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屋子里变得空荡荡的,只有摔门后的余韵。

吴晚西沉默地站在原地很久。

最终也只是按照原计划去洗了澡,没有胃口,随便擦了擦头,没有风干就倒头睡去了。

梦里纷繁复杂,曾经的记忆断断续续播放着。

情人节时,情窦初开的学生们都买了礼物准备送给喜欢的人,她也不例外,手笨织了很久的围巾送给赵独禹。

真的好丑。

可他还是一言不发的收下了。

但是从那之后,这条围巾就消失了,它从未出现在赵独禹的脖子上,她忍不住问,“你怎么不戴我送你的礼物?”

男孩脸沉的要滴出雨水来。

低低道了句,“找不到了。”

那天她哭了好久,发誓再也不搭理赵独禹了。

可第二天,还是没出息,吃下了他给买的巧克力。

后来场景变化,到了她转学前的一天。

听说爸妈来了,还把赵独禹叫去了教师办公室,她百米冲刺跑了过去,隔着门板,只听到了事情的结尾。

她听见自己喜欢的男孩,声音难得有些激动,情绪不稳。

甚至于发泄地说。

“我讨厌吴晚西给的一切。”

当天晚上,她回家同意和爸妈回到乡下老家继续上学,连声道别都没有,从此离开了一中,再没见过赵独禹。

这些记忆像泛黄的老照片在她梦境里不断重演。

她想醒来却无能为力。

最后还是一声又一声的召唤,“小西”“小西”,把她叫醒。

吴晚西猛地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脸上都是泪水,枕头打湿了一大片暗色痕迹。

她吸着鼻子,看清赵独禹那张充满着无奈和关心的脸。

“你……不是走了吗?我还以为你再也不想见我了。”

赵独禹听她哽咽地说这句话,疑惑着挑眉,仿佛受委屈的是她。

这人,惯会倒打一耙。

他从桌上扯过面巾纸,俯身给她擦了擦脸,“该生气的是我才对,你怎么自顾自哭起来了?”

吴晚西脸蛋被摩擦着,低声道:“我做噩梦了。”

她这样子,赵独禹是半点脾气都没有了

也是,他刚才离开的声势浩大,还发誓再也不想搭理这个没良心的女人。

结果呢,在路边吹了会风,抽了两根烟,最后没出息的跑到夜宵摊子给她买了份饭,灰溜溜的跑回来。

“起来吃点东西吧。”他坐在床沿上,把饭盒给她打开。

屋子里飘散着食物的香气。

吴晚西披头散发地呆坐起来,眼睛哭得像一对核桃,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她鼻子更发酸了,唧唧歪歪地说,“你别对我这么好了,我还不起。”

老人说这种男人不能沾。

因为他会把你宠坏,让你离不开走不掉,把所有的主动权都交给他。

赵独禹神色一顿。

然后继续着手上动作,还特意把酸奶盖子都给她拆开。

“不用你还。”

“六年前我没留住你,现在这些都是报应。”

-

吴晚西揉着眼睛把东西吃了大半。

然后舔着嘴唇,乖兮兮地将饭盒往旁边推了推,“我吃不下了。”

炒河粉上泛着油光,赵独禹也不嫌弃,接过来继续吃掉。

他在这里呆了一整天,所有的工作都在线上完成,虽然不耽误进度,但总归会引起公司一些议论。

所以明天他必须要回去。

想到这,赵独禹侧目,看了看肿眼泡的女孩。

不由又想叹气了。

“为什么不想和我正经谈恋爱?睡完了就翻脸不认人,把我当什么?当炮友?”

吴晚西抿嘴,思索良久。

最终丧气地低下头,“我就是不想谈恋爱,也不想正式交往,不要谈婚论嫁,别人不行,你更不行。”

她话说的很绝对,似乎也认识到自己这些天的犹豫给他带来了伤害。

想想,又是一阵愧疚。

“昨天晚上是我对不起你,我应该拒绝你的。”

醉汉疯狂也就算了。

她一个清醒的人,仅仅出于见色起意,装糊涂荒唐了一夜,确实应该负主要责任。

但赵独禹太帅了,身材又那么好。

她把持不住也情有可原。

吴晚西上学的时候可不是这种性格。

她是一个高二就幻想着结婚生子给别人当家庭主妇的女孩,每天都跟他描绘未来生活蓝图。

而且她喜欢这个人,就必须确定关系,同桌不行,好朋友也不行,一定要亲口答应她做她男朋友才罢休。

赵独禹眼眸深黯,他知道不该继续问下去。

这些年,吴晚西经历的可能比他想象中要多得多。

“我知道了,”他把最后一口河粉吃掉,干净利索地收拾起垃圾,“那就按你说的做。”

嗯?

吴晚西举起牙刷的手停住,疑惑地歪了歪头,她说什么了?

赵独禹出门扔垃圾,回来时经过洗手间敞开的门,发现她还站在那发呆,牙膏都掉了。

他扶额,“别告诉我,连做炮友你都反悔。”

吴晚西眨巴眨巴眼,弱弱举手:“我没有……”

“那就好,不论什么身份,只要你身边只有我一个男人就可以,”赵独禹伸手拍拍她头顶,“乖乖在我身边,哪也别去了。”

吴晚西眼神迷茫,还想再解释几句:“你不必委屈自己,我真没那个意思。”

哪知男人自动忽略了后半句话。

背对她很飒的摆摆手。

“我不委屈,我很乐意。”

-

酒店的双人床称不上小,睡他们俩绰绰有余。

昨晚一个醉酒一个破罐子破摔,**完就抱着睡着了,可今天安安静静同床共枕时,吴晚西反而紧张起来。

她吞咽着口水,悄咪咪瞥着身侧的男人。

对方反而悠闲自在,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个相处模式,正举着平板认真浏览邮件。

察觉到一丝鬼鬼祟祟的视线,赵独禹扭过脸,将她抓了个正着。

“是不是开灯睡不着?”

“没有,”吴晚西缩回毯子里,像个鸵鸟闷声道,“咱们这样真的好吗?”

她当初真的只想着419。

没想过失态发展居然如此匪夷所思。

高岭之花赵独禹居然跟她是那种关系了?

“你不是喜欢这样吗,”他侧过身子,把顶灯关上,平板亮度调到最低,“别想那么多,我自愿的。”

听上去真的很像良家妇女误入歧途。

吴晚西一时语塞。

心里默默吐槽:她什么时候说过喜欢了?

-

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熟的她自己也不记得,再睁眼就是被闹钟叫起来。

身边赵独禹还睡着。

男人没有小毯子盖,只用酒店的薄被搭住肚子,结实的身材被白T包裹着也能看出劲道。

那夜荒唐的记忆又被勾起,吴晚西舔了舔嘴角,知道他的腹肌多诱人。

“要走了?”

赵独禹突然睁开眼,沙哑着声音问。

同时伸出手,把她披散的长发捋顺,归拢。

没由来的心虚,吴晚西点头起身,“我去剧组吃早饭。”

“好,”赵独禹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也跟着起来,随手脱掉T恤,换上那件白衬衫,“我要回公司一趟。”

腰好窄啊。

肩膀好宽呀,和国模有的一拼。

她呆呆欣赏美男换衣图,神游天外。

赵独禹没得到回应,皱着眉转身,就看见她呆呆的傻样。

心里那点阴霾逐渐消散。

他轻哂出声,敲敲她额头,语气有些纵容地问,“不听我讲话?”

“啊,你刚才说什么?”吴晚西收神,懵懵地说。

赵独禹叹气,“我说我要回公司,这几天你照顾好自己,有事及时给我打电话,需要我给你写下来吗?”

“不用不用,”吴晚西很认真地摆手,“你去忙就好,不用跟我的报备行程。”

没良心。

赵独禹闻言心情又变得糟糕。

这一大清早,才跟她说了几句话而已,就像坐过山车忽上忽下的。

他冷哼着去洗漱。

满脸写着生气。

吴晚西还是一脸呆样坐在床上,没理解他发火的原因。

当炮友本来就不应该互相报备啊。

否则跟男女朋友有什么区别?

她撅着嘴也跟着挤进洗手间洗脸刷牙,一副“我也气鼓鼓”的表情。

对,她从来都是想生气就生气,回过头又要怪他怎么不去哄她。

赵独禹捏了捏眉间。

最后还是捏着她软乎乎的小脸,俯身吻住她充满了柠檬味的嘴角。

“傻不傻,我愿意跟你报备,你听着不就行了?”

突然清浅的亲吻,令吴晚西措手不及。

虽然已经负距离接触过,但还是免不了害羞一下。

她红着脸眼神飘忽,嘴硬地反驳,“那我还不愿意听呢。”

“对,勉强你了,祖宗。”

赵独禹宠溺无度地认错,扯着她腮边的软肉,忍俊不禁,“一定要乖一点,千万别乱跑。”

吴晚西挣扎着拿开他的大手,嘟嘟囔囔道:“你好奇怪,我在这拍戏还能跑到哪里去?”

她把化妆包整理好准备出门。

本以为大清早这场无意义的吵闹已经结束。

不曾想,赵独禹却突然冒出来一句——

“我怎么知道,当年你不也是说走就走,六年没有下落。”

吴晚西:他好记仇怎么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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