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王灵娇说的那些理由都不重要,温氏真正的目的是吞并莲花坞,实现统一仙门的野望。zuowenbolan家父家母之所以选择力战乃是因温氏要将莲花坞改为温氏监察瞭,并非外人所传师兄引罪。”江澄顿了顿道,“诸位觉得我师兄有错,莫非是认为他在玄武洞不该救人?说实话,当时虽形势险恶,然以我与师兄,蓝二公子和金公子的修为,独自逃难也不是不行。”
“我云梦江氏以侠义立族,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救人之事,我江家无悔无怨,旁人用什么立场来指责我师兄救人惹祸?当日从玄武洞脱身的世家子,不少都是在场诸位的亲朋故旧吧?”
此言一出,就连能言善辩的金光瑶和姚宗主也无话可说。若再继续辩下去,那得罪的可就不是云梦江氏,而是当日与他们一同在玄武洞的世家子了。
有那知情识趣的立时换了话锋,赞叹江氏侠义,老宗主仁厚,弟子和儿子都承继家风云云。金子勋被打的半死,听到这些奉承之言,几乎晕厥过去。他方才骂魏无羡,言语间提及江氏家教,如今人家赞扬江氏门风,就好比是一巴掌甩在了他脸上。
江澄见这些人见风使舵极快,心下只觉得发冷。外人的评价本不该过分在意,然留言杀人啊!你不在意,自有旁人在意,为了谣言杀人害人从来不在少数。
江澄转身离去,却不知道后面金子轩来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告白。然事后知晓,江澄也不过叹息一声。金陵台那个烂泥塘他是不会将姐姐嫁过去的,若金子轩愿意入赘或许他会考虑成全。
晚上,金光善在金陵台设宴,又提及阴虎符。
“金宗主,阴虎符是我炼制的法宝,你用什么身份要求我交出来?”魏婴冷笑道,“即便当年温王在世,觊觎旁人的东西也不过是毁去,可不曾像你这样堂而皇之的开口要啊!”
“魏公子误会了,阴虎符威力惊人,有太多不可控性。我也是为了魏公子你好啊!”
“为我好——”
魏婴面色一冷正要说话,江澄忽然站到了他前面:“阴虎符的处置,在不夜天,我就提过了。如今我们没有精力处置才暂时留存,若金宗主愿意代为处置,再好不过。”
魏婴有些心急:“江澄?”
江澄对他眨了眨眼,转身看向诸位家主道:“交出阴虎符不难,难就难在金宗主不相信我师兄不会倚仗阴虎符为祸,同样我们也信不过金宗主。正好今日诸位家主都在这里,不妨大家表个态,少数服从多数。觉得阴虎符交给金宗主更妥帖的家主们出一份背书,承诺只要我师兄交出阴虎符,日后任何人以阴虎符为祸,不可向魏婴和江氏追责,不可要求我江氏善后。”
“江宗主此言当真?”金光善压抑着内心的激动道。
“自然当真,不过背书的家族里必须有姑苏蓝氏和清河聂氏,若蓝宗主和聂宗主不愿意那就休提,若两位有一人愿意为金宗主担保,我们可以交出一半阴虎符。”江澄扫视了众人一眼道,“当然若蓝氏和聂氏愿意处置阴虎符,只要承诺后果自负,我们亦愿意将一半阴虎符交给蓝宗主或聂宗主处置。”
“江宗主这是为何?阴虎符交给蓝宗主和聂宗主就不需要旁的家族担保么?”金光瑶道,“江宗主的用意可不纯啊!”
“用意纯不纯,个人有个人的分辨,射日之征,蓝宗主与聂宗主和我有同杀温贼的同袍之义,我们兄弟信得过两位为人,至于后方的金宗主么,接触不多,信任有限,请见谅。”江澄道,“若如今金陵台的主人是一同征战沙场的金少宗主或敛芳尊你,晚吟也是信得过的。”
蓝曦臣性情温厚,君子可欺之以方。聂明玦一根筋不会转弯,想得不深。然金光瑶却瞬间明白了江澄的用意,这是阳谋,提醒了百家金光善的野心,提醒了聂氏和蓝氏,射日之征金氏如何避战保存实力。
同时,也将金子轩和金光瑶提溜了出来,金光善会不会觉得儿子声望盖过自己,金夫人会不会意识到敛芳尊对金子轩地位的危险?
“清谈会尚未结束,诸位家主可以好好考虑。”江澄见众人交头接耳犹豫不决,心下哂笑,语锋一转,“趁着今日诸位都在,江某另有一事公布。此事本该由我江氏设宴公告,然家中尚未除服,不便设宴,便在这里一并说了。烦请金宗主、聂宗主、蓝宗主和在座诸位家主做个见证。”
金光善因江澄神来一笔,正心烦意乱,聂明玦却已经起身道:“江宗主请说!”
“师兄魏婴为家父首徒,与我亲如兄弟,虽性格狂放不羁,却待人至诚。如今家父不在,江某以云梦江氏宗主之名命我师兄魏婴为副宗主,日后请诸位称一声魏宗主,若再有人以家仆之子相称,质疑我江氏家教便是与我云梦江氏为敌。”
聂明玦拍案道:“大丈夫当如是!英雄不问出身,江宗主用人不疑,我聂某佩服!”
江澄抱拳道:“晚吟也曾听闻聂宗主当年慧眼识英雄,提拔了敛芳尊,如今更是结为异性兄弟。晚吟没有家父和聂宗主的眼光,不过是拾人牙慧罢了!”
聂明玦为人鲁直脾气爆烈,身边人莫不是怕极了他,就是他看不上人家。唯一能够交心的朋友就是义弟蓝曦臣,哪怕是三弟金光瑶也无交心之说。今日却觉得江澄此人颇和心意,起了结交之意。
宴席散后,江澄请聂明玦小酌,聂明玦欣然应允,到了客院才发现蓝曦臣蓝忘机和魏无羡也在。虽说暂住金氏客院,江澄也让人准备了茶酒。蓝家人禁酒,江澄也不会强拉着人喝酒。
“聂宗主、蓝宗主请坐!”
聂明玦和蓝曦臣入座,江澄随机开门见山道:“两位都是真君子,江某今日就开门见山了。昨日吾等同赴金陵台,聂宗主曾经问及师兄魏婴为何不佩剑——”
“江澄!”魏婴厉声喝道。
“你坐下!”江澄一把将魏婴按在了位子上,“聂宗主和蓝宗主都是皎皎君子,必然不会泄密。且此事也不用保密太久,本该一同承担,岂能让你一人背负。”
江澄明白剖丹终是他们的痛,若非已有解决之策,只怕会成为终生难愈的伤。然如今既然有“药”可医,何不坦坦荡荡将伤口清理干净。
“前番我在不夜天说过,江氏灭门之时曾被温晁所擒为温逐流化去金丹,后我可运转灵力,想必不少人都有所怀疑吧?”
蓝曦臣点了点头:“金丹修复之术,闻所未闻。”
“金丹被化是真,修复也是真,然代价之大却也非常人所及。”江澄看了魏无羡一眼,“是我师兄魏无羡诓我说抱山散人可修复金丹,其实是请了岐黄神医温情将自己的金丹生剖给了我。”
闻得此言,聂明玦和蓝忘机失态起身,聂明玦瞠目道:“当真?”
“师兄失了金丹又被温晁抛入乱葬岗三月方脱身,修鬼道一为活命二为助我复仇,绝非追求力量。他不佩剑是怕我知晓真相,怕旁人发现金丹有损趁机攻讦,所谓狂妄皆是无奈,然若有所失礼,还请诸位见谅。”
“魏婴……”蓝忘机担忧地看向了魏无羡,蓝曦臣也心下震动。
“魏公子高义,往日聂某对你多有误解,且敬你一杯,已做赔罪!”聂明玦朗声道。
众人同饮一杯,倒是放下了往日诸多猜忌。
“蓝湛,你也不要太担心了,江澄已经找到了修复金丹之法。”魏婴见蓝湛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心下发毛,连忙解释道。
“真能修复?”蓝湛担忧道。
“有些把握,修复金丹需要配合特殊的功法,师兄近来调养身体,想来不久后便可重结金丹。”江澄道,“待师兄重结金丹,我们会与神医温情将金丹修复之法整理出来公布天下。”
“江宗主大义!”重结金丹需要特殊功法,江氏却愿意分享,可见气度不凡。
早年温氏肆虐,不知多少高手被那温逐流化去金丹,且多年来玄门因各种缘故金丹碎裂的也不再少数。重结金丹之法,总归都是一件了不起的发现。
“此为私,另有一事,许是江某多心,却免不得要提一句,只当是居安思危。”江澄话题一转道,“穷奇道虐俘之事,金宗主都推脱给了手下,真情如何不好细究。然近来江某听到风声,最后一块阴铁可能落在了金氏手中,且金氏私下已有排除异己之事。今日多番提及阴虎符,只怕金光善其志不小。”
“金光善这个老匹夫,不可信!”聂明玦不在意温氏俘虏,但也不傻。金光善想当仙督,他也能看出几分,然他是绝不会同意的。聂明玦不想当什么仙督,也不愿意有个仙督压在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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