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太真是超级可靠超级好心的英俊大猫猫！”宇智波泉水双手合十，然后委婉地提出了自己的请求：“其实我还找到了另外几个老鼠洞。”

乌太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干过掏老鼠洞这种事。不过今天一试，它觉得还挺有意思的。把爪子伸进老鼠洞里，弹出利爪，感受着小老鼠们在自己爪边惊慌失措，然后一抓一个准。

“没问题。”乌太答应得十分干脆。

有效率超高的乌太帮忙，宇智波泉水短时间内就收集了好几箱老鼠。来自不同鼠洞的小老鼠们被分别安置在不同木箱中，透过木质网格，就能看到大大小小的老鼠们在木屑中窜来窜去。

之前哆啦美陪她看过有关实验小老鼠的图画书，她还认真做了笔记。得到了数量充足的小老鼠后，宇智波泉水就开启了下一步计划。

“这些小老鼠不能直接用，需要选择温顺、健康的，在干净的环境中培育一两代。”

宇智波泉水期期艾艾地看着泉奈，后者会意地陪着妹妹挑选出最合适的小老鼠。至于那些不需要的，宇智波泉奈就指挥乌太再简单粗暴地将它们统统塞回了麻袋里。

看着拍打着麻袋的乌太，宇智波泉奈面露嫌弃，“你不会还想拿这些老鼠加餐吧？”

乌太立刻收回爪子端坐于地，“怎么可能。”玩归玩，真要它吃，绝不可能！

宇智波泉奈满意地点点头，“你要是敢吃，以后就再也不要出现在我家。”

趁宇智波泉奈不注意，乌太在他背后做了一个呲牙咧嘴的表情。

看着被推挤挣扎的老鼠们弄出各种形状的麻袋，宇智波泉水问道：“那这些老鼠们要怎么处理呢？”

放回去？好像也不太对，毕竟这些老鼠们都是会偷吃族内粮食的害鼠，从哆啦美那里的图画书看来，它们还会传播疾病。

但就这样杀掉吗？宇智波泉水想象了一下，自己正快快乐乐地待在家里，结果中途冲出来一个巨大的猛兽将全家抓住，猛兽虽然不想吃自己和家人，但还是坏心眼地把她们全部咬死······

她对小老鼠们来说不就是这样的天降猛兽，无妄之灾吗。本来就已经要抓一些小老鼠去做实验了，结果剩下的也不放过，是不是太坏了些？

但是放回去，也不太好吧。

宇智波泉水陷入纠结。

宇智波泉奈很能理解妹妹珍惜生命，设身处地为他人、他鼠着想的柔软心肠，而且直面鲜血确实格外需要勇气。但他不一样，双手已经染血，对待一群老鼠又何必再说可怜。

于是宇智波泉奈抬手就将麻袋扔到空中，双手结印，一个差不多大的豪火球就利落结果了这群倒霉老鼠。

点点火星和些微残留灰烬自空中飘零坠地，看得宇智波泉水和吹雪同时愣住。

宇智波泉奈看着身后的妹妹，也不知是不是背着光的缘故，此时他漆黑的瞳孔几乎没有一丝光亮：“害怕吗？”

漫不经心的语气，或许还带着点玩笑的意味在里面。如此杀鼠不眨眼的样子着实吓到了貌美心甜的小猫猫吹雪，它直接缩进哥哥怀里，就连平时总是慢悠悠晃着的大尾巴都收了起来。

宇智波泉奈没有兴趣做一个吓坏小朋友和小猫猫的冷血变态，但又有一种奇异的心理促使他在妹妹面前做出这样的举动，表现出这样的自己。

他也说不清楚此刻心里的具体想法，大概是才从任务中回来脑子还不清醒，心态还没转变？但不论如何，做了就是做了。

虽然对象只是一群老鼠，但也算直接剥夺一片鲜活的生命，对泉水来说还是过于刺激了吧。

所以泉水，看！除了平时在家的样子，我也会毫不留情地杀鼠甚至杀人，这样冷酷无情的样子也是我真实的一面。现在我把这一点暴露在泉水你面前，你会害怕吗？

宇智波泉奈总是想要了解妹妹，同时也希望妹妹了解自己。但越长大，他就越能感受到妹妹与自己的不同。

泉水内心柔软善良，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救助更多的人，她向往着美好向往着希望，在光明灿烂中选择了“生”。而他不一样，他在破坏毁灭战斗杀戮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心越来越硬，好像也离“生”越来越远，而离“死”越来越近。

从一开始的心神难安，到现在一刀抹掉敌人的脖子也面不改色，宇智波泉奈能感觉到自己的实力在逐步提高。但一次又一次的胜利后，环顾着四周倒下的敌人尸体，看着血色蔓延，他又觉得这个世界好像一点都不真实，所作的一切也没有什么意义。

只知厮杀，又同野兽有什么区别？

只有回到家里，回到泉水身边，感受到她温暖平静的气息，看着她身边那些干净纯粹的色彩，他的心才会安定下来。就好像飘忽的灵魂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体，血色褪去，世界又变得真实鲜活。

第一次杀人后泉水曾安慰过他，可如今倒在刀锋之下的敌人越来越多，他周身的血腥气似乎也越来越重。

这样下去，他也害怕会迷失自我？泉水还会理解他？还会温柔地接纳他？还会毫不介意地拥抱他吗？

大概会吧。毕竟他们是最亲密的兄妹，即使相隔千里也彼此记挂，彼此关心，泉水应该永远会站在他这边。

但有时宇智波泉奈也不太确定，因为就连他自己也会厌弃这样的自己。

现在，借着这个契机，宇智波泉奈以近乎自虐的方式向妹妹展露出自己作为忍者的阴暗面。然后期待，又害怕着她的反应。

会害怕他的冷漠吗？

会厌恶他的残酷吗？

会失望他不像从前一样温柔？

会想要远离这样不像人而像野兽像工具的他吗？

······

正如宇智波泉奈能下意识地通过表情、眼神、说话的语气等等迹象判断妹妹的真正想法，宇智波泉水也立刻就了解了泉奈此时的心情。

“虽然我确实很害怕这些事啦。”宇智波泉水慢慢走近泉奈，如往常一样抱住哥哥，侧脸挨上他的肩头。“但泉奈又不是什么纯纯大坏蛋，这么做也是有理由的。”

宇智波泉奈犹豫着用双手圈住妹妹，却不敢真的贴近。

“老鼠也好，人也好。虽然我是觉得生命平等，但每个人总有自己的立场吧。

站在我们的立场来看，老鼠就是偷吃粮食、传播病害的坏动物。消灭老鼠不仅可以保护粮食，还能为大家免除生病威胁，所以泉奈做得很对！

至于外面的敌人，他们任务成功的阻碍，甚至还会威胁族人的生命。战斗或许是令人疲惫，但泉奈不是因为心情不好就随便杀人，或者仗着实力而随心烧杀抢掠。

泉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生存，是为了所有族人，所以我不觉得这是错误。努力生活是很了不起的事，这一切都是有意义的。我也好其他族人也好，大家都很感激泉奈为了家族存续做出的努力。”

“一切美好都需要力量来保护，我也会学习泉奈的勇敢，慢慢克服掉优柔寡断和无用的心软。”宇智波泉水突然亲了亲泉奈的侧脸，然后又将头埋在哥哥的肩窝里蹭蹭，“而且我最喜欢泉奈了，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一直站在泉奈这边，好吗？”

细软的卷发扫过皮肤，宇智波泉奈感到一丝痒意。但他没有远离，反而抱紧了妹妹，也偏着头反蹭回去。于是兄妹两人就这样像小动物一样互相蹭着。停下来后，宇智波泉奈也亲了亲妹妹的侧脸。

“泉水，谢谢你。我也会一直在你身边。”宇智波泉奈贴着妹妹柔软的卷发，微微抬头望向高远天空。

院墙外还有更广阔的世界，总有一天，他会让泉水过上真正自由安宁的生活。

不过在放开妹妹之前，宇智波泉奈还有一件在意的事情。“那个，就是，这些话你不会对大哥或者其他什么人也说过吧？”

“什么？”宇智波泉水还以为是刚才那一大段，“没有哦。大哥才没有在我面前纠结过这些，或许是父亲早就开解过他？”

“算了。”宇智波泉奈低低说了一句，然后在妹妹的疑惑中提高声调，“我是说，泉水你说的对。大哥内心坚定，志向远大，我们也要好好努力，同大哥一起进步才是。”

“好呀好呀。”宇智波泉水拍拍泉奈的背，“那可以放开我了吗？接下来还要把小老鼠们安置好。”

宇智波泉奈顺了顺妹妹的背，“好吧。你准备把它们放在哪？家里？”

说实话，宇智波泉奈很想拒绝。但这是泉水的事啊，那也不是不能接受。宇智波泉奈的目光又落在不远处的乌太身上。

与之对视的乌太警惕地后退，这个魔鬼又想干什么？！

但宇智波泉水并没有这么打算，因为家里并不方便。她早就跟三郎伯伯和智子伯母商量好了，他们会在自家的医馆里辟一间空着的屋子出来，专门让她作实验室。小老鼠们也可以养在那里方便照顾。

宇智波泉水给自己打气，可以的，她一定会成功的！

泉奈会怀疑人生怀疑忍者的意义实在太正常了，正是因为内心真正温柔敏感，才更不能麻木地接受人类互相厮杀。

想想丁点大的小鼬都开始思考忍者村子家族，毕竟宇智波都有点哲学基因在身上。

泉奈现在就是一边质疑自我，一边又不想妹妹害怕远离真实的他。

不过这种从温柔耐心突然无缝切换到心狠手辣还带点暗黑丧病的感觉确实吓到小猫猫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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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