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器已在闪光，涅槃之门渐显，鸮神不日浴血重生，重整世界秩序。”

时值清晨，沈子希的手机收到了推送。她从床上爬起来，走到了窗边。

温暖的阳光拥抱着她，她微微把窗打开了一道小缝，清新的空气窜进了屋内。她伸了个懒腰，发现身上的伤口已经不疼了。她深吸了一口，让空气灌满自己的肺，又轻轻吐出。她感觉自己又是全新的了。

她望向窗外，从江语家往远处看去，新城高耸的摩天大楼如在云中，宛若空中宫殿。全息影像在云间若隐若现，她知道，这每一幢楼宇内都有不凡的东西正在产生，可能这就是未来——但这是否是她想要的未来？她又想到她在不夜街看到的种种，虽然都是人类，境遇却天壤之分。在不夜街，新城的人和老城的人能在一个酒吧喝酒，但她不止一次看到新城人高高在上的嘴脸，把老城的人当做玩物，把消费当做施舍，把老城的女人如同奴隶般踩在脚下，以及惹了祸也能免于受罚。

她意识到，这些楼宇就如同肉眼看到的一样那么高不可攀。

鸮神是什么？鸮神存在吗？她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她每天都会接到这样的推送，虽然她时刻提醒自己不要被推送所洗脑，但或多或少也接受了自由会所灌输的世界观。如果自由会的上层不是疯子，那是否意味着最近真的会有大事发生？

她不禁无来由的有些期待。鸮神如果存在，能重整一下这个世界的秩序，也许，也不错。

“今天又不上课，起这么早干嘛？”江语揉着惺忪的睡眼说道。

“没事，醒都醒了，躺着也无聊嘛。”

这时，窗外一艘巨大的飞艇驶过。这是东方城人尽皆知的广告手段。飞艇上有着巨大的屏幕，并有指向型的音响技术，把声音传送给看得见屏幕的人。这样，看不见屏幕的人就不会受到噪音的侵扰。

“天择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的产值又创新高，也荣获全球百强企业，全球十大科技创新企业。天择生物十年来，不仅研发药物，攻克了无数以前无法治疗的疑难杂症，而且也为科研做出了贡献，可以说，天择生物着眼的是人类的未来……”

“这个天择生物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沈子希喃喃道。

江语无奈地把被子蒙过头顶：“你居然已经无聊到看广告了……”

沈子希笑笑，继续听着。

“今天天择生物隆重召开发布会，有不止一件大事要宣布，我们期待我们的董事长钱昊上台讲话，大家欢迎钱董。”

瞬间掌声雷动，钱昊从后台走了出来。沈子希看到这个男人胖胖的，眼睛小小的，脸上始终带着笑容，让她想到了古董店里的招财猫。她知道这个人绝非肉眼所见那么憨厚，能在这么大的一个公司担任董事长，并且把公司经营到这个地步，一定不是凡人。

“朋友们，”钱昊说道，“我们天择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在过去已经取得了不少成就，在此我就不再赘述了。我想和大家聊聊我们天择的未来。大家知道，为什么我们的公司名叫‘天择’？取的是进化论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能适应环境——或者我们中国人说的‘老天’的物种，才能繁衍壮大，通过不断进化，生生不息。而不能适应环境的物种，必将毁灭。某种程度上说，我们研制药物，就是在与天斗，与‘天意’斗，去克服上天给我们的本不可治疗的疾病。我们走的越远，人类就能存活越久。”

钱昊像是在整理思路，停顿了一会儿，台下响起了掌声，钱昊伸手做了向下压的动作，示意不需要鼓掌。

“过去几年，我们花了大量经费在科研里，可以说，全世界所有的科技型公司，我们的研发投入是最多的。在我心里，我们公司是背负着使命的。到了今天，我终于觉得时候到了。过去我们被动地去克服上天带给我们的灾祸和疾病，癌症与病毒，如今，再也没有疾病不能被医治，顺应的，我们公司的使命也将作出改变。我们将积极探索，怎样主动让人类变成更高等的生物！”

台下鸦雀无声，可以看到宾客们左顾右盼，觉得这一番发言有些异想天开。而钱昊像是看穿了他们的想法。

“这不是异想天开，这可能是人类文明发展到一定的阶段必然会到的时候。我们公司将积极探索各种方式，或是提高人类的智力，或是延长人类的寿命。我们想探索人类的极限，换句话说，我们探索的是进化。或许有一天，永生也将不再是梦。而相应的，我们公司的名字也将作出改变！”

钱昊走到舞台后方，一个红布掩盖的雕塑已经充当背景板很久了。钱昊扯下红布，雕刻着公司全新logo和名字的石雕第一次展现在人们眼前。

掌声雷动。

“人择生物科技有限公司”，连沈子希也对这全新的名字点起头来，然后她把视线放在了公司的logo上。

她眼睛一亮，从兜里掏出自由会的手机。人择生物的新logo，怎么和手机背面的品牌logo长得一模一样？

那是一个菱形，上面爬满了不规则的纹路。

“飞艇还没走哪？我回笼觉都睡饱……”江语走过来，睡眼惺忪地趴在子希的肩头看向窗外。

本还迷迷糊糊的江语看着飞艇上的图像，突然整个人都僵住了。任沈子希怎么喊她，她都听不见了。

钟哲还在翻看着案卷。

他被顶头上司训得意志消沉。这是他最后的一点不甘心。

他也自我怀疑自己是不是错了。的确，他觉得单维是清白的这个想法只是一厢情愿。往灵性点说，这是他作为警察的直觉。他觉得这个案子里没解开的东西，或者说盲点还很多。

但是自己作为一个新人警察的直觉真的值得坚持吗？细想起来，他的推理也毫无来由和证据，仿佛真的是自己执迷了。

他翻看着证人证言，最在意的果然还是这个吊坠。有的证人还把记忆里的吊坠画了下来。每个人画的都是一个菱形，而菱形上的纹路，就画的千奇百怪了。

钟哲摇摇头，放弃了。林波说得对，楼下积压的案卷还有很多。他没有理由一直把心思放在这个靠不住的“直觉”上。

午休时间到了，他直接去了单位食堂，然后看见食堂的电视在放着今日新闻。

什么天择生物的发布会。他只是不在意地随便瞄了几眼。一个医药公司要更名，他一点兴趣也没有，但他看到揭牌仪式后，愣住了。

手中的筷子掉在地上。他发现这个新的logo，好像在哪见过。

这是个菱形，上面有着不规则的纹路。

然后，食堂的其他人都像看傻子一般，看着一个年轻警员狂奔出食堂。

这是一个说出来更没人信的想法……这次钟哲要自己一个人悄悄去调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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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7.2 天择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