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时分,月挂高树,树荫低垂,万籁深夜,一片幽深。
烛灯下,微弱而柔和的光照亮了桌板,书桌上,贺喻之摆弄,翻阅着眼前的古籍医书,时而握笔,时而皱眉,陷入深深的思考。
贺喻之看着古籍医书上的字迹,晦涩难懂,贺喻之忍不住抬头,问天冬子。
“师父,汝是从哪里看出,喻之有医学天赋,是可造之材的?”
“唉…,这个嘛,老夫可从未说过汝小子是可造之材啊,只说汝性情乖顺,合老夫眼缘,便讨了汝当徒啰…,再说了,学医也无需多大才华,只需识字,识得药材,并了解药物的性能和功效即可。”
贺喻之听了,眼睛瞪大,嘴巴也张着,整个人呆住了。
{贺喻之内心OS:什么,你知道,你老人家现在说什么吗?合眼缘?!你就追着老子跑,让老子给你当徒弟,TMD,老子还以为,老天开眼了,终于有人慧眼识英才呢,合着不是啊…,我靠,这老头的想法,真让人匪夷所思啊!再说了,学医真的不需要天赋吗?人人都能学吗?老子看…未必吧?!}
贺喻之皱着眉,抬眸,看了眼,正悠闲喝茶的天冬子,又低头,认真翻看起古籍医书。
贺喻之翻了一页书,正巧看到这页医书介绍的是一种药,药名是天冬。
“师父,汝看这…,这药名为天冬,竟与师父名号相同耶…”
贺喻之举起古籍医书,兴奋的说道。
“嗯,这有啥可稀奇的,傻小子,不是这药名与为师的名号相同,而是老夫的名号便是取自此药名…”
“啊…?师父的名号取自药名,怎么这样?那…那喻之今后起名号,难道也要取自药名吗?”
“哼哼,汝这混小子,这还没出师呢,就想得取名号了?唉,其实!取名号吧,药谷内也没规定都须从由药名里取,随汝所好吧…”
“哦,那就好,嗯?师父,这医书写关于天冬的功效,说它有镇咳、祛痰、平喘、延缓衰老等多种药理作用,说明这是良药啊,想必师父取此名,也定是知道这味药是良药才取的吧?师父,徒儿说的对吗?”
“嗯…,没错,没错,孺子可教也。”
天冬子笑哈哈的说道,仔细看,神情却带着一丝闪躲和尴尬。
此刻,若吴不知在这的话,便知道天冬子是在打马虎眼,什么良药,才用此名取名号?其实,根本就不是。
一桩旧事,一日,药谷的老谷主当时在蒸煮药物,看到天冬这药扒皮了后,白白胖胖的,看着很是喜人…
这时,还是孩童的天冬子跌跌撞撞的跑过来,双眼懵懂地看着老谷主,老谷主见他长得圆滚滚,也是白白胖胖的,便给他取名天冬子。
因此,天冬子的名字,便由此而来…
但现在,吴不知不在此处,而贺喻之却沾沾自喜,认为自己参透了天冬子名字的由来。
那么…,吴不知不在天冬子身边,他又去哪里了呢?
客栈里,吴不知从房内走出,还没走几步,就被虚玄堵住了道口,吴不知见状一惊,迅速掉头,向另一侧走去,可那一侧也被玄灵堵住了路口…
这时,虚玄上前搭上吴不知的肩膀,微微使劲捏住,面带微笑地说。
“不知兄弟,有空吗?咱们聊聊,可好啊?”
那三人一同入了屋,房门也随之关上…
屋内灯光明亮,在灯光下,三个人影被拉长,放大,映照在窗前…
窗外的影子在摇曳,仿佛是三人在交谈,又似在沉思…
次日
凤新县
贺喻之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骑马来到了凤新县的郊野。
郊野外,一处偏僻的乡村小镇上有座茶馆,茶馆上面写着“茶肆”字样。
贺喻之几人走入茶肆,进屋内,看见四周墙壁上挂满了字画,茶肆内还摆放着一张张八仙桌和椅子,桌面上放着茶壶和茶杯,散发出一股诱人的茶香。
“哎呀…,这天气真热,小二,快快上茶,师父,师兄们,快来啊,到这边来坐。”
贺喻之选好了桌子,便一屁股坐下,还用手不停地给自己扇风,寻求给自己带来一阵清凉。
一行人骑马,走得很慢,路途又远,又长。
贺喻之刚出发时,还感觉挺美的,一路上骑马慢慢走,不时欣赏着周围的风景和景色。
当是晨起观花,闲来赏景,
阳光下打盹,风云中漫步,
但走着走着,时间一长一久,贺喻之便有点吃不消,一直在马背上,贺喻之的屁股也酸痛起来,便吵着、闹着要休息了。
所以,他们便来到这座茶肆内歇息片刻。
“好勒,各位客官,先用茶,茶点稍后就来。”
店小二沏好了茶水,还用肩上的毛巾擦了桌子,又把毛巾甩回肩上,说完话,便走开了。
贺喻之拿起一碗茶水,咕噜咕噜的喝了好几口后,用袖子抹了下嘴,才觉得舒畅一点。
“哼哼,汝这小子,身子骨也太弱了,才走了这点路,又叫苦、又叫累的,也不害臊。”
“师父,怨不得喻之,这路途遥远,哪有人一直赶路不停歇的,又不是有什么要紧,这么急慌做什么,歇歇脚,休息休息也是好的啊。”
“呵呵,对了,喻之弄丢了路引,还以为出不了城呢!多亏了吴兄帮忙,给喻之寻了新的路引,才能让喻之出城来,多谢多谢。”
“呵,小事一桩,不足挂齿。”
吴不知微笑地回道。
这时,一个老头一手拿着二胡,一手牵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他们慢慢走到贺喻之他们跟前来问。
“各位爷好,几位爷,不知有没有雅兴,听小的说唱一曲啊?三个铜钱一小曲,来一曲吧,听个乐,图个开心呗。。”
贺喻之转头看去,那老头和女孩身形瘦小,身上的衣服颜色也浅,应是衣服褪色了。
老头的动作一大,衣襟肘儿就露出来,有几处补丁,好在衣服没有沾上污渍,看上去还算干净。
那女孩儿穿的衣服,倒是没有补丁,衣服颜色也比那老头的深,更整洁和干净些…
这是张家的老爷子携带着小孙女,又到这儿来卖唱了。
“嗯,好啊,师父,师兄们,要听什么曲?可以叫这老人家唱来听听。”
“嗯,吾等无所谓,尔等随意点吧…”
虚玄和玄灵毫无兴致,淡淡的回道。
“嗯…,老夫也无所谓,汝小子点吧。”
“那…老人家拿擅长的,说唱一曲来,让吾等听听吧。”
“那…,小的便说唱一下,当下最炙热的八卦,给这几位爷听听,可好?”
“嗯,行…”
那老人家说完,便坐下,拉起了二胡,二胡余音绕梁,回旋不绝之下,那女孩清清嗓子,出声唱道。
“山里有林,林里有庙宇,庙宇有圣人,那圣人下凡,娶妻纳妾,育有五子三女,五子皆乃卧龙,下尘凡,染世俗啊,咋个说法呢?就说那三子,身随一书童,生得貌美,男生女相,那三子甚喜,两人年少无猜,朝夕相处,明里是兄弟,私里是欢爱,可世事难料,一日,书童出门遇土匪,劫财害命入黄泉啊,入黄泉…,可怜啊,可怜…,可怜那书童命薄,也可怜那三子悲痛欲绝,害相思啊!害相思…”
贺喻之听着一愣一愣的,这哪是什么八卦啊?倒像在说书似的,唉,不过是逸闻趣事,偶尔听一下,图个乐罢了。
那女孩儿一曲唱完,贺喻之轻拍了几下巴掌,轻叫了一声“好…”,心想,就当鼓舞一下,其实吧,也没多好听…
那女孩唱完后,便挽着老爷子向贺喻之讨钱,贺喻之了然一笑,从袖口拿出一块碎银,对,不是铜钱,是碎银。
“呵呵呵,小姑娘唱着极好,嗯,这碎银,尔等收着,不必找了,剩的全当赏这小姑娘的。”
贺喻之正准备将碎银放入那爷孙俩人的手中时。
吴不知却抬手挡住了,轻声细语地对那爷孙俩说道。
“等一下,老爷子,汝刚说,这曲唱的是当下最炙热的八卦,呵呵呵,吾不才,倒是没听出个所以然来?烦请老爷子细细说来听听。”
这八卦趣事唱了,但在座的众人皆是听得云里雾里的,也都不在意,但吴不知骨子里探查打听的毛病作祟,便多嘴问了一句。
那老头子听了,看了看四周,凑上前去,小声说道。
“几位爷有所不知,小的乃平民,不敢直截了当地道出名讳,怕惹了官司,遭罪,只得从旁委婉的说,为几位爷指点迷津,咳…,小的请问几位爷,可知当今的朝廷,谁人德高望重,配享太庙?…”
“嗯…?莫非是方太微,方太傅?”
贺喻之抢了老头子的话头,问道。
那老头听了,微微摇头,继续说。
“爷,不急,小的要问的有三题,一题,可知当今的朝廷,谁人德高望重,可配享太庙?二题,这世上,谁人既担得起圣人,又担得起天人?三题,朝廷中,哪位高人、圣人、天人,育有五子三女?”
(释注:圣人下凡里的圣人不止是圣贤人,能下凡尘,也指的是天人。)
“皇上…”
这提示非常明显,不光贺喻之知道,连在座的众人皆低声道出。
那老头听了,点点头,还继续说道。
“正是,小的唱的八卦曲,讲的便是圣人的第三子。”
贺喻之愣了一下,没记错的话,他刚刚听的是三子和书童的情爱故事。
可老头子说了,这是皇家的八卦,代入一下,皇上有五子,而第三子便是三皇子,可…三皇子哪里有什么书童,三皇子就只有一个伴读,叫…贺喻之。
贺喻之瞬间不高兴了,对那老头说道。
“老人家莫要胡说,那三子…,不是,三皇子哪里来的书童,就只有一个伴读而已啊。”
“哎哟喂,爷,小的那是委婉的说法,那书童可不就是伴读嘛,”
贺喻之一听,顿时不乐意了,合着老子正在花钱听自己的八卦丑闻呢,况且,老子自己的八卦,没人解析,老子还听不懂了…
“老人家净在瞎说,空口白牙,唱什么明里是兄弟,私里是欢爱的词,尽是诋毁,再说了,那伴读还在世呢,又哪里的书童命薄?哪儿来的害相思?净是胡说八道。”
“啊哈哈,几位爷是外来客吧?难怪不知,小的悄悄说给几位爷听,那贺家次子,便是三皇子的伴读,几日前,被土匪劫财杀害了,犯人己被官府抓拿,过几天便要结案了,这几日,京城贺府正准备丧事呢!人尽皆知的事,几位爷若不信,随便找人私下问问,便知啦,呵呵呵,那爷,这钱…”
贺喻之咬牙切齿的微笑着,将碎银放入那爷孙俩人的手里,那爷孙俩拿到钱,欢天喜地的走了。
那爷孙俩走后,桌上的一行人皆目视看着贺喻之。
“嗯…?尔等为何这般看喻之?喻之也不晓得怎么回事啊?还有…他们在诽谤啊,他们在诽谤喻之啊!”
贺喻之指着那爷孙俩离开的方向,抖擞着手指说道。
“这是**裸的诽谤啊,诽谤啊…。”
贺喻之觉得自己现在无力辩解的样子,是多么熟悉和似曾相识。
曾几何时,黄驰宇手捧的爆花米,坐在影院里,影院里正在播放唐人街探案,影片的镜头里有个中分头的警哥,抖擞着手指,指着旁边的人一直在说“他在诽谤我啊,他诽谤我啊。”
此刻,电话响起,可不正是犯人打来的。
这时,电影院一阵的哄笑声响起,黄驰宇也在其中,笑得合不拢嘴。
黄驰宇心里想的是:真搞笑啊,好笑的傻逼。
而此时,贺喻之觉得自己就是那位中分哥。
唉呀呀…
那乌鸦笑猪黑,自丑而不自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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