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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从住院部已经太晚, 也赶不上学校大巴的时间,加上温俞心情不能算太好,徐忱直接让闻哲他们先走了。maixi9
这会儿天已经黑了, 温俞看着也没有想回去的意思,两人就沿着路边往医院外走。
这一路温俞也不说话, 她本来话就不多,这样显得两人跟吵架的小情侣似的。徐忱停下来,捏了捏她的脸:“还不开心呢?”
“没。”
“又骗人。”徐忱把她的手拿起来, 和她十指紧扣,“都快成苦瓜脸了。”
“你干嘛……”温俞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 下意识扫了一眼周围, 想挣脱开。
她不知怎么, 明明之前也常牵手,可这一次她却有了抵触,而且是在看到宋文庭以后。
徐忱并没有要松开她的意思, 还把她往自己怀里扯了扯,勾了勾唇角:“笑一个。”
“你放手。”温俞推了推徐忱的肩膀, 努力扯出一个笑容, “好了。”
“不行, 这个太勉强了。”徐忱突然就噘着嘴, 扯了扯温俞的手, “姐姐笑一个嘛。”
瞧着他这样,温俞真就忍不住笑出了声,摸了摸他的发梢:“你这是在撒娇吗?”
“才不是。”
“我觉得是。”
徐忱继续否认:“没有。”
温俞乘胜追击:“就有。”
她还踮起脚,凑到徐忱面前,捏了捏他的脸。
两人在路边互相扯着对方的脸,温俞还是第一次, 这么在路边什么也不顾的和他这么闹。
“小鱼儿?”
突然出现女人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动作,他们同时朝着那个方向看过去,看到的是温亚宁那张神情错愕的脸。
“妈?”温俞顿住,赶快松开了徐忱,尴尬地甩了甩手,她深吸一口气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你回来怎么不告诉我?”
尴尬不过须臾,温俞很快便意识到这里是住院部的楼下,她看到了温亚宁手上提着的东西,似乎是来探望什么人。
她想起来宋文庭。
温亚宁朋友多,但是能让他特地从美国回来一趟的,除了宋文庭,她想不出来还有第二个人。
温俞沉了脸色,冷淡问:“你来看他?”
“不是。”温亚宁矢口否认,“一个朋友。”
不等温俞回应,温亚宁笑着跟徐忱说:“你们是要回学校的吧?快回去吧,别玩太晚了。”
说完这话,温亚宁直接绕过温俞往前走,甚至没再回头看一眼。
温俞看着温亚宁的背影,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她也没再追上去,反正她也拦不住。
他们还没离开医院,又碰上了朝着他们走来的祁梅,温俞的脸上没有惊讶,所有的事突然这样挤在一起,她也没了躲避的理由。
祁梅直接走到了她的面前,没有像病房那样伤心的表情,反而多了许多阴沉。
温俞笑了笑,这才是祁梅真正的样子,就像宋祁阳那样,任谁看了都觉得背脊一凉的神色。
这气势明显是奔着温俞来的,温亚宁前脚刚走,祁梅就这么碰上,总不能是巧合。
温俞让徐忱在原地等着,她也想听听看,祁梅来找她的原因。
“家里的钱花的也差不多了,让温亚宁回来付点医药费,别太紧张。”祁梅说,“我找你,也不是为了让你陪陪老宋,我为的,是阳阳。”
温俞没说话,就静静听她说着。
“上次他找你被警察带走,出来以后一直不太精神,你也知道他有宋家的家族病,对你也一直放不下。我劝过他也没什么用,他现在给我关在家里找人看着,你才过了一段时间的消停日子。”
温俞觉得她说得这话太过自负:“难不成我还得谢谢你?”
“倒也不必。”祁梅说话也没什么波澜,“我是希望你去看看阳阳,说到底他都是你的哥哥,你总不能看他一直这么下去。”
“我姓温,和你们宋家人没关系。”说话间,温俞的视线不自觉落在了徐忱的身上,看他一直望着她的方向。
祁梅也抓住了她的视线,往后随意一瞥,得意笑了:“那是你男朋友?”
还不等温俞说什么,祁梅又道:“如果被他知道那件事,你说他还会不会喜欢你?你说你不是宋家人就真的不是了吗?血缘关系你这辈子也躲不掉。温俞,你得懂得怎么取舍,只是让你去陪陪我儿子,这个条件总不过分。”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你?”
祁梅也不急,侧了身,让出一个位置让他们两人对视。她笑得肆意又张狂:“男人嘛,嘴上说着喜欢你,心里可不一定。”
最后,温俞什么话也没说,祁梅也懒得再等她的答复,她说完了自己该说的,慢慢靠近温俞的耳边,轻笑一声:“你可别走了你妈的老路。”
这话被风吹到她的耳侧,又被风吹散,祁梅说的没错。
她不能走温亚宁的老路。
温俞顺着风,看向对面的徐忱。
他正穿着大衣,双手插在衣服兜里,靠着她的目光坚定,在她离开他身边的每一刻,他的视线都在她的身上。
这样眼里只有她的人,她还是会担心,自己的感情,到底值不值得托付。
……
这晚温俞没有回宿舍,徐忱也察觉到她有事要谈,也没再不正经,送她到了家就回了学校。
温俞回到家以后,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温亚宁回来,时间一直到了晚上九点。
她终于等到温亚宁回来。
温亚宁见她的反应和她想象中的一样,她总是这样不敢面对温俞,面对自己对宋文庭的感情。
“你怎么……没回学校?”温亚宁问。
“你回来不也没告诉我。”温俞冷笑,看着温亚宁手里提着的行李箱,似乎是打算常住了。
温亚宁现在才提着箱子回来,看来是一下飞机就赶了过来,连家都来不及回,是有多担心宋文庭。
温俞立在原地不动,质问她:“所以你是知道他快死了,才这么着急赶回来的?”
“你早就知道了?”
“是。”
“为什么不告诉妈妈?”
“我告诉你什么?告诉你他罪有应得,咎由自取?”温俞情绪越发激动,彻底得红了眼,“他死了不好吗?你为什么还一副舍不得他的表情?”
“你听妈妈解释好不好?”温亚宁很少看到温俞这样,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上前想要抱住温俞,却被她推开。
“他害你害得还不够惨是吗?”
害她未婚先孕,害她被人耻笑。
她们遭受了所有不好的事情,罪魁祸首都是宋文庭。
“这些事都是大人的事,你好好读书,别管了行吗?”温亚宁在沙发上坐下,一只手扶着额头,不想再和温俞讨论这件事,“这些事,和你没关系。”
“和我没关系吗?”温俞望着她,淡淡地说,“我难道不是你和那个男人的孽种吗?没关系你当初生我做什么?你倒不如直接掐死我,又何必留下我呢?”
如果当初去死,她似乎也不会这样煎熬。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不姓宋,你和那个人没关系!”温亚宁也彻底爆发,“你是我生的,是我的女儿!那一家人你永远都不要见!”
温俞问她,温和的声线总是带着让人无力的压迫感:“那你为什么要见?”
“我只是……”温亚宁哭了,她说不出话来。
她可以狠心不让温俞去见,可她自己做不到。
那是她十六岁开始就喜欢的人,即便是当初她起诉,那也只是她为了让自己得到公平,从来都不是恨。
“你只是什么?”温俞跪在温亚宁的面前,仰着头,和她靠在一起,“妈,你忘了吗?”
温俞的眼泪止不住,可她一点也不想哭,她甚至还在笑。
“宋文庭,是性·侵·犯。”
当年说是资助,不过是宋文庭为了自己的一个幌子,他在众多学生里挑出来了温亚宁。
只有十六岁的温亚宁天真的以为他遇上了好人。
宋文庭帮她缴学费,辅导作业,把她几乎宠上了天。甚至一步一步诱导她爱上了自己。
在得知祁梅的存在,温亚宁才后知后觉,可那时候宋文庭已经哄着她,和她发生了关系。
宋文庭并不打算放过她,甚至一遍遍哀求他不要离开自己,告诉她有多爱她。温亚宁知道自己逃不掉了,也明白自己也爱上了宋文庭,可她依旧清醒。
她努力考上了法学院,在这期间她才知道,她不是第一个被宋文庭带回来的人,自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起诉宋文庭的那段时间是她最难熬的时刻,她找到那些女孩,想她们出来作证,可没有人愿意告诉别人,自己被人侵·犯的事。
所以,温亚宁败诉了。
她以为这么多年也该放下来了,可在听见宋文庭病重后她还是毫不犹豫地赶了回来。
“你爱他吗?”温俞问。
温亚宁沉默了许久,她想,她大抵还是爱着的。
“你错了。”温俞看着温亚宁痛苦又难过的表情,明白她在想什么。
温俞扯了扯唇,语气尽量平缓,让她听清自己的话:“他帮了你,也害了你。”
“你们之间两清了,谁也不欠谁的。”
温亚宁错就错在把一时救赎当成了爱情,还为此越陷越深。
而她,不是温亚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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