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畔两岸火红入目,蹁跹蜂蝶绕花丛舞,见我独立花海中,纷纷洒洒落于了我的肩上——拂之不去。站在鸥鹭斜飞的夕阳下,虞美人一望无际花开如血,乌鹊也叽叽喳喳,放眼满目萧索凄凉,零零落落间,无际的江水上泛着点点绛红。我望着眼前熟悉的场景,似天涯何处某个地方,虽相隔遥远却心痛如雪,泪水止不住斑驳。长空浩荡,往事如烟,想乘风离开伤心地,忽闻琵琶悠扬,不知声音来自何处?如梦似幻间,眼前一个古战场 ,浮云遮蔽的江畔,沙场日暮,血肉横飞,阴风阵阵,战士们奋力抵抗,可架不住对方人多士众,很快死伤无数。活下来的——累累伤痕裸露于皮肤上,看着触目惊心,一阵阵惨绝人寰的哀嚎传至耳中,我已不忍直视。天黑楚地音律声声入耳,哀婉凄凉,战士们放下手中的武器:“难不成我们的家人都被汉军抓起来了吗?这样战斗下去还有什么意思?”战士们个个垂头丧气。战壕内琵琶哀绝,黑衣男子推帐而出 ,腰插流星白羽箭,剑出鞘时,寒光如夏阳般刺目,随斜阳在我面前不停晃动着。长剑直入云霄,看他葱郁峥嵘的星斗之气,顷刻间人心潮澎湃,热血涌动战士们纷纷站起来,引吭长歌冲进了汉军营,只是再也没见他们走出汉军营……兵败如山倒,将军满脸绝望,他拳头捶地:“都是我害了你们啊!当初何苦带你们出来,白白丢了性命……”泪水从他脸上滚下——混入江中,我想伸手去擦干他的泪,奈何做什么都是这般徒劳,最后那眼泪连同我的心碎,随江水流淌不息……
他的头垂将下去,茫然若失看着乌骓马,黯然无光的空洞眼神,仿佛灵魂被榨干,缓缓走到一老者面前:“老人家请好好待我的马,我死了后把我脑袋割下来送给汉王,他会重重赏你。”老者劝慰:“将军若回江东重整旗鼓卷土重来,焉知打不过汉王呢?”他眼神涣散毫无波动:“我带出去的八千江东子弟所剩无几,又有何脸面回江东见父老?如今大势已去,不想让战火持续蔓延下去,伤及无辜百姓了,老人家请保护好我的马,来世再作答谢……”而后他对着汉军大喊:“我虽死、可我永远是独一无二的西楚霸王,任何人都不能污染我高贵的灵魂。”以绝望为衣,自绝于自己曾经拔山扛鼎的世界,他举剑——我心痛的无法呼吸,拼命想去阻止,奈何自己影子划过他眼睛,我无力拔开他的手,我的到来他视而不见。被乌江亭长牵着的乌骓马,一步一回首的低吼着,看着自己主人的身体倒在血泊中,它挣脱了牵绳,来到主人身边,轻轻舔去他脸上的血迹,不停哀鸣,迟迟不肯离去。而后它用自己的身体蹭蹭主人的身体,只是它的主人不再有任何反应,看着血肉模糊的主人,感觉他再也站不起来的时候,它似乎痛彻心扉,前双腿跪地自戕而死,慢慢眼前马儿化作一座山。我一觉醒来在马鞍山下,冥冥中似乎听到乌骓马的长嘶,它轻轻跑到我身边,蹄子打地撒欢,不时四下瞅瞅,见我身边没有它心爱的主人,它似乎很是落寞,摇摇身子转眼不见。目之所及麦秀黍离,他举剑那一刻,仿若剑□□心,整个人被硬生生撕裂,我的世界瞬间支离破碎。哭喊着:“大王,没有你我岂能独活?”琵琶落地,我晕厥过去……
九重天上、天后望着倒在血泊中的人儿,黑白无常风驰电骋般赶向此人。她问身边的贴身侍女:“流萤有什么法子可以,让其中一个人无法投胎,这样他们就永远无法走在一起了。”侍女流萤看了一眼地上,皱眉思索了一会儿:“娘娘如果无常漏勾了魂的话,他的魂魄只能留着此地,并且意念与地魂反复重复当日,那这个人将永远被囚禁在死亡的当天不能转世了。”天后冷冷一笑:“那就交给你了。”流萤愕然:“娘娘黑白无常寸步不离一起行事,奴婢怕是……怕是……”
“怕是什么?”流萤赶紧跪地:“有心无力。”天后大为不悦:“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要你何用?最近天族要贬谪犯事小仙娥,你去司命那里领命吧。”流萤一听吓得浑身似甩糠连忙跪地:”娘娘息怒、奴婢即刻去办理,不劳您费心了。”天后摆摆手:“我累了,你退下吧。”流萤弓腰做伏地状,退了出来。她长叹一声,抹抹额头便匆匆追随黑白无常而去。若想不让这两鬼差漏勾魂魄,必使个法子将两人分开,剩下一个使用障眼法咒,这咒法对付凡人那是小事一桩,而对付鬼差一次只能一个。在仙界哪怕是低等的灵君,障眼法这种微不足道的法术,也是信手拈来。以她天后一等婢女身份,不用自己动手,随便找个小仙应付一下就万事大吉了。可此事天后万般叮嘱,绝不能让第二个神仙知道,所以只能靠自己了。换谁也须小心再小心,用如此恶毒之法对付一个渡劫的神仙去实施,若透露出去,天君必重罚,且绝不姑息,她只得先紧随俩鬼差后面伺机而动。
看着两个鬼差越来越接近乌江畔,流萤心里百般着急,火烧火燎似锅里煮蚂蚁。眼看着他们离目标越来越近,而自己此刻还是束手无策,万一霸王的魂魄被黑白无常勾走,顺利进入轮回,那么天后定将自己灭个片甲不留。正当焦头烂额之际,她看到地上林间池塘畔一只巨大的□□精,正伸着舌头对着树叶上的一种螳螂蠢蠢欲动。她想起以前一个传闻,说这□□尿只要人喝了,不出半个时辰,只要轻轻拍打一下喝过的人,便止不住内急。灵机一动下去用脚摁着□□头,一手捏着它屁股,一手从怀里掏出一个阔口瓶,因为流萤用力挤压,一股□□尿倾泻而出,玉瓶迅速接了一股□□尿,她扔下□□精,便去追着黑白无常方向去。这□□精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远去,而自己疼得龇牙咧嘴破口大骂:“是哪个天煞的来偷本大王尿,是不是觉得我长得太好看就想以身相许?故意引起本王注意,出来让本王看看何等模样?”他愤愤然,只记得好似一个少女背影闪过,四周再无任何人,一摇一摆边走;走边叹息:“真是英雄不看出处,流氓不看岁数啊……”
话说这乌江畔的楚汉之争血雨腥风,不几日便尸横遍野,这两日可累坏了黑白无常,路上不敢停歇,勾魂勾到手软。这冥君一看他俩为自己充了这么大业绩连连夸赞,并许诺给他俩自己亲手提名的牌匾,所谓想让你卖命,必先给你荣誉,哪怕空中楼阁墙上画大饼,横竖有傻子见了义不容辞为之卖命,所以他俩不吃不喝屁颠屁颠来回折腾。而作为近侍的流萤,谨小慎微侍奉了天后几十万年,时时刻刻察言观色,天后脸色一变,自己立马战战兢兢,一路之上各种宫斗戏码频频演绎,日久天长在看不见硝烟的战场上,学会了步步为营。看惯了尔虞我诈中的刀光剑影,对付两个小鬼差,不过手到擒来探囊取物般简单。她驾云赶至他们前面:“二位神差大人留步……” 黑白无常回头看看,一媚笑鲜衣,玉颜轻髻,虽无十分容貌,可清丽温婉,不觉停步问:“不知仙友所换何事?”“天妃修书一封,派在下去往酆都城送给大帝,只是昨日吃酒今番有些迷糊,辩不得去往酆都城方向,还望仙差指点一二。”两个鬼差指指一处宫殿竦立的山头,告诉她那就是酆都城,她忙不更迭道谢。
看着两鬼差满头大汗,想来肯定口渴不已,她拿出水囊自顾自喝了一口,偷瞄一下两个鬼差望着水囊目不转睛。她赶紧拿出另一只水囊:“二位仙差一路劳苦,定是连口水都顾不上喝了吧?还好我怕路途遥远,就多备了一份,若不弃就拿去喝吧。”俩鬼差正口干舌燥,加上太阳一晒更饥渴难耐,见到九重天上的神仙递来的水,想来并无不妥,于是不假思索便接过来,俩人抱着“咕嘟咕嘟”喝了一个痛快。喝完后谢过流萤,嘴里嘟囔:“别错过了勾霸王魂,他还急着投胎呢?据说昙花正在望乡台上等他,咱哥俩快些才好。”“两位大哥说得可是楚霸王项籍吗?他不是与赤帝之子正打得热火朝天吗?怎会死呢?”“别提了,五德终始,如今水德退位,火德大统,他不死赤帝子没法归位,只是为了这一个位置,人间尸横遍野死伤无数,可累死我俩把老骨头了。”看着乌江畔横七竖八的尸体,两个鬼差禁不住叹息。见火候差不多了,流萤拍了一下白无常:“仙差地上牵马那个就是霸王项籍吗?”被她这一拍,白无常瞬间尿急的不行,看看地上一处山林,他便对黑无常说:“你先去勾魂,我去去就来,”不等黑无常反应他一溜烟跑了。黑无常有些不耐烦:“真是懒驴上磨屎尿多,”他边说边提起铁链子朝那个牵马的高大身影走去。流萤见霸王的魂即将被勾走,她快步上去拍了一下黑无常道:“仙差、我可不可以看看你们怎么勾魂?”黑无常一阵尿急,来不及仔细想:“再这等我一下,很快回来……”话音未落,便飞速奔树林而去。流萤见两个鬼差不在眼前,赶紧念出凤族独有的障眼法秘诀,楚霸王便消失从眼前不见。这时候白无常走来,望望地上没有霸王的影子,他自言自语:“总算办了一点人事,这么快就将他魂勾走了。”而黑无常走过来看看地上没有霸王的影子,他以为是黑无常勾走了,也不再言语。
他俩看到流萤还在原地,黑无常问:“仙友不是要去看看我俩怎样勾魂吗?那就随在下来吧?”流萤看看他们的反应,好像没有发现端倪:“两位仙差忙得饭都不曾吃一口,想来还是不要打扰了。再说耽误了这么久,恐回去天妃责罚,小仙就此别过。”黑白无常因为忙得焦头烂额,也没在意许多,就这样她轻易封印了楚霸王。那个婢女看到并且不费吹灰之力,瞬间摧枯拉朽,心下暗自窃喜,驾云便回去复命。
大漠踏过黄沙
荏苒撕掉铠甲
抛却四方杀伐
倾城妩媚落袈裟
谁为谁勾画笑靥如花?
谁执掌天下?
画亭粉蝶绕幽花
看江畔胭脂染面颊
风骨绵柔曼轻纱
夕阳醉苍霞
浮云散烟花
唇间道尽情话
声色犬马放下
掸净一夕芳华
绵绵柔肠刹那
生涩饮茶也罢
见你眉间朱砂
不过负了天下
醒来,我带着乌江畔的琵琶撕裂之音,回到九重天,内心沉浸在江畔的荡气回肠中,久久不能平静。那年我是瑶池那株昙花——云蒸霞蔚间,隐隐青山似花屏,一湖镜水落红雾,花园内奇花异草美不胜收,花仙们聚在一起欢声笑语,大家谈论着灵山法事,迦叶拈花微笑时,花雨漫天飞舞,佛祖甚是高兴,太替花族长脸了。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丝毫没有停顿的意思,挑水年轻人微笑不语,看着叽叽喳喳的小花仙们,心里也替他们高兴。这时花族公主吩咐身边侍女过来请挑水年轻人去花殿,见到他公主开口便说:“自迦叶尊者拈花微笑后,佛祖对我花族一直礼遇有加,今番佛祖差人请我去灵山坐坛听法。而天后招待各族统领,命我率众花仙去闲舞,我事先答应了灵山法事,总不能失言于佛祖吧?我禀明天后,她觉得是我仗着灵山,摆臭架子不肯献舞,不得已我安排了虞美人替我带领众花仙去捧场,而天后对此颇有微词。今日见到我,她脸上顷刻露出不悦之色,我不在的时日,你需小心翼翼守护花仙们,毕竟御花园是天族的范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等我回来找一处适合场所,即刻率领众花仙搬出御花园。你切记这段时间,与昙花保持距离,别让天族瞅了脚后跟,到时候让我陷入两难。”挑水仙童应允:“花主请放心,小仙定恪尽职守,小心行事。”“还有若有什么风吹草动,即刻让虞美人,去请长生大帝主持公道。”
公主走后、大家像鸟儿出笼,花园里到处都是花仙们俏丽活泼的的身影,有的斗草、有的射覆、有的随琴声偏偏起舞……整个御花园不亦乐乎。此刻僻静的御花园无人理会的角落,一对青年男女在湖畔四目相对,似道不尽千言万语,女子面靥带着霞色,汪出两潭秋水的双眼,似笑非笑甚是迷人,依偎在男子怀中,轻轻摇晃着他,似乎在撒娇。男子揽住她,温存抚摸着她的秀发,低头宠溺的看着她,两个人旁若无人喃喃细语,不时发出阵阵笑声。此情此景仿佛刺激到旁观者,离他们不远的花丛中一男子看着二人,眼珠通红似乎要喷火,他紧握着拳头,一拳打在树上咬牙切齿:“挑水的,你一个卑贱的小童,居然敢抢我的女人,不将你碎尸万段,难解我心头之恨!” “天枢星君不厚道了吧?人家小情侣卿卿我我,你在这里凑什么热闹?”天枢回头,海棠仙子醋意满满的看着自己。“天族明文规定,瑶池花园中,所有的花仙不得生异心,不得与任何男子举止亲密,如今这昙花竟不顾天规天法,与挑水童子这般痴缠,若传将出去成何体统?”海棠仙子举止轻佻笑:“得了吧!天枢星君的心思谁人不知?”天枢瞥她一眼:“那我对你的心思呢?”说着笑着边走边回头。海棠看他对自己笑,内心颇感得意:“天枢星君您对我啥心思,可否告知一二?”天枢挥挥手:“明人不用细讲,海棠仙子不是聪明的很吗?”他对着海棠抛了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转身就离开,剩下这海棠站在原地细细回味。第二天天枢悄悄带着近十个侍卫,看到少年与白衣女子搂在一起,他让人支开女子,命侍卫绑住少年,奈何他虽拼命反抗,奈何侍卫人太多,挣扎许久也只有乖乖就范,人不知鬼不觉押着就走。
与少年相依的白衣女子,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抱住瑶池栏杆,对着少年每天必经之路,不停探头探脑,只是两天来他似人间蒸发一般,不见任何踪迹。女子满脸都是焦急,起身蹲下无聊的拿起小石头不停往湖里扔,一圈圈涟漪打破湖面平静。听见脚步响就赶紧起来,生怕是少年过来找她,每次的脚步声传来她都欣喜若狂,看到走过的人不是少年后,瞬间黯然失色,后来焦急变成了失望,她人也丝毫提不起精神,眼神无助的看着路口。“昙花仙子等谁呢?莫不是人家看上别人不来找你了?谁这么狠心让美人如此落寞?我天枢替你讨回公道可好?”女子不搭理他,起身想走开,谁知她左走,男子就向左拦截,向右他去右边拦截。女子很是不耐烦:“天枢星君请自重,九重天上天规苛责,小心我告到天君那里去……”“你还知道九重天有天规啊!跟挑水的搂搂抱抱,怎么眼里就没有天规了呢?昙花不要在我面前装正经了吧?”他边说边将手伸向女子脸上,女子“啪”一声,将他的手打开。二人撕扯间一声音传至:“昙花,韦陀神君被天枢那混蛋抓走了!他被打的鲜血淋漓,送到天君那里去了,如今天君要严刑逼供,你赶紧去看看吧。”女子听完瞠目结舌,原封不动钉在地上一样,叫她的女子看她一副呆若木鸡的模样,知道她是吓傻了,拉起她就飞奔。“叫谁混蛋呢?一个个的小仙姬如此放肆,花族公主如今自身难保,我看你们还能得意多久?”天枢恼火道。一边拉住白衣女子的仙女极速奔跑,一边对身边仙女说:“赶紧去请长生大帝,晚了就来不及了。”仙女怔怔望着她,并没有抬步的意思,她起高腔:“发什么呆,你快点啊!快去!”仙女应允而去。
云雾缭绕处,座座庄严华丽宫殿,耸立在绝壑峰之巅,高挑的琉璃瓦顶上,蹲着象征着祥瑞的五脊六兽,在阳光的照耀下闪耀着夺目的金光。光滑的白玉砌成整个大殿外墙,洁白无瑕不染一丝灰尘,金与白相映,使得整个殿堂散发着一股金色庄伟的光芒。巨大的红檀木柱子上雕刻活灵活现都的神龙,盘旋对望,仿佛尽职尽责守护着神圣的宝殿。琉璃光射,蓬壶阆苑轩楼朱阁,瑶宫贝阙中,仙姬神女衣着艳丽。忽而传来若隐若现的女子哭声,还有斥责声不断,殿内一青年男子伤痕累累,他摇摇晃晃跪在地上,仿佛要随时倒下。那白衣胜雪的女子跪地饮泣,她的脸闪烁着丝绒般光彩,只是无神的双眼,似凋落中记忆沧桑的羽翼,单薄的身姿跪在大殿下不胜唏嘘。金銮宝殿上坐着一气宇轩昂男子,头戴黄金镶嵌红宝石皇冠,金丝线绣黄龙袍加身,肩罩玉色绣龙披风熠熠生辉,方正饱满的面庞,泛着银白如玉的光芒,妙相庄严,不怒自威。看着哭泣的白衣女子,俊美庄严的脸极其不耐烦:“昙花你胆敢与挑水童子私相授受,你可知罪?”殿内女子一侧,跪着的少年身上带着鞭子抽打过的血痕,此时他的脸无比坚定,他貌似打定主意,所有的利害一个人扛,哪怕顶撞天君转移目标,把所有的错指向自个:“请问天君她何罪之有?一切都是我的错,与昙花无关,求您惩罚我一个就好,不要殃及无辜。”女子见他怕自己受罚,将怒火转向他自个,不由理直气壮道:“堂堂天尊,您不要听信别人谗言,韦陀神君虽身份低微,可一直在未曾离开御花园半步,恪尽职守看护花草。这难道有错吗?错的是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仙姬,求天君责罚……”天君拍案而起:“既然知道自己小小一个仙娥,也敢在凌霄宝殿上口出狂言?不惩戒你我天族的威严何在?”“天君若惩罚昙花,在下必以死谢罪,求天君放过昙花……”少年说着便不停磕头。“大胆狂悖之徒,敢在本君面前要死要活?何来底气?天枢亲眼看到你在御花园内,与昙花搂搂抱抱,光天化日之下,置天族颜面何在?”少年依旧毫无惧色:“既然他亲自所见,为何当初不现场抓个正形呢?偏要背后诋毁我花族。”天君还未开口,天枢怒倒是目圆睁:”好你个挑水童子,诸神面前敢顶撞天君,置天尊何在?”这家伙煽风点火的功力绝不再话下。天君盛怒:“来人,先抽去仙筋,脱去仙籍,永世不得回九重天……”
殿外一处焦急等待的众花草,都受过少年的悉心照料,听到对他的惩罚之重,不啻于灭顶之灾,个个站在殿外心急如焚,可谁也没胆量闯进去。急匆匆拉昙花来的那位虞美人仙子,生性比较烈,看看四周一张张紧张的脸上,全部挂着爱莫能助,她不由分说疾步走入凌霄宝殿,天君见没有宣召,私自闯进来的虞美人,不禁怒火中烧:“小小花仙胆敢私闯宝殿,还赶紧不退下?”虞美人跪地哀求:“天君圣明、小仙特来禀明,天枢星君觊觎昙花许久,因昙花知晓天规礼数未曾搭理,所以他心生嫉恨,才到殿堂上诬告,烦请天君明查。”“虞美人仙子你不要含血喷人,我天枢为人堂堂正正,一心维护天族声誉,不曾有任何私心,天君明察秋毫,自会还我公道 。”虞美人鄙夷道:“嘴上冠冕堂皇,还不是为了掩饰自己那点龌龊,装什么清高?御花园内谁不知你那点小心思?一众花仙都可以作证。”天枢怒:“虞美人仙子别人的事好像与你无关吧,何苦来瞎搅合,试问你何以居心?看热闹也不嫌事大是吧?”“放肆、一个小小花仙胆敢在凌霄宝殿大放厥词,谁给你的胆量?”天君像被眼前几个搅乱的昏头转向,不觉着火就燃。“天君在上,小仙斗胆辩驳几句,不要听信天枢星君一面之词,御花园众花仙,都知道昙花与韦陀神君并无越轨之举,他们都在殿外侯着等宣召,望天君明查,”虞美人虽细声细语却面无惧色。“混账、本君做事还需要你一个小小花仙指手画脚不成?”天君脸上写着大大的不耐烦。天枢继续添油加醋:“几个小小花仙把瑶池当成自家花园为所欲为,传将出去四海八荒不贻笑大方才怪,天族颜面何在?天君圣明决心除弊事,你一个小小花仙在这里横加阻拦,试问天规难不成是儿戏?只要有人敢挑战天威,便能越俎代庖?”天君更加来气:“来人昙花罚入凡间,永世不得回天庭,虞美人领罚脱去仙籍去凡间轮回一世,挑水仙童韦陀斩断慧根,坠入六道轮回,永世不得位列仙班。”韦陀此时只能不住磕头:天君是我冒犯圣尊,一切与俩花仙无关,我一个的错我自行了断,任凭天君处置,只是求您放过虞美人与昙花。”“天君求你放过他,一切都是我引起的,我心甘情愿领罚,求您放过他和虞美人,我愿替她坠入轮回之苦,求天君饶恕……”昙花边说边跪行着不停磕头求。天君一看眼前场景,瞬间也明白天枢并未说假话,不然二人不可能这样拼命维护对方。作为万年道行的天君,自然明察秋毫,近百万年的修炼,儿女对他来说不过是隔靴搔痒,感情这种东西,数万年生命中不过昙花一现,任何感情都有保质期的,当保质期过后,多巴胺也不肯为对方分泌的时候,两个信誓旦旦比翼双飞的,人注定劳燕分飞,倘若为此脱去仙籍实在划不来,他于心不忍:“如果你答应自此不与挑水童子有任何瓜葛,并从此不显露真身,那么本君可以既往不咎。而挑水童子即刻离开九重天,去佛前侍奉,这样便免你剔除慧根。”“我不同意……”二人异口同声。天君拍案而起:“无知小儿不识好歹,这由不得你们。”昙花听闻天君如此决绝,悲戚的望着韦陀:“我还能掌握自己的生死,那么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没有你我绝不苟活。”韦陀望着她:“所有的苦我来尝,所有的痛我替她抗,求天君放过她……”说完不停磕头。天君拂袖:“来人用刑,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咬牙多久……”天枢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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