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时浠一只手撑着头,盯着角落出神,站在一旁伺候的书云和祈蕴二人面面相觑。
她自回府就没有说话,一路上都是这种神情,二人还真不敢贸然上前打搅。
良久,萧时浠终于开口:“知均不是说花家最后还有一个女孩吗,最后人呢?”
书云祈蕴对视一眼,都猜不到主子的心思,祈蕴道:“暂时不知道,我们查了这么多年也只得出了这一个信息,会不会是死了?”
“一个死人藏着掖着做什么?对了,我那个六妹妹平日里鲜少露面,但在宫中,即便不怎么露面,也应该不可能如此无闻。”萧时浠端起手边的茶盏浅抿一口。
“还请殿下恕奴婢愚钝,无法理解殿下所言,”书云硬着头皮接话。
萧时浠勾起嘴角,笑道:“花老将军战死,同年花皖进宫,小六也是同年生的,你不觉得这一点太巧了吗?”
“六公主生于同年腊月,说是早产,身子不好,所以少见人,如此一想的确可疑,”书云顺着萧时浠的思路终于是想清楚了。
祈蕴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我们找了这么久连个影子都没有找到,原来就在眼前。不过,殿下是如何注意的她的?”
“我感觉她长得好看。”萧时浠轻笑一声。
书云一时语塞,祈蕴惊异道:“殿下见着六公主了?连徐贵妃都难见着她呢。”
书云道:“殿下何时见过六公主?”
萧时浠道:“没见过正脸,不过看背影是个美人。”
的确,在幽静小道,有一位仿佛不属于尘世的佳人。
清和宫怡和殿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药香,殿内宫人全被屏退,,只留下三四个心腹,紫苏在殿门口警惕外面的动静,空青和施诺在一旁盯着药炉。
“陛下说待阿澈回来就让我归家,小姑姑你得先回去了”,萧欢对着花皖说道,面上只是认真。
坐在她面前的女子温婉娴静,眸光似秋水,一脸担心的看着她:“归家自然是件好事,只是在这宫中并不比外面安全多,你身体也不好,药不能说断就断,姑姑也是没用,不能帮上你什么。”
“姑姑万不该如此,若不是姑姑,我怕也无法在这活下来。”
花皖轻叹一声,顿时整座宫殿只余汩汩的药沸的声音。
空青将药端至萧欢面前,仍旧冒着热气。
“如今局势瞬息万变,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帝更加属意二皇子,将来二皇子继承皇位好似板上钉钉的事,可是长公主有军功在身,虽明面不张扬,但兵权也掌握了大半。”萧欢深思道。
花皖听完眉头微蹙,道:“庚澈是我们家唯一一个在官场的人,可是武将比文官更易被猜忌,他又握有兵权,只怕站错队,惹得大祸。”
“的确,”萧欢试了一下药的温度,还是有点烫了,“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不过等阿澈回来我是要狠狠骂他一顿了。”
“唉,这次的确庚澈有些鲁莽,但是俩载未归,又在危机四伏的战场上,还是不要骂太狠了。”
花皖已于月初回家去了,偌大的清和宫只有萧欢和几个心腹侍女,本来同在一宫的康贵嫔却也暴毙,可怜一条鲜活的生命与她腹中的孩子。
最近实在冷清,施诺和空青总想把萧欢劝出去外面走走。
今日风和日丽,施诺和空青联手把萧欢拉出去了,萧欢找了一处僻静的角落捧了一捧鱼食喂鱼,本以为时间就这样过去了,想不到竟然有位不寻常的客。
“六皇妹寻了个好地方。”
萧欢闻言回头看,面上闪过惊讶,转而恢复如常,行礼道:“皇姐安好。”
萧时浠看着她,嘴角噙着笑道:“妹妹近年来也是少见,自我回来之后除了宫中大宴好似就没见过你,妹妹每日忙什么呢?”
萧欢在心中默默对这位长公主警惕起来,面上愁道:“不过是身体不好,出门便受风着凉,因此才鲜少出门。”
萧时浠向萧欢要了些鱼食,同萧欢站在一处,构成了一幅和谐的画面。
萧时浠悠悠的撒着鱼食,水下的鱼悠闲的游着,没有争抢,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花家那位小将军马上就要回京了,我曾经也见过他几面,长得的确是玉树临风,英姿飒爽的翩翩少年郎。”萧时浠漫不经心地说着,眼睛却在不着痕迹地观察萧欢的反应。
萧欢的轻笑无言。
“妹妹今年也十七了吧?刚好那花小将军也是十七,不如妹妹招了他做驸马?”萧时浠调笑道,笑意不抵眼底。
“姐姐玩笑话罢,我才疏识浅,貌不惊人,如何能与他相配?”
倒是做的滴水不漏。
“妹妹不必如此谦虚,宫中美人云集,也少人能与妹妹媲美。”
萧时浠将手中剩下不多的鱼食全抛下水,转过身看着她,道:“今日与妹妹相叙,倒也解我心中烦闷,以后只怕多有叨扰,恰巧我也久了没有见过花娘娘,改日再会。”
萧时浠转身离去,萧欢盯着缓缓下沉的鱼食,良久无言,直到空青催促,才收回目光,面上神色如常。
“殿下,看这天有些变了,风也大了,只怕过会儿要下雨,咱还是早些回去吧!”空青道。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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