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运动会那天起,林屿开始刻意疏远江驰。
江驰找他说话,他总是敷衍地回应,要么点头,要么摇头,很少再说多余的话。以前江驰借数学书,他会耐心讲解,现在却只丢下一句“自己看例题”,便转身走开;以前两人会在课间一起趴在走廊栏杆上晒太阳,现在林屿宁愿坐在座位上做题,也不愿再靠近栏杆半步。
江驰约他周末去图书馆自习,他说要在家复习,拒绝了一次又一次。其实他每个周末都会去图书馆,只是特意换了一个靠窗的位置,避开了以前和江驰一起坐的角落。他知道江驰会来,却再也不想和他碰面。
江驰把温热的牛奶放在他的课桌里,他再也没有像以前那样收下,而是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语气平淡地说:“不用了,我自己带了。”他看着江驰眼里的失落,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可他还是硬起心肠,转过头去。他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会忍不住妥协。
江驰不明白林屿为什么突然变了。他试图追问原因,可林屿总是避而不答,要么找借口转移话题,要么直接转身离开,不给任何解释的机会。
有一次,江驰在走廊里拦住了林屿,语气带着难以置信的受伤:“林屿,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冷淡?我们之前不是好好的吗?”
林屿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声音轻得像羽毛:“我们本来就没什么,之前是我误会了。”
“误会?”江驰的声音提高了些,引来周围同学的侧目,“什么误会?林屿,你把话说清楚!”
“没什么好说的。”林屿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疏离,甚至还有一丝江驰看不懂的委屈,“江驰,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应该和苏雅那样的女生在一起,而不是浪费时间在我身上。”
“苏雅?”江驰愣住了,随即反应过来,眼底翻涌着怒意,“你就因为这个?林屿,你能不能成熟一点?我和苏雅只是朋友!她给我送水、送礼物,只是出于同学情谊!”
“朋友会那样对你笑吗?朋友会踮起脚尖给你擦汗吗?朋友会送你绣了名字缩写的手帕吗?”林屿的声音也带着点激动,眼里泛起了红血丝,“江驰,我和你不一样,我玩不起。我不想最后弄得满身伤痕,所以不如早点结束。”
他说的手帕,是那天江驰随手放在桌角时,他无意间看到的——手帕角落绣着“JC”和“SY”的缩写,紧紧靠在一起。
青春期的敏感和猜忌像一堵厚厚的墙,隔绝了两人。江驰想解释,想告诉林屿那手帕他根本没在意,想告诉林屿他心里从来只有他一个人,可林屿根本不给机会,用力推开他的手,转身就走。
江驰看着他决绝的背影,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他不明白,为什么林屿不愿意相信他,为什么他们之间的信任如此脆弱。
从那以后,他们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走廊里遇见,只是各自低头擦肩而过,曾经的温柔和默契,仿佛都被那场秋雨冲刷得干干净净;课堂上,林屿再也不会下意识地看向江驰的方向,江驰也不再偷偷观察林屿的一举一动;放学路上,再也没有了并肩同行的身影,只有两个孤单的背影,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林屿以为这样做,就能让自己的心不再疼痛。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会想起江驰的笑容,想起江驰递给他的伞,想起江驰为他挡在前面的样子。那些回忆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让他无法呼吸。他把自己埋在学习里,用无休止的习题来麻痹自己,可心里的空洞,却越来越大。
有一次,他在做题时,无意间看到草稿纸上画着一个小小的篮球,像极了当初藏在“想靠近又不敢”旁边的那个。他猛地扔掉笔,趴在桌子上,肩膀微微颤抖,眼泪无声地浸湿了作业本。
他不知道,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江驰也同样痛苦。江驰把苏雅送的手帕和礼物都还给了她,明确地告诉她自己有喜欢的人。可苏雅不死心,依旧会找各种借口接近江驰,而这一切,都被林屿看在眼里,让他的误会越来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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