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门铃停了。

几秒后,“砰砰砰砰砰!”门板被大力拍响。

门外那人似乎坚信她在家,一副她不开门誓不罢休的样子。

不会吧,她只是锻炼想象力,并不期待“梦想成真”,麻酿缓下起飞的心跳,起身躲在了门后,隔门发问,“谁?”

“小麻姐,是我,小望!”熟悉的公鸭嗓。小望,高三学生,也是隔壁王大妈的儿子。

麻酿松了口气,换上淡定脸开了门。

“小望,你怎么来了?”

“小麻姐!”平素爱笑的少年,这次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小望迫不及待地跟麻酿报喜,“我被艾市工业大学录取了。”

“恭喜,我就知道你没问题的,这下你妈跳广场舞时嘴里应该不用你名字当节奏打了。对了你等我下。”麻酿走进卧室,从抽屉拿了个文件出来,“这是艾工大内部编的入学须知。”

小望接过,第一时间翻看起来,嘴里喊道:“姐!你就是我亲姐!!!”说这话时,他眼睛都没舍得从文件上挪开一下。

麻酿笑了笑,没说话,等他缓过那劲。

“保护环境,人人有责”,王大妈家的袋子都是专门定制的吗?都印着同样的标语,突然,红袋子被递到她身前。

“嗯?”

麻酿视线上抬。

小望一脸我懂的,“姐,这是你拉下的吧?”

麻酿:“不……”等等!让她先倒一遍记忆。

她记得,王大妈给她的袋子,一回来她就放在了,放在了……她好像没那段记忆,再往回倒一倒,她上楼梯时,一手拎着一个超市的大塑料袋!红袋……被她忘在长椅那!!!

“……是。”麻酿改口接过。

小望看出麻酿的尴尬,望着自家紧闭的大门压低声音,缩着头鬼鬼祟祟的,“姐,你放心,我一发现就先上来你这了,家都没回,幸好你在,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把这袋东西藏哪。”

得,这小孩真贴心,刚才的敲门声也说得通了,有这一遭纯属她自作自受,麻酿只能笑道了,“谢谢你,小望。”

“客气了,小麻姐,那个……”小望小心翼翼开口,“你脸色不太好,有我能帮上忙的,你尽管开口,我不行,我还可以拉上我兄弟!”少年把单薄胸膛拍得“啪啪”作响。

“我不雇佣童工。”

“!!!?”

小望表演了个笑容消失术。

“哈,哈,开个玩笑,我知道你成年了。”麻酿连忙安慰起心理受到创伤的少年,“下次,下次有需要姐一定找你。”

关上门,麻酿抱着袋子,倚在门后笑得直不起身。

尽管对不住小望,可看他目光呆滞,仿佛丢了魂一般直直撞到自家大门上的样子,她实在是憋不住了。

过去了一个小插曲,接下来的日子很平淡,平淡到她以为自己只是多了一只小卖部五毛一根的黑笔。

一方面她太忙了,忙着赶稿连睡觉时间都靠挤,别说黑衣人,天王老子来了都给她一边玩去。另一方面,她只是一个地铁被抢的无辜路人,而且,她相信维尔,这个帮了她的好人。

室内流淌着舒缓的音乐。“将你的双腿尽量坐于垫子上,膝盖靠近垫子,双手拨动臀部,将拇指和食指轻轻相触,放在膝盖上方……”视频中的瑜伽老师尽情舒展着身体。

麻酿脸对着屏幕,在瑜伽垫睡成一团,身上盖着薄被,不时还响起两声舒适的小呼噜。

“叮铃铃~”

麻酿在地上摸索,拿起凭感觉接通贴到耳上。

“喂……”

“不了,不接了,我打算休息一段时间……”

“报酬……”

“报酬……有这个数!!!”麻酿弹坐起身,左眼写着一个精,右眼写着一个神,“哎!非哥你把要求发来,我看看。”

过后,她确认完要求,美滋滋地回复了个“OK”。

水咕噜咕噜冒着,锅沿一打,加入两颗在山林奔跑的野鸡蛋,一颗搅碎成蛋花,一颗让它静静成型,此时再倒入四瓣天然番茄,静候五分钟……当当当当,一碗香喷喷的泡面就出锅了。

等这笔到账,她要往泡面里加牛肉!!!麻酿抱着对未来的展望,端着碗来到茶几前。

点击“播放”。

“受死吧!”

一声怒喝,魔杖被抛向天空,无数的花瓣从中涌出。

八眼怪兽见状转身就要逃跑,聚成丝带状的花瓣迅速将其缠绕、束缚、收紧,它嘶吼挣扎无果,怨恨地放了句“我还会回来的”,便化作一缕黑烟彻底消散。

黑军服少女收回魔杖,收掉这一片狼藉走进小巷,再出来时她已换回随处可见的校服,片尾曲开始播放。

麻酿推开空碗,拿起一旁的纸笔画了起来。

几分钟后,纸面上画出了视频里的魔杖。对于这根魔杖,麻酿敢拍胸脯保证,无论怎么摆放,她闭着眼都能准确画出来。

想起从男孩手中长出的苹果树,麻酿手悬在纸面上,念起了古老的中式咒语,“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快—显—”她猛地缩回手,小耳朵被碰到掉落在地毯上。

有什么东西贴了上来!?像是杯子外壁,又凉又硬……

视线狐疑地在手掌和茶几间徘徊,又是在四周细细摸索了好一会儿,麻酿也没能找到触感的源头,最终放弃忙活别的了。

用手过多,手神经变异了?清夜的黑,比起她的黑眼圈略略逊色,不对!她为何孤单一人,与这寂寥、清冷的漫漫长夜作伴……不对!绝对不对!她年纪轻轻,手部神经变什么异!!!

不去确认,她今晚绝对睡不着,麻酿猛地掀开被子。

确认是错觉,回去安心睡觉,这是她原本的计划,可谁能告诉她,第一步就error了怎么办?

同样的步骤、同样的冰凉触感,一股寒意袭来,麻酿忍住缩回手的冲动,深吸气心一狠,用力握住这团空气,往后一拽,拽出了——一根不久前在视频里见过的魔杖?

小惊的魔杖?

不!不对,这是她画出的魔杖。

不同于动漫的粗糙,这是经她脑补过的,更为精致的成品,而且,她在手柄底部,摸到了象征她的“MN”签名,如果她没想错……

麻酿晃了晃,那对小翅膀随之亮了起来。

这显然和咒语无关,要有关联的话,那人人都御剑出行,这世界就不会堵车,也不会有所谓的早高峰了。

她看向茶几上那支无辜的笔。

【……神仙教父,这支是能让人美梦成真的笔,听到这,你——也不想要吗?】维尔的话突然在脑海浮现。

答案似乎已经出来了。

“……”

想!只是想,仅仅只是想,麻酿在心里给出了回答。

“喵——!”

一声声凄厉的猫叫。

麻酿下意识循声望去,只见一扇大大敞开的窗户,心一颤,魔杖沙发底一塞,跑去拉上窗帘,将月光严严实实挡在外头。

她抓过的窗帘,留下了几个深色痕迹。

幸好,她在家里。

幸好,她没开灯。

幸好,她没有华丽的特效。

这世上,应该没有人会闲得无聊,关注一间黑布隆冬的屋子吧?应该是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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