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你应该换个发型。”

单清妍刚把手机放下，林柚就从厨房探出头，手里还拎着一杯咖啡。

“我的头发怎么了？”单清妍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长发。黑色直发及腰，这个发型她保持了快五年。

“没怎么，就是太正常了。”林柚走过来在她对面坐下，“你这头发，活脱脱一个乖乖女模样。”

“我本来就是乖乖女。”

“屁！”林柚翻了个白眼，“你忘了大学时候那个把教授气到冒烟的单清妍了？那个敢在期末展览上画出搞笑漫画的单清妍了？”

单清妍愣了愣。确实，大学时她可不是这样。那时候的她敢把头发染成各种颜色，敢穿奇装异服，甚至敢在严肃的学术展览上展出自己的恶搞作品。

“那是以前了。”她垂下眼帘。

“什么叫以前？”林柚放下杯子，“清妍，你现在都辞职了，为什么还要保持那个让你不开心的样子？”

单清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规规矩矩的黑长直，规规矩矩的素颜，规规矩矩的居家服装。这个样子确实很安全，不会出错，也不会被人指指点点。

“我们去做头发吧。”林柚突然起身，“今天就去。”

“现在？”单清妍被她的突然拉了一下。

“对，现在。”林柚已经开始收拾包包，“要和过去做告别，就要来点仪式感。”

单清妍还想说什么，但看到林柚那副势在必行的表情，只好乖乖跟着出门。

在去理发店的路上，林柚兴奋得像个要去游乐园的小孩。“我早就想给你改造一下了，只是之前你在那个破公司，不敢动。”

“为什么不敢？”

“废话，你那个王总不是最喜欢挑毛病吗？万一你头发染了，他又要说你不够专业，不够稳重，blablabla，一大堆垃圾话。”

单清妍想了想，确实是这样。王总曾经因为Linda涂了个稍微鲜艳一点的口红，就在全部门面前说什么“创意部要的是作品说话，不是外表吸引眼球”。

“所以现在自由了，就可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林柚握住她的手，“清妍，你要学会为自己而活。”

理发店是林柚早就看好的一家网红店，装修很有设计感，播放着轻柔的音乐。进门的时候，店员热情地迎上来。

“两位美女想要做什么项目？”

单清妍还没开口，林柚就抢先说道：“她要换发型，我也要。”

“好的，请问想要什么样的风格？”店员笑着问。

林柚转向单清妍：“你想要什么样的？”

单清妍看着满墙的发型图片，有些眼花缭乱。“我…我不知道。”

“那我帮你选。”林柚拉着她走到一面镜子前，“你看，你的脸型很适合短发。”

“短发？”单清妍吓了一跳，“我从来没剪过短发。”

“那不是正好吗？人生第一次。”林柚在她耳边小声说，“而且你想想，SEVENTEEN里面不是有几个短发的小哥哥吗？说不定你们还能撞发型呢。”

单清妍被她的逻辑弄得哭笑不得。不过说起来，权顺荣的发型确实挺好看的，还有那个李知勋，短发配眼镜，看起来很有书卷气。

“要不…试试看？”她犹豫地说。

“就这么定了！”林柚立即拍板，然后对店员说，“给她剪个水母头，前面到耳朵这里，后面稍微修整一下就行。”

店员点头记录着，然后问：“那颜色呢？要不要染一下？”

单清妍摇头：“不用了，黑色挺好的。”

“不行！”林柚坚决反对，“既然要改变，就要彻底一点。而且你想想，到时候去演唱会，一头黑发多没有特色啊。”

“那染什么颜色？”

林柚眼睛亮了，开始在色板上指指点点：“这个灰粉色怎么样？渐变的那种，头顶保持黑色，越往下越浅。”

单清妍看着色板上的颜色，心跳加速。那是一种很温柔的粉色，看起来既不张扬，又很特别。

“会不会太夸张了？”她有些担心。

“一点都不夸张，这个颜色超级适合你的肤色。”林柚把色板举到她脸边比较，“你看，显得皮肤多白啊。”

确实，那个颜色衬得她的皮肤像瓷器一样白皙。

“而且这个颜色很少女，配上水母头，绝对是小仙女本仙。”林柚继续推销，“说不定到时候在演唱会上，台上的小哥哥们看到你，都会被你的美貌震慑住呢。”

“你别瞎说。”单清妍脸红了，“人家是偶像，怎么会注意到台下的观众。”

“那可不一定。”林柚神秘地笑，“万一呢？”

店员在旁边听着她们的对话，忍不住插话：“这位小姐说得对，这个颜色确实很适合您。而且现在很流行这种低调的渐变色，既有个性又不会太突兀。”

在林柚和店员的双重攻势下，单清妍终于点了头：“好吧，那就试试看。”

“太好了！”林柚兴奋地拍手，“那我也要染头发，给我来个…这个橙色怎么样？”

她指着一个很鲜艳的橙色。

“柚柚，你确定？”单清妍被那个颜色的鲜艳程度吓到了。

“当然确定，我早就想试试这个颜色了。”林柚满不在乎，“反正我现在也没工作，爱染什么颜色就染什么颜色。”

两人被分别安排到了理发椅上。单清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情复杂。剪头发这件事，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认真对待过了。以前都是随便找个理发店，修剪一下就行。

“紧张吗？”理发师一边准备工具一边问。

“有点。”单清妍老实回答。

“放心，你的脸型很适合短发，剪出来一定会很好看。”

剪刀开始工作，一缕缕长发飘落在地上。单清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越来越短，心情也越来越忐忑。

当前面的头发被剪到耳朵的位置时，她忽然觉得自己的脸好像变小了，整个人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

“哇，清妍，你看起来超级像大学时候的样子！”林柚从旁边的椅子上兴奋地叫道。

单清妍仔细看了看，确实有点像。那个时候的她也是短发，也是这么有朝气的模样。

接下来是染发环节，这个过程比较漫长。单清妍坐在椅子上，看着林柚头上包着的锡纸，忍不住笑了。

“你现在看起来像个外星人。”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林柚指着她头上的染发剂，“咱们现在都是非人类。”

两人相视而笑。这种感觉真的很久没有过了，就像回到了大学时代，两个女生一起去美发店折腾，为了一些小事就能开心半天。

“清妍。”林柚忽然叫她。

“嗯？”

“你觉得这样做头发，会不会太冲动了？”

单清妍想了想：“可能会吧，但是我觉得…挺好的。”

“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很久没有为自己做过什么了。”单清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些年，我好像一直在为别人而活，为了符合别人的期待而活。现在想想，真的很累。”

“那现在呢？”

“现在…”单清妍想了想，“现在我想试试为自己而活是什么感觉。”

林柚笑了：“这就对了。等头发做好了，我们再去买点新衣服，彻底告别过去的自己。”

“还要买衣服？”单清妍有些无奈。

“当然，新发型要配新衣服，这是常识。”林柚理所当然地说，“而且你的衣柜里全是黑白灰，太沉闷了。”

单清妍想到自己满柜子的职业装，确实有些单调。也许，真的该加点颜色进去了。

两个小时后，两人终于完成了改造。当理发师把最后一缕头发整理好时，单清妍几乎不敢相信镜子里的人是自己。

水母头让她的脸看起来更加精致，而渐变的灰粉色在灯光下闪着微光，整个人看起来温柔而有个性。

“天哪，你太美了！”林柚从旁边冲过来，“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你！”

单清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也有些不敢相信。这个人看起来有活力，有个性，正是她想要成为的样子。

“你也很好看。”她看着林柚的橙色头发，虽然很鲜艳，但配上她的性格，竟然意外地和谐。

“我们现在是不是超级像要去看演唱会的小迷妹？”林柚照着镜子，满意地点头。

单清妍笑了。没错，她们现在确实像是要去看演唱会的女孩子，年轻、有活力、对未来充满期待。

走出理发店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步伐都轻盈了许多。头发在风中轻舞，那种自由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想要跳起来。

“这就是新的开始。”林柚挽着她的胳膊，“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全新的单清妍了。”

单清妍点点头，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心里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勇气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