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灾永远是人力无法抗衡的。
江伊地区大旱,因为当地官员的不作为和隐瞒,迟迟不向朝廷上报,直到流民流亡至京城附近的州县才被得知。
“爱卿们,你们说说,朕该如何处理这件事?”阴冷冷的。
“臣觉得应该快些派遣官员去安抚和镇灾。”大臣甲出列说。
“那该派遣谁呢?户部尚书说说,国库里还有多少银两,能拨下多少镇灾银?”
说谁都能说,做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战略性低头,缄默不言。
皇帝冷笑出声,“丞相,你说说。”
容瑞出列,垂着头,“臣下认为应该由皇子带队,这样更能安抚灾民。镇灾银可以集筹获得,臣下虽然不富有,也愿尽尽绵薄之力,私人出五千两白银。”这话说的让不少大臣的脸色都变了,自己下水也就算了,还要拉着他们一起,真不要脸。
“哈哈!不错不错!各位爱卿,你们是不是也该尽尽绵薄之力?钱集中到户部,十天后太子为正使,容慎爱卿为副使,一起出发赈灾。退朝。”
容瑞收回刚抬起的脚,闭闭眼,命令已下,无可更改。
“父亲没事的,孩儿本就想去。”容慎低声说。
容瑞点头,想到他上书辞官时,皇帝的回复“丞相,你还老当益壮,等到你的三子能接任你的职位时,朕才会准你辞官。”
真正的原因谁都心知肚明,不过还是不放心。
皇帝回到御书房,抚云站在里面发着呆。
在看到皇帝时,弯腰行礼。
“免了,真如你所说,此次灾祸可解的关键在容慎?”皇帝一摆手,坐到龙椅上。
抚云垂眸思索,关键不是容慎,是为容慎而来的那人。
命数是千变万化的,曾经的关键明明在于闲王。
变数存在,什么都可能发生,只希望那是个安分的主。
万千思绪,只说出一字,“对。”变有变的解法,这天总会看着的。
容慎经过雪月楼时,掀开车帘看去。
自那天宴会后,已经很长时间没听到“她”的消息了,好像“她”从未出现过,如火树银花般绚烂又转瞬即逝。
欲无厌推开窗,只看得到缓缓离去的马车。真烦,每个世界都会出现这类变故。
正好有时间,去会会早就想见的人。抚云回到国师府,进入书房之中,“公子,跟我一路了,出来见见吧!”坐到椅子上,提起茶壶,斟了两杯茶。
欲无厌坐到另一把椅子上,翘起脚。
“喂!我说,你无不无聊,做那么多,不怕折寿?”
抚云轻笑着摇头,“总存在那么一些比活更重要的事。”
“就你们道德高尚,有本事别牵扯我呀!”欲无厌很服气,容慎去,他能不去吗?这次灾害世界剧情中也有,拉开了夺权的序幕。
只因太子在赈灾过程中被流民杀死,但这件事,谁都不清楚是真的意外,还是有人按捺不住动手了。
本来也是如此,如果太子不出事,其他皇子再有才华,再有想法,都是一场空。
收回思绪,抚云开口:“既已入局,想全身而出,可没那么容易。既然都出不了,为什么不做做力所能及的事呢?”
欲无厌玩着自己的手指,对他的话当没听见。
“你还算是有能力的神棍,那知道我不是入局人,而是搅局人吗?”抚云参不透现在的天机,变数只在这人身上,他想入局还是搅局都会导致不同的结局。
“我不知道,你很矛盾,但有一点你的命数与容慎相系。你什么事都可以不顾,他的,你一定放不下。”
“我之所以讨厌神棍就是这个原因了,算了,你说的对,鹤鹤的事我不可能不管,可你不怕我入局太深,成为局中人,局面到时候不好看?”语气好奇。
“不,你不会,你要入局,将要顾及的不会减少,只会更多。”欲无厌沉默,一身轻松多好,无奈情况不由人,想活着,总要学会低头。
反正不亏,体验了以往没体验过的生活,还有了一个那么好的对象。
“走了,给你个忠告,不可改的命别改,能改的那都是‘它’愿意放水。你不是我,没承担后果的命。”
在欲无厌离开后,抚云靠到椅背上。
“抚云,你的天赋世间少有,但再高的天赋,再大的力量,都改变不了你是人,而非神。小改可以,大改不可。
知道那么多天灾,能预测的人很多,愿意言出解法的人很少,人永远无法与天抗衡。
**是无法避免的,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一个国家的气数是我们不可更改的,历史是向前发展的,看开一点,人才能活的轻松。”师傅的话犹在耳边,如今天下的乱象已无可避免,不过现在存在着变数,一切都说不准。
回到雪楼,一封信被递上来。
欲无厌展开信,“原姑娘,我在十日后将去江伊地区镇灾,若回来之后能向你提亲了吗?许予一生一世一双人,十里红妆,八抬大轿。”
细致地收好信,天灾他现在也无能为力,每次都这样,总不让他好过。
“梅四,去给探花大人送十万两白银说,我不忍流民四散,无家可归,愿出一些银两帮助他们,只希望这些钱能真正用在灾民身上。”欲无厌打开衣柜,挑出里面最繁复华丽的衣服,希望这个世界的天道给点面子,不然到时候不太好看。
容慎在收到欲无厌送来的钱时,心情复杂。能轻轻松松地拿出这么多钱,看得出“她”并不缺钱,那如果要提亲,该准备多少聘礼?在听完梅四带到的话后,唇角勾起,果真是一位心地善良的“姑娘”。
十天后,整装出发。欲无厌坐在城门口的茶馆二楼中,窗子是打开的,桌上放着个包裹。
雪一、雪二站在一旁。
“说吧!谁动的手。”关上窗户。
“具体是谁查不到,只知道出自皇宫中。”
雪一回话,欲无厌轻嗯,出自宫中,可能性太多,理由也不一,“我知道了,你们都回雪阁,不用跟着我,我有事。”欲无厌拿上包裹。
在看到他们脸上的担忧时,“不用担心我,我还要让你们参加我的婚礼。”
留下这句话,跟上离去不久的赈灾队伍。华丽的落幕有了,任务一也能完成了。
到达第一个县,里面的百姓眼神麻木,瘦的只剩把骨头,随意地坐卧在墙角,形如乞丐。
容慎心里不忍,这要的不是银两,要的是粮食,而今的粮价肯定上涨,而带来的粮食也不一定够。
被县令迎进县令府,“太子殿下,我们何时开始施粥?”容慎问。
太子百无聊赖地说:“你自己安排吧!孤才不想和那些难民待在一起,孤要去休息,要走的时候再来告诉孤。”
容慎叹口气,高高在上的人,永远无法和灾民们感同身受。
欲无厌在容慎开始施粥时到达,站在一个角落注视着人群中独树一帜的人。
“唉!小爱,你在这个世界怎么那么沉默?”其实小爱一直都很沉默,在欲无厌不找他时,基本没出过声,这个世界更加沉默了。“因为这是古代世界,没有特别情况,我都在待机。”小爱很不喜欢古代。
“行吧!你继续待机,我本来还想找你聊聊天,一个人总还是有点无聊。”其实并不,只是要做对不起鹤鹤的事,心里不太安。
“可以聊的,没关系的,但并不知道能和宿主你聊什么。”小爱重规重矩。
“以后能不能不去古代世界?”欲无厌也不喜欢古代世界,要花的力气和脑子比现代世界多的不是一点半点。
“这不是我能控制的,具体情况是由主系统控制的。”小爱实话实说,更想说的是宿主你是不是忘记,你曾经说的话了——“只要有鹤鹤的世界我都喜欢。”
“唉!你骗骗我都不会,好歹让我把这个世界的任务完成后再告诉我也好。”欲无厌语气很无奈,这也无法,鹤鹤你恢复后千万别怪我,要怪就怪世界天道对我的限制太大。
“我知道宿主并不喜欢别人欺骗你,所以我不能骗你。”
“聪明,待机吧!我也该做事了。”再甩事都在那里,不会被解决。
“祝宿主好运。”小爱只能说出这话,他有心而无力。
他要做的事并没有多少,弄些粮食送给容慎,再在关键时刻祈场雨,在祈雨后“原唯若”落幕。
那时,容慎可能还将收到一个不好的消息,希望鹤鹤别气,千万别气,那阵过后,也就没事了吧!
施粥第一天,情况还不错。
容慎拖着疲劳的身体,记录下今天的感受。
欲无厌敲敲窗户,容慎心里狐疑,打开窗户,在看到窗外之人时,容慎怀疑自己在做梦,不然不该出现在此地的人为何会在此。
“探花大人,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容慎心中是喜悦的,但对“她”来此很不赞成。
“你不该来的,会有危险。”容慎放柔声音说。
“往后移移,让我进来。”容慎往旁边移动。欲无厌翻窗进入里面,“放心,我的武功虽然没有我兄长的高,但自保还是没问题的。”
容慎唇角有小小的弧度,欲无厌眼中流露出惊艳,“你多笑笑,很好看,年纪轻轻别一直板着张脸。”
容慎坐回椅子上,“你为何会来?”期待着是心中的那个答案,又害怕是自己多想。
“你认为呢?”欲无厌笑着反问。
“不知。”
听到这两字,欲无厌长长叹口气,“你怎么那么傻,我都来找你了,当然是为你而来。”自己说完都忍不住笑了,容慎看着他的笑,自己也不自觉勾起唇。
“你住何处?”容慎问。
“我看你们还有不少空房间,给我住一个如何?我刚到,就来找你了,还没找住处。”欲无厌眼中有玩味。
“我这就去安排。”容慎当及站起身。
“别别,我骗你的,我住你们的隔壁。其实这次来我是想告诉你个好消息,本来还想把它当做惊喜的。”欲无厌笑眯眯的,他心怀天下,这个惊喜他一定会喜欢的。
“什么?”容慎也不为“她”骗他而恼怒,只好奇他所说的惊喜。
“这得感谢我兄长,他威胁很多粮商,来给你们送粮食。”欲无厌垂头看着手指,牵欲丝的真正用法正如其名,是用来牵别人的**的,说简单能控制他人为己所用。
容慎觉得这不是惊喜,是惊吓,欲无厌欣赏着容慎的表情,真有意思。
“探花大人,喜欢吗?”恶趣味地问。
“是为百姓好的,他们会感谢你们的。”没正面回答自己喜不喜欢。
欲无厌捏着手指,“早些休息,明天就能收到惊喜了。”
“你也早些休息。”欲无厌走到窗前。
“谢谢你。”在翻身而出时听到这三个字,这能解读的可不只一个意思,在容慎不愿说明时,他也就不愿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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