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此书纪念短暂美好的回忆,证明它出现过。”
一位老奶奶平时都会来意平寺中烧香祈福,小和尚时常看着老奶奶虔诚的跪在佛祖前嘴里默唸。
这天奶奶祈福完坐在了寺外长椅上,小和尚趁这机会上前问:“奶奶你怎么每天都来这烧香拜佛,是为了谁呀?”
而关于这个问题奶奶只是笑笑并没说话,小和尚知道奶奶不想说便没过多为难,去扫地了。
奶奶看了会时间,起身离开了。
回到一间虽然老但古色古香的三合院,躺在摇椅上风轻轻的吹过脸颊,十分舒适,奶奶的眼神落在了书桌上的相簿上,已经忘了是什么时候放在那的,她缓缓起身到书桌前打开相簿
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少女的照片,相片有些老旧但看得到少女那张乖巧秀气的脸蛋,和大家闺秀的气质。
奶奶想了想,这是她年轻时的照片。
接著翻開第二頁,第二頁放的照片是一個男人,男人長著一雙勾人心玄的狐狸眼微微上挑眼角下還有顆小痣,頭髪烏黑,有一種放蕩不羈的感覺,正笑著著看向鏡頭。
奶奶一眼就看出来是她的爱人,她的年轻时的照片。她的手轻轻抚过照片上那人的脸,彷彿能透相片摸到那人的眉眼。
风铃叮叮当当的响着,像是那个与禄平刚认识的夏天,只是禄平已不在身边。
奶奶拿着相簿一页一页的翻着那已被岁月沾染上颜色的相片,虽然已回不去那年那月但心里依旧放不下挂念,想着她与禄平的故事。
两人是青梅竹马,从小玩在一起。
一九五六年七月十七日
阳光似金,热烈如火的下午,禄平像是做贼一样悄悄的翻墙进来:“离安你又在看书呀。”这一道声音吓到了正在看书的离安。
“你怎么不走大门?”离安调整情绪像以往一样用温柔的声音问。
禄平笑的说“这不是害怕你父母把我赶走吗,到时候又要告诉我父母,说我带你出去乱晃。”
“这不是事实吗?你原本就这样。”离安一边说着一边看着书。
“哎呀,小离安别讲这种大实话呀。”凑近她的身边,朝她的书上看,在她耳边说“在看什么呀?小~离~安~”
这突然的靠近在她耳边说话,让她的耳间染上一丝丝的薄红,“【竹青】”
“哦?是嗎?”祿平突然拉上她的手“小離安,別看書了,跟我出去玩吧!”祿平拉著她就跑,離安的書掉落在地。
“誒!等等我还没答应呢!”离安说道。
“别管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禄平带着她,走了一条较为偏僻的小径,两旁高耸的绿色大树形成了一条绿色隧道,绕过一棵格外高大独特的银杏树,树的后面小洞钻过去有一片堪称世外桃源的地点,里面长满了优雅高贵的紫藤花,围绕在四周。
“你怎么突然就跑那么快呀!”离安在身后喘着气,见禄平没有理她于是抬头看了看,才发现四面开满了自己喜欢的紫藤花。
“怎么样?喜欢吗?”禄平回头看向她,期待的问。
“喜歡”少女看著眼前一片紫藤花,如同紫色的晚霞在天空中與天上的白雲做對比。
“这边的紫藤花好特别,一边的紫藤花只会开到五月,这里的紫藤花却开到了七月真是特别。”离安露出了少有的兴奋,因为这是她最喜欢的花。
可现在想想应该不是因为那是她最爱的花,而是她最心爱的少年带她来的。
从此这块紫藤花园成了只有他俩知道的秘密基地。
一九五六年十一月二十八日
今天是离安的生日,可家里却没人帮她庆生,她一个人待在家,默默地坐在藤椅摇椅中,看着外面大雨滂沱,心里无限的失落感被放到最大,阴暗的天空像是个黑洞要把人给吞没。
离安的父母长年在海外跑生意,没几年回来几次,虽然说每个月都会寄回一些钱,但却并不关心她。
突然外面一声惊雷,離安被吓到了,她最害怕打雷声了,蜷缩在摇椅上。
房外传来了敲门声,于是她颤声问:“誰…谁在外面?”
“是我,祿平。”外面传来回应。
离安起身去开门,看见了湿漉漉的禄站在外面,怀里抱着一个东西。“你怎么过来了,还不带伞到时候着凉了该怎么办?”
離安把淋湿的禄平带到客厅,拿了块干净的毛巾给他擦拭。
離安眨著眼睛看著他,擔心的問:“你今天怎麼突然來我家?外面還下著雨呢。”
祿平把毛巾放在一旁,笑得开心:“你不会自己忘了吧,今天是你的生日呀!”
听到这句话离安微微愣住,对呀今天是我的生日,突然她没来由的鼻子一酸,啪咑啪噠的掉着眼泪,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委屈。
“你怎么知道的?”离安啜泣的问,因为在她的记忆中自己从来没跟他说过自己的生日。
“傻瓜,你的日历不就写了吗,那么大的红笔圈起来呢。”禄平看着不停流泪的离安心疼地柔声安慰“好了我的小寿星,今天是你的生日要开开心心的,不要哭了,乖。”
“好。”虽然嘴上那么说,但眼泪还是像断线的珠子不停的掉。
禄平看她这样,从怀里拿出被保护很好的的小熊,一滴雨都没沾到,小心翼翼地捧到离安身前:“我的小寿星,不哭,以后如果我不在那就让这只小熊陪伴你。”
“好谢谢你”离安接过娃娃,终于停止了哭泣,怀里紧紧地抱着小熊。
雨声绵绵,这是离安过得最深刻的生日,这是她少有的安全感。那时的少年轻声安慰她心爱的姑娘,生怕她难过。
一九五七年四月三十日
今天祿平照常來了離安家,“小離安出來玩呀!”祿平站在外面喊道。
离安从里面出来,害羞且小声的说“你以后别叫我小离安了,这叫的我不好意思…”离安低下头。
“小離安长大啦~都会害羞了呀。”禄平笑着摸摸她的头:“好我尊重你,以后我不叫了。”
“那現在要不要跟我出去玩?”祿平問
“好呀!自从大雪到现在好久没出去玩了。”离安点点头,温声开口。
“走吧去老地方!”祿平在前面走着,离安静静跟在后面,他们来到‘秘密基地’。”
这时的紫藤花刚开铺扔了块垫子,禄平躺在上面,說:“离安你看这里漂亮吧,以后我要在这里盖间小房子,然后做个你喜欢的鞦韆…………”最后禄平小声的说“我们以后要生活在一起。”
这句话离安没听清想确认一下:“你当年说了什么?”
祿平摸了摸后脑勺,羞涩的说:“沒…什麼…”
離安聽了半信半疑:“真的嗎?”
“真…的”祿平坐起身,摸了摸她的头,拿了一朵花插在她的髪上,扬起嘴角:“你这样真好看。”
风吹过花瓣飘下,落在垫子上,离安眨了眨眼,脸颊红通通的像是一颗苹果,别过脸不敢看他。
这一刻离安只有一个念头,“希望时间过得慢点。”
每次跟禄平在一起时都是她最开心的时候,“我真的好喜欢他”离安心里想着
一九五七年六月四日
離安正翻著書,看到有書裡有一句“那個盛夏很美好,有風,有花,還有你。”
她抬头看向禄平,禄平也在看她,她把视线移开,却不知脸上的绯红说明了一切,像是场无声的告白,还是那个风铃声但又好像有些不一样,像是什么东西正在悄悄的变化着。
“心跳的好快呀…”
“这是为什么…”
她用书遮住脸,靠在椅背,头微微仰着,心里这种感觉好奇怪……小鹿乱撞…
禄平则是撑着头看着禄平的小表情,心里想“我的小离安也会害羞了呀,”露出不易察觉的笑“真可爱”
一九五七年九月十日
“離安,你在写什么呀?”路平突然低下头看着离安写着东西,离安赶紧遮住上面的字:“以后你就知道了”
禄平不满,离安现在有事情都瞒着自己了,酸溜溜的说“哦?你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離安回:“沒有…”
虽然离安这样说但眼睛有些躲闪,一看就知道她在撒谎。
“離安你现在有事情都瞒着我了吗?”禄平有些委屈“难道我们不是彼此最好的朋友了吗?你是不是不信任我了。”
离安对他的连环三连问不知所措,只好慢慢地回答他最后一个问题:“我不是不信任你。”用真挚的眼神看着他,后面用细微的声音默默说了句:“我不想我们之间的关系一直是朋友。”
这张纸上写着离安想交出去的话,可到了最后一刻离安收回了手。
一九五七年九月十五日
“祿平你喜欢什么花呀?”離安好奇的看着他。
“你怎么突然这么好奇?”禄平问。
離安扭过头,闷闷的回答“我想多了解你。”
禄平看到她这样,笑着无奈的说“我又不是不告诉你,我喜欢的花是玉兰花。”
离安听到他回答这才转过头:“为什么呀?”
禄平笑笑没说话。
他喜歡玉蘭花的花語“友誼長存,瞞著所有人愛你”
一九五七年九月二十日
一处开满生机勃勃翠绿的树林中,阳光从缝隙中撒下班班點點的阳光照在了少女恬静的侧脸上。
她低垂着眼帘,长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呼吸平稳,唇角弯起的弧度像月牙般柔和,令人不自觉屏住呼吸,不想惊扰这片宁静。
风吹动着树叶发出清脆的响声,这时的离安抬起了眼眸,眼前的花花草草纯洁美丽,黄白色的蝴蝶闪动着翅膀优雅高贵。
离安发现禄平正拿着相机拍着她的侧脸,禄平看见她抬起眼眸有一瞬间的错愕,“你在拍我?”离安直视着他的眼睛。
禄平抓了抓他的头发掩饰尴尬:“對,因为你太漂亮了。”
這句話讓離安羞紅了臉,拉了拉祿平的袖子,說:“要不我們一起拍一張。”
“行啊!”禄平起身把相机架好,按下倒计时,急忙跑到離安身边悄悄的伸出手搂住離安的腰,他心里想着“就算是失礼也好,这一刻我只想搂着她”。
相机开始倒数3,2,1,“咔嚓一”
没过多久出来了一张崭新的照片,成为了离安和禄平第一张合影。
一九五七年十月八日
“祿平”離安犹豫的叫了声
“怎么啦?”禄平坐在舒服的木头沙发,转过头来,疑惑的看着她
“就是…我五天要去我爸妈那上学,也许很久都不会回来。”离安不舍的说。
“你是骗我的吧,你怎么可能要离开这呢”禄平自欺欺人的想,虽然他已经知道离安的各科成绩优异,但从未想过她会到外国求学。
“不,我没有骗你,我爸妈说那边的医学进步,在那求学我会变得更好,你也知道的我想当救死服伤医生。”离安的神情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也许这对你来说是件好事。”禄平强颜欢笑,实则心里好像感觉到快要失去一样非常珍贵的东西。
“那我们好好珍惜我们最后在一起的这几天吧,想做什么尽量去做”
一九五七年十月九日
天色漸暗,薄雾笼罩着小镇,远处的紫藤花随风摇曳,像一幅温柔的画。
离安坐在禄平最熟悉的石椅上,手里抱着那只小熊,默默看着手中的日记本。那本她写满秘密的日记,记录着她对禄平所有的心动瞬间。
禄平像往常一样走来,他看见离安,却发现她的眼神少了一丝欢快,多了一份忧愁。
“離安,今天怎么不看书了?”禄平试探地问,语气轻快,却带着不安。
“我想看点别的。”离安低声说,手指轻轻翻动日记,却没有勇气读出来。
祿平走近她,坐在旁边,沉默了片刻:“你是为四天后的事不担心吗?”
离安抬起头,眼睛泛着微微的红,声音里夹杂着一丝颤抖:“祿平……我真的很害怕,我走了以后,这里的紫藤花还会开,我们的秘密基地还会在,可是……你会不会忘了我?”
这句话像是一记重击,砸在禄平心上。他看着她,眼神柔和却带着坚定:“傻瓜,怎么可能忘了?紫藤花是你的,我们的回忆都藏在这里。我每天都会来看花,就像你从来没离开过一样。”
離安垂下頭,沉默了很久,才開口:“可我怕的不是你忘記我,而是……我可能在某一天會忘了你。”
风声拂过,落叶飘下,两人沉默对视,眼中满是复杂的情感。禄平伸出手,轻轻覆上她的头,声音低沉而温柔:“小离安,你就算忘了我,我也会一直记得你,直到老得再也想不起来为止。”
那一刻,离安突然流下眼泪,她终于鼓起勇气将日记本递给禄平:“这本日记,交给你。里面有我最重要的秘密。你替我好好保管,好嗎?”
禄平接过日记,轻轻地笑了:“放心吧,这可是你最重要的东西,我一定会好好守着,像守着我们的紫藤花一样。”
一九五七年十月十日
蟬鳴叫聲回檔在耳邊,山像蓋了層頭紗霧茫茫的,螢火蟲發著點點綠燈。
離安坐在石椅上,祿平站在她的身邊,說:“離安你相信命運嗎?”
“我当然相信命运。”离安看着真挚的看着他,可又低下头:“可是我又憎恨命运,因为它总是喜欢捉弄人。”
祿平笑了笑說:“確實,命運讓我遇見你,可又要讓我離開你。你說世界上真的有人能抵抗命運嗎?”
“或许没有…”
一九五七年十月十三日
黑压压的天空压得人喘不过气,风吹过头髪,像是无声的告别。
離安站在港口前,笑了笑可笑的不切实际,声音微哑:“祿平,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回来,但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离安像突然想起什么了从口袋中拿出一封信:“还有这个给你,我希望你有空能打开看看。”
祿平紧紧攥着手,接过那封信:“……那…去了那要好好照顾自己,记得多寄些信回来……还有别忘了我”
离安拉住他的手,轻声说:“等我回来我们再一起去看那紫藤花,和你喜欢的兰花。”
这时船鸣声响起,像是在催着人们赶快离去。
離安放下了手,朝禄平说:“我该走了。”
祿平突然用力的抱住離安,像是怕這次走了就永遠見不到了,朝她耳邊哽咽的說:“再見…”
船离开了港口,禄平再也没忍住哭了起来。
一九五七年十二月十二五日
禄平想起离安交给他的信,打开来看,里面写得字简洁好看,一看就知道是个读书人写的,这封信上写着
月隱疏影倚,風輕過柳堤。
幽懷誰與共,暗淚向花啼。
夢里尋君面,畫中添我思。
遙知君未覺,心火寄流螢。
祿平有些哭笑不得,他的小离安明明知道自己最不会看诗了,却还是写了诗。
一九五七年十二月五日
离安寄回了第一封信,里面写满了现状和想念家乡
祿平:
「祿平,我已经到达了我的爸妈家,我觉得这边的一切都好陌生,我好想回家,可是我知道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出来发展就没有回头路了,所以我会慢慢适应的。在这除了语言有些不熟以外,其他都还可以。
祿平,我终于可以天天见到我的父母了,我发现我的母亲比上次回来时多了好几根白头髪,爸爸也憔悴了许多,听说好像是因为这次的货物没卖出去多少,所以我该怎么做?要安慰他们吗?可我最不会安慰人了,禄平我该怎么办?
祿平记得要帮我跟陈阿姨说一声我在那过得很好,叫她不要担心。」
一九五五年十一月三十日离安敬上
一九五六年十二月十三日
祿平:
「祿平你在那过得好吗?我那边下雪了,那边的雪下的好大,而且好白好美!
我最近的医术越来越好了,我这几天上课解剖了一些动物,看着那些血淋淋的画面还是有些不适应,听说以后我们还要解剖一些别人体,听着就恐怖。
这几天我认识了一位特别厉害的学长,他人很好总会教些我们不懂的地方。
祿平,你能不能来这找我,你不在我好无聊,没人带我出去玩,真希望你在我身边。我想等到我小时候养的相思豆开花了,我也就回去了。」
一九五六年十月十一日离安敬上
禄平看向院中的相思树,心想应该很快就会开花了,所以他的小离安应该很快就回来了吧。
一九五九年一月一日
禄平躺在小木屋里,他从未食言,他用了三年的时间来盖这所曾经跟离安答应好的紫藤花小屋,把离安所幻想的生活做了出来。
这天他收到一封信,是离安寄来的,上面写着:“祿平,我的学业已经完成下个月就会回来”
禄平看完后,十分兴奋,他等了五年的人终于要回来了!
想着到时候自己会有很多话会想跟对方说,可是到时候离安对自己陌生了怎么办?如果离安已经有男友了,自己不就会告白失败。
他的心中充满欣喜和未知坎坷,只希望到时候别那么糟。
一九五九年二月二八
天空中飄著柔軟的純潔白雲,天藍色的天空像是一潭平静無波的湖水。
禄平早早的就到码头等待离安,从八点等到下午两点。
这时一艘船才悠悠地到达码头,这时的禄平已经迫不及待的探头探脑,到处张望。
这时禄平的视线撇见一抹淡青色的裙摆,禄平转头一看就看出那是离安,就算她跟十五岁时的差别很大,但身上的气质穿衣风格如出一辙。
祿平朝她那招了招手,往離安那走去。
当他走到離安面前时一瞬间忘了话怎么讲,离安早已不是从前那腼腆的小女孩了,她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是个大姑娘了。
離安似有所感的回头一看就看见了禄平,就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他是认真打扮过。
“離安!”祿平走到她面前,這時的離安才發現從前跟她差不多高的男孩,現在已經整整高她一顆頭來了。
俩人在回家的路上谁都没说话,像是害怕这一切只是个梦。
直到离安打破了这场安静的气氛“陈阿姨过得好吗?”
“她过得很好,只是有时候会唠叨人几句”禄平抓了抓头髪。
“那…我不在的这几年…你过得怎么样?”这时风吹过,冷风吹过她的发丝和裙摆在风中摇摆。
“我过得不好,我好想你……”
漸漸祿平的聲音染上了哭腔,覺得自己委屈
“我害怕你再也不回來了,還好…還好你沒有忘記我……我真的好害怕,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會這樣,就是…就是…委屈……”
这一幕把离安吓的不知所措,她最不擅长安慰人了,只能蹩脚的尝试“好了,不哭,乖,別怕”离安的声音温柔像是回到小时候,安慰那时爱哭的禄平。
从禄平十二岁后就没看过他哭了,这还是他八年以来第一次看到他哭,只是离安不知道禄平在她十五岁时也哭过。
一九五九年三月二十三日
祿平跟離安待在紫藤花祕密基地裡,離安坐在白色鞦韆上看著風景。
禄平问:“离安这次你回来了,还会再走吗?”
离安看着紫藤花,不知怎么回答:“也许不会了,也许会。”
“其实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我喜欢你,这件事我想了很久了,你不要有心理负担,不想就说,我不想你……”
禄平还没讲完,离安就马上回答:“我也喜欢你!”
离安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讲太快了,摀住自己的嘴,脸瞬间变红。
“啊?你说真的!”禄平从不敢置信到欣喜若狂只花了一秒。
“对不起我是第一次告白没经验,所以有些草率……”
離安捧起他的脸“没关系。”
俩人确认了心意,那时的花开得正盛,像是每个人都在庆祝他们的爱情,而有位老婆婆躲在大树后,悄悄叹了口气。
日子慢慢,祿平總是送她一些小玩意,有時是鮮花,有時是項鍊或耳環,可離安最喜歡的卻是一條不值錢的平安紅繩。
一九五九年十二月二十五日
新年将近,外面大雪纷纷,禄平从寒冷的外面回到家,神情严重,手里攥着一张纸。
“怎么了?”離安放下手中的书,疑惑的看着他。
祿平从手中拿出那张纸,是一张争兵令,禄平看着離安露出苦笑:“离安我过几天要去,国家要大战了,为了国我可以奉献自己。”
“我也跟你去”離安坚定不移的说“我可以去做护理相关的”
“在国家面前一切都不重要!”
一九五九年十二月十五日
禄平所在的队伍十分精锐,刻苦的练习,让他有些不适应,但慢慢的他的努力和天赋下渐渐被长官看好
直到他打的第一次战……
一九六○年一月三十日
寒冷的空氣中,各各強悍的士兵都有些喘著粗氣,這是綠平第一次打戰,卻能做得如此冷靜,看不出破綻。
他们随时保持警惕,观察四周,草木皆兵。
突然听见脚步声,士兵们握紧了手中的枪,蓄势待发。
这时不知是谁开了一枪,这让大战一触即发。
禄平有条不紊的控制自己,但在他与敌军搏斗之时被偷袭,一把刀手上中了一枪,还好没有伤的很深。
在这场战争中,禄平的营中好友一默頤,不幸伤亡,这个年轻太阳活泼的少年,躺在了祿平的怀中。
在闭眼前依然笑着说:“阿祿,记得以后战争结束帮我照顾我娘,好可惜,没办法吃到你和离安姐的喜糖,还有下辈子我们还做兄弟…我还有好多话想跟你讲……”
祿平背着默頤,抹了把脸,坚定地说着:“默頤你不要睡,我们快到了,你再等等不能睡!”
默頤靠在祿平肩上,感到身上的疼痛,哭著說:“阿祿我撐不住了,我好疼”
渐渐地背后的默頤没了动静,但禄平却像是疯了似的不愿相信,回到军营。
在離安的確認下,默頤已經再也不會醒來了。
其他老将都来安慰他,毕竟在战争中失去好友是常事。
祿平一句話都沒講,
过了几日把默頤埋葬在一处安静优美的树下。
一九六二年七月一日
光陰似箭,日月如縮,这天是一个大晴天,鳥兒在枝头上叽叽喳喳,太阳高照。
到了中午,大伙们准备吃饭,发现今天的饭比以往更加丰盛,大家笑嘻嘻的问:“咋啦?今天是太阳从西边出来咯,吃这么好?”
“對呀,今天是啥特殊日子啊?”
“还是说长官知道咱们的努力啦?”
到了晚上六点,禄平突然被安排出去打战,听说这场战打赢了就能能回到以前和平的日子。
但十有九死,危险重重。
禄平在离开前转头抱住离安,在她耳边说“如果我这次能活着回来你就嫁给我,好嗎?”
離安害羞又真切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好,我等你回来娶我!”
战场上,风如刀刃,敌軍的旗帜如同乌雲壓境,压了半邊天。
禄平站在城墙上,眺望敌军,等时机已到,一声令下“准备迎敌!”他的声音在城墙上回荡,毋庸置疑的命令。
后边的士兵们露出胆怯,却依然为了国家拼了!
枪声和哭声交融,禄平亲自带兵,看着身旁的弟兄们一个个倒下,禄平一声令下“趁着他们专注火攻,去偷袭他们的粮草!”
士兵靠着密道,到敌军的营里放了一把火烧掉了敌军的粮草。
这招确实有用,敌军被转移注意力,士兵们趁机会狠狠的打,打得敌军节节败退,但禄平已经深受重伤,依然咬着牙打倒敌军。
各个士兵仰天庆祝,这時的禄平喘着粗气,流着血看着天空,笑着笑着,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一旁的小士兵看见祿平,连忙喊道:“来人啊!他晕倒了!”
禄平被抬回营时,已经血流不止,离安是营中最厉害的大夫,对禄平做了些检查,发现禄平伤到了许多地方失血过多,已无法治。
离安把脸埋在了禄平的手掌,轻声哭泣,禄平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看着离安说:“离安你看我回来了,你要遵守约定,我们结婚……虽然你十五岁时已经不准我叫妳小离安…但我这次可能要惹妳生气了……”
“阿禄你起来我就跟你结婚,你答应我的要让我穿上白婚纱,你不能食言,拜托了,就算是我无理取闹也好,阿禄其实我很早就喜欢你了,比你还早,所以你要起来啊!”离安哽咽的说。
“小離安,這次是我辜負了妳,對不起呀…”
離安吻上禄平的唇,做了最后的道别。
戰後,離安看著祿平沾著血的裝,面無表情,像是已經麻木。
一九六二年八月二十二日
回到家,隔壁鄰居的孩子好奇的問:“姐姐,祿平哥哥還沒回來嗎?”
“他說要去外面看看,因該很久才會回來”離安低垂著腦袋
離安漸漸便得沉默寡言,搬回了祿平的紫藤花秘密小屋,時長坐在鞦韆上畫畫寫作。
直到她中年寫的『他的回憶』獲得好評,讓更多的人知道了‘他’的一生。
曾經離安想過輕生的念頭,去因為祿平說過要她好好活著,還為此一拜一扣的求來了平安繩。
離安老後越來越相信神佛,祿平在時為她祈求平安安慰他,現在換她了,她只願祿平在下面好好的。
記憶回到現在,離安坐在搖椅上一頁頁翻著老相簿,嘆了氣,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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