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为什么拉住我?我都假死了,是不可能再回去的。”萧衡生很不满。
“乖,你懂我的,我不敢赌,万一你想过回曾经锦衣玉食的生活呢?”萧衡新声音轻柔眼神暗沉。
“好吧!好吧!你没安全感,我要理解,但我们都发展成什么关系了,你还不放心?锦衣玉食的生活嘛!过段时间就能过了,又不是没有钱。还是说,我偷偷给你的钱被你败完了?”萧衡生嘟嘟囔囔。
“没有,等过段时间,我们下江南,我在那里置办了产业。”
“那还差不多。哎!你说鹤落那‘红颜’到底是男子还是女子?”不是一般的好奇。
“你早就确定了,不是吗?”
“那你说,鹤落他知不知道?我觉得他知道。”
“你再提其他人,我要吃醋了。”两人已经进入屋中了。
“喂!这是青天白日,你这是做什么?”……
一直有这样一个说法,如果皇后生双子,一男一女视为祥瑞,而是两女都还好,如若是两男,那便视为不祥。
在这时,只可能活下来一个。但总有意外发生,被皇后派去处理这件事的心腹留了那个孩子。
几年后,太子知道了他有一个双生兄长,然后事情朝着谁都预料不到的方向发展了。
可以说是萧衡新故意为之,蓄意报复,但无法否认,这其中是存在着货真价实的感情,不为世俗所容的感情。
走在田间小路上,在发现欲无厌没跟上来时,容慎放慢了速度。
“探花大人,不开心吗?”欲无厌加快速度,与容慎并肩。
“他就不怕有意外发生?而且他这做法很不负责。”
欲无厌沉默了下,“当一个孩子在母亲那不是人而是工具时,当他受了太多罪时,在有更好的选择时,人总会做能让他开心的选择。他说过这么一段话,‘反正他有那么多儿子,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没影响。我又不是最突出的,也不是最想要那个位置的,我活着也挡着他们的路,还不如死了给他们让位置。’所以我才说,他是活得最通透的。”
容慎静默地思索着,万人之上真的好吗?不好,一点都不好,太孤独太寂寞了。
第三日,到达了被旱灾影响最深的一个县。现在虽然旱灾还没解决,好歹每天能领到一些食物,百姓脸上出现了少许笑容。容慎对这现象还算满意,不过食物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假如没有那些粮商运来的粮食,现在根本无法确保食物的供给。
容慎思索着,有什么办法能缓解江伊地区的旱灾。
眉头被一只手抚平,“想让这天降雨吗?”欲无厌的眼睛直视着容慎的眼睛,问的认真。
“你有办法?”惊讶中混合着期待。
“你就说想不想?”
“想。”这问题不是欲无厌第一次问,答案却从未改变。
“会下的。”欲无厌心中叹一口气,鹤鹤,若是有一天把我和这天下百姓放在一起比较,你会选择哪一个?
“你要做什么?”不祥的预感更强烈了。
“等下你就知道了。”欲无厌从来不是一个默默做事不求回报的人。
这次的报酬怎么也得让鹤落用此后的生生世世来偿还。
包裹打开,脱下身上的衣物,换上包裹中的衣物,这件衣物比穿着去参加宫宴那天的还华丽。
白如天上的云,没有一点杂色。暗纹繁复多样,在阳光上泛着莹润的光。黑发披散下来,雌雄莫辨。
走至干旱皲裂的土地上,这一路引得百姓驻足。
停在土地之上,风仰起他的袍角,发丝,使得不像凡尘中人。
越来越多的人来观看,直到容慎也听闻消息赶来。
脚尖点地,开始起舞,旋转,跳跃,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天道认不认可这祈雨仪式,不过这种仪式重要的不是形式,而是祭品。
当身体里的力量被抽取时,欲无厌明白,这场祈雨仪式成了。
“啊!下雨了,下雨了,终于下雨了。”到处都是激动欢呼的人群,所有人沐浴在久违的雨水中。
容慎怔怔地看着细雨中的欲无厌,看着他的衣服开始虚幻,看着他这个人消失在雨中。雨越来越大了,雨中再没那一个人了。数不清的梅花瓣有意识到飘到容慎站着的地方,头顶雨水消失,多出的是一把白底印红梅的油纸伞。
在一瞬间,所有百姓不约而同跪下。
“神女下凡了。”这是百姓们的心声。
容慎很茫然,心像是空了。
手中多出一张很精致的信笺,愣愣低头。
“思君不见,念君;
与君相见,悦君;
别君时刻,难舍;
再难逢君,遗憾。”
从眼角滑落的不知是刚才停留的雨水,还是眼中流出的泪水。字迹被蕴出一朵很美的梅花,像是画上去的。
眼睫抖动,是枯蝶在最后扇动蝶翼。“容三子何在?来接旨。”又尖又细地声音让这个空间的时间再次流动。
荣平也见证了刚才那幕,但圣旨还是要宣的。
容慎木木地跪下,但膝盖没落到地上,而落在一张由梅花铺就的毯子上。
荣平当做没看见,“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容代三子容慎在太子遇刺时没保护好太子,此罪一,
在赈灾过程中残害忠良,鱼肉百姓;此罪二,
加之丞相府通敌卖国,意图谋反,罪加一等。
逮捕归京,与容氏中人一起等候秋后问斩。”
荣平合起圣旨,说:“容公子,随杂家走吧。”
容慎的脑子彻底乱了,比当时太子死时还乱。
在被一个人扛着跑时都没任何反应,耳朵有翁翁的声音萦绕,听不清,辨不明。
渐渐地,知觉回归,才听清,“容公子,你往那边去,我把追来的人引开。
对了,他让我给你带话说不用担心他,他不会死,只是要过段时间才能回来。”
容慎看清了,来的是萧衡新,原来早就为他安排好一切了。
“你家的事只有活着才有希望,这是他给你的,往那边去,可以去找镇南军的将军,不是说你们家造反吗?何不反给他看。”在发现他已经做了很多时,又会发现,他还能做的更多。
“保重,这些钱财应该够你到镇南军的驻扎地,不够的话,只要是雪阁的势力,你都能去拿钱。”说完,萧衡新朝反方向跑去。
容慎指甲陷入肉中,用疼痛保持头脑的清醒。
脚步迈动,眼神慢慢变了,之后身影逐渐被雨幕吞噬,前路未知。
欲无厌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这种无力感了,就和曾经还未拥有实力的时候一样无力。
从有意识起,欲无厌从未见过新生儿,最小的都有五六岁,他便是其中之一,不知道从哪里来,不知道怎么长大的,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唯一的追求,就是要活着,即使这无比困难。
人类在那时只是众神的玩具,今天这个神明不开心了,大地一瞬裂成峡谷;
这天,那个神明太无聊了想看着人类在洪水中挣扎;
或者两个神明开战了,人类不是人类,只是棋盘上的棋子,存活下来的人寥寥无几。
欲无厌因为突如其来的地震被活埋过,被莫名其妙的洪水淹过,因为毫无预兆的喷发的火山差点丧命,在神明无聊的战争游戏中夹缝求生……
每次都在生与死的边缘徘徊,而每当快死时,心里都在想为什么要坚持呢?
还不如就此放弃,这不是才正常吗?
可终究不甘心。
直到十年的时间不知不觉流逝,辗转到达和平之神的领地,紧绷着的神经有片刻的松弛。
小心翼翼地生存,也发现人长的太引人注目并不是好事,便利的同时,也伴随着麻烦。
自然而然地学会了化妆,就和吃饭,喝水,睡觉这些与生俱来就会的事情一样。
然后他才发现,他的五官拆开来看,都是平平无奇的,只是在组合时,微微调整,便不再平凡,而令人惊艳。
所以,在化妆时也只需那么微微地改动五官之一,不论是往美改,还是往丑改,都不如没改动时好看,好像这五官是被老天精心组合出的。
自从容貌改动后,麻烦减少。
命运也在第一次迈入赌场时改变,赌这件事比化妆会的更加自然。
大把大把的金币流入口袋,在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丧命的世界,人们永远更加懂得享受和释放压力。
赌场中什么东西都能作为赌注,有砍手砍脚的,有用妻子儿女的,更甚者有出卖自己灵魂的。
欲无厌是其中最疯狂也最清醒的,他明白他要的到底是什么。
能像疯子一般一掷千金,也能像个旁观者一般见证属于他的赌局。
最后,和平之神的领地也不再和平,欲无厌到达了**之神的领地。
在那里,所有人的**被放大,他也见到了极致的爱、极致的恨与极致的疯狂。
在那里赌的不再是物质而是人的**。
一个人的**可以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也可以是一点没有的。
欲无厌站在这其间,在需要时,他的**是无穷的,在不需要时,他的**根本不存在。有这样一个传闻,只要能在城中最大的赌场里连赢一百局,就可能被**之神召见。
欲无厌知道,他等的机会到了,轻抚着在和平之神的领地中赢得的所有金币锻造出的匕首。
在之后不知多长时间里,欲无厌一直泡在赌场中,极致的**,带来的是失控。
在欲无厌以为他会疯掉时,神明显灵了。
欲无厌知道,他离成功或深渊仅仅一步之遥。那天,他擦掉脸上的妆容。
**之神每时每刻不再挑动他人的**,引着人失控。
“你的**很有趣,你的外貌很不错,给你个做我情人的机会。”欲无厌顺服地低头。
“多谢神明大人的宠爱。”**之神自得地伏身吻向欲无厌,欲无厌伸手拥抱住伏身的神明,可惜得到的不是吻,是刺向肩膀处的匕首,在**之神不可置信的眼神中,神格飞出,落到欲无厌的眼角处。
“不可能,神格是不可碰触之物。”这是消散前的最后一句话。
欲无厌笑容肆意,他只想把命运把握在自己的手上,虽然他没想象中的好,普通人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神格带来的神力,也无法改变这时的好心情。
那一天,所有神都时感受到**之神陨落,新神诞生。
在神明们想去查看情况时,**之神的神殿再无法打开,即使是万神之主的主神也无法打开,此事随着时间的流逝不再被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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