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郑彦槟看着两个坐在她面前的老师,心里已经在酝酿该如何避重就轻转移话题了。
关老师先开口了:“郑彦槟同学,你的作业,我看了,为什么没有写完?”
“我,我不会写。”
“你有哪一部分不会写?”
“我,我全部都不会,那一点,是看着书写出来的。”
“这样啊。”
关老师低头看了看她的作业。
“就算是不会写,你照着书把公式写出来,也能有点分啊,不能不写,知道吗?”
“嗯,知道了。”
郑彦槟有些疑惑,为什么关老师没有因为她没写完就训斥她;这样反倒她还能发会呆糊弄过去,反倒是现在这种情况她完全不知道怎么应付。
“郑彦槟,你能交作业我很高兴,以前催着你交你都不肯交;现在交上来的虽然不是我满意的作业,但说明你有想读书的想法了;以后上课要认真听,不能溜号了,这都下学期了,马上就要准备冲刺了,你连作业都还不会写,初三怎么办?”
关老师把作业还给了她。
“去问一下班上的同学这些怎么写,你最起码要把公式写出来啊,然后趁着课余时间,把你欠的基础补回来,有任何问题都可以等下课来问我。”
“好了,陈老师,您也要找她对吧?”
关老师扭头看向坐在旁边的陈娇老师。
“是啊,我看了她交的作业,挺让我惊讶的,她写的虽然不多,但很明显是经过查阅书籍后的再三考虑。”
陈老师指了指她交的语文作业上反复的涂改的痕迹。
“还有她的作文,虽然是流水账,但整体扣住了题目;而且还有举例了她的伯母,感情也是真实不造作的,说明她也是认真对待了作文。”
陈老师说到她的作文还把卷子递过去给关老师过目。
关老师打开卷子看了看,点了点头。
“我同意,只不过她可能需要好好改进改进字迹和表达方式,太口语化了。”
“我赞成。”
陈老师举起大拇指赞成关老师的建议。
郑彦槟已经是一头雾水,虽然她知道这些都是老师给她们的建议和夸赞,但她还是听不懂老师的意思。
正当她想赶紧溜掉时,邓老师走了进来。
他叫邓建华,跟郑彦槟是老乡,是郑彦槟的数学老师,毕业于家乡的师范大学;凭着自己的努力挤进了深江市的这所市直属学校。
他也加入了这场会谈。
但同样的是,他也没有斥责郑彦槟什么,只是指出问题和提出学习方法。
还有生物老师、地理老师、历史老师等一众老师。
郑彦槟感觉到一股不真实,她习惯了被人指责。
这样最起码能证明还有人在意自己,或者是能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她的父亲,除了被罗梅的催促下定期发生活费和找罗梅要钱时会注意到郑彦槟的存在,其他时候基本都能忘记她这个女儿的存在。
她记得初一的家长会,她的父亲不情不愿来了;开完会就把所有的不满发泄到了她的身上。
她直接戴起了一个耳机;一边是父亲的各种咒骂,另一边是悦耳的歌声,她直接进入了神游状态,思绪飘着飘着,却莫名其妙地飘到了伯母那里。
就这样混过去了那次父亲歇斯底里的咒骂。
但这次,她竟然从头到尾听完了老师们的指导,虽然还是听的一头雾水。
当她回到教室时,蔡家政便马上抓着她询问。
“你,还好吧?”
“我没事啊,还被老师夸了。”
“啊?”
“他们说我难得交作业了。”
“好家伙,不过也是;你可算是交作业了,我都不敢不交,你天天不交,不叫你叫谁?”
“总之,没事就好。”
蔡家政没多什么,她庆幸自己的小姐妹还活着。
这一天,郑彦槟没有抽过一根烟、睡过一堂课的觉。
虽然她还是听不懂老师讲的课,但她宁可看书也不去干别的。
她觉得奇怪,她的大姐头更感到奇怪。
她的大姐头怀疑今天是不是误入平行世界了。
而郑彦槟越想越奇怪,她觉得放学来个刨根问底。
放学后,她主动走进办公室;关老师还在处理明天的课件。
她刚站到旁边,关老师就扭过头来。
“彦槟啊,我跟你家里人说了,你今天的表现很好,比以前有了很大的进步。”
“但我希望你能坚持下去,彦槟;读书很难,但不读书以后更难,坚持下去,我相信你可以的。”
关老师语重心长地说道。
“家里人,我还有家里人吗?”
“难道是,伯母!”
她回应了关老师时,心里已经翻江倒海,她呆呆地回到了教室。
关老师等她走出去之后,往椅子上一靠,如释重负地说道:“总算有人能治得住她了,挺好的孩子,为什么会碰到这么多不该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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