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医院顶层,林知凝醒来,床头放有一束厄瓜多尔黑玫瑰。
周晋白坐在病床旁,似笑非笑盯着她看。五年时间,他褪去学生时代的青涩稚嫩,如今眉眼间只剩上位者的杀伐果决。
只跟他对视一眼,林知凝开始心神不宁,在主动勾引他和打退堂鼓之间摇摆不定。
曾经他是她的猎物,然而今时不同往日,林知凝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拿下令人闻风丧胆的顶尖商人。
“我想喝水。”林知凝望着周晋白说。她楚楚可怜,说话都带喘。
周晋白拿起他喝剩的半杯水,递过去。
林知凝艰难抬手去接,刚碰到他手指,周晋白坐不住了。他随手一扔,玻璃杯撞上墙壁,像烟花一样炸开。
玻璃破碎声招来医生护士。两名医生走进来查看情况,护士杵在门口探头探脑。
“出去。”
医生刚走到一半,听他这样说逃也似地退后,叮嘱他小心伤到病人。
林知凝吓出哭腔,柔声喊他:“表哥……”
“谁是你表哥?顾维升死了,你被顾家扫地出门。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林知凝抓住扶手坐起来,掀开被子要下床。床边没有鞋,她赤脚下地,一瘸一拐往外走。
“站住。”
她充耳不闻,继续往门的方向挪。周晋白捉住她手腕用力一拉,把她摔回病床上。
林知凝顽强爬起来,脚还没沾地就被周晋白推回去。他单手扯下领带,把她双腕捆住。
“你放开,我住不起高档病房,没钱还你。”
周晋白被她气笑:“林小姐,你就算在这住到死,也耗不完我的钱。”
“我不想住这,周先生有这闲钱不如直接给我。”林知凝呛他。
周晋白被她激怒,掐住她脖子逼问:“除了钱,你就没别的跟我说?”
“说什么?”林知凝边解领带边应付他,“说我爱你?说我嫁给顾维升是迫不得已?还是说我想跟你破镜重圆?”
她双手分开,用领带缠住他右手,轻声笑说:“周先生,别天真了。我不爱你,我嫁给顾维升心甘情愿,我也不会跟你重归于好。”
笑声妩媚,话音软糯,言语决绝,三分魅惑,三分清纯,三分个性。剩下一分,不在她掌控中。
色|诱是最低级的手段,但大道至简,最朴素的手段,也是对男人最有用的手段。
宽大病号服在他们拉扯时已滑落,露出瘦削香肩。见周晋白不为所动,林知凝松开领带,翻身背对他,双手藏进被窝解掉三颗扣子,伺机而动。
“你不爱我?”
林知凝佯装厌烦,单脚踢掉被子弹坐起来。
白鸽摇摇晃晃,作势起飞。
周晋白把她摁回病床上,大手探进病号服。
嗒——灯关了。
他在黑灯瞎火里摸索。
“你不爱我,为什么结婚五年还带着我送的项链?承认吧,林知凝,你忘不了我。”
林知凝被迫抬头,看着他头顶冷笑:“认输吧,周晋白,你玩不过我。”
白鸽飞不出猎人手心,珠光花影迷迷荡荡,玫瑰经受不住蹂躏,颤颤巍巍,逸出细碎的低吟。
林知凝偏头看着撑在身边的右手,黑西装下的小臂血管贲张,攥住床单的手指,指节泛白,手背青筋格外明显。
下雨了,又逢回南天,病房里闷热潮湿,水汽氤氲。
床头,厄瓜多尔玫瑰像条毒蛇吐出紫色信子,带有剧毒的汁液,与空气中漂浮的水珠融为一体。
林知凝想起紫葡萄那个譬喻,不由双腿发软。
周晋白刨根问底,“林知凝,你爱不爱我?”
“爱……爱你的脸,你的钱。”
林知凝差点出卖真实想法。比起爱他,她应该更爱自己
大雨滂沱,噼里啪啦拍打窗户。
透过那扇玻璃窗,看见野兽闯进雨林。雨越下越大,远山,溪流,树丛,花朵,都是湿漉漉的。
它似乎迷了路,晕头转向一通乱撞。
电闪雷鸣,乌云压城,林知凝放声尖叫。
即使疼出眼泪,林知凝也没让他轻点,反而装出享受的样子,像五年前一样。
他出国前一夜,她跟顾维升领证前一天。那晚,他住在机场附近的酒店,她花三个小时从学校过来,一进门就开始脱衣服……
周晋白想,如果这都不算爱,那什么是爱?因此他坚信,林知凝有苦衷。
偃息旗鼓,高档病房里的被褥,弥漫着糜烂的气息。
周晋白在收拾残局,林知凝筋疲力竭躺着任由他摆弄。
“周先生的技术,跟五年前一样的烂。这么多年,没跟别的女人睡过?”
周晋白捏她脚腕:“比不得林小姐身经百战。”
他们相视一笑,周晋白把项链戴回她颈上:“戴好,别弄丢了。”
厄瓜多尔玫瑰,它的花语是:你是恶魔,且为我所有。
反之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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