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暴雨断断续续下了两天,盛城官方通报失踪了十几个人,财产损失数亿,周边村落良田毁坏不计其数,整座城市人心惶惶。
因为排水的缘故,一高难得连放了三天假。云纵就当在家养伤了,看到新闻播报才知道,那晚他想穿行的福荣社区受灾严重,当晚失踪了的两个人,之后都被找到了遗体。
看着屏幕上记者和遇难者家属脸上的悲痛,云纵不敢想象那天自己要是走了进去会是怎样的后果。
他坐在电视前沉思了一会,摸出手机,找到了祝婧婧的微信。
晕晕:在吗,帮我问问沈蕴嘉,有没有喻时远的微信。
云纵本来是想问谈晨喻时远的联系方式,但是他想了想这两人的性格,还是算了。
从谈晨高二转学过来到现在,除了梁燕岁,以及他们这些梁燕岁的朋友,就没见谈晨和谁关系亲近。
喻时远更是在最近的传闻里是个不好接近的酷哥,并且转学来以后一共也没上几天学。
他们俩要是熟悉才怪嘞。
沈蕴嘉是祝婧婧在奥B班的那个闺蜜,云纵之前也见过几次,但不怎么熟悉。
[/:狗头]乘风娱乐今天倒闭了吗:[图片]
[/:狗头]乘风娱乐今天倒闭了吗:她也没有喻时远微信,从他们班群里截了手机号,你搜一下看看吧,你要他微信干嘛?
晕晕:有事
晕晕:帮我谢谢她~
[/:狗头]乘风娱乐今天倒闭了吗:这么客气做什么,但我是真好奇啊,真不能告诉我你加他干啥吗啊啊啊。
晕晕:不告诉你~
[/:狗头]乘风娱乐今天倒闭了吗:可恶[/:左哼哼]
[/:狗头]乘风娱乐今天倒闭了吗:还有你这个微信名字我想吐槽好久了!!跟你人设很割裂!!
晕晕:[动画表情]鼠鼠挑衅
云纵复制了截图上的手机号,关掉和祝婧婧的对话框,搜索喻时远的微信。
出来了一个叫[eternity]的人,头像是个黑白色线条勾勒出的小小星球。
eternity?永恒?
云纵点了添加好友,等了几分钟,忽然想起自己没有备注名字,想再次添加的时候,喻时远已经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
看着屏幕上的“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云纵摸了摸下巴,开始打字。
删删减减的,他的一串自我介绍还没打完,喻时远先发来了消息。
eternity:腿好些了吗,有没有感染?
晕晕:好多了已经结痂了多亏你处理得及时
eternity:那就好
晕晕:你那天回家顺利吗我看了新闻才知道市里很多地方受灾严重我们家这里还算轻的不知道有没有影响到你?
eternity:没有影响,不必担心。
晕晕:那就好
晕晕:你怎么知道加你的是我啊?
eternity:看名字猜的
eternity:很可爱
云纵看着“很可爱”三个字发呆,他用这个微信名有一段时间了,本来是要打云字的,不小心手滑了一下按到了晕字,他觉得叫这个名字也挺好玩的。
被袁舒他们笑话好几回了他也没改,还从来没人说过这个名字可爱呢。
可能是看他半天没有回复,微信又蹦出来一条消息。
eternity:好好休息,学校见。
晕晕:嗯~学校见
晕晕:[动画表情]小猪拜拜
云纵按灭手机,关掉电视,在客厅没有意义的踱了几圈才回房间把书翻出来。
这次假期结束,应该就是分班考试了,云纵还记得当时听闻喻时远是第一名时自己暗暗较劲的心情。
现在他接触到喻时远之后,打心底觉得这人很不错,挺有礼貌的,还乐于助人,跟传闻不一样。
但他依然不想被比下去。
云纵看了会书,又翻出来几套试卷,埋头做完最后一套卷子,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半,云纵选了几道试卷上他觉得不错的题拍下来给袁舒发了过去。
得到了对方秒回的几张猛男柔弱表情包刷屏,云纵翘着椅子,心满意足的关掉对话框。
短暂的假期结束后,云纵的膝盖除了结痂和淤青未退,已经不影响他走路了。校服裤子破了,新订的还没拿到手,云纵把冬季的校裤套上,打算先将就几天。
到学校了发现有不少人都穿的冬季校裤,或者是自己的衣服,应该都是那天暴雨磨损了校服。
云纵推测得没错,他们在教室屁股还没坐热,奥A的班主任邓宥希就匆匆夹着本子上了讲台。
邓宥希今年三十五岁,教数学,虽然年轻,但教学水平优秀,从云纵这一届开始带奥A班,这也是他第一次做奥林匹克班的班主任。
他人没什么架子,有些唠叨,私下大家都叫他“老邓”。
云纵挺喜欢上他的课,老邓不会给他们这些有课外活动的学生压力,只要成绩不下降,就不干涉他们,这已经区别于很多高中班主任了,何况他们是重点班。
“明天分班考,你们现在已经是高三了,不用我反复强调这个时期的重要性了吧?我希望大家把握住每一次机会,咱们奥林匹克班在整个盛城的学习进度是绝对的第一,你出去了,落下了,再想追赶上来很难。而且你习惯了在重点班,去了普通班你还要再适应,心理落差也大,留给你们的时间没有那么多。”
老邓在讲台上环视台下的学生们:“每个学期我都要重复一遍这些话,咱们班有些人是第一次听,有些人听很多次了,我希望在座的每一位都不会掉队,今天就恢复正常上课,晚上数学作业少留一张卷子,都早点休息,明天好好发挥。”
“好诶!!会好好考的。”
“邓老师,别担心啦!!”
袁舒撑着脸,忧心忡忡地叹气:“老邓给我整焦虑了。”
梁燕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拿笔戳了戳袁舒的后背,对他道:“你焦虑那是好事,上心了才会有动力。放假这几天云纵给你补课没。”
“补了补了,他给我划了一堆重点题,还叫他哥来给我视频上课补英语,我每天晚上学到后半夜,我妹说我看着老了两岁。”
云纵和祝婧婧被他苦兮兮的样子笑到。
袁舒跟云衡的关系也不错,他和云纵初一开始就在一个班里勾肩搭背了,两家也离得近,彼此家大人忙的时候,总是互相串门。
四舍五入三人也算是竹马竹马,一起长大的。
因此袁舒从几年前开始就经常被父母用“别人家的孩子”×2攻击,受双倍伤害。
尤其是云衡,在袁舒和云纵在球场上摸爬滚打的时候,云衡已经全国各地参加竞赛,奖状奖杯拿得手软了。
除了体格足够强壮,个子比双胞胎高一截,袁舒感觉就没在别的地方赢过他俩。
“我是最支持全世界都学中国话的,你说会不会明年这件事就能实现,高考就不考英语了?云衡出国发现英语白学,金发碧眼张嘴全是啊喔呲嘚咦呜吁。”
“别做梦了,”梁燕岁毫不留情地撕碎他的幻想:“你不如从现在开始研究个新语种来得实际,我保证到时候云纵他哥佩服你佩服得五体投地。”
袁舒哀嚎一声又趴回书桌上,云纵安慰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其实袁舒能进奥A说明本身已经出类拔萃了,只是就像老邓说的,他们这个阶段稍不留神就会落下,落下了就再难追赶上了。
云纵:“他确实挺遭罪的,我哥全英文给他补课,一句中国话都没跟他说。”
“其苦不堪说啊,我这回真是肝脑涂地地学了,英语这回肯定不能拉分。”在接受了几天云衡疯狂英语之后,袁舒现在对英语考试简直是信心爆棚:“我就不信了英语老师还能有云衡变态?”
“你最好是。”云纵表示无语。
“既然英语解决了,那么,现在发挥你的本领吧,押题怪云大师。”袁舒翻开一本数学习册,推到云纵面前。
祝婧婧表面在看桌子上的习题集,实际上耳朵已经支半天了,几乎是袁舒话音一落,她就抱起练习册转过身,一脸期待。
就连梁燕岁也支着下巴,看了过来。
云纵脑袋上面简直要冒出三道黑线:“所以前面铺垫那么多,这才是你的目的是吧...”
“嘻嘻。”
云纵这个外号不是空穴来风,每次考前他划重点,十个里面必定能考到一两个,时间久了,袁舒几人就信他是有点玄学在身上。
尤其是数学大题,不说场场都中,起码考点能让他圈出来几个。
“行吧,看在你们这么虔诚的份上,云大师来为你们指点迷津。”云纵拿起腔调,故意逗他们:“昨晚确实福至心灵了,觉得这道题百分之八十会考,你们看看。”
云纵没拿袁舒手里的那本习题册,而是从书包里掏出了一本高中数学难题手札,翻开有折角的一页,指着上面画圈的一道大题。
梁燕岁冲云纵竖了个大拇指,他掏出手机拍了云纵圈出来的那道题,给谈晨发了过去。
袁舒和祝婧婧如获至宝,把这本书拿回他俩的课桌研究去了。
晚上放学,云纵现在得坐公交回家,他昨天出来找被他拴在街边的自行车,没能找到,估计是被环卫清理了。
云纵陪袁舒和祝婧婧去取自行车,遇到了沈蕴嘉,说话间她提了一嘴喻时远今天也没来上课。
于是云纵在公交车上这一路都有些心绪不宁。
到家洗漱完躺在床上,云纵左思右想了半天,还是掏出手机,点开了喻时远的对话框。
晕晕:你今天怎么没来学校?
等了一会对面没有回复,云纵再次打字。
晕晕:明天分班考试你能来吗?我们应该在一个考场
又等了一会,还是没有回复,云纵放下了手机,开始写作业,他心里莫名有些躁,写一会就要瞟一眼手机,本来就潦草的字这次更是疾风劲草。
作业写完了喻时远也没回复,老邓又体察民情,少留了作业。云纵没事干,就又翻出那本难题手札刷了几页。
等他研究完这几道题,时间已经到了十二点半,他这会儿再拿起手机,看见喻时远二十分钟前回复了。
eternity:身体不太舒服就没去学校,已经好了,明天见。
这就是明天会去学校考试的意思了,他能参加考试云纵挺开心,但是想到对方突然生病又有些担心。
晕晕:是送我回家那天淋雨感冒了吗?
云纵把手机抛接了几次,等了十分钟喻时远也没有回复,云纵猜他大概是睡着了,幼稚地把手机以空气投篮的同款姿势丢在床上,再把自己也发射到被窝中间,关掉床头灯,合眼睡下了。
翌日,分班考试按照上一次考试的排名划分考场,云纵来得早,到考场后教室里的人不多,在黑板上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号,他坐窗边第一排。
云纵坐下之后环顾四周,在靠门那边的第三排看见了喻时远。
喻时远倚着墙正在闭目休息,脸和嘴巴都有些苍白,看着就不怎么精神。
云纵想到他说生病了的事,起身去把教室里打开的窗户全关上了。
考前十五分钟,一考场就已经全员到齐了,零星有几个奥B班的学生,云纵都很眼熟,其余都是奥A班的人。
有好几个他们班的同学都在偷偷打量喻时远。
喻时远一直维持着那个休息的姿势没动过,一直到铃声响起,监考老师发卷,他才慢悠悠地坐直身体,睁开眼睛。
他睁眼时刚好与云纵回头望过来的目光对上,两人都是一愣,云纵先笑了起来,冲喻时远小幅度挥手打招呼。
监考老师把试卷放到云纵面前,轻轻叩了两下他的桌子,云纵立刻坐正,抱歉地冲老师笑笑,比了个求饶的手势。
这位监考是奥林匹克两个班的体育老师,对云纵熟得很,也没说他什么,只是拍了下他的肩膀,就继续往后发卷去了。
第一科是数学,云纵低头翻了翻试卷,转了几下笔,写上了自己名字。
答题铃响起,两位监考老师同时说出开始答题,教室里就只剩下笔尖摩擦纸张的声音。
[/:狗头]不能直接以表情的形式出现在文里我真的很遗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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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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