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河似乎察觉到这条街道的不对劲。
一阵寒风刮过,空中树叶停在半空,时间如静止一般,停滞不前。
路上脚步顿在原地,目光却如毒蛇攀咬,神情僵硬。
二人神情戒备,林河将人护在身后。
那些行人似乎行动受限,伤害不到她们。
只能眼带怨怼的化作一缕黑烟消失。
暗处之人似乎也没有继续陪他们演下去的意思,刀锋划开长空,取而代之的是几个黑影。
怀柔又见其他人出现,另一个身着华服之人姗姗来迟,身边跟着护卫,不似寻常人家。
林河自认为没有得罪过此人,面孔更是称得上陌生,出声询问:“你是谁?”
只见那人嗤笑一声,“我是谁?”语气不屑,“你们也配知道?”
怀柔声音平静:“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拦路。”
“你都说我们无冤无仇还要拦你们,那自然是另有他事。”
话落,一道目光停在了怀柔身上。
林河见状微微挪步,将身后之人挡的严严实实。
那人这才收回目光,“你若是将你身后的女子给我,把我哄高兴了说不定我还能饶你不死,怎么样?”
语气随意到像是在挑选商品。
听了此话,林河的脸立刻冷了下来:“不知阁下竟是这种人,连别人的娘子都要窥探。”一字一句,戳人痛处:“恶不恶心啊。”
手拍拍身后之人以示安抚,“她是她,不是任人交换的物品。”
副留守见人油盐不进,指使一旁的黑衣人:“你们去杀了那个不识好歹的贝戋民。”
黑衣人无动于衷。
其中一人道:“林大人,我们本就在外做事,您没有经过同意,擅自让我们帮你做此事,已经算是有违规矩。”
“顶多布置阵法不让人发现,你好自为之。”
副留守眼见这群人自己使唤不动,只能指示身边手下:“你们几个过去。”
手下规规矩矩应了一声,拔出手中刀刃向前逼/近。
林河小声低语:“怀柔,你抓紧我,曾经有一个算命先生,送了我一道符纸,它能将我们传离。”
怀柔点头,来不及细想,林河随之拿出那张符纸。
在刀落下的前一瞬间,符纸带着二人消失,下一瞬,出现在某个不知名的街道。
看着依旧空无一人的街道,怀柔心中清楚,他们并没有出去,只不过是换了个地方。
林河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二话不说拉着一旁人继续往前跑:“找到阵法边缘看看能不能出去。”
二人处处碰壁,每一条街道每个建筑都是一模一样的。
分不清东西南北与时辰,不知道走了多久。待再一次回到原地,二人决定找个地方隐藏,毕竟这样漫无目的的走,反而更危险。
林河眼尖看到藏身的地方,拉着人就要过去。
*
而此时的另一边,副留守看见消失在前面的两人愤恨怒骂。
沉默一瞬,好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看向了那几个黑衣人,立即换了副嘴脸:“几位小友,不知能不能麻烦你们一件事?”
眼神示意方才两人消失的地方,“帮我追随刚刚那两人的踪迹。”
“这是几位设的阵法,他们二人去了哪,应该能感知到,还望帮帮忙。毕竟,你我都是为三皇子办事的人。”
那几个黑衣人相互而视了,其中一人开口:“可以。”
副留守连忙应住:“多谢。”
那位回话的黑衣人,手中魔气汇聚,放出一缕黑气直直往北边飞去:“你们追着这缕黑雾,它自会带你去。”
副留守赔笑:“那就多谢几位了。”说着就叫上护卫先追,自己则是在后面慢步跟着,仿佛胜券在握。
*
林河将人带到角落,拿竹筐把人整个盖住,正当自己也准备掩藏时,远处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林河转身就要走,怀柔急忙拉住他的手,还未开口林河便抢先说:“等我回来,你自己先藏好。”
不等回答便转身往与之相对的街道跑去,那群人好似听到林河的脚步声,紧跟上去。
怀柔只能看清楚远处的几个身影,逐渐消失。
止住刚要起身的步伐。
左右帮不上忙,索性就呆在原地等……
林河跑了一路,后面的人紧追不舍,终于在下一个转角遇上了死胡同,一转头那群人已经将退路围的水泄不通。
为首的那人狞笑开口:“跑阿,怎么不跑了,你不是挺能跑的吗?”率先提刀上前。
林河眼睛瞬速在四周搜寻了一番,拿起身旁的竹竿,大有同眼前这群人对打的意思。
林河也习武,对付起这些人倒是不落下风,本以为能快速脱身,却不想飞来的黑雾将他打飞在地。
那群人出刀如影,瞬间将林河手上的竹竿砍得粉碎,紧接着其中一人一脚朝林河踹去。
林河只觉身体被一道力撞的飞了几丈远,红色喷溅而出,倒在地上。喉间血气翻涌,从嘴角溢出。
还不待林河仔细辨认,那几个黑影消失,来无影。定是方才那些黑影见那副留守不行,才不情愿地出手。
林河正想起身时,被副留守手底下那几人拿刀架在脖子上,目光所及之处多了一双鞋。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穿透耳膜:“怎么不跑了?”副留守居高临下,“再拿出你那什么符跑啊,看看今天是你跑的快,还是我的刀快。”
还在为方才被拒之事耿耿于怀:“至于跟我过不去吗?给我了,不就可以放你走?”
林河毫无畏惧地对上副留守的目光:“我倒是觉得你这人奇怪的很,我们从未见过,你何必逼人于此呢?”
副留守乐呵了两声:“错,谁说我们才第一次见面。嘶,让我想想,我记得好像几年之前见过。”
“只不过你当时没注意。”似是想到什么有趣回忆:“你可是当着整个临安城百姓的面敲钟表意呢,后来又扶着你那小娘子上马车吧。”
林河:“怎么,敲钟碍着你了?”
副留守在原地踱步:“不不不,只是当时隔得远,看见了你小娘子的面目生的好看。”话锋一转:“但,最令我意外的是,你家境是很不错。”
“你,无耻。”说着林河就要起身,只是他一人之力略显微薄,很快被侍卫又给按了回去。
副留守看见地上的人笑道:“这就憋不住了,那我还有一个更好玩的告诉你,你要不要听?”
依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似乎很期待接下来这人的表情:“我想你一定很乐意听,毕竟这事关到你啊。”
林河心中不安,咬牙切齿问道:“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副留守露出笑容,“呵,当然是关于你家纵火的事情。”
只见刚刚还无比冷静的林河不知哪里来的力量将周围人挣脱,猛的上去扯着副留守的衣领:“你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你到底是谁?”
副留守示意后面的人赶紧摁住眼前的人,又不慌不忙理了理胸前被扯乱的衣服。
“反正我也不打算让你今天活着出去,告诉你也无妨,我乃朝廷命官,正三品官员副留守。”
“你有没有想过你家为什么突然就失火,当然是我找人放的火。”
“怎么样?要不要感谢感谢我,没有我你也不会像今天这样发奋图强吧,嗯?”
林河一瞬恍然,眼底迸发出恨意,不知道哪来的力量,再次挣脱。
手速飞快的抽出了其中一人腰间的佩刀,简直就是不要命的打法:“我杀了你。”
副留守被刀尖逼得慌忙后退,眼看着刀刃接近胸口,之前的那几个黑衣人去而复返,出手阻拦。
林河倒地不起,紧接着就被四周过来的黑气缚住四肢,动弹不得。
副留守捡起刚刚林河落下地下的那把刀上前,愤怒的盯着他。
副留守开口:“好啊,好啊,有骨气,我看你等一下怎么求我。”接着便听见刀没入血肉的声音,血气不断从林河的嘴角冒出。
副留守呵呵笑道:“怎么样,求不求我。”
林河冷笑的看着他,一口血沫吐他脸上:“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哦?是吗?”
“会不会做鬼我不知道,但放心,你那小娘子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的。”俯身凑近,“记住了我姓林,记得轮回的时候可别忘了我啊。”刀尖刺向更深的位置。
血循着刀身一路流到刀柄,一滴……一滴……一滴……砸在地面,而刀尖那边的人早已没了生机。
身上的束缚也随之消失,血染红了地面,刺眼夺目,微风拂过他的发丝,而人却早已没了知觉。
副留守嫌恶看了他一样,转身往黑衣人走去,笑眯眯开口:“多谢几位出手相救。”
其中一人回道:“我只不过是不想任务还没开始就死一个而已。”随后又补道:“你找的另一人在北街。”
副留守道了声谢就带着自己的侍卫浩浩荡荡的往北边走去。
原本喧嚣的街道顿时空无一人,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回望整个长街,只有少年倒在血泊中的身影;少年郎啊,希望你下辈子随风自由,不再身临黑暗满身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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