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傅春聆猛于虎,做到最后,孔妙也不知道自己是睡过去,还是晕过去。
半梦半醒的时候隐隐听见有人在说话:“小娘子和腹中胎儿没事,就是……咳,房事不要太激烈了,为了胎儿的安全,王爷这段时间还是克制一下吧。”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孔妙终于醒转过来。
刚想支起身子,略一动弹,就感觉出了全身都要散架的错觉,低头一看,顿时呆愣住。
身上一片青紫斑斓,尤其胸口大腿那几处红肿的厉害。
伸手按了按,顿时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天爷哎,要死了!
这时一只修长的手拉开云锦帷幔:“醒了?”
孔妙没想到傅春聆守在外面,愣了愣:“王爷,你怎么没去上早朝?”
傅春聆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神色关切的说道:“你发烧昏迷了两天一夜,现在可觉着好些了?”
说着在床边坐下来,手往她的额头上一搭。
哪里好得了,全身又酸又疼还无力,像被人打了一顿。
孔妙眨了眨眼睛,语气格外柔弱:“王爷,您向来不喝酒,那晚怎么醉成那样?亏得奴家皮糙肉厚,若是换了别人,怕是要死在床上了吧?”
傅春聆拿来软垫让她靠着,面上未显喜怒之态,只道:“你好好休息,这件事本王会处置。”
既然他这么说了,孔妙也不再多言。
“来,把这药喝了。”傅春聆转身端来一碗黑漆漆的汤药。
孔妙就着他手里的银匙喝了一口,立刻连连皱眉:“什么药这么苦?”
“安胎药。”
“……”愕然,什么药?!
“安胎药。”傅春聆拨了拨手里的银匙,又重复了一遍,没事人似的淡淡道,“大夫嘱咐过,等你一醒来就要喝的,回温了好几次,趁热喝吧。”
孔妙舌头都要打结:“为、为什么给我喝安胎药?”
“你说为什么?”傅春聆看着她一副瞠目之姿,轻轻嗤笑,佯怒,“若不是大夫给你诊出喜脉,本王还不知道你怀了一个多月的身孕!”
“……”孔妙这才想起来,自从出了怡兰苑,避子汤时喝时不喝,他又做的勤,怀上身孕也是情理之中。
傅春聆一边喂药,一边还不忘冷嘲热讽地说上几句话:“先前苦苦哀求本王给你一个孩子,怕早存了‘先斩后奏’的心思吧?”
孔妙摸不准这话里的喜怒,又看他那神情三分调笑七分讥讽,心下便有些了然,神色黯淡下来。
男人在床榻上说的甜言蜜语,果然当不得真。
她怎么就傻傻相信,傅春聆会同意她怀上他的孩子呢?转念又一想,她刚刚喝的若不是堕胎药,那就是一尸两命的毒药吧?
思及此,不禁打了个激灵,立刻像个霜打的茄子一样,蔫蔫的支起了身,摆出一副泪盈盈的模样:“奴家有错,请王爷恕罪。”
“恕罪?”傅春聆长眉微挑,“何罪?”
“王爷救奴家脱离苦海,奴家本该不求回报一心一意侍奉您的,可奴家却生了妄想之心,一个身份卑微的人,怎么能怀上您的长子呢?”捂嘴轻轻啜泣,未施脂粉的脸蛋就多了几分憔悴之意,“王爷尚未娶妻,若因此事影响了日后的大好姻缘,奴家就是万死都难辞其咎,还是、还是趁这个孩子未成型,尽早将它打掉了吧?”
她当然不是真的想打掉孩子,这么说只是为了探一探傅春聆的口风,腹中孩子能不能留,全凭自己在他心里的份量了。
抿了抿唇,适时的将泪水浮起在眼眶。
“好好的哭什么,”傅春聆脸上的表情柔和下来,替她擦去眼角的泪,“无论父亲是谁,你都是它的亲生母亲,好好保重自己,你若哭坏了身子,孩子也跟着受罪。”
孔妙抬起头望向他,带了点不安,又带了点期望:“王爷肯要这个孩子?”
傅春聆道:“本王要你,自然也要它。”
孔妙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弯起眼睛一笑,欢欢喜喜的娇卧在他怀中:“奴家就知道,王爷不是那种心狠之人。”
傅春聆挑眉:“听起来,本王在你心里不是什么好人啊。”
孔妙道:“不是,奴家的意思是……您在奴家眼中一直是好人,只是偶尔坏一下。”
傅春聆笑了:“那你同本王说说,是好的时候多,还是坏的时候多?”
“自然是好的时候多,”孔妙眼波流转,忽然脸皮红起来,扭捏小声的说,“不过王爷坏的时候,奴家也喜欢。”
傅春聆翘起唇角,心情愉悦,把她搂到怀中呵痒。
孔妙痒得不行,扭动如活鱼一般,嘻嘻哈哈笑起来。
“等孩子落地,本王允你名分。”低头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
孔妙微微一怔,眼底略有喜色,说道:“得王爷如此宠爱,已是奴家最大福分,怎敢奢求更多?”
傅春聆手指缠着她散落下来的一缕青丝:“你既有了身孕,自然不会让你无声无息的跟着本王。”
孔妙半信半疑,道:“真的?”
傅春聆道:“拿这个来玩笑就小家子气了,纳妾一事,本王还是能做主的。”
“妾身多谢王爷恩典!”
孔妙满面春色,一双眼睛水汪汪的,抬手环住了他的脖子,脸上的表情开始荡漾。
傅春聆怎么看不穿她的心思,垂下眼帘,轻声道:“最近都不可以行房。”
孔妙爱娇的一撅嘴:“那王爷是不是又要出去寻花问柳了?”
傅春聆忍不住笑道:“十个月,你要憋死本王吗?又不是清心寡欲的和尚。”
孔妙想说:她可以的,你不要去找别人。
可是,她连名分都未稳,哪来的资格要求他为自己守身如玉呢?
一想到他要去抱别的女人,心里就感到很不自在,情急之下就像条白蛇一般缠了过去,送上了红唇。
傅春聆顾忌她有孕在身,不敢轻举妄动,**便也来的有限,只把她抱在怀里逗弄。
孔妙察觉到他的冷淡,忽然就泄气了,道:“王爷……”
傅春聆道:“怎么了?”
还问她怎么了?
孔妙有气无处发,哼了一声道:“我有些不舒服。”
“身子不便就别勉强了。”
孔妙翻了个白眼,赌起气来:“王爷要忍不住就去找别人吧,憋坏了身体可不好。”
傅春聆道:“你说,本王找谁,你才不会吃醋?”
孔妙垂下头,不说话了。在心里想:她管这个干什么?管得上吗?
傅春聆抱孩子似的抱着她,又捏一捏她的鼻尖:“怀了孕还闹上驴脾气了?放心吧,本王不找女人,你安心养胎。”
孔妙还是不说话。
傅春聆盯着她低垂的脑袋一笑,手指一勾一挑,轻松解了她的衣带,半边衣裳立刻松松垮垮的到了腰际。
孔妙身体微微颤了一下,没有拒绝。
傅春聆托住她下巴,令她抬起头,然后伏低下来,就在要吻上时,孔妙抬手抵住了他,羞赧道:“王爷,怎么突然……”
傅春聆紧紧把她揽入怀里,手指滑到她的腰腹处流连,又绕向身后,解开了肚兜带子,仿佛是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本王就是摸摸,不动你。”
“王爷,大白天您要干什么啊?”孔妙“噗嗤”一笑,轻轻扭动身躯,“大夫不是说了,要禁房事吗?”
傅春聆薄唇靠近,沿着她的脸颊、颈侧若即若离地轻吻:“只是一个吻而已,可以吗?”
因为靠的近,那股清幽的香气又从他衣领处飘散出来,似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叫人不由自主的沉醉其中。
孔妙羞涩的点了点头,闭了闭眼睛,只觉得半边身体都要酥麻了。
傅春聆圈紧她仍纤细的腰肢,把脸凑过去,轻轻碰了碰她的唇。
“把舌头伸出来,本王要吻你。”
孔妙乖乖的伸出舌尖。
正在这时,一个丫鬟忽然匆匆跑进来:“王爷,不好了,不好了!”
仿佛一桶冷水倒扣,瞬间把暧昧火热的气氛浇灭了,傅春聆长眉皱起,坐起身来,低喝道:“何事慌慌张张?”
丫鬟哭丧着脸:“王爷,绿蕊坚持不住跪罚,现下已经晕死过去了。”
傅春聆蹙起眉尖:“这才跪了多久就不行了?”
丫鬟道:“在院子里跪两天,那膝盖肿得都不成样子,王爷,您快去看看她吧,再这样跪下去腿要废了啊。”
傅春聆冷笑:“那也是她自找的,把她泼醒,继续跪着!”
丫鬟偷偷看了一眼孔妙,瑟缩道:“可、可是您说过,妙姑娘什么时候醒来,她就什么时候起来,现在妙姑娘已经醒了,绿蕊也就不用再跪了吧?”
傅春聆道:“为一己私欲,差点谋害了本王长子,若不惩戒一番,本王威信何在,让她继续跪着!”
“但、但是……”
傅春聆冷冷道:“你这样为她求情,看来是姐妹情深,不如也一起陪她跪着去?”
“啊,不不……”丫鬟惶恐。
“滚出去!”
“是是。”
丫鬟一副心灵受到惊吓的样子落荒而逃,没过一会儿,展云又进来了,躬身禀报道:“王爷,三殿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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