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楚国宁回到屋里抱着枕头流眼泪。

她根本不是一个脆弱的孩子,可最近遭遇的一切还是让她感到绝望。

明明自己是去求别人解蛊重获自由,结果现在不仅命没拿回来,还得替人办事。

第二日一早自己的眼眶再度顶上两个黑眼圈,她早早的抱着自己的书坐在崇文阁学习一些基础术法。

楚国宁读书读的晕头转向昏昏欲睡,眼前突兀出现一大片阴影让她猛然清醒。

“小师妹,一个人?”

眼前一个身形高大的乾元抽走她手里的经书,另外几个挨坐在他身旁支着胳膊看她。

“你们……做什么?”楚国宁突然被一群庞然大物围着难免战战兢兢。

“毫无修为却在此修习不累么?师兄有法子助你迅速增长修为。”

看着几人不怀好意的目光,楚国宁不欲接话,慌忙站起身就想要走。

几人伸出粗壮的手臂将楚国宁按回原地,不耐道:“别怕咱们啊,师兄师姐不哄你。”

“小师妹,可曾听闻过‘双修’?”

“双休?”

是周末放假吗?

“正是。师兄师姐这儿有几本双修秘籍,不过在人前不便观看,师兄想和小师妹一起研究呢。”乾元恶劣地笑。

楚国宁正好奇为何双休可以提升修为,耳边又是一声叱骂。

“呸!不要脸!一个中庸把我们方寸山搅成妓院了!”

“背地里干过什么腌臢事,又是如何进我们方寸山的,打量我们不知道呢!”

楚国宁和几个乾元齐齐回头望,发现是隔壁丹修的外门弟子。

“说话忒难听了吧。”一乾元开口。

见乾元对楚国宁虎视眈眈,还维护起她,坤泽嗤笑:“你们乾元真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这倒是世人惯爱骂乾元的话儿,听都听腻了。

此话丝毫没有戳到他们肺管子,所以那些无赖也不生气,依旧一副插科打诨的模样:“那你倒说说,师妹做什么腌臢事了?”

“你当她一个毫无灵根资质的中庸如何进的进方寸山?这小蹄子在山下为了勾引连师兄,陷害晚玉仙君被罚紧闭。结果这人不知给连师兄灌了什么**汤,才让她留在方寸山。”

此话一出,屋内一片死寂。

“此话有何依据?”

“我们倒是口说无凭,可她前些天消失了几日。身上带回的是谁的信香,想必你们还不知道吧?”

“药灵殿的莫师兄亲口告诉我们,那是连师兄的信香。”

前阵子她身上总若有似无的萦绕一股乾元的信香。一些灵根天资较高的乾元和坤泽能感知到是一个修为很高之人留下的,且是带着**味道的白茶香。

此事显然没引起轩然大波,只是被一些心细的坤泽盘查出来了。据说方寸山首席弟子连阙的信香便是白茶香,这一情报还是从药灵殿传出的。

楚国宁急忙辩解:“不是这样的……我没有勾引连师兄,我是因为……”

等等。

这要她如何说?她没做过的事,为何非要她证明自个儿是清白的?可若不辩解,不就默认此事是真的?

可若是把白檀为救她被魔族所伤,自己和白檀是好朋友的事说出来,似乎更讨打。

事已至此,楚国宁不打算辩解,只耍无赖:“你胡诌!你们凭什么说我身上有味道?我身上什么味道也没有。”

“说啊!你们谁闻见了!?”

楚国宁这做贼心虚的语气未免太明显,又是一片死寂。

在场显然有些人是真的闻到过楚国宁身子上信香的气味。

“行啊,师妹。我原以为师妹你是个纯良小白兔,没想到竟有些手段。那师兄几个也不必和你启蒙什么‘双修‘了。”

另一乾元嫌恶道:“这你也下得去手?未免太不挑了些。”

“所言极是。如此可见我比连阙眼光高些,没想到连师兄放着晚玉仙君不要,偏捡垃圾吃。”乾元的胜负欲和满足欲此刻在内心爆棚。

“我没有勾引!你们有什么证据说我勾引?”

角落里,一个坤泽少女闻言睁大眼抬起头,痴痴望着楚国宁。

“瞧什么?莫不是你觉得她同你一样无辜?想去帮她说话?”另一名坤泽讥讽道。

那少女垂下眼摇摇头。

楚国宁想报警,从小父母便教她不可在外惹事,受到欺负了告诉老师、家长和警察。于是在楚国宁的意识里,受欺负时需要有一个公正严明的判官角色来替她主持公道,私自斗殴是违法的。

可现在没有判官,也没有警察,污蔑一个人不用遭现世报。

情急之下她眼见身后茶炉上新泡的滚烫热茶,施展刚学会的凝水诀将热茶泼在几个乾元脸上。

几个反应快的乾元立即施展护身术防住了,挡不住距离最重的乾元被烫得嗷嗷直叫。

那乾元捂着被滚茶烫伤的脸颊愤恨道:“你死定了。”

桃花峰虽严令禁止打架斗殴,可若是在演武场便没了这条规矩,尤其是二人在签了比武状后,变算作自愿受伤。只要不打死,是没有人管的。

于是乎,几人押着楚国宁在比武状上签字画押。楚国宁接下来几日被几个乾元当作乾元的玩物一般,被他们当练武时的铜人。

自那日凌无咎给了自己修为,楚国宁以为自己也能习得通天法术,可现下看来自己的本事和之前没什么区别。任凭她如何集中精力也无法反抗那几个乾元弟子。

几个弟子操纵控火术焚烧她的头发衣物后丢进水缸清洗一遍,操纵变形术将她变成小猪。

除了要遭受白日里坤泽的白眼和唾骂还要在下学时被乾元玩弄。

楚国宁已经决计不想认错了,她趁一个乾元转身之际抢过弓将弓弦放在乾元脖颈上。

“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我?”

不,楚国宁不想杀人,她只是不想再遭受无妄之灾。

“你别捉弄我了,我,我不想杀你……”

“你有这个能耐么?”乾元伸手抓住楚国宁的臂膀一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咔擦”一声骨骼转动声,楚国宁痛入骨髓,痛得痉挛扭曲。

“又没断,嚎什么?”

“诶,你们说”,其中一个乾元灵光一闪,看着楚国宁清秀的有个胎记的后颈,“中庸真的不可被落印么?”

这群毛头小子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他们平日不敢动坤泽乃是因为门规对乾元落印之事管教甚严,故而这群坤泽时常只能望梅止渴。

若是坤泽被落印,除非吃药或是施法祛除,不然一辈子都会带着乾元的气味。

几个乾元当楚国宁已经是被连阙落印才留下信香气味,前阵子在楚国宁闻到的乾元气味如今却真的没有了。

眼前境况可不一样了,中庸被落印后不会出事。

众人看着快晕死过去面色煞白的楚国宁,内心的恶念蠢蠢欲动。

“一试便知。”乾元舔了舔犬牙。

“住手!”

一道剑光忽闪而来,几人虽未伤,可被剑风吹倒在地。

温平光的问心剑飞来冲向楚国宁,却被几个乾元的剑半路挡道,几把剑在空中缠斗起来。

“温同窗,你这是何意?”

“是啊温同窗,若是你觉得兄弟几个吃独食心里不平衡,分你一口就是了。”

温平光并不想何这群人白费口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前捞过楚国宁便走了。

几人正追上前想要理论个清楚,温平光突然对问心施展分身术,于是天空飞着十多把剑。

温平光并不是方寸山外门中修为最高,力量最强,天资最高的,但她是同一届弟子中反应速度和行动最迅捷的。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众人没料到她是动了真格,猝不及防被剑绊倒在地咬牙切齿道:“你给我等着!”

“和我的剑说去罢。”

-

楚国宁是在一个乌漆嘛黑的山洞醒来的,她晕死过去前好像听见了温平光的声音。

是自己听错了吗?

可若不是她救了自己,还能是谁呢?

这山洞太过漆黑,她心里有些犯怵。楚国宁四处张望,半个人影也无。

“有没有人啊……”她胆子小,声音染上了些哭腔。

“有,有没有人?”

无人应答。

她两手撑地想爬起来,惊觉自己脱臼的胳膊被接好了。

楚国宁站起来壮着胆子往前走,两股战战,生怕前头出现个劳什子儿吓到自己。

越往里走寒气变得愈发滞重,一种混合着陈旧血腥的腐朽气息萦绕不去,可路却越走越亮堂。

眼前亮如白昼,就在楚国宁一位自己要走出洞口重见天日之时,豁然走入了另一个光明的世界。

巨大洞窟的四壁和穹顶布满了大小不一的晶簇。这些晶簇散发着异常冰冷的光辉,如同被冻结的星辰镶嵌在岩石之中。

洞窟的门口静立着一块遍布蚀痕的玄色石碑,楚国宁走上前发现其上阴刻着各色符文和两行字。

“魔心不灭,永堕深渊。

封镇此间,望海归尘。”

石碑前方本是万丈深渊,可骤然间出现一道符文流动的结界。

结界慢慢开了个豁口。一身披帷帽黑披风之人走了出来,楚国宁虽有些害怕可还是上前搭话。

“你好,我,我在这地方迷路了,方便问问怎么出去么?”

那人并不搭理她,也不曾看她,依旧往前走。

“不好意思,能听见我说话吗?”楚国宁的声音又抬高了几度。

见黑衣人依旧不理她,楚国宁硬着头皮跟着黑衣人走。

眼前这人应该只是不爱说话,也没有驱赶或者责骂自己,说不准是默许让自己跟着他呢?

可走着走着,身后忽明忽灭的将要闭合的结界豁口变大,一阵强有劲的推力将楚国宁硬生生推入结界内。

“啊!救我!”

楚国宁只摸了黑衣人披风的边角,便被结界吞没。黑衣人终于有所反应般回头向身后已经闭合的结界望去。

空无一人。

-

楚国宁一阵天旋地转摔在地上,她捂着发痛的屁股站起来,瞥见脚下的深渊两腿一软。

自己身处一个漂浮的巨石之上。

她惊魂未定地喘息,环顾四周不知何处是出口,蓦然瞥见石台正中央寒冰中一口巨大且散发寒气的棺椁。

楚国宁的胆量小,害怕黑夜,害怕欺负她的人,害怕暴怒,害怕灾难。可她自小便不怕棺椁一类的丧葬品,不怕死人,也不怕寒冷。

她屏住呼吸缓缓靠近眼前棺椁想要一探究竟,发现那棺椁没有棺盖。

楚国宁走上冰阶,探头一瞧,棺内静静躺着一名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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