她:“季小姐喜欢草间弥生?”

“还好。”她不愿多讲,只是强迫症而已,什么颜色的南瓜她都要。还是专注自己的问题,又问了一遍,“寺町宝螺的主人是谁呀?”

林逸韬不再纠结,心中黯了两分,脸上不表现出来,笑着看她:“杭添翼的弟弟,还是个小孩,读初中。这孩子托添翼把东西带来,说要看看有没有人懂这枚贝壳的价值。”

“这下该高兴坏了。”他声音朗朗,仿佛没有一丝郁结,目光温柔地望着她,“可惜,添翼也没来,陪他老婆去阿布扎比过年去了。”

“没事,我就是问问,我也是好奇。谢谢你。”季书桥谢过他,越过他的肩头看见不远处于格也寒暄结束了,她眼睛亮了亮,跟林逸韬打招呼,“谢谢你的招待,我得先走了。”

他捕捉到了她的小动作,当没看见,继续寒暄:“我送送你。”

“好。”

他们一起走,季忠义跟乐灵针已经在大厅门口了,瞧见两个人往这边来,于格忙跟上,人多,话也不好讲,季书桥开口又跟林逸韬说了再见,感谢他的招待。

“我感谢你们赏光才是。”他一一打招呼,到了于格,林逸韬伸出手,“感谢于总的支持。”

于格说客气,两个人手握在一起,随后分开,好像之前抢南瓜的不是他们。

一起往电梯厅走,于格好多话要问,乐灵针也是,满腹八卦。

进了电梯,好在只有他们四个人。

于格直白问她:“宝螺是替我拍的?”

季书桥噗嗤笑,把手上的透明小盒子递过去:“不是替你拍,是送给你的。”

又问他:“草间弥生也是送我的对不对?”

于格用力点头,捧着寺町宝螺爱不释手。

季忠义看着他们俩你来我往,站在后面嗤笑,乐灵针哈哈大笑:“今晚真是太精彩了!”

又捣了捣季忠义:“有没有发现空气里都是粉红的爱心泡泡。”

第一次光明正大这样讲,于格又脸热,假意转移话题:“季小姐,我送你。”

“不必。”季书桥还没回话,季忠义就打断,“她回芳甸。”

电梯到了一楼,季书桥让他别送:“你快回去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他说好,忍下心里的雀跃和不舍,跟她挥手再见。

司机已经在门廊下等着了,瞧见他们三人过来,忙下车开门。

季书桥先上去,独自坐在最后排,乐灵针跟季忠义跟上。两个人上车同时弯腰脱高跟鞋,俱是一笑,

车门关闭,隔绝了外边的声音,乐灵针不解,推了推季忠义胳膊:“你怎么又对于格甩脸子了?”

季忠义冷哼:“你不觉得他们俩进展太快了?”

“哈哈哈......”乐灵针弯着腰笑,指着季书桥,“我能说是大哥吃妹夫的醋吗?书桥,你大哥舍不得你恋爱。”

“瞎说。”季忠义要来捂她嘴,乐灵针往旁边让,还是不放过他,“你该庆幸,你离我哥哥姐姐远,否则,哪这么容易娶到我。哈哈哈哈哈哈......”

季书桥被她感染,也跟着笑,等止住了,她喊季忠义:“嫂子乱说,哪门子的妹夫,大哥你别信。”

“再说,我是投桃报李,谢谢他的草间弥生。”

她说这个,乐灵针又啧啧,促狭逗她:“看出来林逸韬喜欢你了吧?两位男士为你抢草间弥生的画,我采访你一下,什么感觉?”

“没有感觉。”她摇头,“嫌他们多事。”

“是嫌林逸韬多事吧?”

她不回答,乐灵针又笑,不逼迫她了,转了话题:“早前跟于格在阳台说话的那个女人是谁?”

叶灵珂?

涉及到于家的辛秘,她不好多讲,斟酌了一下:“是于格的一个熟人,有些误会。”

“哼,他可别脚踩两只船,否则,我打断他的腿!”季忠义又冷声插嘴,乐灵针跟季书桥乐地噗嗤笑。

乐灵针被他打断,不过没被季书桥糊弄住,继续往深了问:“我瞧着脸熟,是不是于格的前嫂子?”

“你认识她?”季书桥也讶异,点了点头,“确实是她。名字念出来跟你的有些像,叫叶灵珂。”

“唔。挺好听。”乐灵针搓了搓手,“咱们这种声调叫什么都好听。”

没防她说这个,季书桥跟着夸奖。

又听乐灵针继续讲:“我有些印象是因为早前忙婚纱和首饰的事情,参考了一下那些明星和你们宜城江城这边的几场婚礼,看见了于格他哥嫂的照片,虽然低调,不过还是被我在微博上看见了。”

“那会儿你在法国出差,我本想问问你的,怕你忙,后来就给忘了。”

“书桥,我说实话,他们俩不般配,照片给我的感觉,于砚虽然在笑,但是两个人各笑各的,好像不是为同一件事开心。”

“很奇怪的感觉。”她边说边翻手机,“我找找,看还能不做找到。”

“喏,还在!”乐灵针把手机递过来,季书桥拿在手上看,去年八月份的婚礼,在卡布里岛办的婚礼,照片是婚礼之后跟宾客拍照的时间,前夫妇俩站在中间,还有一对男女分站两边,男女都是外国人,季书桥不认识。

她看了看于砚跟叶灵珂的表情,倒没有乐灵针说得这么明显,但确实有一种不合衬的感觉,于砚还是财经新闻上那种礼貌和煦的笑,而叶灵珂更像是通关了之后的奖赏,笑得灿烂。

她又一瞥,瞧见这张照片的角落里,露出来的柠檬树下有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小半边的侧脸,微抬着头,高挺的鼻有棱有角,正抬手摸着一颗柠檬果。

是于格。

她没忍住,笑出声,那会儿他还是漫无目的一身轻松的闲人,哪像如今,跟于砚翻转了一个面,是他要为着泽信殚精竭虑。

“笑什么?”

“没有。”她摇摇头,赞同乐灵针的话,“是有些貌合神离。”

她把手机递还给乐灵针,又听她问:“那你知道他们为什么离婚吗?”

她早想好的说辞:“叶灵珂跟他们兄弟俩一起长大的,她妈妈走得早,她父亲,就是破产的天宝地产的杨敬文。叶灵珂妈妈是外室,她们母女俩一直在英国,跟于格家是邻居。”

“后来她妈妈去世,她就一直由于格的妈妈抚养。”

“前年杨敬文那边出事,就打她的主意,想让她嫁给华瑞的徐铭做续弦。于砚为了保护她,就跟她结了婚,帮杨敬文解决了债务,也划清了界限。”

“这会儿离婚,也是危机解除了,各自回归各自的生活。”背后的弯弯绕绕她可不能说。

“那于砚怎么突然离开泽信了?外边都传于明峰喜欢小儿子,早几年使劲奴役大儿子给于格铺路,这会儿于格回来一脚把于砚踢开了。”

“噗哈哈哈哈哈......”她笑弯腰,难怪,八卦里这样讲也不稀奇。

“究竟怎么回事?”乐灵针着急想知道答案,抬手推她,“我老早就想问你了。而且,外边人怎么看于格,也不用我多说吧。都等着看笑话。”

“就拿今晚的事来说,他把那幅画抬到那个高度,明晃晃为了你,还不知道明天新闻怎么写。”

季书桥摆摆手,一脸无所谓:“随便旁人去猜。”

“于砚离开,于格跟我讲他只是想gap一段时间。”就这样讲最好,就算大家不信,也不好寻根问底呀。

果然,乐灵针撇撇嘴,不信。

不过,也没继续问。

她挽住季忠义的胳膊,话题又回到刚刚季忠义要打断于格的腿上,眼睛却是看着季书桥:“话说回头,于格我觉得他肯定不会脚踏两条船,倒是咱们妹妹,明显是咱们妹妹吊着人家。”

她说着松开季忠义,又拿手机:“来欣赏一下我拍的照。”

昏暗的车厢里她把手机亮在季书桥跟季忠义跟前,两张照片,一张她跟于格在阳台,背对着大厅,照片拍的是两个人的背影,她一身红裙,披着于格的西服,两个人对视,视线交缠在一起,脸上都带着温暖的笑。

像是相爱了很久的人,热闹喧嚣都与他们无关,只是在一个平常的夜晚,一起在阳台吹吹晚风,聊聊天。

另一张就是她口中的泽信于总不顾形象,果然有人拍照了,还是乐灵针。

那时候,她没留意自己的表情。

照片上,她望着于格,于格望着前方,明艳的美人和帅气的男人组成一幅养眼的画。她眼睛里都是他,带着自己否认不了的爱意。

跟他膝头相触的温热感又浮上心头,那时候没有避开,隔着薄薄的布料,他的体温传导过来,不是肌肤相贴,却更有朦胧的暧昧。

她不敢仔细看,低声嘟囔:“嫂子,你可真会拍。”

“是吧,我也觉得,好般配。”

“嗯。”她假装不在意那句“般配”,点了点头,“把我拍得很漂亮。”

“对!”乐灵针补充,“于格也好帅!”

季忠义立刻把手机拿过来瞧了两眼:“是个人。”

到了芳甸已近深夜,打了招呼,各自回房。

季书桥光着脚往楼上去,踩了一晚上高跟鞋,大拇指被勒出红痕,这会儿脚心直白贴着地,地砖温热,把暖气从脚底传导到全身,让人不自觉发出舒服的喟叹。

手上手机响,还是于格。

“到家了吗?休息了吗?”

“我忍不住想跟你说话,等不了明天。”

“季小姐,谢谢你。”

最后跟了一张照,他拍的那枚寺町宝螺,已经拆开了包装,没有透明玻璃的遮挡,能更直观地欣赏大自然杰出的美。

季书桥进了卧室,坐在沙发上把两条腿搁高,缓解一下下肢的酸胀。

她人倚在沙发背上,没高兴发信息,直接拨了视频过去。

立刻就被接起!

视频里于格已经洗过澡,套着长袖的棉质T恤,头发上还有水珠,瞧见她嘴先咧开笑,手上举起宝螺:“谢谢你。”

她摇头笑:“你讲过好几遍了。”

她知道他喜欢,走前跟林逸韬打了招呼,能不能今天就把这个拿走。

林逸韬也卖她的好,笑着问她:“季小姐也喜欢这个吗?下回介绍添越给你认识。”

她说谢谢:“朋友喜欢,很巧,很有缘分,能遇上这枚宝螺。我还得谢谢你。”

又说跟添越认识就不必了:“谢谢你林总,下回请你吃饭。”

“下回是哪一回?我可就等着了。”

她场面上你来我往,心中思量,下回不会太晚,她不喜欢欠人情。

“书桥,想什么呢?困了?”于格看她愣神,出声把人叫住,“去洗澡睡觉吧。”

“不用。”季书桥摇头,“你要跟我讲什么?讲你多喜欢这个?”

“不是。”他又振奋,把手机架在桌子上,人坐远了些,季书桥能看见他全身,盘着腿坐在沙发上,穿着短裤,小腿遒劲的肌肉展示在她眼前。

“季小姐,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你居然注意到了我的小爱好。”他眼神发亮,“你举手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肯定是为了我。”

他兴奋的样子落在她眼里,身上再没有一点对外的那种严肃自矜,又是当初江之岛海岸边的拾贝壳少年。

“那时候在江之岛,我看见你捡了一些贝壳,以为你是随手捡,没想到上回在你家看见两大框的标本贝壳。”

“你的兴趣爱好挺小众哎。”

“那我是不是很特别?”他不错眼看她,声音有些哑,带着蛊惑,“在你心上很特别。”

季书桥歪着头看他,被他的话搅乱了一寸,特别吗?或许万般的契合也是一种特别。

“于格。”她音量很小,像喉咙里无意识溢出来的喃喃,“你很特别。”

脑海里翻转过好多关于他的画面,多年前杉林边缘清冷的黑衣少年,江之岛那个话不多,牵着她手躲雨的清纯男生,以及到了现在,在外面严肃锋利,把所有温柔和无赖都给了她的于格。

还是一个坚定初心的话痨。

彼此静默在视频里,她认可了他的特别,心像乘了风,飞出去,目不能所及的高远。

于格喃喃喊她:“我来接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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