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徐慧源有点奇怪,总是偷偷摸摸地在她房间里捣鼓着什么,而且经常早出晚归。
问她在干嘛?她又支吾吾地说是装修一下墙面。
这种蹩脚的理由我肯定是不会相信的,可是又不好刨根问底,毕竟这是人家的房间。
我有想过趁她出去的时候偷偷进去看一眼,可发现门被锁上了。
这让我有些失落,虽然说是住在一起,可她还是防范着我,我终究没有资格过问她太多。
每个人有自己的秘密是正常的,可是我总是容易钻牛角尖,特别是和徐慧源有关。
她的隐瞒会让我多想,让我心事重重,让我患得患失。
她的一颦一笑都让我着迷,她是我枯萎生活里的一束光,让我看见前所未有的光明,让我的情感疯长。
可接触到美好的我,又怎会甘心再次堕入泥泞?有些时候我在想,要是和徐慧源分开了,我该怎么办?
“阿姨怎么了?你看起来好像有心事。”
徐慧源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回,才发现因为走神,我再一次把鸡蛋煎糊了。
“阿姨你最近怎么了?感觉你总是心不在焉的。”徐慧源走过来抱着我说道。
“没什么,可能是最近没休息好。”
我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而是随便找了个借口。
“最近倒春寒,阿姨要多注意保暖。”徐慧源帮我拉好有些散开的睡衣。
听着她关心的话,我心里发酸。
明明都已经对我那么好了,为什么还要瞒着我?不理睬我?
徐慧源把下巴抵在我肩上,亲昵地在我耳边说道:“今天我要去酒吧帮忙,所以就只能先委屈阿姨今天一个人呆家里了。”
我想和她说你最近都不怎么理我,今天能不能留下陪陪我。
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没事的,不委屈,你那好好忙。”
徐慧源开心地在我脸上亲了一下,我笑着把她推开,专心地做着早餐。
中午睡午觉时,我做了个噩梦,梦到徐慧源弃我而去,和其他人在一起了,而何月娜在一旁看我的笑话。
我被这噩梦惊醒,坐起身喘着粗气,睡衣也被热汗打湿。
我看了眼床头的点子钟,现在是下午四点多,我睡了三多个小时
摇了摇酸痛的头,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种噩梦,是因为徐慧源最近疏忽我还是在提醒我什么?
看着四周,还是熟悉的卧室,窗帘还是和睡觉之前一样是被拉上的,隔绝了绝大多数的阳光,只有几缕从缝隙处照射进来。
午后的孤独感袭来,我突然好想念徐慧源,明明她才出去没多久。
以往并没有像现在这样想念过她,可能是因为噩梦的缘故,我此刻格外缺乏安全感,特别想和徐慧源在一起。
空旷的房间将孤独感无限放大,我不想再呆在这里,遂换好衣服出门去酒吧找徐慧源。
“静香姐好久不见,你怎么来了?”
我刚进门,秋文儿很热情地向我打着招呼。
“来看看你们,顺便也来找人。”
文海瑶从后面存放酒的仓库探出头来,“你是来找慧源姐的吗?”
我点点头。
“可是今天她没来帮忙欸,她没和你说吗?”
我愣住了,我还清晰地记得她说的是来酒吧帮忙,可是她却不在。
这时池惠妍也来了,“慧源最近都不没来帮忙,我还以为她在和你腻歪呢。”
我脸红起来,“才没有呢。”
我脸上和她们说着笑话,可心里开心不起来。
我被徐慧源骗了,还骗了这么久,我单纯地相信了她,可她却没有对我敞开心扉。
心情不佳的我在吧台坐下,要了瓶鸡尾酒直接喝了起来。
“静香姐,你这样喝很容易出事的。”
尹茉莉被我这样的喝法吓到了,忙放下摇酒器劝解着我,但被我拦住了。
“没事,我就喝亿点点。”
周围的顾客也被我豪迈的喝法吸引,但我都无视掉了,自顾自地买醉着。
我很喜欢这种微醺的感觉,脑袋晕乎乎的,不用在乎那么多,也不会去刻意思考那些烦心事。
哪怕已经神志不清,也还是会闪过徐慧源的身影,想起和她相处的点点滴滴。
她一开始的火热,那种热情似火一般,让我感动灼痛感,和我这种阴暗自卑的人对比鲜明。
有时我很害怕她的靠近,害怕她毫无条件的温柔和肆无忌惮的爱,或许现在年轻人的爱情观就是这样的呢?
谁也说不准。
其实我更害怕的,是自己陷入这段感情之中,可对方却抽身而去,徒留我一人咀嚼着苦涩的回忆,留下满是伤感破碎的我。
这种爱燃烧的很快,很迅猛,但也熄灭得快,到最后除了黑色回忆外,别无他物。
曾经的何月娜,我的那个前任,她也是这样,在我情窦初开之际,我们迅速在一起,我当时幻想过两人美好的未来。
可是,人生总是跌宕起伏,她出轨留下的伤口,持续不间断地散发出阵阵痛感。
有时以为好像可以都过去了一样微笑时,可某一瞬间,又会传来撕裂般的疼痛,让我眼眶发热。
被撕开的伤口,真的能愈合吗?
想起徐慧源的脸,那伤口似乎停止了血淋淋的趋势,逐渐治愈,不再伤痕累累。
哈啊,真的是疯了,哪怕这个时候我还想着徐慧源,甚至还出现了幻听,听到她在叫我阿姨。
声音也越来越明显了,感觉就在我身后一样。
我转过头,徐慧源真的站在我后面,我晃了晃喝醉的头,以为是出现了幻觉,直到我被她带出酒吧,被凉风吹散不少酒意的脑袋清醒一些,才发现不是。
“阿姨喝得有点多,我抱着你走吧。”
被抱着走在街上,那肯定很难为情。
哪怕清醒了一些,可我的大脑还是没能及时做出选择,我只能听话地把头埋进她怀里。
闻着熟悉让人安心的味道,耳朵贴在她心口,能听到她的心跳声。
她没有问我为什么喝酒,也没有责怪我喝成这样,而是第一时间关心我。
眼角发热,细微的眼泪打湿了她的衬衫,留下一小摊水渍。
“阿姨今天怎么了?心情很不好吗?”她帮我脱了鞋把我放在沙发上,轻声安慰着。
听着她的话,又想到最近对我的冷淡,再也忍不住在她怀里哭了出来。
“为什么要这样,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对我好又忽然对我冷淡?
“我不是有意瞒着阿姨的,如果阿姨愿意的话,可以听我解释吗?”
看着徐慧源的眼睛,亮晶晶的,嘴角还带着微笑,似乎很高兴。
我撇过头不去看她:“那你解释吧,”
“阿姨跟我来。”
徐慧源把我带到她房间门口,还神神秘秘地捂上了我的眼睛不让我看。
视觉消失了,听觉和嗅觉格外敏锐,光脚踩在地板上听到了清脆的声音,还闻到淡淡的花香。
遮住眼睛的丝带被解下,映入眼帘的是满房间的玫瑰和花瓣,最显眼的,莫过于中间的两套婚纱。
“这、这是什么?”
我一时分不清楚这是现实还是我喝醉后的幻觉。
“还记得之前说过的吗?只要我告白,阿姨就接受,所以,现在阿姨能接受我的告白吗?”
徐慧源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礼盒,打开来里面是一枚亮闪闪的戒指。
我惊讶地捂住嘴说不出话,怀疑我真的是喝多了出现了幻觉,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阿姨怎么还在发呆,不把手伸出来给我吗?”
徐慧源拉过我的手,把戒指套在我的中指上。
“很漂亮,和阿姨可真的很搭配呢。”
徐慧源站起身抱着我,感受到她温暖的怀抱,才让我从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
“所以…最近几天你都是在准备这个?”
她点点头:“对啊,本来想着给你惊喜,所以才不让进房间的。”
我的手开始颤抖,是因为徐慧源的解释还是因为幸福?
“那你今天为什么要骗我?”我带着哭腔质问她。
徐慧源帮我擦着眼泪,“抱歉,今天婚纱店出了点事,我需要亲自过去一趟。”
听完徐慧源的解释,我心里的石头落地,原来这几天的一切,都是为了给我告白给我惊喜,而我却在庸人自扰。
“阿姨来试试婚纱吧,看下合不合身。”
徐慧源帮我换上婚纱,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天。
原以为我的一生都是不幸的,在崎岖破败里生活,对所有事物都失去兴趣,可直到徐慧源的出现,彻底改变了我。
“阿姨,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妻子了,开心吗?”
徐慧源挽着我的手站在我身边,镜子中的两人看起来很般配,只是都穿着婚纱。
我脸上发热,此刻后知后觉开始不好意思起来。
“你这是告白还是求婚啊,哪有你这样的?”
“难道阿姨要反悔吗?”她搂着我,抵在我肩上说道。
我摇头道:“不会,我很喜欢。”
从小到大我都没有过任何惊喜,不管是节日还是平常里,我的生活一直都是一潭死水,没有任何波澜。
徐慧源的出现如同一颗巨石掉落,溅起圈圈涟漪,生生不息。
她亲吻在我脸颊上,公主抱把我抱起,“就算阿姨后悔也晚了,我不会给你后悔的余地的。”
我们两个躺在床上,她抱着我,一遍又一遍地亲吻着我。
我抵住她的肩膀推开她,“你确定真的要和我在一起吗?我有很多的缺点,可能你没发现,觉得我很好。”
“没事的,人无完人,于我而言,阿姨就是最完美的人。”
她捏着我的耳垂,在我耳边呵气如兰,那股湿热感让我的脚有些发软。
“可是我性格不稳定,会偏激会胡思乱想,今天的事你也看到了,因为一个小隐瞒,麻烦了你那么久。”
徐慧源看着我的眼睛,轻笑着说:“阿姨是我的小妻子,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希望你能更依赖我一些。”
眼眶又开始酸涩起来,我能感觉到我快要哭出来了。
“可是我浑身是病,有胃疼和肠胃炎,还有好多其他的病,这些你也都不在乎吗?”
“你说那么多,是想让我知难而退吗?”徐慧源挑着眉看着我。
我习惯性地想摸鼻尖,但被徐慧源拦了下来。
“阿姨总是这样,尴尬紧张或者在害怕的时候都会摸自己的鼻尖,再这样下去,鼻尖都要被你摸破皮了。”
没想到自己的小心思被徐慧源这么轻易地看穿了。
我偏过头没敢看她,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其实,之前我的计划是写完小说,攒够钱去想去的地方旅游,然后在一个无人的角落里结束自己破烂的一生。可是你的出现打乱了我的计划,你对我那么好,好到让我害怕,害怕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动摇,更害怕我陷入这段感情时你又突然不喜欢我,每次想到这,我心里就总是胀痛地厉害。而且我已经二十六,等过了今年就是二十七了,不再年轻,而你正值青春,有大好的时光,而我,已经没有了岁月的资本,来赌你会不会抛下我。”
徐慧源牵起我的手,虔诚地落下一吻,“我该怎么做才能打消你的顾虑呢?阿姨。只要有我在,我就不会让你有任何不好的想法,如果你真的想不开了,那我陪着你,虽不能和你同生,但我愿意与你共死。”
他的话让我心里一紧,她说的是那样的认真,不掺杂半点玩笑的意味。
“你没必要这样,其实我不值得你这般付出。”
她把手指抵在我嘴唇上,“嘘,阿姨不要再说了,不要否定自己,不要贬低自己,你很好,相信我。”
手指抚摸在我手腕上的伤疤,那块与其他肤色不搭的陈年旧疤。
那是高中时,何月娜的背叛让我悲痛欲绝,没有了活下去的念头,遂割了上去。
不过没有成功,我还活着,活的好好的,只是手腕上多了条丑陋的伤疤,平时我都会把它藏在衣袖里,不让别人察觉。
“阿姨可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她的脸上带着难以言喻的表情,不是可怜,不是同情,看起来更像是……心疼?
“以前一时激动弄的,怎么样?害怕吗?害怕的话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小心到时候我也给你一刀。”我故作玩笑地说道。
以前也有人看到询问过,我也都是差不多的回答的,通常对方都会被吓到或者笑着说我句神经病,这件事就算是糊弄过去了。
可她并没有被我的话吓到,而是亲吻在上面,吻在那个可怖又丑陋的伤疤上。
“疼吗?”
疼吗?确实是疼的,当时的感觉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刀片割开血肉血管的感觉,还有那钻心的疼。
我点点头,眼角已经感觉到有泪水滑落了。
为什么不像别人一样说我神经病?为什么反而心疼着我?
徐慧源抱着我,“阿姨想哭得话就哭出来吧,没事的,我永远不会丢下你的。”
她说的是哭出来,而不是别哭之类的词。
从小到大,在我的认知里,父亲一直教导我的是有泪不轻弹,哭解决不了问题。
所以哪怕再难过再痛苦,我也都咬着牙隐忍了下来。
可是弟弟摔倒时,他们会心疼,会给他糖安慰,和对我的态度截然相反。
可如今,也有人会安慰我了,她会让我哭不出来,不再憋在心里。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知道徐慧源一直在给我擦眼泪。
看着她心疼的神色,被酒精麻痹的神经开始模糊起来,我情不自禁地揪住她的衣领吻了上去。
吻毕,她喘着粗气搂着我的腰,我能感觉到得到她力度很大,看起来在忍耐着什么。
“阿姨要是后悔的话,现在还可以放弃。”
我拉起她的手放进衣服里,放在我柔软的小腹上。
“你才是不要后悔的那一个。”
可能是喝醉的缘故,也有可能是空调的温度调高了,我感觉身上很热,特别是被徐慧源咬过的地方。
好奇怪,这就是和徐慧源亲近的感觉吗?大脑一片空白,眼角发烫,神志不清,只觉得腰间的手青筋暴起。
眼角溢出的眼泪被她卷走,舌尖舔过我的泪痣,原本还很生疏的动作,立马变得很熟练。
我还是第一次那样敏感,被徐慧源触碰的身体,还有那熟悉的体香,和压制住我全身的陌生感觉。
身体乏累酸痛,但很开心。
唤醒大脑的,是好像能覆盖伤口的隐约的冷香,熟悉又缓慢的灼热呼吸。
高大,温柔,熟悉的你的身体,奇怪到让我心情复杂的你。
全身酸软的感觉变得模糊,只剩下温暖。
我很喜欢。
我和她亲吻在一起,舌尖相互碰撞着。
因为太过于喜欢,所以哭了。
已经忘记了时间,也忘记了自己是谁,在哪?为什么会这样?
只记得徐慧源每次都说最后一次,可已经数不清到底是最后几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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