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河神

季越出手极快,完全不给身后人反应的机会。但那人速度更胜一筹,架住他手腕轻巧一带便化解了凌厉的掌风。

耳边是熟悉的带笑的嗓音:“是我。”

在陌生的地方遇到熟悉的人是一件让人惊喜的事情,季越也不例外,即便是他表情仍旧是淡淡的,但眼底却能看出些许欣喜。

萧铭宇上前捏捏他手,又摸了摸他脸,像是在确定季越是否无恙。

等面前的人不再对自己动手动脚后,季越才道:“你怎么找到我的?”

萧铭宇抬手示意,手腕处一圈绯色灵力俏皮的扬了扬尖细的尾巴。是上次季越落水被蛇妖抓走时那缕为萧铭宇指路寻人的灵力。只不过现在那圈绯色灵力旁,亮着些许若有若无的淡金色光点。

季越惊讶道:“它竟然还在。”

先前从通天塔出来后那圈灵力便消失了,萧铭宇以为是季越将其收了回去,也没有多问。

季越摇头道:“我没有收回去。”

甚至连这缕灵力是怎么到萧铭宇手上的他都不太清楚。

“原本我以为它是自己消散了或是你收回去了。”萧铭宇指尖动了动,那圈灵力灵活地爬上他手指,小尾巴亲昵的贴上一点冒出来的金色小光晕,上扬的弧度像极了拿到玩具而高兴的小孩儿,俏皮可爱。

萧铭宇道:“这次也是它带我找到你的。”

季越好奇地伸手想要碰一下那道灵力,却被躲开,指尖就这么猝不及防点上萧铭宇手指。

季越一愣,下意识道:“跟着你时日久了,倒将你认成主人了。”

萧铭宇轻笑一声,嗓音低沉悦耳:“还有个可能,便是当初这缕灵力的确快消散了,但你那段时间同我形影不离,沾了你的气息,得以保存下来,只是过于微弱无法显形。后来镜水湖通过你给我留下的印记而继续获得你的灵力,有了你灵力的供养,它便又有了生机。”

季越道:“看它这样子,怕是已经有了灵智。”

萧铭宇道:“那日你在镜水湖受伤,这分出来的灵力许是沾染了你的血气,如此就说的通了。”

万物有灵,机缘到了,石头都能修炼成精,一缕染上血气的灵力开出灵智也不是什么特别惊世骇俗的事情。

淡金色的光点围绕在绯色灵力旁,很少,不断明灭着,像是天上的星子一般。季越指着飘在指尖不肯离去的光点道:“这是你的?”

萧铭宇道:“许是我帮你纾解灵脉缓解妖丹被琉璃珠压迫的缘故。”

季越一怔,收回手,抿了抿嘴,有些闷闷道:“原来你都知道啊。”

萧铭宇道:“一半是猜的,一半是我留在你体内的灵力发现的。”

季越对他不设防,萧铭宇灵力在他体内可以说是畅通无阻,怎么可能没发现琉璃珠在他身体里的异样。

“琉璃珠力量强悍,现在压制着你的妖丹,以至于你一动用灵力便会灵脉震荡,经脉剧痛。”萧铭宇懊恼道,“若是早些将它取出来就好了。”

季越摇头道:“不是你的问题。”

早在萧家养伤的那一个月,萧铭宇和萧芸便试遍了所有知道的、能用上的办法,但琉璃珠在他体内就是毫无动静。

季越环顾四周,眉心微动,谈回正题:“这是哪里?”

萧铭宇道:“鲛人族的幻境,但谁是入梦者便不得而知了。”

又有三两个农户从对面走来,眼看着要穿过身体,季越赶紧躲到一边。

萧铭宇看着他心有余悸的表情,忍俊不禁:“他们看不到我们。”

季越斜睨他一眼,道:“知道。有发现什么吗?”

萧铭宇道:“没有。我睁眼时旁边是一条河。”

季越道:“嗯,我方才听村民了嘴河神、祭典之类的话,倒是对上了。”

除此之外,便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萧铭宇道:“若是误入他人幻境,需要找到入梦者将其唤醒,否则幻境我们出不去。”

村子荒凉萧条,一眼望去便能将其尽收眼底。

季越道:“其他人呢?”

萧铭宇道:“暂时不清楚在什么地方。”

当务之急,除了打破幻境,便是找到分散的其他人。

好在幻境没一会儿便换了场景。

黑暗散去后,入眼的是间比方才大道上见到的屋舍更加破败贫寒的屋子。院子里空荡荡的只剩一口枯井,烂了大洞的筲箕簸箕随意堆放在角落。

男人不堪入耳的打骂声和压抑的哭泣从屋子里传来。

萧铭宇季越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一前一后进了屋。

屋内更是简陋,除了桌椅几乎没有多余的东西。厚厚的泥土墙剥落,黄褐色的泥灰在墙角落了一地。

浑身酒气熏天的刘大牛拽着瘦弱女子的头发将其扔到地上,干裂粗糙的手掌毫不留情地往那女子身上招呼,嘴里骂骂咧咧道:“我让你逃!我让你逃!翅膀长硬了是吧?啊?还跑吗?”

女子抱着头缩在角落,咬牙一声不吭,短了一截的袖管露出一段细瘦的手腕,上头青紫斑驳。

一旁另一个妇人跪在地上拽着刘大牛衣摆,呜咽哭着求他放手,刘大牛不为所动,甚至一脚踹了过去。妇人本就羸弱,这么一脚过去趴在地上久久不能起身。

挨打的女子这才像是有所反应一般,一把掀开刘大牛。但长久的食不果腹和虐待让她根本没有多大力气推开暴虐的男人,反而让醉酒的人更加恼怒。

刘大牛一巴掌扇在女子脸上,力道之大,女子半边脸瞬间红肿起来。

刘大牛大喊道:“反了你了!”

女子嗤笑一声,哑声道:“你打啊,打死我了,看你祭典那天怎么跟村子里交代!”

刘大牛显然被这句话拉回了些许理智,清醒多了。他眯了眯眼,忽然弯腰在女子脸上轻拍几下,侮辱意味极强:“你也知道你要被献祭给河神了啊,既然这样,就不要想着再逃跑,老子养你这么大,现在该是你回报我的时候了!”

说完,他便背着手出去,一改先前凶狠的模样,神色愉悦轻快,甚至吹上了口哨

在经过妇人的时候,用脚尖踢了踢她,道:“看好这丫头,我是不能把她怎么样,但你就不一样了。往后她再跑一次,我便打断一次你的腿!”

酒还未完全醒的刘大牛在屋子里一通翻箱倒柜,找到仅剩的钱财后摇摇晃晃地出了门,临走时还不忘将大门锁上。

季越看着刘大牛离开的背影,眉头微蹙,满脸嫌恶。

即便只是些只言片语,但也能大致知道发生了什么。

萧铭宇咂舌道:“竟不知是多大派头的河神,还需要少女活祭。”

季越道:“也不一定是活人祭祀。”

“不是活人祭祀那这小姑娘为什么要逃跑?”萧铭宇嘲讽道,“愚昧的人总会做出符合他们愚蠢又无知的事情。”

季越奇怪地看他一眼,但并不是觉得他讲话冲人:“继续看看。”

趴在地上的秦书凝绝望地看着紧闭的大门,倒是挨打的刘芝秀捂着肚子过来将她扶了起来。

秦书凝无措地抚摸着刘芝秀的脸,啜泣道:“阿秀,是娘对不起你……”

刘芝秀嘴角一片淤青,她擦了擦被打后嘴角渗出的点点血迹,道:“和你有什么关系,是我自己不小心暴露踪迹被抓回来的。”

秦书凝伸手想要看看,被刘芝秀躲开:“只是嘴里破了点皮,不要紧。”

秦书凝便收回了手,只是情绪低落,两人枯坐了好一会儿,她才忽然道:“阿秀,逃吧,娘帮你!”

她眼底是刘芝秀从未见过的坚定和决绝。

乍然的变化让刘芝秀有些诧异道:“你……”

秦书凝将刘芝秀拉到她的小屋子,风卷残云般地收拾包袱,从窗户翻出来,又在房子后面墙角下挖出一个匣子,里头是根银簪和些许零散的铜板。

刘秀珍目瞪口呆地看着秦书凝的动作。

秦书凝眼中含泪朝她温柔一笑,拢了拢她散乱的乌发:“这些是我当初被拐来时藏在身上的簪子,还有这些年我攒下来的钱,埋在这里就想着有朝一日逃出去能有钱财应急。”

秦书凝十二岁时被拐子拐走卖到这荒凉的山村,做了地痞流氓刘大牛的妻子。虽是商户家的庶出女儿,但她最开始也反抗挣扎逃跑过,在一次次殴打虐待中也咬牙坚持着梦想着未来能有机会回去,可是现实总是不尽人意。无数次失败的逃生让她心灰意冷,但现在,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女儿去送死。

秦书凝胡乱抹掉脸上的泪水,语速飞快道:“他拿了钱肯定回去喝酒,今晚必定夜不归宿。你逃出去这件事情他不敢在村里大肆张扬,否则村民定会找他说事。就今晚,趁夜走!”

刘芝秀运气不好,逃出去的时候正好被回来的刘大牛遇上,于是便发生了方才她被殴打的场景。

秦书凝道:“出去之后往西边走,那是深山,往山林里走,只要翻过这座山,你便自由了。”

秦书凝当年便是这样被带到这个村子的。山中多猛兽,山路也崎岖,但总比待在这里当祭品等死要好,至少还有活着的机会。

刘芝秀呆愣地看着她安排自己,仿佛面前这个弱小的妇人不是她亲娘一般,好一会儿她才找到自己声音:“你跟我一起走!”

秦书凝苦笑道:“我只会拖累你,留下来我还能帮你拖住他。”

秦书凝身子弱,在刘大牛常年的虐待中早就比不得常人,刘芝秀带着她,只怕还没进山就被再次抓住。

刘芝秀强硬道:“你能怎样拖住他?你觉得我会让你留在这里被硬生生打断腿吗?被他欺负这么多年,你还没受够吗!?”

秦书凝只是哭,泪水安静地从她漂亮却苍白的脸颊滑下。

季越冷眼看着屋子里的母女俩。

萧铭宇抱臂道:“这男人真不是东西。”

他话音刚落,四周便暗了下来。他下意识握住季越手腕,像是怕他从自己身边消失一般。

季越垂眸看着手腕上的手掌,忍不住动了动,那手掌便滑了下来扣住了自己手掌。

季越微微一愣,但只是偏过头什么都没说。

萧铭宇瞥见身旁人白皙的耳尖爬上的些许粉红,心情愉快的将人往自己身边拉了拉。

四周再次亮起来,只是天色依旧昏暗,不远处有个山洞,里头火光摇曳。

火堆旁,秦书凝右腿两侧绑着木棍,和一旁的刘芝秀皆是发丝散乱,衣服也有好几处划破的痕迹。旁边有个老实憨厚的高大青年,像是要离开的样子,刘芝秀起身送他。两人走到洞口,从季越萧铭宇面前径直而过。

刘芝秀眼底全是感激,清秀的面孔露着少女独有的羞涩:“旭哥,今日之事还要多谢你,如果不是你从中周旋,我和我娘肯定要被抓回去。”

她原本是按照计划,夜晚带着秦书凝偷偷离开,但刚进山便被村民发现,慌乱中两人滚下山坡,秦书凝摔断了腿。好在刘旭出现,引开追来的村民,两人得以脱身。

刘旭被她这样的眼神看着,麦色的脸上也浮现出些许红意:“这是我应该做的。”

两个年轻人在漆黑的林子里,月色诉说着彼此之间的情愫。

刘旭忽然握住刘芝秀双手,道:“阿秀,今晚休息好你就马上走,走得越远越好,千万不要回这里。”

刘芝秀吓了一跳,却被刘旭眼中的不舍和痛苦看的心头一震,她苦涩道:“旭哥……”

刘旭还在喃喃道:“离开这个苦地方,至少、至少不用去当什么祭品!刘叔他太过分了,怎么能、怎么能让自己的亲生女儿送死呢!”

少女从前强装的坚强在此刻分崩离析,眼泪夺眶而出:“经此一别,恐怕以后都再难见面了,旭哥你要保重。”

刘旭哽咽道:“我会的,我会的。”

刘旭凝视着刘芝秀,忽然亲了亲她的脸。刘芝秀瞪大眼睛,不知所措又羞涩至极。

林子里很暗,刘旭颤抖着手一把搂住刘芝秀瘦弱的身子,嘴里念着:“阿秀,阿秀……”

宽大温热的大手在后腰的触感极其明显,当开始在身上游走时,刘芝秀再也忍不住道:“旭哥!”

尾音上扬,甚至调都变了。

刘旭这才像是回神一般,局促道:“对不起,阿秀,我、我就是一想到我再也见不到你,我就痛苦万分,我、我鬼迷心窍了!”

刘芝秀慌乱地推开他,背靠着树:“我都知道我都知道,旭哥,不早了,快些回去吧。”

也许是被吓到了,混着害羞的情绪,刘芝秀匆匆应付了几句,便同刘旭分开回了山洞。

秦书凝因为受伤开始发热,刘芝秀回来的时候人还有些迷糊,她道:“刘旭走了?”

“嗯。”刘芝秀拿着细长的树枝心不在焉地拨弄着火堆。

秦书凝虚弱道:“阿秀,你走吧,带上我始终是个累赘。”

刘芝秀秀气的眉头皱了皱,道:“我说了,要走我就一定会带上你一起。此时你已经同我逃了,再回去你只有死路一条。”

秦书凝闭上嘴,只是脸色更差了。

山洞里很安静,只有火堆时不时传来柴火噼啪的声响。好一会儿,刘芝秀才语气别扭生硬道:“我只是不想再看到我亲娘再在那种地方挣扎求生。”

秦书凝睫毛颤了颤,泪珠从眼角滑落,她强撑着情绪,想要说点别的来缓和氛围:“刘旭是个好人。说起来,他小时候还总嚷嚷着要娶你为妻,现在每次去镇上,都会给你带东西。”

刘芝秀耳尖悄悄地红了,但还是没好气道:“那又怎样,离了这里,再多的情谊也该断了。”

秦书凝愣怔片刻,苦涩地朝她一笑。刘芝秀也自觉自己说错话,不耐烦地打发她睡觉。

为了避免被发现,刘芝秀将火压的极小。到了后半夜,只剩下些许火星子。

季越一言不发地看着眼前的场景,直到那点火星子彻底灭掉。

萧铭宇道:“你觉得她们真的能逃出去吗?”

季越没有回答,但答案两人都心知肚明。月色并不明亮,树林子更是昏暗,因此除了他俩外,没人看到进入林子里的刘旭骂骂咧咧愤恨不甘的模样,那样恶毒的表情在他那张老实憨厚的脸上看起来扭曲极了。

果不其然,在黎明即将到来的时候,刘芝秀和秦书凝被凶神恶煞的村名五花大绑带回来了村子,明亮的火把照的树林里亮如白昼,却照不亮两人黑暗的未来。

村民下山的背影远去,周遭环境也在变暗。

萧铭宇道:“我知道这是谁的幻境了。”

季越抬眼看了看他:“是那只水妖。”

并不难猜,当时在海面上两人见到过水璱的模样,刘芝秀虽然年纪不大,但能从两者之中发现五官的相似之处。

只是让人唏嘘的是,滥杀无辜藐视人命的妖曾经会是这样一个可怜无助的姑娘。

萧铭宇道:“应当是小鲛人借助浮生镜的力量才让刘芝秀得以如梦。”

否则单凭南知漓的力量,是不能将水妖困在这里的。

季越道:“怎么做?”

找到入梦者,接下来便是想办法出去。

萧铭宇道:“很简单,鲛人幻境是利用入梦者最向往或是最恐惧的事情,将其永久困在这里,只要我们将这里的事情根据事实发生下去,幻境自然便破了。”

但问题是他们不知道剩下的事情究竟是什么走向。

萧铭宇道:“再往下看看。”

四周很快再次亮起来,后面发生的事情两人几乎都能猜到。

秦书凝和刘芝秀被暴怒的村民看管起来,再也没了逃跑的机会。河神祭典那天,天空一改之前的艳阳高照,阴沉压抑极了。

刘芝秀一早就被几个凶悍的村妇从柴房中拖出来,洗漱梳妆。饿了好几天的她根本没有力气反抗,当大红色的喜服穿在身上时,刘芝秀感觉身体被困在某一个牢笼,沉重得让人透不过气,她无力地挣扎着,被一旁的村妇狠狠地拽了一下头发。

“别想作妖,老实坐着!能嫁给河神是你的福气!”

屋外听到动静的刘大牛凑到门前问了一嘴,听到没什么事的时候才揣着手继续守在门前嘀咕道:“可得把人给我看好了,老子还指望着她成了河神夫人享福呢。”

被钳制住手脚的刘芝秀冷眼看着周遭的所有事物和所有人,心底一片冰凉。没有人想过她到底愿不愿意成为祭品,更没人在意她的死活,这里的人疯狂麻木,愚昧无知

当被带到一条浑浊的泥黄色大河旁的时候,刘芝秀心底的恨达到了顶点。

奔腾咆哮的大河边,村民已经摆好祭台。说是祭台,也不过是两张拼接起来的长桌盖上了红绸,上面摆着祭祀用的牲口。

饶恕萧铭宇,也不禁眉头紧皱地看着这群愚民的动作:“哪里有什么河神,不过是只河中修炼成精的恶妖。”

幻境将一切都很明朗地展现在两人面前。一团深绿色的光在何地静静悬浮,不断有代表着怨气恶念的气息从里头散发。

萧铭宇道:“有正儿八经的神不去祭拜,偏偏尊崇这种以人肉身魂魄为食修炼的邪魔外道,能保佑村庄风调雨顺就怪了。”

季越静静看着他义愤填膺的发言,余光瞥到陆续汇集过来的村民,提前挪动步子站到旁边。

萧铭宇见到他的动作,忍不住道:“去哪儿,过来。在这里他们又见不到碰不着你。别想着等会儿偷偷捣乱别乱用灵力,等会儿疼哭了我可不哄你。”

季越腹诽道:谁需要你哄。

他一边絮叨一边往季越身旁走去,没注意旁边有个村民过来。

“知道你前不久乱用灵力什么样吗?小脸煞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怎么了。等会儿打起来,记得躲在我旁边,不额——”

村民穿过他半个身子径直走来,萧铭宇身子一僵,嘴里的喋喋不休猛地一顿。

季越看着他一言难尽的表情,眼底浮现出隐晦的笑意。

萧铭宇自然没有错过他一闪而过的笑。

“好你个季越,明知道被人穿过是这种感觉,竟然不提醒我。”萧铭宇捂着胸口佯怒道。

他总算知道季越为什么总是可以避开行人。

季越轻哼一声偏过头。

萧铭宇无奈走过去,捏了捏他后劲:“你就是故意的。”

那种魂魄被撞开的闷痛简直让人头皮发麻。

河边,村长带着村民匍匐着,高声念着祷告祝词。大概意思是连年大旱,庄稼没有收成,今日献祭村中少女,希望河神笑纳以此保佑来年风调雨顺。

但可笑的是,刘芝秀已经是五年内第七个被献祭的女子,但所谓的河神根本没有庇护他们,干旱依旧,土地仍然颗粒无收。

琐碎却无用的祭典结束后,刘芝秀被众人无情的推进河中。

混浊的河水瞬间淹没少女的身躯。

萧铭宇剑眉皱到极致。季越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被他一把握住手腕。

萧铭宇神色有些凝重地看向他,季越瞬间了然。

周遭不知何时冒出丝丝缕缕黑气,同海底见到一模一样。

河下,深绿色的河妖伸出腥臭的触手卷着刘芝秀四肢将人飞快卷入河底。

刘芝秀身体瘫软,显然没了多少气息。

河妖拖着她的身子,兴奋地看着刚刚到手的祭品。更多细小的深绿色的长条探入刘芝秀口鼻。

只要一会儿,就能品尝少女纯洁无暇的灵魂了——

“嘭——”

混浊的大河炸开无数水花,黑气疯了一般凭空聚集扎入水底,刘芝秀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冰刃缠着黑气骤然扎穿河妖浑圆的身子!

河妖凄厉惨叫,河水翻腾得更加汹涌。村民见此变故,纷纷惊叫着逃窜。

刘芝秀眼睛一片漆黑,不见一丝眼白。黑气吸食着河妖的妖力灵力,顷刻之间河妖便成了一片干瘪的一块肉皮。

解决完河妖,刘芝秀抬起头,漆黑的眼睛冷漠地看着岸上惊慌失措的村民,无数黑气在她身上缠绕,她的身子隐隐有变成透明清水的趋势。

下一刻,一杆金色长枪朝她刺来!

“嘭——”

黑气毒蛇一般窜来,狠狠撞上长枪,灵力在空中爆发,炸开无数火花。

好想快点写完鲛人这部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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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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