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看过一个马戏团。”
“好看吗?”
“驯兽表演和小丑表演。”
“马戏团似乎都是这些项目。”
“就像游乐园一样。我的朋友,你知道的:一顶宽敞的帐篷,几个座位,外加一个笼子,以及标配的驯兽表演和小丑表演。这样的都能称作马戏团。”
“只有几个座位?”
“呵呵,幽默的说法,具体多少个看规模。”
费奥多尔看着对面神情淡漠的少年,心中若有所思。
他提出马戏团当然不是随口一说,是为了验证一些猜测,结果少年常规的哪条路都没走,反而点出玩笑话里座位的问题。
既轻巧的绕过了语言里的陷阱,又抛给了他一个隐藏深意的问题。果然不简单。
——几个位置。
是暗示他身边的同事/助手/同伴,还是......
“我也看过马戏团。”
费奥多尔一心二用的佯装颇有兴趣的问道:“哦?”
“有一场老鼠表演,这很奇特。我的意思是,一般马戏团里不会有老鼠表演,团长喜欢熊、狮子、猴子或者别的一些体型大服从性高的动物。当然,老鼠毋庸置疑是很聪明的,种花家有句古话,大概意思是说老鼠狡猾奸诈。”
“小脑筋越多的生物,心眼就越多,服从性就低了,何况老鼠体型太小,一次训练一只显然是不足够的,因为后面排的观众会看不见。
“所以我看的那场表演,团长用了超过二十只老鼠。那场面相当壮观,也很......恶心。我相信没有人会喜欢老鼠,它们总是搞破坏,而那不是为了生存。比如糟蹋食物,老鼠偷吃东西不会只吃一样,它们什么都要咬一口,导致许多食物最后都是烂掉,而不是进入肚子,这很浪费,也很可恶。”
费奥多尔紫色的眼睛闪过一道异色,轻声问:“那是个什么样的表演?”
洛言仔细斟酌了一番,说道:“当时买票的时候我隐约好像听见售票员问我要不要买特殊场的票,因为那会人太多,我也没多想,就顺着售票员的意思买了特殊的票。结果,到最后一场表演的时候,买普通票的观众陆陆续续离开了,接着——那的确是一场非常......充满了惊吓的特殊表演。”
“很冷酷血腥,就像养蛊一样。对了我的朋友,亲爱的费奥尔多,你听说过养蛊吗?”
费奥多尔抿唇笑道:“你是说把所有毒虫放到一个容器里,让它们自相残杀,最终活下来的就是最毒最厉害的虫......那种?”
洛言点头,“没错。”
“噢,那一定糟糕透了,William,你吓坏了吧。”
“吓坏倒是没有,只是感觉很恶心,这种表演完全可以列入猎奇的范畴,如果我早知道,一定不会看。”
这时服务员端着菜过来,两人的话题终止。不过很快就又聊了起来,他们都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
“William,众所周知,老鼠是群居生物,你认为老鼠群体里出现叛徒的概率有多少?或者换种说法,什么样的情况,老鼠会背叛同类?”
洛言不自觉的用餐刀戳着盘子里的披萨块,思考了一会,说道:“繁衍、食物、地盘......这些能激发所有生物斗争性的先决条件。”
费奥多尔没有急着出声,他知道少年的答案肯定不止这些没有营养的常规结果。
过了几秒种后,果然,他得到了少年其他的回答:“或许从一开始就是虚假的。老鼠中也是有leader的,人们思考问题总喜欢从底层找原因,然恰恰很多时候,有些存在从一开始就是假想的utopia(乌托邦),leader欺骗了所有人。”
——人。
直接点明了是在借物拟人。
费奥多尔眼神逐渐深邃漆黑,但很快就恢复了清明。
他怎么知道的?不过幸好,William既然说出来了,那就说明他了解得还不够全面。
而且很奇怪,他为什么那么相信William?对着William连警惕心都难以起来。
异能?还是咒术?
费奥多尔内心的疑惑越来越多,他下意识的做出拇指与食指摩挲的动作,还想咬指甲盖,但立即就一身冷汗惊醒了。
——这个人太危险了。
费奥多尔张开嘴,将披萨放进嘴里,压下心中的悸动,阴沉的想:还有一个问题。
思考着怎么把这个问题巧妙的提出,让自己的功利性表现得不要太明显......尽管对方可能早就看出来了。
费奥多尔垂下眼眸,看着桌面上烧得有焦糖色的芝士盖,眼底覆上阴影。
“对了,说到小丑,我之前去France(法国)的时候碰到过一个热衷小丑文化的人,他将自己打扮得很小丑,不过脸上没有涂油彩;右眼用扑克牌挡住,左眼从眼皮上方到下方连着一条伤痕,特别爱笑。”
“也很爱提问,他总是问我怎么看待自由和神明。”
费奥多尔:“......”
很好,自爆卡车了属于是(划掉),真的是果戈里。
费奥多尔突然想笑。
他也这么做了,脸上的笑容扩大。
“我一开始不想搭理他,但他实在太缠人了,于是我说:这些问题你不该问我,去问精神病院的医生吧。”
费奥多尔:“噗。”
更好笑了。
洛言本来就是把这事当笑话讲出来的,看见新朋友笑了,内心油然的生出一股自豪。
其实他也不是没有幽默细胞不是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救命笑不活了]
[果戈里:礼貌你吗?]
[之前陀总的表情好可怕,现在是看得出来乌云散去阳光普照。ps看到这话前从来没想过有一天陀总会笑得这么......真实灿烂?]
[还笑!底子都没掀完了!]
[牛蛙言言宝贝]
[本来担心洛言会吃亏,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死屋之鼠......?
他的内心戏好多,还创了个听起来很中二的组织名,是从马戏团里演变来的吧。
还带上了费奥多尔,是因为费奥多尔是他唯一诉说过这件事的人吗?
就:地铁,老人,手机。
洛言默默想。
吃完饭,天色已经不早了。注意到费奥多尔身体不好,洛言贴心的提出今天就到这里吧,回家了。
费奥多尔欣然点头同意。今天的情报信息量大得惊人,他需要回去好好想想,考虑之后对William的处理方式。
费奥多尔眯了眯眼睛,看着少年的背影越来越小,直到消失在视野里,低低的笑了。
死屋之鼠?虚构的假象?
Yes,于他而言确实是用之即弃的棋子。
不过——William知道的太多了。
一脚踩在落到地面上的花瓣上,费奥多尔转身离去。
或许可以告诉果戈里,让他去探探雷。
William这个人不简单,费奥多尔一时也说不清他是故意装傻,还是确实只知道这么多,或者其他的什么......
呵,他只是个柔弱的情报份子,物理上的事当然要让适合的人来做。
才不是给同伴挖坑呢(笑)。
再说本来果戈里也想见William。
-
洛言心情愉快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晚风微凉,吹着很舒服。
路边有很多社畜成群结伴的谈笑风生和洛言擦肩而过,放在平时这般吵闹,洛言心里定是想尽快远离的,他不喜欢嘈杂。
但现在,因为心情好,爱屋及乌,洛言便也不讨厌了,相反开始享受。
其实这就是人间烟火嘛,生活的气息。
洛言深呼吸一口气,觉得空气都变得香甜了(划掉)。
嗯......?
前面的银发女性钱包掉了。
洛言张开嘴欲想提醒人家,但想到现在那么吵,人肯定听不见,于是干脆快步走上去,弯腰捡起钱包,跟上女性,把钱包还回去。
“女士,你的钱包掉了。”
洛言抬手拍了下银发女性的肩,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对方的个子很高,和他差不多,至少有一米八。
女生长这么高还挺少见的......
“谢谢。”
谢谢,谢谢,谢谢......
洛言怔住。
因为这声谢谢的声音非常的低沉且有磁性——人家是男的!
洛言:“......”
尴尬了。
幸好对方不介意他喊错了性别,从洛言手中抽回钱包,深邃的墨绿色眼睛深深的看了洛言一眼,便转身走了。
高挑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人海中。
洛言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神色复杂。
刚才,那个人好像轻佻的摸了下他的手背。
加上是长发。
......不会是对他有那种想法吧!
洛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默默把手缩回衣袖里。
不是他看不起那种群体,但是揩油就太过分了!
唯一让洛言心里有点安慰的,是对方长得可以,不是很亏。
......
痛苦面具。
亏不亏不能这么说了算的。
另一边。
陪着毛利兰在便利店买东西,无聊的待在橱窗前撑着小脸蛋半月眼发呆的柯南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表情惊恐。
是琴酒!
而和琴酒搭话的那个人是上次商场杀人案里被指认误会了的少年!
果然他们是认识的吗?
等等,琴酒从少年手里拿了什么?看起来体型不大,毒|品?炸|弹?枪械?或者重要资料?
柯南坐不住了,起身冲出便利店,想也不想朝着琴酒的方向追去。
本章有很多猜想or私设or改动,不要考据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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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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