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所有人都生活在母亲的怀抱里，她给予我们光热与其他供给我们生长至今的资源，因此，我们需要为她做一些什么……你如此，我亦如此。”，和煦的声音轻飘飘地从四面八方传来，然而这并没有影响战火中-央的对峙的两人，但她们也都没有打断这不知来源的声音。
“救世主，迷雾之主。我钦佩你为了世界续存所做的努力，所以你为什么不愿意去静静欣赏重新升起的太阳呢？”
“嗯哼，你说完了。”，更年长的女人随口回应道，接着，她冲着对面的人问道：“那么你呢？小朋友。”
“不。”
比声音还快的是她手里的重剑，而比重剑还快的是一把长刀。
少年人无法从哪比光还要快的刀上瞥见一丝一毫的轻盈，无法用美来形容它，无法看见它闪烁生机。
即使它是那么的快，但却仿佛被什么挤压着肺部，使它无法呼吸一样——这沉重的负荷将要压倒伟大的救世主！
她想：人不是神，她们会老去，会死亡，会疲倦——人都是会累，即使是最伟大的异教徒也不例外——至少在这方面奥罗拉说的没错。
于是她越发一往无前，刀剑在碰撞传来接连不断的叮叮当当声，有去无返的火花却宛若被深邃无垠的大海吞噬，黏滞的淤泥从女人暗沉沉的眼中爬出，通过刀剑，通过空气，通过看不见的网朝着少年人身上流去。
可是——看呀！那充满信仰的眼睛，那“我即正确”的决心正在小朋友胸膛里熊熊燃烧呢——女人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那么多愁善感了。
战斗中分神可不是个好习惯，不论是对于谁，尤其是她们似乎谁也不太适应这种环境。
少年人当然注意到女人的速度突然有那么一瞬间慢下来了，她当然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巨剑差那么一点就要斩断女人的腰部，即使没能达成腰斩成就但依然给她留下了巨大的创口。
可还没等少年人乘胜追击，她就突然感觉到自己脸上一凉，一只手抱住自己的脖颈往下一个使劲，长刀犹如切开柔软的豆腐一样没入脑中，穿过头颅，粘着脑浆和血液的刀尖从另外一断穿出。
女人拍拍手下人的脸，语气颇有几分感慨，“怎么感觉你们家的人智商分布有点不均匀，是前头的人用光了到你没点加了吗？”
理所应当的，她手里逐渐失去生机的人无法回答她的问题。
女人耸耸肩，长刀从这个年纪明显不大的年轻人脑中抽出，在空气中打了个旋，铛的一声没入刀鞘，“好了，既然这位没脑子的小朋友已经被解决了，那现在就该你了——速战速决，我还想早点回去吃晚饭呢。”
——
轻快的铃声从树上响起，惊起雀鸟腾飞，也迫使勤勤恳恳的工作人员不得不暂时停下她的动作。
手机大声笑道：她又来找你喂猫了！你觉得她今天的工作对像会是谁呢？
朝曦旭从胸口的口袋中掏出手机，毫不意外地看见屏幕上显示出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名字，“来风？”
“亲爱的，今天早上我不是摆脱你帮我带一份肉饼嘛，现在你应该还没买吧？”
“显然没有。”
“那就好！我今天要加班，晚上可以不会回去，晚餐就不要带了，你知道我家钥匙在哪里的——”
“赫赫我会喂的。”
“好的！谢谢！明天见！”
朝曦旭将手机放回去，重新举起园艺剪刀，后者显然不太高兴，它叫嚷着：喂喂喂！我以为你至少要替我磨一磨，你看到我身上生锈的部分了吗？你绝对看到了，你不会觉得不舒服吗？
“剪刀女士，我以为你清楚，你的主人不是我，我不负责对你进行不必要的保养。”，朝曦旭认真地盯着它，慢吞吞地说：“更何况，我没办法满足你们全部的想法。”
“……”
剪刀没有回应，它突然沉寂下去了，天知道它是不想说了还是什么其他原因。
大树叫嚷着：左边！再左边点！哪支分支被腐蚀的非常严重！
朝曦旭看向左边，显然，那支树干已经被掏空了，在重重树叶的遮挡下，她险些没看到它的问题。
剪刀一-张-一-合，被蛀空的树干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你说的对，那确实非常严重，裁剪掉它是必要的。看来明年我们还可以看到新的枝丫生长。”
……
朝曦旭将工作服和各项器具交到住户手里，同时也从她手中接过了单薄的报酬。
好半晌，在住户感到困惑之前，朝曦旭终于开口说：“女士，您的园艺剪刀有些锈了，如果可以的话它更希望自己显得不那么凹凸不平。”
“当然了。”，住户笑呵呵：“也许温特会对这些事情感兴趣，不过我得看着点她，不然她总是会把自己弄伤。”
朝曦旭说：“小孩子的确容易把自己弄伤，尤其是家长不在身边的情况，她们经常分不清那些是自己可以做的，不过我不觉得温特是其中一员。”
“听上去你深有体会。”，住户拢了拢自己的外套，避免寒风从颈部蹿进去。
“我小时候就经常冒出各种想法，碰巧我又有一个经常见不到的母亲和一群不太靠谱的族人，即使我们有一些年没有见面，但我认为这种不靠谱一直持续到了今天。”，朝曦旭走到窗前，替她关上了一直在叫着“free”的窗户。
住户感慨道：“造孽哟。”
——
另外一边，刚刚还在发表宣言的BOSS之一目光深沉地看着不到三分钟就再不能起的队友和已经替自己包扎好伤口的对手正以一种诡异的速度直线拉近她们之间的距离——她为此而感到深深地困惑。
“……她怎么对这个地方那么熟悉？还有，这地方不是禁魔禁神吗？这种速度真的合理吗？”
她身后的秘书扶了扶眼镜，“我不知道，BOSS。所以我们要战略性撤退吗？您知道的，凭借我们的战斗力绝对不是救世主的对手。”
“你觉得她没有发现我们真实身份的可能性有多大？”
“除非救世主今天当场失忆，否则就是百分之百。”
“那就没办法了，启动备选计划000号，要完蛋大家就一起完蛋吧。”，她淡定地试图背刺自己的秘书嗑晕，抽出手帕擦干净溅到自己衣服上的鲜血，“哎，我还挺喜欢你的，毕竟你聪明、谨慎、听话，还和我一样讨厌该死的迷雾之主，但就是有点太怕死了。”
空荡荡的控制室回荡着她和煦温和的声音，“神存与世间的时候，圣徒会在死后来到神国，哪里没有苦难，没有饥寒，没有斗争，一切都在神的注视下。”
“不信者、异教徒和叛教者会来到无光苦寒的荒芜之地，寒冷将无处不在，黑暗将不再褪色……”
“那凡人呢？”
“她们将没入漩涡，去往何方？像现在一样，去往何方？”
“你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吗？迷雾之主。”
————
“人死后会去往何方？”，朝曦旭有些困惑地反问道：“现在小学就就教那么复杂的问题了吗？”
温特一边牵着她的手，一边牵着自己的同学，摇摇头，“老师没有讲，就只是我突然想知道答案。”
朝曦旭说：“消失、融合、转变、升格、降格，五选其一，我们通常期待的投胎转世就是被囊括在转变当中。”
温特皱紧眉头，“那不是除了消失都算作新生吗？为什么不是消失和新生呢？”
朝曦旭说：“这只是我的说法而已，你要喜欢这种分类也行。”
温特眉头皱地更紧了，好一会才顺利通过几下深呼吸平息突然浮现的暴躁情绪，“所以没有确切的答案吗？”
“对啊，世界时时刻刻都在变化，无休无止。”，朝曦旭一脚踢开道路边缘叽叽喳喳的石头，盯着前方闪烁的绿灯，“从不恒定。”
“等等——”，意识到她要干什么的温特没来得及阻止，只感觉世界自己的视野突然拔高，而把人抗到自己肩膀上的朝曦旭左手一个小鸡崽，右手另外一个小鸡崽，带着三个小鬼在绿灯的最后三秒蹿过斑马线，只给路人留下了一道模糊不清的残影供其回味。
朝曦旭一一放下人，在另外两个小朋友的欢呼中转头看向温特，问道：“什么？”
“……”，温特深吸一口气，把不合时宜的脏话和差点跳出来的心脏咽了回去，“只是想问一下你不会觉得没有确定的答案不会不舒服吗？我记得你有点强迫症。”
朝曦旭说：“其实没有，我正在努力克服。”
温特：？
朝曦旭又说：“说实话，比起成为魔法使或者神使你还是适合成为科学家，至少这样你的精神状态会好点。”
温特：？？
朝曦旭接着说：“不过这样我又得学物理化学生物天文地理……要不你还是学魔法吧，现在不是一个适合我学习的好时候。”
温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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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