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王三妮说着要结婚准备什么东西,她今天准备去买床单,去订做棉被的店里订做棉被,还得去待客用的糖果瓜子等等。
王三妮想到新棉被得花不少钱,心里不舒服了,絮叨起来,“人家都是新娘子陪嫁棉被,咱家就得自己做,张家可真能狮子大开口!”
李红军红着脸,低头扒饭。李红军觉得棉被真的不是大事,张秋月往日里哪缺新棉被,只恨自己没有钱,既不能给秋月更好的生活,也让嫂子为难。
王三妮看着李红军的模样,转开话题,“你今儿去看秋月了吗?她身子怎么样啊?”
李红军回道:“我跟着马哥去当搬运工了,今儿没去。”口袋里一分钱都没有,空着手去未来丈母娘来了,可不好看。
李红军平日和一伙子青年混在一起,也很认识几个人,找点事做,还是能找到的。
“那就明天去看看!”王三妮从兜里掏出两块钱,塞到李红军手里,“买点糕饼,水果,别空着手,让人挑理儿。”
李莉吃的差不多饱了,有点疑惑,“被子咱不是可以自己家做吗?”自家就是干裁缝的,怎么还找人做呢?
王三妮解释一下,“用的急,自家做太慢了点,我这边忙着准备其他东西,也抽不出手来。”
李莉问:“哪天办酒席?”
梦里,办酒席的日子时四天后,确实没几天了。
“算了日子,四天后。”王三妮说。
李莉心里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最后的一丝怀疑也消失了。她也不再多问了。
第二天,李红军拎着一包鸡蛋糕,一兜苹果,去了张家。
张母看着门外站着的李红军,冷淡的开口,“进来吧。”
说完,也不招呼李红军,她不能把李红军关在门外,因为左邻右舍已经知道两家人的婚事,没办法,为了女儿肚子里孩子,只能尽快办婚事了。
但是张母也不会搭理这个女婿,她教了半辈子学生,对李红军这种混混最是看不上。
家里只有张母和张秋月在家,张父上班去了,张秋星也去和朋友一起玩了。张母也得准备结婚的东西,还得照顾身子不舒服的女儿,天天忙的晕头转向。
人越忙,张母心里火气越大,但是又不能对着女儿发火,憋的难受,短短几天,头发都掉了好多。
这会儿看到拐走自家闺女的李红军,张母忍着不发火,但也不可能好脸色。
李红军尴尬的挠了挠头,局促的赔笑脸道,“伯母,我拿了一点鸡蛋糕和苹果,来看看秋月。”
张母没好气地说,:“这些东西我们家都有,秋月最近不愿意吃。”
李红军知道张母的意思,是嫌弃他的东西寒酸,可是兜里没钱,也只能当做没听出来了。
这时,张秋月从屋里走出来,声音温柔,温声道:“妈,这些东西挺不错了,爸不就喜欢鸡蛋糕吗。”说完,伸手要去接过东西 。
李红军连忙让了一下,紧张道:“你别动!我来拿就行,你说放哪里?”
张秋月指了指厨房间里的柜子,李红军把东西放在上面。
然后,张秋月把李红军领到自己屋里,这是李红军第一次进来。
这是一间精致的卧室,房间整洁干净,一张一米五的床摆在一侧,旁边还有一个白色的公主风梳妆台,一侧是一个实木衣橱,床上被褥叠的整整齐齐,淡粉色的布料印着细小的黄色花朵,清新淡雅。
房间有一整面朝南的窗户,窗帘拉开着,屋外阳光明媚,屋内干净明亮。
屋内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馨香,李红军有点手足无措。
张秋月指了指梳妆台旁边的椅子,语气柔柔,开口:“红军哥,你坐这儿呀。”
李红军听到这话,僵着腿脚,坐了上去。
适应了一会儿,看着面前柔美秀丽的女人,李红军开口:“秋月,我们的东西嫂子已经在准备了,成婚前一定准备好,我以后会对你好的!”
张秋月闻言,微微一笑,说:“红军哥,我相信你,”然后接着说,“不要让嫂子多花钱了,到时候,我这里的梳妆台,衣柜都拉过去,可以省下钱来。”
李红军一想,这样确实省钱,还不放心:“伯父伯母愿意吗?这些家具可值不少钱了!”
张秋月道:“我爸妈都同意了,”然后指了指外面,有些不好意思,“我妈的态度不好都是我的错,你不要放在心上。”
“秋月,你放心吧!伯母是舍不得你,我都理解。”李红军胸脯拍的梆梆响,他也有自知之明,自己的条件差秋月太多。
这边两人渐入佳境,那边李莉正在苦哈哈的捡柴。
今天没有合适的零活,李莉就准备上午去附近林子里,捡点柴禾,下午回家,提前复习一下下学期课本。
林子是在镇子的边缘,稀稀疏疏,零星几个人,彼此离得远。地面还有点泥泞,之前的雨水还未晒干。
一脚踩下去,呱唧一声,树叶地下是一个泥坑,李莉黑脸,“老天!今天的鞋是废了,回去得重新刷。”
泥浆透过布料,跑到鞋子里面,冰冰凉凉,黏黏糊糊。
她有点后悔没有穿雨鞋来。但是家里的雨鞋只有两双,一双王三妮的,一双李红军,她的上一双雨鞋还是父亲李爱国在的时候买的,早就穿不上了。
王三妮倒是让她穿自己那双,但是李莉的脚是37,不到38,穿上王三妮那双39的鞋子,哐当哐当不跟脚。
每到这个时候,李莉都在想,怎么才能挣大钱?把树下掉落的树枝归拢归拢,一部分悄悄放到桃源里,一部分用草绳从中间一扎,扎成一捆,背上去,开始往外走。
李莉踩着泥浆,心里安慰自己,只要好好学习,考上大学就好了,大学生会发补助,发粮票,毕业后还分配工作呢!
不过,在梦里,好像出现过大学生找工作难这样的话,难道未来不分配工作了?李莉挠头。
为啥梦里不把这些事说清楚啊,自己真不想知道李红军和张秋月的那些破事!李莉叹气,真想大喊一句,神仙不懂我的心啊!
李莉回到家,把柴禾摊在院子里晾干,自己回屋里,啃书去了。
先把语文需要背的多读一下,再把数学题拿出来研究研究,李莉学的不亦乐乎。
“怎么把柴禾搁在这里了!”
院子里传来王三妮的声音,一下子打断了李莉的学习状态。李莉皱眉,放下课本,走了出去。
“妈,柴禾不放院子里晾,放哪里呀?”李莉莫名其妙,家里的柴禾都是这么晾干的,怎么今天就不行了呢?
王三妮说,“你收拾收拾,过两天就是你小叔的婚礼了,别把院子弄埋汰了。”
李莉心想,晒两天就可以了,这些都是手指粗细的细枝子,明天收起来也不耽误事啊。
但是她什么也不想说,直接抱起树枝往外走。
王三妮一看她的架势,以为李莉要扔掉,连忙出声:“你抱着去哪儿?”
“咱家用不上,给徐奶奶送去呗,就是这么点树枝,不值当什么。”李莉回道。
王三妮也不再说什么了。
中午,李莉做午饭,先把新鲜的豆角和茄子,清洗干净,用刀切块,切长段,然后炒锅里放一点油,等油一热,加上葱花,黄豆酱,翻炒几下,加入切好的茄子,豆角,用力翻炒均匀,然后加入半碗水,开始焖煮。
然后将活好的面团拧成长条,切成小块,擀成饼,在烙饼地鏊子上抹了一点油,再把饼团放进去,不一会儿,饼就熟了。
看到李红军回来,李莉把菜盛到大碗中 ,端到饭桌上,也把烙饼切块,放到桌上。
李莉现在对王三妮和李红军也没啥期待了,就希望双方相安无事。
李红军有心缓和气氛,夹了一筷子菜,赞道,“这茄子豆角烧的好吃,莉莉的手艺真不错。”
王三妮觉得确实还行,跟着说,“还行,以后到了婆家拿得出手了。不过脾气得改改,可不能动不动甩脸子,自家人笑一下就过去,婆家可不会惯着你…”
李莉冷笑,“我将来自己挣钱自己花,婆家不行就换一个呗!咱镇上都有离婚的了,过不到一起就离呗!”
惯着她?哼!李莉轻易被挑起怒火,她妈说这话亏不亏心。
王三妮噎住了,沉下脸来,“你这是什么态度!”
“对让我辍学的亲妈的态度!”李莉回道,“咱们别来虚的,我自己挣学费,您也别装慈母,咱们互不干涉就行。”
王三妮一拍桌子,骂到:“你有本事,你别吃我的和我的,你自己出去讨生活!”
李莉面色不变,和之前不一样,一场预知梦让她成熟了很多,她的逻辑清晰,说:“这房子有我亲爸一半,按遗产分,我怎么有个四分之一,我住的屋子可不到吧!我爸的赔偿款足够我吃的喝的。我为什么要走?”
说完,李莉继续大口吃菜,她才不会饿着自己呢。
王三妮气的吃不下去,回屋里去了。
李红军全程安静如鸡,他知道,侄女李莉心里不仅仅是对王三妮,对他同样有怨气。
理不直,则气不壮。李红军现在就想安安静静的结婚,他想,过段时间,大家就可以心平气和,日子又能够恢复到之前的样子。
李红军也不再言语,闷不做声的继续吃饭。他心里有点疑惑,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啊?
张家,张母对着女儿,问道:“秋月,你有没有和红军说,你们结婚后住到主卧去,他怎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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