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锅煮沸热汤,壮了战士热血。
好酒好菜待好汉,好个豪气!
“兄弟喝酒!”
营中弟兄粗着嗓吆喝,许言叶红着脸举杯。
热气漫上脸来,上了头便迷迷瞪瞪的站起身。却稳不住胡乱的步子,就要跌了。
大英雄伤还未好,怎能伤着了?
主帅有力的小臂如石头般抵住他,而因刚从战场赶来,未来得及卸去盔甲发出沉重的“咚”。
也许是醉了,也许是太过思念,欣喜的以为是他朝思暮想的人。
可回了头不过是一场空,
“主帅”
是习惯了恭维,而抑制住了推开的冲动,仅仅是一皱眉。
主帅松开手“许部下醉了”许言叶仰头喝酒,被主帅一路扶着走。
落了坐,披着羊皮的狼才露出了獠牙“小许啊,你说这边境战况这……唉,民不聊生啊,你家里人可还好?”
许言叶斜眼看他,主帅却有了一瞬微不可察的逃避。
可他许言叶不是刘棠,况且还醉了酒,便更无防备了。
“家人?在宫里好着呢”
“他……”
这坏在酒量差,可也好在酒量太差。
没等主帅细问,许言叶就倒头睡去。
昨日的热酒在许言叶手中凉了彻底,他强睁开眼,撑起身,松开了冰凉的酒瓶。
本想换上铁衣就奔赴沙场,却被拦了。
“你好好歇着吧,这几日停战了。”
脑海中模糊的浮现戚将军听见“宫”那一刻阴沉下来的脸,而刘棠的那句“别跟任何人提起我”在耳中徘徊。
听见了动静堵在门口的小兵不敢与他对视,许言叶探头一看,营中早已空荡。
昨日还叫他兄弟,今日便没人把他当战友。
小兵侧身想挡住远处的战火,可主帅留下看管他的不过是个废材,那瘦小的身板能挡住?
许言叶没拆穿他,反正说了也是不给自己留面子,他安慰的想:以前不也没人把他当战友?但把他当送命的,总比不可信的宫中人强。
这孤立的境况他是破不了,可小棠儿破得了。
抬起手施了一法,一只蓝鸟便轻巧的穿过了小兵瘦弱的身躯,破了脆弱的防守飞向了远方。
小兵惊奇的转过身问“你变的?”
“你怎么知道?”
“你不是仙者吗”
这下许言叶也惊奇他是仙者这事怎么人尽皆知啊。
蓝鸟低着头,展着翅带着许言叶的忧虑抵达了远方。
最终落在了思念的寄宿,刘棠心一沉,却不忘调戏一番,伸出手摸摸了摸蓝鸟的羽毛。
许言叶有了感应,深蓝的瞳眸一颤。
却回击了,蓝鸟贴上刘棠的脸,却太过羞怯逃一般消失了。
刘棠的笑眼却现了,小蓝鸟不如之前经逗了。
那仙院里被人称为百难一遇的天才刘棠,总喜欢送许小仙杂七杂八的玩意。
而这次送了只鸟,旧时君也如今时笑得桂花拢了花瓣。
“哎!什么东西”
“鸟”
许言叶可是胆小的很,一只鸟都怕。
“他不咬你,你遇了麻烦,我不在你身边,就放他来找我。”
见他还是怕,刘棠干脆虚空了鸟,这下许言叶不怕了,放在了手里,鸟儿让刘棠一摸许言叶却恼了 。
“好你个刘棠通感我,不许碰!!”
许小仙气红了脸。
如今许言叶也红了脸,但却不是气的……
蓝鸟最后一抹艳丽的色彩消散在刘棠白皙手中,他的笑眼无了色,便变了味。
“县尊,您可别脏了鞋。”被血脏了的弥州,可不敢脏了县令。
一个弯着腰脖子要垂到地下的官差,笑僵了脸口中的县尊也看不见。
这让常常察言观色的刘棠,分不清这是讨好还是讽刺。
“不脏”
分不清也不必多费心思,刘棠的鞋被血打湿,他可顾不得,迈着大步往前走。
人血比灰脏,人命不就比草贱了?
趴在地上的死尸,满是红血丝的眼狰狞。
死尸?那倒也不是,
见又来了抽人脊髓喝人鲜血的县令,死尸的头便歪了,眼上长出了恶心的触手。
这是等死的活人。
“假死尸”堆成了山,上面插了面沾人血的旗,便是弥州了。
抽人脊髓的县令望着这座死山,一条条的触手伸向了刘棠,在他身上分泌着腥臭粘液。
而这不想等死的就得拼了命逃,断了腿的老人一瘸一拐的跑。
“县尊快躲躲吧,一会羽国人又要来了。”
官差的腰弯了,可不耽误他走得快。
“你怕就先躲。”
“那您……”
刘棠坐在破烂的石头上,合了眼翘起了腿。
而不远处那嗜血的羽国人手中的刀刺进了神经,这可难了他了,官差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急得出了冷汗。
见那把刀离脖子越来越近了,官差急坏了“哎呀”一声躲进了附近的草房。
破草房洞多,官差趴在地上偷窥着了不怕死的县尊。
进了城门,羽国人又抛开了人性,要当畜牲。可这怎么还有人明晃晃坐在他跟前挑衅?
这人细看倒有几分姿色,羽国人舔着嘴角“送到嘴边的,怎能不要?”
一把短刀直袭,却一股杀意直逼。
等来了客,刘棠挣了眼,刀便不认了主,刺入了羽国人的心脏。
这来客有些少,不够他刘棠招待的。
刘棠兴致缺缺,
“你过来”县令扭头看那只草房洞偷窥出的眼。
被吓掉了相,忙跑过去。
“脏”
官差嘴里的脏与县令交杂,
那座死山闻言翻江倒海,弥州平民被县令当人看了…
颤抖着抽出县令的手帕,直了直弯了一辈子的腰,擦去了县令手上的脏血。
白日在城门守着,无数条触手便不断的试探着戳戳刘棠。
而黑夜,那无数双眼复杂的看着,一盏灯下,县令单着背影。那时县令不似白日里杀人利索,是哆哆嗦嗦的。
他是怕黑,但更怕这座山堆的越来越高,他就推不动了。
杀干净了畜牲,终于看见了寥寥无几活人。那瘸腿的老人不跑了,趴在地上的死尸费力站起身了。
可寥寥无几有了无计其数的生气,那座堆起的死山越来越来矮……
手帕上的血越来越多,而越来越湿。
县令身后的人也越来越多,沉寂的弥州有了动静。
“大哥哥,手帕不能用了,用这个。”孩童满是灰尘的手递出一块干净的粗布。
县令扯出一个笑来,擦干净了才抬臂轻轻的摸了摸孩子的头。
转而抬头看向了另一个远方,换了笑……
圆了撑面子的谎,常望的远方没了战火,
这是真停了战,将士都脱了铁衣有了空闲。
“什么?!弥州的兵全清了!那老皇帝不是说没兵了吗!”
“是没兵了,就一个县令单枪匹……不对也没有马,给羽国派来的兵全杀了。”
“这是人是鬼啊!”
“这人好像叫什么…刘棠”
“嗐!那就不怪了,刘棠可是神人”
“呵……”这声太大了些,让许言叶听着了不禁笑了。
而“呵”这一声虽不大,但被听了清楚。“呵?怎么,你不信?”
“信,怎么不信了?”
“那你呵什么?”
“我这是太佩服刘大侠了”
大嗓门的士不解的怪异的看着他,“神人”一词刺麻了许言叶嘴角,令其直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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