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的沉默过后，奈良达也终于开口。

“我也不知道。”

怎么可能，千手柱间几乎要下意识地说出来。

“出了什么事情？”宇智波斑问道。

作为能临时替代佳子本人的亲信，奈良达也却不知道佳子什么时候能抽空见面。

这意味着佳子很可能正面临极为棘手的突发事件，以至于奈良达也这样的亲近臣子也不知道她需要处理多久。

想到这里，宇智波斑的脸色更加阴沉几分。

“美纪姬君被刺身亡，联姻破灭。”奈良达也眼见瞒不过去，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美纪姬君，火之国大名捧在手心娇宠的女儿，宇智波斑当然记着这个名字。

去年刚一入冬，雷之国就来信表达了与火之国延续联姻的期望，各怀心思的势力让火之国的忍者们过了一个热闹的冬天。作为忍者中的驰名打手，宇智波接受过支持联姻者的雇佣，也执行过刺杀大纳言那样阻碍联姻的委托。

显然，不管是火之国的风风雨雨，还是大纳言死亡这样的恐吓，都没有吓退雷之四枫院，佳子如约来到火之国的天守阁，为年仅十二的雷之国大名向十三岁的美纪姬君下聘。

甚至她还敢再逗留火之国，私下邀请宇智波、千手的族长同时见面。

相认后，宇智波斑都难免后怕。万一有人委托千手或宇智波针对她执行刺杀，她身边那几个蹩脚的家伙，真的有能力应对吗？

如果她死在了自己手下……

索性是没有发生的事情，宇智波斑没有向更坏的可能思考。

而针对美纪姬君的刺杀，并且是成功的刺杀，实在是一件意料之中、情理之外的事情。

“想要阻碍联姻的人有很多，甚至包括了美纪姬的亲生母亲大御所夫人，但是她素来宠爱独女，不可能下此毒手啊。”千手柱间举起右手，发表意见。

自从昨天参观了学校课堂，他就喜欢上这种发言方式，三人讨论时屡屡使用。

其实早在四年前，千手一族就接下了保护美纪姬君的长期委托，直到联姻成立后都没有更换，因此对于美纪母女之间的关系有所了解。

“等等，是谁在保护美纪姬君？”

宇智波斑忽然提出了一个问题，问呆了千手柱间。这桩事件在政治上太过怪异，以至于他作为忍者都没有想到离自己更近的现实问题——委托。

刺杀成功，也就意味着千手的任务失败，失败的代价是家族的颜面扫地，还可能包含了……族人的死亡。

“……扉间。”

剧烈的高密度查克拉波动将坐在近处的奈良达也压得喘不过气来，这种全然非人的力量令他感到生物本能的恐惧，艰难的挤出了：“……冷……静。”

这里是学校资料室，也是云隐腹地，孩子们应该被放在最安全的地方保护起来，这是经历过战乱的人们的共识。感受到异常查克拉的忍者们正在以最快的速度往事发地集结，他已经能听见警戒班猛烈撞击钟塔的声音。

“冷静。”

宇智波斑带着黑色半掌手套的手拍了拍千手柱间的背，他几乎是现场唯一能动的人了。

阳光洒在资料室的木质地板上，剧烈地压迫感仿佛从没有出现过。

护卫班这才冲了进来。

奈良达也几次深呼吸顺过气来，就赶紧向护卫班解释，命令他们以秘密忍术测试的名义，尽快传令给警戒班解除警报，并向集结的忍者做好解释工作。

“啥忍术能有这种效果。”在门外直接被压迫的无法动弹，至今心有余悸的护卫班长吐槽到。

“尾兽、神仙、六道仙人，随便编！”

爱咋传咋传，反正很快就能辟谣，然后正式宣布奈良达也成功劝说火之国最大的两个家族族长加入雷之国，上班第一天立下一等功是什么感觉，简直美滋滋。

缓过劲来，又安排完事情，奈良达也这才注意到千手柱间的手还在颤抖。

“其实……”

斑的手离开了千手柱间的后背，这样的距离对于不久前还是敌人的他们或许有些太近了。

或许是早就体验过太多的死亡和失去，在战场上长大的千手柱间只需要短暂的片刻，就已经恢复了表面的平静：“我走之前，扉间应邀前往天守阁，加强对待嫁姬君的保护。”

“那个……”奈良达也提高了一点声音。

“我安排泉奈留在族地，而且他知道四枫院夫人的事情。”碍于不知道奈良达也是否知道佳子身世，宇智波斑只能这样暗示千手柱间泉奈清楚佳子的身份，一定会尽力促成合作，避免和千手的冲突。

更何况……宇智波斑黑色的眸子一暗，泉奈的眼睛又严重了，最好尽量减少战斗。

“我相信你。”

看向挚友纯黑的双眸，千手柱间毫不犹豫地回答。不是宇智波泉奈出手，以扉间的实力很可能只是任务失败而非……

“能不能听我说一句！”

奈良达也的大吼声将两人的长发吹起。

这个奈良达也应该挺擅长风遁的，斑和柱间如是想着。

奈良达也则不愿意放过好不容易得到的插话机会，没有给两个人形成“吐槽结界”的事件，倒豆子一般说：“两个刺客一死一伤，伤的那个被扣在大御所手里，千手扉间没有受伤。”

呼——

千手柱间长呼一口气，爽朗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好，你也不早说。”

我倒是想，奈良达也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继续说道：

“刺杀者穿着日向的族服，有白眼，使用八卦掌，可能就是用这种方法突破了外围的护卫。”

“这就难怪了。”千手柱间感叹道，像是天守阁这样的地方，但就是迷宫一样的宫室地形就能难到入侵者，但如果是又透视眼的日向一族，哪个地砖藏了几个忍者都只需要看两眼而已。

“但是，日向一族为什么会这么做？”

几乎在同一时刻，云隐最高密级的会议室中，弗拉艾、麦克比、奥兰希等忍者高层正皱着眉头传阅情报。

“我们的人就在现场，同在现场的还有千手、猿飞的人，另外大名还雇佣了流浪忍者做外围护卫，人多口杂，反而难以掩盖真相。”奥兰希将被翻阅后有些杂乱的多份报告一一钉在墙板上。

作为情报主管，她昨天半夜向佳子紧急呈递了情报。

佳子读完后，立即决定取消明天的行程，临时派奈良达也招待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自己则与高层召开紧急会议。

会议开始之前，火之国的线人又送来了两份情报作为补充，尽管还不能推断背后是谁在推动，但事情发生的大致状况已然呈现雷之国的高层面前。

当时，姬君正在屋内，与佳子留下的贴身侍女和香子交谈，讨论着未婚夫君雷之国大名的爱好。

千手桃华作为女性，伪装成侍女，看住了进门的关口，千手扉间在房顶占据有利位置感知院落的情况。

另外还有猿飞一族作为明面上的护卫，大名雇佣的流浪忍者在外围定期巡查。

然而，所有暗中的、明面上的布置都被识破，敌人从最优的路径直取姬君寝室，在千手扉间作出反应时，敌人已经杀到了美纪姬的面前。

从头到尾只出现了两个刺客。

刺客明晃晃地穿着日向族服，使用的也是闻名忍界的八卦掌。

猝然受袭，千手桃华拼着受伤拖住了一人，猿飞的忍者却被另一人一击毙命，好在这不足一个呼吸的拖延已经足够等到千手扉间的支援。

一交手，千手扉间就意识到对方必然是日向的精锐。

天守阁内部的姬君闺阁地方狭小，四处都是尖叫逃窜的侍女，近身缠斗几乎是唯一的作战方式，这就将以体术著称的日向一族的优势无限扩大。对方行动悍勇，到了不顾惜己身的程度。

因此，几个呼吸的短暂交手后，千手扉间就被迫护住和香子，美纪姬君被刺身亡。

“族服可以伪装，但是日向一族的白眼无法移植，柔拳也不会传给外人，至少袭击者的身份是确定的了。”奥兰希简单总结道。

“先不论委托人是谁，日向怎么会接下这个委托呢？”麦克比感到些许困惑。

“日向……”佳子有些头疼的按了按额角，试图理清楚其中的关系。

有人想要刺杀美纪姬是必然的，不然火之国的大御所夫人也不会委托千手扉间护卫。

先前说过，雷火两国多年联姻，当初为难了斑、把佳子扣在宫廷的顺子姬也逃不过这样的命运，正是这位大御所夫人。

佳子和她结怨颇深，说是有深仇大恨也不为过。

因此顺子一直不想要将自己的独女推去联姻，可惜她也无法改变丈夫的意志，只能接受女儿将仰仗仇敌鼻息的事实。

佳子拜访火之国时，当然也与这对母女见过面，顺子对女儿的疼惜和不舍很真实，完全没有用杀死自己的挚爱骨肉来羞辱仇敌的道理。

再加上对于自己的防备，顺子一定会尽全力给美纪姬最好的护卫，甚至是将雷之国的艾作为假想敌进行准备。

而刺杀者日向，与这位大御所同样颇有渊源。雷之国大名即位之初，日向一族就曾参与条山城的叛乱，试图扶持顺子的亲兄作为大名，背后必然有顺子参与其中。

甚至可与追溯到更久远的时间，顺子姬出嫁火之国前，就雇佣过日向一族针对自己。

“至少目前来看，这位大御所夫人必然要向日向讨一个公道。”弗拉艾提出来的观点很中肯，这是必然要发生的事情。

佳子轻点书桌，给漫长的思考画上句号。

“开始做准备吧。”

“这……”几位高层面面相觑。

“美纪姬是大名未过门的妻子，我们必须要求火之国交出凶手。顺子对我怀恨在心，此时一定在怀疑我。”

一来二去，就有了开战的理由。

“我不知道是谁主导了这件事情，但是……”佳子缓缓起身，看向那张密密麻麻做满记号的地图，拉拢宇智波和千手的事情已成大半，火之国与日向一族又生嫌隙，她所日夜推演的一切，恰好只差这一点火星：

“天赐良机，不敢不受。”

12.21重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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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