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与兄长查清母亲的旧案,蓝湛就一直在闭关。gsgjipo他们虽然查明了事情原委,也不过是让母亲的名字得以堂堂正正出现在族谱上,蓝家内部通晓内情。身为蓝家人,蓝湛自然知道他有维护蓝家声誉的义务,可若这声誉要他已逝的母亲背负委屈,心中终是不平。
若非母亲受此冤屈,被软禁在龙胆小筑,母子分离,怎么会郁郁而终?蓝湛想这一切或许都是因为自己过于弱小的缘故吧!
蓝湛闭关一是为母不平,二是迫切地想要变得强大。不管是母亲的事情,还是那个纠缠多时光怪陆离的梦都让他意识到没有强大的修为是无法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的。刚闭关那段日子,蓝湛心情烦闷,倒是没有像之前一般做些莫名其妙的梦。
直到前些日子,因他常年闭关,而表示忧心的兄长提出让他参加今年的听学。想到自己还是蓝家掌罚人,蓝湛同意出关听学,担起掌罚之责。
今日蓝湛刚出关,便独自夜巡,蓝家人亥时息卯时起,如今已经过了子时,整个云深不知处可谓万籁俱寂。不想走到一处僻静的围墙下,蓝湛却听到一阵细碎的声响,抬头就见一只提着酒壶的手越过了围墙,然后是一条腿。
“夜归者不过卯时末不允入内!”蓝湛冷冷地看着骑在围墙上的少年道。
“蓝大——咦~不是蓝大哥,你与蓝大哥长得这么像,莫非就是蓝氏双璧的蓝湛蓝忘机?”少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举着手中天子笑讨好道,“天子笑!分你一坛,当做没看见我行不行?”
“云深不知处禁酒,罪加一等。”
“你们家有家规三千条,怎么守的过来。反正现在也没旁人,你就当没看见我呗!”魏婴讨好地笑了笑,“我又不是你们蓝家人,只要不被别人看到就好了!”
“你——”蓝湛见少年利落地翻过围墙,一溜烟往学舍那边窜去,避尘出鞘一剑刺出。
少年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抓着剑,剑未出鞘,举起剑鞘轻轻松松挡住了蓝湛的剑。蓝湛吃了一惊,少年已经举起剑鞘刺来,蓝湛正要变招,不想对方只是虚晃一招,一溜烟逃走了。
蓝湛气恼,心知少年必然是今年来听学的学子。如今夜深,不必大动干戈,因此回了静室。不想闭目睡去,又一次进入了梦境。这一次,梦境变得清晰起来,原来看不清记不住的脸变得鲜活,和今日见到的少年重合在一起。
月下初见,兰室对答……
细节不同,人却是同一个,同样是红发带高马尾,梦中的少年着紫衣,现实着黑衣。剑法不同,现实中的少年剑法更惊艳些,因此并没有被他打碎酒坛子。是了,只要明日兰室听学,他就知道梦是不是真的了。
第二日蓝湛到兰室,发现兰室中听学之人,言行举止竟然与梦境诡异的重合了。不同的是梦里那个叫魏婴魏无羡的少年穿紫衣是云梦大弟子,现实中的魏婴不再是昨日月下相见的黑衣高马尾,而是穿着一袭清雅的薄荷绿儒衫,玉冠束发,还别了一支桃花簪。
与魏婴走在一起的不是梦里江家少主的江晚吟而是清河二公子聂怀桑。
蓝湛出现后,兰室立即静了下来,蓝湛在自己位置坐下,边上空了一圈。饶是有些不同,魏婴依旧和梦里一样选择与他坐在一处。
“蓝湛蓝二公子,你好,我是夷陵魏婴魏无羡。”魏婴凑到蓝湛面前道。
“魏兄!”聂怀桑在魏婴身后使眼色,魏婴却一点没有领悟,还尽情地撩拨蓝湛,“蓝二公子,你有没有听蓝大哥提过我啊?没说么,可是蓝大哥经常与我说你哎……”
蓝湛忽然反应过来,他一直被梦境影响,下意识将魏婴与云梦关联起来。倒是忘了,兄长之前与他说的事情,这个魏婴应当是魏颜的弟弟。先前因缘际会,蓝湛一直不曾见过魏婴,却多次见过魏婴的姐姐魏颜。
蓝湛知道魏颜是兄长倾慕的女子,琴剑双绝,容貌与魏婴有些相似。如今想来他初见魏颜,觉得眼熟大约是魏婴为梦中人的缘故。兄长似乎说过魏家姐弟是魏长泽与藏色散人的后人,他们年少时曾经被云梦江枫眠接去莲花坞。因江宗主的夫人不喜,魏颜带着弟弟离开了莲花坞。
梦里没有魏颜,大约是没有姐姐的缘故,梦中年幼无依的魏婴便只能忍受虞夫人的不喜留在云梦莲花坞了。莲花坞游侠风范,梦中的魏婴性格不羁,只是扎着马尾。然蓝湛见过魏颜,虽是散修,言行举止却是世家楷模,大约这样魏婴今日听学才会换了装束。
不过不管是梦里的魏婴还是眼前的魏婴,对于蓝启仁照本宣科的教学一样抵触。于是如梦中一样,昏昏欲睡的魏婴被蓝启仁点了答题。蓝启仁问的问题与梦中一模一样,但魏婴却没有像梦里一样故意气蓝启仁,对答如流,得了蓝启仁赞许。
下课后,聂怀桑凑到魏婴身旁道:“魏兄,蓝老头明显故意针对你,你今日怎么这么乖?”
“阿姐还在云深不知处,若是知道我不敬师长就惨了!”魏婴小声道。
蓝湛:所以现实中的魏婴依旧顽皮,只是有姐姐镇着,不敢“上天”?
“对呀,二姐还在呢,可不能被蓝老头逮到把柄告状。”聂怀桑小声道。
蓝湛:虽然知道兄长的那位心上人实力过人,但震慑力超过叔父还是让蓝湛颇为意外。没想到顽劣如魏婴、聂怀桑竟然这般畏惧姐姐(义姐)。
今日是听学第一日,魏婴与聂怀桑勾肩搭背去认识新朋友了。说来多年前,魏婴还与江澄比过剑,可今日魏婴想与江澄说话,江澄却带着云梦弟子头也不回走了。
“魏兄,江公子似乎不喜欢你!”聂怀桑把玩着手上的扇子道。
“虞夫人一向不喜欢我和阿姐,江澄是她儿子,自然帮他娘。本来就是看在江宗主面子上打个招呼,不睬我就不睬我呗,他又不像蓝湛那么美!”
“魏无羡,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金子轩只听到后半句,见魏婴说蓝湛生的美,下意识怼他一句。
“我哪里胡说八道了!子轩兄,时间还早,不如出去玩?”
“我是来求学的,可不是来玩的!”金子轩皱眉道。
“上课认真听,下课当然玩了!”魏婴拉着金子轩就走,“不知道云深不知处的有没有山鸡,这里的伙食太差,就该烤两只鸡来吃。”
金子轩半推半就地跟着魏婴和聂怀桑去了后山。江澄看到金子轩与魏婴、聂怀桑同行,不由意外。上一世,金子轩看不惯魏婴做派,素来不与他们一处闹。今生他不与魏婴一处了,金子轩却混到了这群人一起。
江澄自然不知,前世金子轩看不惯魏婴原因颇为复杂:第一就是魏婴是江厌离的师弟,而那时金子轩非常厌恶与江厌离的婚约;第二,前世魏婴素有顽劣之名,上课第一天就气得蓝启仁跳脚,不免让人怀疑教养。今生有姐姐管教,魏婴四处夜猎,不喜蓝启仁的课却尊师重道,名声极好;第三,今生金子轩早与魏婴不打不相识,清楚魏婴的实力,男孩子都是崇尚实力的,自然不会将魏婴归入顽徒。
反而江澄因是江厌离的弟弟,金子轩会避而远之。
魏婴叫了金子轩还去叫蓝湛,蓝湛冷冷一句:“云深不知处禁止杀生!”打击的一众少年退避三舍。
“云深不知处禁止杀生,我们可以去山下杀!”魏婴嬉笑道。
“云深不知处禁夜游!”
于是,魏婴败走,带着一群少年遁了!
见少年们离开,江澄自回学舍看书练剑,蓝湛有些怅然,闷闷地往藏书阁而去。
正好蓝涣和魏颜在藏书阁翻阅关于度化和怨气的书籍,见蓝湛进来,蓝涣笑道:“忘机,今日听学可见到无羡?”
蓝湛应了一句,从书架上取了之前看的书。
“那下课怎么没有和无羡他们一起出去玩?”蓝涣关心道,“你也不能总是看书修习,偶尔也该认识一下新朋友,出去玩放松一下。”
魏颜见蓝忘机冷着一张脸道:“忘机性子沉静,阿婴是一刻都没得闲,你让他们凑在一起,怕是忘机耳朵不清净呢!”
魏颜知道蓝涣想要蓝湛与魏婴好生相处,不过蓝湛性子太冷,与这样的人相处,太辛苦。魏颜是不乐意自己弟弟交一个时刻需要哄着的朋友的。弟弟她手把手带大,哄着玩哄着学,没道理她的掌中宝日后要受旁人的委屈。
“忘机与无羡年岁相当,一般剑法出众,定然会合得来。”蓝涣笑道。
“他们这般年纪,剑法好的比比皆是。交朋友还是要看缘分,不必强求。”
蓝湛抓着手上的书,微微有些紧:魏颜姑娘似乎并不乐意他与魏婴相交,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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