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生得领域

“束缚?”鹤在心底反复咀嚼这个字眼,短瞬间他回想起千年前初次接触这个词汇时的茫然。

五条悟对自己更换了称呼,把无用的「君」字给去掉,现在倒显得有些距离感。

不过无所谓,鹤一向不是注重这些的人。

“保证你的宿傩大人不会把咒术界搞得一团糟,否则我还要跟上头那群烂橘子谈到天荒地老——想想就是件苦差事。”他指尖弹了弹手中摩挲许久的眼罩带,把眼罩戴上,下意识观察鹤的一举一动。

“在下无法代表宿傩大人。”鹤直白地阐述一个事实,“在下无法以他的名义做决定。”

“哎——你不是他的下属吗?”五条悟看似好奇地问,“这种事情都处理不了?那也太没用了吧。”

鹤意外的平静,解释道:“在下乃宿傩大人的下属,并不能干预大人的决策,万不可擅作主张。”

...像五条家封建的仆人一样。五条悟如是想。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夏川鹤的脸,有那么一刹那突然觉得看不透他了。不,从「鹤」降临的那一瞬间开始,他就没看透过了。

以前那双粉眸里透露出的平淡至少不会是现在这般经历过腥风血雨、打打杀杀后视死如归般的平淡。提到两面宿傩这个名字之后一闪而过的害怕恐惧甚至是怜悯如今变成了毫不掩饰的崇拜。

原来同一个人真的能有那么大变化。不管是细节、表情还是说话方式,变得完全不一样。

“夏川...”伏黑惠轻唤他的名字,可看了半晌终是欲言又止。

鹤一向眼里只容得下两面宿傩一人,其他人——尤其是这位一共就没说过几句话的同班同学,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是勉强将视线分过半晌,等不到后文后再将视线转回五条悟。

他开始理性判断,最后答应了五条悟最初的提议。

“为宿傩大人考虑,先回高专。”

——

虎杖悠仁晕过去后意识涣散,只觉得脑子里有人在说话,可迷迷糊糊他听不真切。

自己这是——

哦对,自己吞下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手指...而后意识就开始涣散,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头疼到炸裂。

他朦胧地张开眼睛,一双粉眸直勾勾地盯着他。

一双,眼睛?!

而且怎么这么近啊喂!!

他回过神来后尖叫一声用力向后退,等到坐着的椅子翻倒在地后仰面看向被符文贴满了的天花板,发呆。

苍天啊。

谁来救救我。

“醒了?”鹤眨了下眼,丝毫没有刚刚把一位高中生弄得惊魂未定的自知,声音听起来是发自内心的愉悦。

时间转到昨日傍晚。

鹤蹲坐在熟睡的虎杖悠仁前良久,用指尖轻点对方额头。

也正是这时。

他被强硬地拽进生得领域。

鲜血满地且无尽头好似温泉,正前方是堆起来如山高的人骨。

来不及让鹤思索,独属于那位大人的气场蔓延,压得他凭下意识单膝跪地,低下头颅。

“大人。”鹤凭本能轻唤,熟练到坐过几百、几千次的动作,像是设置了什么指令。

刚看见人不到半秒就发现对方半跪于血水中的宿傩一怔,而后低低笑出声来——至少证明对方还是自己所认识的「鹤」,没有被羂索那家伙换了个芯。

“上来,鹤。”

正如前文所说,两面宿傩很少有唤他姓名的时候。大部分情况下只需招招手或一个眼神。

可鹤来不及为此疑惑,只是下意识听从命令。

上来——是指上到那骨头堆上面去吗?

鹤仅用半秒时间犹豫便顺从地上去找到一个勉强能站直身子的地方站立,等待下一步命令。

“看样子是束缚起了作用,让你的记忆与灵魂会在遇到我的时候恢复「完整」。”两面宿傩如是说,一只手托着腮,另一只手将离自己老远的鹤招过来捏住下巴细细打量。

“啧,这副皮囊倒是和千年前有些相似...”

“非常遗憾的是在下的肉身早已于千年前便毁于大火之中。值得庆幸的是灵魂可得永世轮回。”鹤接话道。

“在那之后发生了什么?”

“...在您死后,在下以死相逼羂索立下束缚,保证您的肉身能够「复活」。”鹤如此说道,“在下愿以自己的性命...甚至是数世的记忆、灵魂来护您平安无忧。”

“若只是凭数千世在下的性命来换您的生命,这的确不是什么坏事。”

说这话时他的眼睛很亮,凑近了看像发着璀璨光芒的粉碧玺。

两面宿傩哑言半晌,一股不知道称之为什么的情绪打从心底升起——他按理来说应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身为手下的鹤自然要保护主人,这一切理应如此,又何来其他?

可两面宿傩有些烦躁。或许是千年的冥想让他的思绪一变再变,直到重新看到熟悉的人时被喜悦和更多不知名的情感冲昏了头——

记忆转到千年前所说的那句「喜欢」。

那时他并未过多放在心上。

近,实在是太近。

两面宿傩的注意力又回到对方近在咫尺的脸颊和几乎快打在脸上的呼吸上,心底发痒。

他理解一切人类的情感,但不会与他们感同身受。

因为他深知这一点,所以才能在千年前随意的说出什么「喜欢」这种话。

只不过如今——

“...大人?”鹤的询问被迫打断他的思考。

两面宿傩移开视线有些生硬地转移话题,“里梅呢?有和他联系过吗?”

“...遗憾的是并没有,在下刚恢复意识不久。”

“那你之前都在干什么?”

“作为孤儿长大至今...而后被五条悟拉到咒术高专成为一名咒术师。”

“然后你就学会了自己捅自己来谢罪?”两面宿傩带有调侃语气问,似乎刚刚的烦躁全是他的错觉。

鹤知道该来的总会来的,着急忙慌摆手否定,“在下当时情急之下,失去全部记忆还不说甚至还对您动了杀意——”

两面宿傩直视他的眼睛...总之是他会说出来的话。他只是看着鹤,看着对方因自己而愤怒、自责、后悔,千年前的所需在此刻确确实实得到满足。

他不知想些什么,对方的话一句都没听进去,取而代之的是注意力全放在那张嘴上。

唇瓣一张一合。

虽面颊与千年前有所区别,可仍有三分神似。说不好看那倒不至于,只不过是英气了些,不再那般能被认错性别。

而后注意力又放在他的眼睛、鼻子、面颊、唇瓣、耳朵、头发、衣服,最后再回到话语上。他才知道情感这种事是这么烦,在千年前愿以自己的性命以一换一是因为他活千年早已疲惫不堪,愿意了结一切,可如今他甚至觉得——活着甚至不错。

或许是被说烦了,两面宿傩大手一挥:

“我允许你。”

“——哎?”

两面宿傩已这简短的、甚至都不能算是一个单词的「命令」止住对方的喋喋不休。

这样的确不错。两面宿傩如是想,注意力集中在对方那双粉眸中。

近,实在是近。

呼吸交融的瞬间,说话时吐息打在脖颈处的瞬间,自诩经历大风大浪不会轻易将自己处于情感劣势的两面宿傩罕见没意识到自己到底陷入哪般处境。

他只想让对方现在不要再说话——至少不要离这么近说话。

两面宿傩强按住偏过头来的想法,选择直视对方的眼睛,任由那双澄澈见底的眸子一如千年前那般望着他。

“我允许你以下犯上。”

好久不见...夏天快乐,我回来了。

正在为两面宿傩受肉、「鹤」的到来而烦躁的烂橘子们若是知道他俩在生得领域卿卿我我岂不是得疯...

这章没有kiss,下次安排上hhh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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