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抛下众人,直接向侧前方跑了过去,林叶沙沙作响,根茎挺拔坚韧,她轻拍掌下的青翠,欢喜地笑出了声。
身后赶来的几人,不知她为何如此高兴。
“小安若,你没事吧?”
原秋伸出手,轻推她的肩膀,语气满含担忧。
安若只顾仰头观察,并未注意他们这一副怀疑她‘中邪了’的表情,迫不及待地想与人分享:“秋叔,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原秋用手敲敲面前的枝干,听到指下传来的清脆声,疑惑道:“不知道,我没见过这么多细小的树,长成一堆。”
“才不是树。”安若回头,指着面前的植株开心说:“它是草,就是之前我问的竹子。”
在做藤筐前,安若就向族人打听过是否见过竹子,还描述过它的样子,得到的答案确是无人见过;迁徙这一路,她也没有找到其踪迹。
所以,她以为,这片大陆上没有竹子生长着。
却不想,当她不再刻意寻找后,竹子却突然凭空出现,好似一份天降的惊喜,这哪是高兴,她简直心花怒放啊。
没管几人疑惑的神色,她自顾自的往竹林里面走去,脑中已经开始美食巡演:油焖笋、腌笃笋、红烧竹笋、竹笋炒肉……这些对厨具没要求,只用陶罐就能做的美食,让她直接沉浸在寻找竹笋的快乐中。
“你找什么?”林昱看着她只顾着观察,没注意脚下,就上前不时拉拉她防止摔倒。
“喏,就是这个竹笋,可以吃的。”安若蹲下身,指着肥大的秋笋给他看。
或许是这里近水,竹林得以滋养,哪怕现在是秋天,也有许多竹笋冒出了头。不过因为没有工具,她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这个怎么吃?”木川蹲在她身边,好奇地看着黑黢黢的竹笋,有点怀疑。
“砍下来剥皮就行了。”安若拉住林昱的手,借力站了起来。“我们回去拿石斧吧,下午的事情有了。”
原秋才走过来,就听到安若的话,“砍这个竹笋吗?”
安若摇头,顺着过来得路往回走,“不全是,竹笋要不了多少。主要是砍竹子。”
她看着眼边的青石河,掩不住高涨的情绪,对着原秋说:“秋叔,你不是说对岸能打的猎物更多吗?等我们用竹子做只竹筏出来,就可以去看你猜得对不对了。”
原秋并没有听懂安若的话:“什么意思?”
“就是用刚才的竹子,做出能浮在水上的竹筏后,我们就能划着它穿过青石河,到河对岸去了。”安若这次说得更详细一些。
这下子不仅是原秋,剩下的三人也全都听懂了。
木川惊奇的拉住安若,指着河水问她:“你说我们可以用竹子到那边?”
安若理所当然的点头,“是竹筏,等做出来,我们所有人都可以过去看的。”
安若望着静静流淌的水面,有了竹子,就可以做竹筏,直接渡河而过,再没有比这更简单、更合适的工具了。等大家学会如何操作,那这河水就不再是阻碍,而是助力了。
“我们快走吧,还好出发的时候有带石斧出来。”木川高兴地跑了出去。
当时做出行准备时,考虑到要在野外处理猎物,他们带了好几把石斧出来,没想到先用来砍竹子了。
***
“需要砍几根?”在嘣嘣咔咔的动静中,木川拖着一根竹子,放到空地上询问。
安若往旁边让了让,心中当然希望越多越好,这样就能把竹筏往宽了做,有更好的浮力和载重。
不过还是要先做艘成品出来,她算了下回答:“砍十根吧,先做艘小的出来,等没问题再做大的。”
木川点头:“那我给原秋叔说一声。”
“等下。”安若突然想到什么,对走远的木川喊道:“你挑根细长的,让秋叔帮忙砍下来,不算到十根里面。”
木川扬扬手,表示没问题。
安若收回目光,除了根部被石斧砍得乱七八糟的,这就是一根完全符合自己要求,挺直、粗厚的竹子。
安若对蹲在自己身边的林昱,侧头询问:“你带石刀出来了吗?”
“是小的。”林昱找出包里的石刀,递给安若看。
安若接过来,用刃口在竹尖上划拉,她用了不少力,也只把磨掉了外面的竹青,竹壁上没有明显的划痕。看来若想把竹筏做好点,或还需要有其它工具才行。她想到之前做来锯木头,但不怎么好用的石锯。只用来锯竹子,倒是正好合适。
她拉起林昱往河边走,给他说:“我们要先做个东西出来。”
林昱并未询问要做什么,只跟在她身边。按照她的描述,在岸边的石头中挑选扁长条状的石块。
“就这块吧。”安若找到了,她把长条石块放在一块大石头,让林昱配合自己,用有尖端的鹅卵石,在石块上敲出锯齿形状。
“我来吧。”
低着头费劲敲打的俩人一抬头,就看见木川撑着膝盖,看着他们。
“你要拖竹子了呀。”安若让林昱继续。
木川看着费力的小孩,伸手拿过林昱手中的两个石头,在石条上重复敲打的动作,嘴上不停:“等下再拖,你忘了吗?先前那把石锯就是我打出来的,已经有经验了。如果照你们的速度,明天都不一定能做出来。”
安若闻言就不再说话,只又找了一块石条,招呼林昱和她一起击打,反正工具不嫌多的。
等石锯做好了,安若拿到刚让砍的小竹子这里,打算先做个模型出来,试试水。
她先把整根竹子锯成等长的五节,然后用草绳和直木棍,将每段竹节的两端交叉缠绕,确保它们紧密相连。
在砍完竹子,坐在一旁休息的三人注视中,一个简陋的小竹筏就在她手下顺利成形。
她还没仔细查看成品的细节,他们就蹲了过来,观察起地上这个方形物体,“这就是你说的竹筏?和木车的车板差不多呀。”
安若看着围过来的几人,点头回答:“是差不多,但竹筏浮力更好。”
她让原秋帮忙,和木川抬着模型到河边,放入水中,它只往水下沉了一点,就晃晃悠悠地漂浮着。
“真的不会沉。”
安若在众人的感叹中,捡起一块石头放在上面,用手推了推,载着石块的竹筏就随着水波游了出去。
“动了!动了!”
她听见木川的声音,亦是激动不已。
“不过,它游出去了,还要捡回来吗?”林昱看着高兴的几人,出声提醒。
安若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拍拍木川:“快,我摸不到了,你到前面水浅的地方拦一下。”正说着,只听“噗通”一声,蹲着的地方就被水花溅湿了。
原秋直接在水中快走几步,拖过游出去的竹筏,吐槽她:“哪要这么麻烦。”
安若只得提醒他:“秋叔,快上来,现在没太阳,小心着凉。”
在木川的帮下,他们把木筏抬上岸,原秋甩了甩水,安慰道:“没事,一会就干了。”
安若见他没有打湿衣服,放下心来。
不过现在时间也晚了,几人商量后决定木筏留到明天做。现在他们准备去看看鱼笼的收获,然后开始清晰吐沙的螃蟹,准备准备晚饭的事。
“小安若。”正起身准备和大家一起往回走,安若的手臂就被白术拉住了。
她疑惑的转头,“术姐姐,怎么了。”
白术放下了拉她的手,低声说:“我刚才砍竹子的时候,看见一种像竹子又不是竹子的植物。”
她伸手比了比林昱,“差不多和林昱高,茎秆很细,叶片比竹叶长,根部也有像竹子一样冒出来竹笋。你说,这个能吃吗?”
安若只听描述根本无法判断是什么,便让白术带路,打算直接去看实物。顺便还让白术详细说说样子。
“我还看到有几个小竹笋,长着黄色的叶片。”
白术指着地上,让他们看。“你看,就是这个。”
安若看着眼前这一大簇植物,伸手摸了摸叶片,果然形状和竹叶差不多,但大小却更像玉米叶,她仍然无法做出判断。
想到白术说的,她直接蹲下去,仔细在地上的枯草落叶中查看,发现了“竹笋”,也看到了黄色的,它不是叶子,而是根茎的花。
黑红色外表,确实像竹笋一样被层层外皮裹着,伸手去也没有摸到绒毛,她一使劲就掰了一个下来。
放到鼻下,一股说不上来的刺鼻芳香直冲大脑,她连忙拿远了点,用另一只手挥了挥空气。
“没事吧?”
她摇摇头给众人表示没事,举着手上的东西,对大家说道:“这是阳荷,叫野姜也行。吃是能吃,但可能会吃不大惯。”
综合各种的信息,安若已经能确定这簇植物就是阳荷了。想到它既能做食材,还有不错的药用价值,芳香的味道还能驱虫。哪怕味道不是人人都能接受,她已经开始想,要如何把这片阳荷成功移栽回边溪去了。
“我们摘一些回去吧,就这个根茎。”她招呼大家来掰和她手上一样的根茎,“正好晚上吃螃蟹,用它来做调料去去腥,想是味道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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